「錦兒…」寧王喊了一聲,見田錦兒已經暈了過去,臉上閃過一絲急切,他也不知道田錦兒這是怎麼了,他扶著她看了一眼她身下的滿身鮮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先將她送到我的診室去。」
楚靈月看著那流出的鮮血,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抬頭看了看寧王妃和寧柔,見二人的臉上也蒙著一層青氣,尤其是寧王妃,她身子微微的顫抖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寧王抱著已經昏迷的田錦兒進了楚靈月的診室,將她放到了榻上,楚靈月讓慧香去拿她的藥箱和工具箱,看樣子這田錦兒是有了身孕突然小產了?
若是這樣的話,可能要給她清宮什麼的,待她先檢檢查看看用藥物能不能清干淨。
「父王,錦姨娘她有了身孕?」
寧柔和寧王妃二人面色都不好,沒想到田錦兒居然有了身孕,看來她原本是打算來向寧王妃炫耀來著,但看到她大變樣估計心中震驚一時忘記了這件事,不過,她又是如何突然小產的?
「胡說,怎麼可能有身孕?」寧王將她放在榻上後也皺著眉思索著,但听到寧柔的話後猛地一抬頭凌厲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厲聲喝道。
寧柔懵了一下,沒想到寧王居然會對她發脾氣,錦姨娘這模樣任誰看也會懷孕流產的癥狀,還否認什麼,否認就能抹殺事實了麼?
「王爺莫非將我們當成傻子?若不是有了身孕小產,她這渾身血跡是怎麼回事?都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想承認?」
寧王妃進來後看到榻上的田錦兒不由得臉色更沒想到更加難看,這麼多年寧王都沒讓她懷有身孕,這幾乎都是她和他之間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而如今卻為何又有了?
她想了想她方才來的時候喜上眉梢眾人簇擁的樣子,必然是想向她炫耀一番來的,但是還沒來得向她炫耀,便看到他減肥成功,恢復容貌,所以沒顧得上吧。
「王妃休要胡說,錦兒確實不是有身孕。」寧王看了看屋內的幾個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們的想法居然都是一樣的,都認為田錦兒是小產了。
「胡說,有楚姑娘在這里,我是不是胡說自然一會兒便會見分曉了。」寧王妃也不和他爭辯,只是站在一邊等著楚靈月給她做檢查。
寧王的臉色此時十分難看,站在那里緊緊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麼似的,只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不時的看向榻上的田錦兒,也是一臉懷疑的神色。
「王爺,王妃,你們還請先出去吧,萬一真的是小產,那一會兒我還得幫她清宮,為避免感染,你們還是到外面等吧。」
楚靈月一邊洗手一邊穿上了她的特質衣裳,又對二人說道。
「哼。」寧王妃听到楚靈月的話就知道她的判斷也是錦姨娘小產,所以冷哼一聲走了出去,寧王雖然有些不願,最後還是無奈的退了出去。
待他們出去後,楚靈月也穿戴好了,她先坐到榻前給她把脈,此時榻上的錦姨娘臉色慘白,眉頭深深的皺著,因失血過多顯得虛弱不堪,有一種出氣多進氣少的感覺。
「姑娘,都準備好了。」這時慧香將她平日里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擺放在一邊,以供她隨時取用。
「恩。」楚靈月輕輕的應了一聲,兩指模著她的脈細細的把著,漸漸的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的臉上漸漸的泛起一股疑惑的神色,一只手把完之後又換了另一只手。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楚靈月才給她把完了脈,她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而且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充滿不可置信。
經過她的分析,田錦兒這病癥並不是什麼小產,而是痛經,她出血也不是什麼小產,而是經期大出血,這是一種功能失調性子宮出血。
大概這幾天是這個月經期來臨之際,因為她隨著寧王來接寧王妃,並沒有提前做防護措施,而且她經期還伴有痛經現象,先前她一定突然感覺下月復疼痛,知道自己經期到了,但又在屋子中,和寧王在一起,所以不敢自行出去做防護。
而到了方才,她一定是痛經癥狀厲害,又突然大量出血才造成了現在的狀況,她心中一邊想一邊命慧香出去叫錦姨娘的隨性丫環和婆子,讓進來兩個人幫她清理並換衣裳。
這也不算什麼大病,只要喝幾副湯藥調理一下就好了,至于痛經那她也沒治,只是適當的緩解她的疼痛。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消息說出來。
正當她沉吟的時候,田錦兒的隨身丫環捧著一身?* 私?矗??願藍?爍??炔料瓷硤澹?緩笤俑??簧弦律眩?潮惆笊顯率麓????沓雋蘇鍤搖 br />
寧王和寧王妃見楚靈月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出來了,不由得心中詫異,站起身來,尤其是寧王,此時也是一臉緊張和不安的神色,他雙手緊緊的握著,因為太過用力關節咯咯的響,二人目光齊齊向楚靈月看過來,都在期待著一個答案。
「楚姑娘,錦姨娘怎麼樣了?」寧柔見父王和母妃都是這樣的神色,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詢問楚靈月。
「王爺,王妃,啊,這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楚靈月此時心中還在做著掙扎,想著她說出來這話的後果,不由得四周看看,想召喚聶七出來,讓她有點安全感,否則她若是說了實話,不知道寧王會不會惱羞成怒當場便殺了她滅口。
「楚姑娘莫要兜圈子,就直說就好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情形我都想知道。」
寧王妃此時緩緩開口,若田錦兒真是懷孕小產,那也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別等她醒來之後再怪怨到她和寧柔的身上,得知原因後她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萬一她醒來因失了孩子難過發瘋,她也能早準備好對策。
「對,楚姑娘,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小產的,還請姑娘告知。」
寧王臉色此時陰沉的嚇人,活像要將誰生吞活剝了似的。
「既然王爺和王妃一定想要知道,那我說了,你們可別怪我說實話。」
楚靈月斟酌考慮了半晌還是決定告訴他們實情,讓寧王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上天畢竟是公平的。
「楚姑娘,我要听的就是實話,你若是有所隱瞞,我才會寢食難安,還請一字不漏的將實情告訴我們。」
寧王妃听她麼說,心中更加急切了,不由得說話也快了起來。
「對,請姑娘說實話。」寧王也接著寧王妃的話催促她,二人現在還站在同一陣線上了。
「楚姑娘,你快說吧,急死人了,到底怎麼回事?」寧柔都已經開始抓耳撓腮了。
「好,希望這個答案不要震驚到你們。」
楚靈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錦姨娘並非小產,而是一種經期的功能失調性子宮出血,她大姨媽來了,而且來的時候還伴有痛經的癥狀,所以剛才才會手足冰涼,臉色蒼白突然暈過去。」
寧王妃和寧王听得一頭霧水,對她話中的專業性術語並不是很了解,但大姨媽卻是听懂了,寧王妃聞言不是小產先是一驚,接著又被她的話逗樂了。
「不是小產?若是經期,那怎麼會出那麼多血?」
寧王妃听了她的話想了想問道。
「這是比較正常的一種情況,和她平日里的心情急躁、焦慮不安等都有關系,只是…」
楚靈月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面色古怪的看了寧王一眼,寧王接收到她的目光,「砰」的一下站起來眼神如電的看向楚靈月,目露凶光,下一刻他二話不說身形一縱便向她飛了過來,同時伸手成爪向她的咽喉之處抓來。
「聶七,聶七…」
楚靈月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凌厲的身形飛過來擋住了即將要出口的話,她大叫一聲同時向後一退,堪堪避開了他的手,這下情況陡變,看寧王凶神般的影子直奔楚靈月而來,明眼人一看竟然是呀殺了她的架勢。
「不要臉的渣男,是你讓我開口說出來的,這時候又攔著我想殺人滅口,活該糟了報應…」
楚靈月哪里肯吃虧,即使他是當今皇帝的手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寧王,她也不甘示弱,一邊靈活急速的閃避,一邊嘴中開始大罵。
「住手,怎麼回事?」寧王妃和寧柔見寧王突然向楚靈月發難,居然不顧身份地位向她出手一副想要殺了她的樣子,不由得心中驚怒站起身大喝著。
寧王卻不管不顧,對楚靈月一擊不中,再次旋身飛起翻卷著狂風而來,他這次使了十分的功力一掌向她劈過來打定主意要將她斃于掌下。
楚靈月此時已經躲到了牆根,退無可退,整個人被寧王的掌風籠罩在了一片光影中,眼看就要被他以雷霆之怒一掌擊斃。
「啪…」楚靈月正無可奈何心中感嘆之際,只見聶七早已飛了出來不顧寧王使出的全身功力和他對了一掌,一掌既出聶七落了下來,被他掌風擊得倒退了七八步,然後「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一股血線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血雨落了下來,他的臉色瞬間蒼白,看來是受了內傷。
「聶七…」楚靈月尖叫一聲奔過來一把扶住他,然後恨恨的看向寧王,見她一步都未退,落地之後只是稍微停歇了一下,便又蓄勢待發,向楚靈月沖了過來。
「鐵掌功?」聶七一口鮮血噴出,似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寧王對付沒有半點武功的楚靈月居然使出了生平絕學鐵掌功?這功夫據說寧王一生中也只用過不超過十次,而楚靈月卻幸運的得到了他這門功夫的絞殺。
「你是怕我揭穿你的底細所以才要殺我滅口麼,我早就告訴了我身邊的丫頭了,她此時已經將消息傳出去了,你若殺了我,便會成為整個大燕的笑柄,整個大燕的百姓和貴族都會知道你是個…」
楚靈月語速極快的說了一句話,想要將寧王的秘密當眾說出來,但寧王豈會容她亂說?不等話說完,他便又卷土重來,這次的掌勢似乎比上次更加的凌厲強大了許多,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醫館的屋子都被他震的呼呼作響,似要向四面八方飛散開。
「姑娘小心,你讓開,快點逃跑。」聶七此時已經受了傷,見寧王不肯放過楚靈月,又一次夾雜著更加猛烈的氣息沖過來,不禁心中大急,一把推開楚靈月,強撐著站了起來,準備以死相拼,為楚靈月爭取逃跑的時間。
屋子中的其他人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端端前一刻還在給錦姨娘看病醫治,下一刻寧王便不管不顧的要殺楚靈月,寧王妃和寧柔也著急的看著楚靈月,寧王妃此時眼中已經流出了淚水。
寧王的武功她雖然沒見識過,但傳聞也是听過的,她也不明白楚靈月究竟知道了什麼事,讓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殺了她,她緊張的看著她並向她跑過去,似乎想要擋在她的身前,但她只是一個閨閣婦人,如何能和身懷絕技的寧王想比,她根本就沖不過去。
「聶七,你別逞能了,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楚靈月根本沒打算逃,寧王也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他的掌風已經鋪天蓋地無處不在的籠罩住了她四周,哪里能逃得開?看來只有等死的份了。
聶七還在掙扎著要將她推開,只見斜刺里一條人影頂著排山倒海的掌風沖天而起,不僅沒有被那掌風襲倒,反而逆勢而上,不閃不避的迎向寧王的掌風,恰好擋在了楚靈月的身前。
寧王下定決心一定要殺了楚靈月,此時的一掌是必殺絕技,本來萬無一失,突然間眼前多了一條身影,他大喝一聲︰「讓開。」
卻見那人不但不讓開還迎著他的掌風將自己的身子向前一送,他看清來人居然是寧錚,不禁面色大變急忙收手卻還是收勢不住,眼看著一掌便要打在寧錚身上,卻有另一條更快的玉色身影斜刺里沖了上來衣袖翻飛卸了些他的掌力並重重的和他對了一掌「啪」的一聲巨響響起來,房間都被震得晃了晃。
那人和寧王對了一掌,並不後退,而寧王卻蹬蹬蹬連退三步,他先前本來見寧錚突然冒出來擋在楚靈月的身前便自己卸了一部分掌力,又被沖出來的人影卸去一些掌力,所以便吃了虧佔了下風被逼得退了三步。
而那人逼退了他並不就此罷休,也如他一般雙掌一錯內力一吐風馳電掣的一掌打向他。
「啪…」寧王來不及抵抗,只好勉強提掌迎戰,卻哪里是來人的對手,又是一聲巨響,兩掌相接,他這次被逼得退了十幾步,然後也「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一**坐倒在地上。
「主子。」聶七驚喜的叫了一聲,只見慕容熙玉色的身影充滿寒氣看向寧王,見他終于倒下才收斂了滿身的煞氣,轉過身走向楚靈月。
「你怎麼樣?」慕容熙並不管其他人,先走到她身邊一把拽住楚靈月的手一臉緊張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我沒事,這混蛋渣男好可惡,怕我揭穿他的隱疾居然要殺我滅口。」
楚靈月見慕容熙如天神般降臨救了她還打傷了寧王,劫後余生,差點喜極而泣,立馬就迫不及待的向他告狀,聲音中含著一絲委屈和哭腔。
「熙兒,你這混賬,居然敢對我下如此重手?」寧王孤零零的一個人坐下地上,寧王妃和寧柔呆呆的看著他,誰都沒有過去扶他,二人已經驚呆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里大動干戈,以王爺之尊殺一個小姑娘。
「哼,你是誰?敢動我的人?」慕容熙轉身看向寧王,眼中清寒如雪,充滿盛怒。
「你這混賬,你不認識你舅舅麼?若不是我自己擋了一掌,你方才是打算殺了我麼?」
寧王坐在地上見寧王妃和寧柔誰都不過來扶他一把,寧錚也是滿眼噴火的看著他,不由得憤怒的吼道。
「我舅舅豈會是你這般下作之人,說翻臉便翻臉,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欲將自己全家人的救命恩人毫不留情的斃于掌下?」
慕容熙並不示弱,也不叫他,他此時心中才是怒火沖天,方才若不是他來的及時,那寧錚也許就命喪他掌下了,不僅如此楚靈月也會被他的掌風掃到,勢必會受傷,想到他會令楚靈月受傷,他就心中大怒,恨不得和他的親舅舅也拼命。
「你…你說什麼混話?怎麼敢如此說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寧王被慕容熙一陣頂撞嗆聲,不由得心中氣怒,居然對他擺起舅舅的威風來。
「哼,凡是對她不利的人全是我的敵人,無論是誰,我父王和母妃都不例外,更別說你只是我的舅舅。」
慕容熙絲毫不肯相讓,如不是因為他是他的舅舅,他以為他還會放過他麼?
「她和你又有什麼關系?能值得你這般維護?」寧王听了慕容熙的話更加生氣,他這外甥自小和他不親,雖然一直住在大燕,但從來都不肯和他親近半分,長大後更是神出鬼沒,從來見不到他人,沒想到倒在這里能見到他。
「她就是我的命,她在我就在,她不在我也不能獨活。」慕容熙絲毫不管在場的人,毫無遮掩大大方方的就這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明明白白的表明他的心意,楚靈月就是他罩著的,傷她就等于傷他。
寧錚和寧王妃听了一臉震驚,只有寧柔忍不住當時便流下淚來,將頭撇到一邊不看他們,獨自默默的傷心,沒听到他終究還是什麼都不在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誠布公的說了出來,他只知道說,卻不管他們的門第身份是否相當,他若是想娶她做王妃又哪有那麼容易的?
「咳咳,這話不必當著別人的面說,好難為情。」楚靈月幾乎立刻便囧了,就算是心里那樣想的,那也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說出來啊,真是令人羞愧,她現在還小…
「我說我的,你若覺得難為情就當做沒听見好了,我又不會逼你也如此,我只是在單方面的說我自己…」
慕容熙並不看她,只冷冷的看著寧王爺,似乎將他打傷仍然不夠,他陰森森的盯著他,好像心中還在考量還可以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懲治他以泄心頭之憤。
「……」
慕容熙的大膽不尊禮教又一次將在場的人驚悚到無語了,好半晌才听到寧錚憤怒的開口。
「父王,你為什麼要殺楚姑娘?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和母妃以及大哥的救命恩人麼?你居然不管她對我們的大恩而對她下次毒手,你究竟為何?」
寧錚自動過濾了慕容熙對楚靈月說的那些話,慕容熙對楚靈月的感情不在他關心的範疇內,他關心的是寧王為何要突然殺楚靈月
「錚兒,你也是個混賬,那麼危機的關頭怎麼能撲上來?若是為父不小心傷了你,豈不是讓我內疚終生?」
寧王不答他的話,想到方才那一刻的驚險,若不是慕容熙沖上來攔住他的掌力,那寧錚就先成為他掌下亡魂了,又轉而疾言厲色的訓斥他。
「我的命是楚姑娘救的,我自小得了顛癥,本來也活一天算一天在熬日子,而且這日子我也實在過不下去了,我身為王府世子,被萬人敬仰羨慕,可是暗地里有誰知道我這些年隨時準備著赴死的心情?你麼?可是,她現在控制住了我的病情,我已經好久沒有再發病了,也不用每日喝那苦藥汁子了,這些日子我的人生才有了些希望,你怎麼敢殺她?究竟楚姑娘犯了你的什麼忌諱,你說出來,否則以後,我和你,我和你…」
寧錚咬著牙想說出斷絕父子關系幾個字,但那幾個字在喉嚨里滾來滾去就是說不出來,終究他還是沒有吐出那幾個字,只是失望又疲憊的怔怔瞧著他。
「哼,何必用她說,你以為你那隱疾大燕真的無人知曉麼?」楚靈月嘴唇動了動剛準備開口,就听到慕容熙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了起來,她一怔扭頭看他,他不是個樂意說謊的人,難道他真的知道寧王的隱疾?
「你在說什麼?什麼隱疾?」寧王听到慕容熙的話瞬間暴怒開口,他是真的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他以為這件事世上只有錦姨娘一個人知道,當然現在又多了個楚靈月,但是,絕對沒想到慕容熙也知道。
「你在舅母身懷有孕的時候便患了隱疾,剛開始自己不知道,舅母有孕無法伺候你,你卻還耐不住寂寞,被她身邊的丫頭勾引,起初你還能把持得住自己,對那丫鬟的特意勾引只是不理不睬,後來日子長了,舅母生了柔兒之後更加無法顧及你,你便被那丫環勾引成功。」
慕容熙自己都承認了,楚靈月就是他的命,他的軟肋,寧王既然犯了他的逆鱗,他還哪里會顧念絲毫親情,毫無預兆就將王府隱秘給抖了出來。
「住口,不許再說。」寧王以為慕容熙是在詐他,沒想到他卻真的知道,他一急氣血上涌又「哇」的吐了一口鮮血,趕忙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不說還來得及麼?若你不犯了她,我怎麼都會顧念你是我母妃的哥哥,給你留幾分顏面,終此一生都不會說出此事,可是,這下我若不說,你難道不會還殺她滅口麼?即使這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被人知道,想必你日後也仍然會殺了她泄憤,所以,就讓我來說好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氣憤不過,就放馬過來,全部沖著我來,不必尋她的不開心。」
慕容熙見將他氣得又吐了口血,心中頓時無比暢快,不依不饒的誓要將他隱藏了多年的秘密說出來。
「熙兒,你說,有我在這里,我倒要听听他寵妾滅妻的原因。」寧王妃听到這里心中怒氣橫生,原來他和那賤婢早在她懷寧柔的時候就眉來眼去勾搭來勾搭去了,怪不得,生了寧柔之後他便開始疏遠她。
「那丫環吸引你的地方便是她長得酷似舅母,神態動作都模仿的惟妙惟肖,這更加加速了你們之間的奸情,那丫環趁著你來舅母的房中時使出渾身解數百般勾引,終于有一日你忍不住了,傳她去書房侍寢。」
「不要臉,書房重地,豈可在那里宣yin?」寧王妃怒火沖天,沒想到他們竟在她眼皮子底下便私自苟合,而她那時還全身心的愛著他,以為有了寧柔兒女雙全就是人生中的圓滿了。
寧王此時臉色灰白,有一種大勢將去的頹廢感,他此時受了傷,就是想阻止慕容熙也不可能了,況且目前看來他也無能力阻止了,而且既然慕容熙知道這事,那這事便不算什麼秘密了。???
「不要說。」寧王終究不甘心,眼中帶著一絲祈求的神色看著慕容熙。
「那丫環終于心願得償,費勁心思將你勾引成功,爬上你的床之後,你們在書房中苟合之時…你…居然沒有讓她成為女人。」
慕容熙說到這里的時候終于臉上有了一絲可疑的紅暈,停頓了好幾次才將這話隱晦的說了出來。
「什麼?你是說,他得的那隱疾是…」
寧王妃聞言大吃一驚,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慕容熙說的沒有讓田錦兒成為女人是什麼意思,忍不住驚詫的問出聲。
「不錯,他得的就是那陽痿早泄那個功能障礙不能人道的隱疾…」
楚靈月听著慕容熙的話心中暗恨替寧王妃不值,見他還躲躲閃閃的不好意思說出這話來,說了的又讓人听不明白,一急接過話頭就聲音清脆的說了出來,心道這有什麼可隱瞞的,這就是老天對他的報應。
報應他在妻子懷孕期間受不住誘惑出軌讓小三上位欺負原配的懲罰。
「呃…」正被她包扎傷口的聶七听到這話差點被羞的暈了過去,他臉色紅透半邊天,忍不住閉上眼楮裝死,這是哪里來的大膽包天的丫頭,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休得口無遮攔。」慕容熙听到這赤luoluo的話也是心中一驚,趕緊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奈何這只是掩耳盜鈴而已,她自己說出去的話她自己還能听不到麼?
「你個臭丫頭,你給我等著。」寧王听到楚靈月的話心底一沉,接著暴怒的吼出聲來。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不能人道的事被人當面大聲吼出來,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
「哈哈哈哈…」正當這樣緊急的關頭寧王妃突然大聲笑出聲來,她的聲音中充滿暢快和得意。
「老天有眼,真是報應啊,哈哈哈,寧王,這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對你的懲罰。」
寧王妃笑了一陣,才漸漸的停下來,這麼多年自己疑惑的事今日終于有解,怪不得他會躲著自己,看來那是田錦兒勾引他他心猿意馬受不住誘惑,所以才躲著,而他剛開始躲著的並不是她,而是田錦兒…
雖然躲著她,但又忍不住被她誘惑,最終還是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二人將要苟合之時卻逢他患病病發,知道自己的病癥之後他沒有殺了田錦兒,而是正式將她納為妾室,給予無邊的寵愛,同時也是為了讓田錦兒不能對人說出這件事,看來他心中後來終究還是對田錦兒有了依戀了。
他從此躲著她,躲著兒女,此後再不和他們親近,大概就是因為這不能和世人述說的隱疾,而田錦兒知道他這隱疾,也許當初他想過殺了田錦兒,但終究不忍下手,後來這隱疾便成了田錦兒手中的籌碼了,也可能他心中對田錦兒有愧,所以才公然寵妾滅妻吧。
「哼,那錦姨娘有宮寒之癥,來這里的時候便犯病了,她大姨媽來的時候會伴有痛經,大概她這些日子心情急躁心中煩悶吧,來之前也沒有做很好的防護,大姨媽毫無征兆的就光顧了,而她由于心情波動大造成經期大出血…」
「她當時暈了過去,我們看到她身下出血,便都以為是她有了身孕小產,而只有寧王爺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有身孕,但是我們當時的表現都是覺得她有孕在身,連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以為她是小產了,所以寧王當時一定是懷疑她和別人勾搭成奸有了身孕,才沒有阻止我救治她。」
「但我替她細細把脈之後發現她這只是經期突發病癥,而且,她還是處子之身…這怎麼可能?所以我立即就知道這事可能有什麼隱情,之後的事你們也知道了,我身為大夫,專治疑難雜癥,我其實還準備幫你治治那病來著,根本就沒想到你會為了這事殺人滅口,所以才說出了錦姨娘的癥狀。」
「你得知我診斷出了錦姨娘並非小產之後,你就明白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病情,所以你才瞬間出手,想殺了我滅口…」
楚靈月大刺刺的說著,關于大姨媽引發的一場血案,還牽出了王府的一個隱秘,她想到這事真是覺得太冤了,可惡的寧王,她心中邪惡的想著,你就一輩子不能人道吧,這是對于妻子懷孕期間出軌和小三勾搭的渣男最好的懲罰。
「這件事你以為就你和田錦兒知道麼?你認為隱秘的事,在別人眼里可能根本不算個事,不知道這事的可能也就王府的人不知道吧。」
慕容熙看著寧王神情萎頓,臉色灰敗,又說了這句話出來,這句話成了壓倒寧王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頓時大吼了一聲,狀若癲狂,接著便暈了過去。
何夫人早在錦姨娘身下出血被送入初靈月的診室的時候就識趣的告辭了,此時在場的人除了楚靈月和慕容熙就只有寧王府的人了,此事真相大白,寧王暈了過去,寧王妃心中多年怨懟郁悶得到了報復後的暢快,寧柔被慕容熙對楚靈月的表白也刺激得面無血色。
最後還是她哭哭啼啼的湊到寧王的身邊,在他的人中掐了半天才將他弄醒過來。
寧王身受重傷,寧柔看向楚靈月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讓她救治他,但楚靈月卻轉過了頭不看她,也不接收她的眼神暗示,對于如此瘋狂想要殺死自己的人自己是絕對不會救的,難道救了他再讓他來殺了她麼?農夫和蛇的故事中吸取的教訓已經足夠了。
「柔兒,你將父王帶著回京找御醫給他看病吧,楚姑娘這里是不行了,我和母妃再在這里待幾天,讓母妃平復一下心情,她此時也沒法立即就回京。」
慕容熙不管寧家的人,只是將楚靈月一把抱起往屋子中去了,半晌後,寧錚才有氣無力的對寧柔安排了這件事,寧柔看了一眼眼前的境況,也只能如此了,所以起身叫了兩個侍衛進來將寧王扶著上了馬車揚長而去,誰都沒有提起錦姨娘。
「姑娘,姑娘…」寧王剛剛離開,寧錚扶著寧王妃也準備回醫館中休息,便看到紅梅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口中喊著楚靈月。
「發生什麼事了?」寧錚見她如此慌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叫住她問道。
「世子,那個錦姨娘她,她自殺了。」
紅梅急急的喊了一聲便去尋楚靈月了,寧錚和寧王妃聞言一怔,停了下來。
「死有余辜,這害人的狐狸精,如不是她,我們家怎麼會成了今日這樣?即使父王有那隱疾,也必然不會成了那樣。」
半晌,寧錚開口罵了一句,還算她識相,估計自己也羞愧的活不下去了吧。
「錚兒,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她畢竟是我的陪嫁丫鬟。」
寧王妃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讓寧錚扶著她去了楚靈月的診室。
這邊慕容熙剛將受了驚嚇的楚靈月抱回房間歇息了一會兒,便听到紅梅慌慌張張的來報說錦姨娘自殺了,慕容熙聞言眉毛一挑,怒上心頭。
「聶五。」他對著虛空叫了一聲。
「是。」聶五的影子飄了出來,拜在地上。
「去看看死透了沒有,無論死沒死透,立即將她丟出去,這里是什麼地方,豈容她死在這里?晦氣?」
慕容熙生氣的吩咐了一聲。
「啊?」聶五本來還以為叫他有什麼大事,原來是這件事,這事好像有點那個,畢竟死者為大嗎。
「算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看看還有沒有救,你說的對,她若是死在這里,確實挺晦氣的,她估計是羞愧的活不下去了吧,哎,她這小三也悲催啊…」
楚靈月又沒什麼事兒,正在他懷里曾來曾去的時候,紅梅來了,聞言她從他肩窩處探出腦袋來感嘆道。
「哼,你長點心長點腦子好不好,今天還不是都是因為她你才差點被滅口?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你哪里還有活路?」
慕容熙伸手一點她的腦門,在她的額頭上使勁捺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訓斥道。
「雖然是因為她,但也陰差陽錯的讓我知道了王府秘事啊,我對這些秘密很與好奇心,好在不是你趕到了,有驚無險麼?就過去看看吧,看她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定死一死。」
楚靈月對這田錦兒沒什麼感覺,即使死了也就是一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而已,她只是要去看一看她是真的作死還是又要玩什麼心計。
慕容熙嘆了一口氣,放開她,她自自然然的從他懷中下來走了出去,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慕容你今日的表現讓她心靈深受震動,此時她腦中還在回想著他那句「她是我的命,她在我便在,她不在我便不能獨活」的話中,覺得心中暖洋洋的,還沒從那一幕中回過神來。
「姑娘,那錦姨娘醒來後躲在屋子中听到了你們的話,羞憤之下用刀子割了手腕。」紅梅邊走邊和她說道。
「哦,割得深麼?是真的尋思還是只是覺得羞愧面子上過不去嚇唬嚇唬人?」楚靈月又問道。
「這個,您去看了就知道了。」紅梅低著頭吶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