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楚家辦喜事,餐館停業一日,楚靈月楚靈芝正和李秀英正在餐館中忙得熱火朝天,置辦酒席,村里的習俗置辦酒席的時候要吃餅,預示團團圓圓的意思,楚靈月從德順樓和孫掌櫃要了一些食材調料,做了十幾張蔥香野菜千層肉餅。
這餅的主料是芥菜、馬齒莧、萬年青、豬肉餡兒、雞蛋、蔥、姜,調料是鹽、味精、香油、紹酒、花椒。
將芥菜,馬齒莧、萬年青洗淨後用開水焯熟撈出切碎,豬肉餡中加入蔥姜末、雞蛋、鹽、味精、香油、紹酒、花椒水拌勻,將面粉和成稍軟點的面團,醒一刻鐘後取出放在案板上 成博餅,將野菜拌入豬肉餡中,均勻的鋪在面餅中,上下各切兩刀,分別切至三分之一處,交叉折疊起,最後放入平底鍋中用小火煎至金黃色。
這餅子是她前世最愛吃的了,餅子煎出來後一層一層的,加入野菜和肉餡兒使味道更加鮮美,百吃不厭,她親自操刀做這千層肉餅,寧錚在一旁看著直流口水,等第一張大餅煎好後便迫不及待的先吃了大半個,直吃得在廚房里就開始打飽嗝。
他拍著肚皮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笑著道︰「楚姑娘,我覺得我還是跟你多學學廚藝,以後若是離開了你這兒吃不著,怎麼也能自己做一些對付著解解饞,否則日後若有個什麼變故我離開了這兒,或者是你嫁人了什麼的,我可怎麼辦呢。」
「我看行,你在這烹飪方面挺有天賦的,不如學個大廚做做好了,若是學好了,我就雇佣你在我的餐館中做師傅,這樣一來你不是想什麼時候吃便什麼時候吃了?反正你對這世子的身份也根本不是很重視,可有可無,不如就生在天家,隱于農家算了。」
楚靈月看著他的吃相直搖頭,他就是當了大廚估計也會日日貪吃胖成豬頭。
「恩,你這提議倒是不錯,反正我是喜歡上了這里,日日住在這兒也不覺得煩,我覺得你這提議真的不錯,我覺得我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寧錚想著想著就上癮了,覺得這提議還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想想自己整日無所事事的活著,也沒什麼人生目標,好像這世上也沒什麼自己喜歡做的事。
自從被楚靈月的鯰魚香味勾到這里後,整日就想著除了看病能吃到什麼美食,這胃也被她養叼了,若是再回去世子府的話,又剩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王府他也不愛回去,還是在這里熱鬧,一家子人紅紅火火的。
楚靈月無心的一句玩笑話,他卻認真的思考了起來,說實話他的病情總有一日會好的,現在他可以借著自己要在這里看病住著的話,那他的病好了他要以什麼理由留下來呢,反正,他就是打定主意,楚靈月在哪兒他就在哪兒,就是不離開她。
恩恩,這如果他做了廚師,跟她學了那些各種美食的做法,那不僅自己可以想什麼時候吃便什麼時候吃,還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留在這里,就不用回自己的世子府整日望眼欲穿絞盡腦汁想要來這里了。
「哈哈…」寧錚這些日子就已經開始憂愁了,怕自己病好後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整日冥思苦想能用什麼方式留下來,今日被楚靈月無意中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想到興奮處他不禁笑出聲來。
「干嘛啊,你這人,神經兮兮的。」楚靈月和楚靈芝正將烙好的餅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裝盤子,冷不防听到他的大笑聲被嚇了一跳,她郁悶的沖著他嚷嚷。
「沒事,你忙你的,我笑我的。」寧錚瞬間眉開眼笑心情舒暢的繼續傻笑,楚靈月搖了搖頭不理他的呆相。
正在這時,便听門外傳來了大喊聲,說楚家迎親的隊伍被人攔住了。
楚靈月听到喊聲一把扔了菜刀便先一步狂奔出去,大聲喝問︰「被誰攔住了?」
那隨著迎親隊伍前去迎親的村民見楚靈月奔了出來,知道她是楚家人的主心骨,也奔到她跟前。
「還不知道,剛開始有幾個乞丐模樣的人攔住了迎親隊伍,我們以為是討要喜錢的,便給了一包糖果、一包瓜子,誰知他們還不肯走,我們又給了他們一個紅包,後來人群居然越聚越多,說我們給的東西太少,不夠他們塞牙縫,就將隊伍堵在半路上了,現在雙方爭執不下,對方說什麼都不肯讓迎親隊伍過去。」
「那後來呢?你回來的時候怎麼樣了?」楚靈月心中想著這是偶然的還是有人找事?如果有人找事,那又可能是誰?
「正當我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對面也來了一對迎親隊伍,我們和他們那邊的人交涉了半天人家不肯相讓,我們讓開,那些乞丐又不讓通過,所以便僵持在了路上。」
因為楚家和劉花花家兩家離得近,所以經過商議後定了一條路線,迎親隊伍將新娘接了之後從村里到鎮上轉一圈再回來就算是迎親了,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那你回來的時候那些人沒說要我們做什麼麼?究竟要怎樣才肯讓迎親隊伍過?」
楚靈月心中發急,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差最後一步就將劉香茄這個嫂子娶回來了,千算萬算沒想到居然會踫到另一隊隊伍,還有那些不長眼的乞丐,一定是丐幫的,這丐幫幫主也真是牛逼,將這丐幫的經營模式弄得和現代的有的一拼。
這些人一定是故意站在路邊等著的,專注阻攔迎親隊伍二十年,這一定得花好大一筆錢他們才肯放行的,這是故意的行為。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乞丐就是只討要錢財,對面那對迎親的人卻態度非常強硬,一直讓我們相讓。」
那村民也不知道後續的情形了,不過,想來一定還在僵持中。
「月兒,我帶人去看看吧。」楚家三叔擠了出來,然後從村民中叫了幾個人跟著他。
「也好,三叔,今兒是我們家大喜的日子,盡量滿足他們的條件吧,別和他們起沖突。」
楚靈月听了楚家三叔的話也沒什麼別的辦法,畢竟這事不同于別的,利用武力或者其他措施解決的話不好
「好。」楚家三叔答應了一聲就叫上那幾個人急匆匆的走了,楚靈月心中卻有些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這事能不能順利解決。
她招呼了一聲前來的村民們讓他們先進餐館,等迎親隊伍回來了再出去觀看也不遲。
除了寧錚在參觀中幫忙之外,來的幾個貴人例如寧王妃、何夫人、慕容熙她都安排在了二樓的貴賓間里,本來她還請了上官鈺,但是孫掌櫃告知上官鈺這幾日不在德順樓,到各地視察產業去了,不過卻給她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讓孫掌櫃交給她。
她心道怪不得這些日子上上官鈺都沒來她這里,原來是去各地視察去了,她心道不知道他在大燕有多少產業啊,想來一定是富可敵國的了,也難怪這人神神秘秘總是戴著面具了,若是他的真實身份被人知道了,想必會因為財富找來不少是非吧。
將來的客人都安排好座位之後,楚靈月和楚靈芝及楚家人一起等著迎親隊伍,誰知等也不來,等也不來,馬上就要到了吉時了,還沒回來,古人成親是講究吉時的,過了及時還沒拜堂禮成便會被認為不吉。
「還是我帶著丫環們去看看吧,萬一有事的話,那些丫環們也能幫個忙。」
最後楚靈月首先站了起來,準備帶上幾個丫環親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光坐在這里干等也不是個辦法,只會胡亂猜測。
「月兒,那你要小心些。」楚女乃女乃吩咐了她一聲,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好。」楚靈月答應了一聲便將慧香紅梅杜鵑幾個丫環全部叫上,她想著這幾個丫環戰斗能力超強,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也可以應付一下。
楚靈月帶著幾個丫環出了村口,听先前那人說是堵在了村子到鎮上的一條小路中,那里剛好就那麼一條路,只能容一頂轎子通過,若是要讓道還得重新退出去,等另一隊人馬過去他們才能重新過來。
出了村口,剛到了那條羊小路上,就听見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一喜緊走幾步,就看到迎親隊伍的露了頭,楚子邱一身大紅喜服騎著馬當先走了出來,他面上神情激動,邊走邊不時的看向身後的轎子。
楚靈月放下心來,如此說來那就是事情解決了,她和幾個丫環閃到一邊去,不多時隊伍走了過來,楚子邱看到她臉色發紅的笑了笑,悄悄對她打了個放心的手勢便走了過去,長長的迎親隊伍一眼望不到頭,楚靈月見楚子邱和她打手勢也點了下頭,準備等隊伍過去後她跟在最後面往回走。
等迎親隊伍走過去,楚靈月看到楚家三叔和幾個村民也跟在後面,所以走了過去和他們走在一起。
「三叔。」楚靈月叫了一聲。
楚家三叔回過頭來見是她,也叫了一聲︰「月兒,你怎麼也來了?」
「我們等了半晌見你們還不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放心也過來看看。」
楚靈月和他並肩走著說著話。
「我們到了之後,那些乞丐圍著不肯走,對面的迎親隊伍前也圍了一幫乞丐,沒辦法只好給了他們五兩銀子他們才退了開來放行,我們只好退出了巷子,等對面的迎親隊伍過去才又重新走了過來,因此耽擱了時間。」
楚家三叔簡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楚靈月心中暗恨,這可惡的丐幫,居然敢獅子大開口要五兩銀子,不要臉的,遲早有一天她得跟他們算賬。
「那兩方沒起沖突麼?你跟我描述一下當時的詳細情形吧。」楚靈月總感覺哪里不對,那些丐幫的人有這容易打發麼?
「當時兩家迎親隊伍離得很近,對方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很是囂張,一直讓我們讓開,我們只好給了那些乞丐銀子,然後和那些乞丐一起退出了街道,當時的情形著實有些混亂,隊伍差點被打亂了,我們也是出了街道之後才又重新休整了隊伍,等那些乞丐和另一隊迎親隊伍離開才重新出發的。」
听起來好像沒什麼不同,楚靈月心里一塊石頭落了下來,終于放心的跟著隊伍往回走。
到了村口的時候,迎親隊伍剛剛冒頭,鞭炮聲便 里啪啦的響了起來,此時賓客都出來觀禮,村里的孩子們也擠在一起等著看新娘子,鞭炮聲過後,隊伍緩緩的在楚家大門前停了下來,楚子邱也從馬上下來,走到轎子跟前準備踢轎卷轎簾,迎接新娘子。
里面楚家大伯和楚爺爺楚女乃女乃都端坐高堂,就等著二人了,楚子邱踢完轎子後,喜娘走上前準備扶劉香茄下來,轎簾被慢慢的卷了起來,人們探頭探腦的看向轎子里面,雖然新娘子蓋著紅蓋頭,但這一點都不影響眾人想要看新娘子的熱情。
楚子邱也盯著轎子里猛看,但當轎簾慢慢卷起的時候,他猛地一怔,隨即臉色大變,抬手指向里面,指尖發白,劇烈的顫抖起來。
「怎麼了?」楚靈月本來應該回避的,她這樣未出閣的女孩子按照風俗是不能觀禮的,等禮成新娘送入洞房後才能出來迎客,但是今日之事讓她心中總有些不安,覺得要出什麼事,所以便悄悄的躲在人群後觀望著,當看到楚子邱面色大變瞬間臉色蒼白的全身顫抖著指向轎中時,便知道不對勁了,第一時間沖出來大聲喝問。
「啊…」她還沒跑到轎子前,便听到周圍的人發出一陣不同的驚嘆聲,聲音中充滿驚奇、憤怒、不可置信…
「香茄…」楚子邱大叫一聲,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吐出來噴在轎子上,頓時暈了過去。
「子邱…」楚家三叔也奔了出來一把扶住他抬手掐上他的人中,試圖將他弄醒。
楚靈月奔到轎子前一看,只見轎子里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劉香茄的影子?只見座子上放著一口大鐘,鐘上還放著一把匕首。
她終于知道自己不安的感覺是來自哪里了,當時她走到迎親隊伍中間的時候,便覺得抬轎的轎夫步履沉重,好像抬起來很吃力的樣子,她並沒有在意,以為大概是轎夫來來去去走了那麼多的路累了才會這樣,現在想來必然是那時劉香茄就已經被人掉包,對方也算是聰明之人,知道轎子輕了的話會引起懷疑,所以放了一口大鐘在里面。
而且,這人的心思之惡毒也非常人所及,娶親的時候最忌諱送鐘和匕首這種不吉利的東西,而這人卻將偏偏放了這東西,看來也是經過精心準備的,送鐘有送終的意思,匕首有一刀兩斷的意思,而且這匕首一可能是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是警告的意思。
「太過分了。」楚靈月大怒,盯著轎子氣怒的大喝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家三叔將楚子邱救醒了過來,楚子邱一躍而起,撲向轎中,看著空空的轎子,心中氣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他們平日里不精于算計,對于這樣的突然事件根本沒有任何的處理方法,劉香茄憑空失蹤,一點線索都沒有,楚子邱頓時懵了,只好茫然四顧,心急如焚。
「新娘怎麼失蹤了?」
「是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觀禮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交頭接耳紛紛小聲的議論起來。
此事已經驚動了楚家人,他們都跑了出來,見了如此情形也都怒火沖天,喝罵劫走劉香茄之人心思太過惡毒,不僅劫了人,還送了一口大鐘和匕首給他們,實在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這事必然是一個早就設好的圈套,是個陰謀,劫走香茄姐姐的人必然是和你們相遇的那隊迎親隊伍,而那些乞丐也必然是他們找來故意混淆你們的視听的。」
楚靈月整理了一下思路,楚家人都是忠厚老實之人,從來沒遇到過這些用計謀耍心眼之類的事,一下子發生了這樣的巨變他們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了,此時她不能驚慌,她要冷靜,她心里知道楚家人都指著她呢,她幾乎立刻就想到那另一隊迎親隊伍有問題,還有那些乞丐也是有問題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前世看了那麼多的電視劇也沒白看,對于這些電視里經常演繹的橋段她不知看了多少,對方先讓乞丐堵住楚家的迎親隊伍,然後和楚家不斷的索要錢財,吸引楚家迎親隊伍的視線,對方一定是趁亂潛入轎中劫走了劉香茄並放入鐘和匕首。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些乞丐攔著轎子的時候曾將將我們的隊伍擠的散開過,當時我們只顧著找齊其他人了,卻忽略了轎子里的香茄,誰又能知道,他們是要劫人。」
楚家三叔抬起頭來看著楚靈月後悔的說道。
「對呀,誰又能想到他們居然會費這麼大的心思前來劫人,看來那人對于香茄姐姐的心思還真是不假。」
楚靈月已經想到了劫走劉香茄的人,必然就是那素未謀面的曾家少爺了,此時她心中還高看了他一眼,她本以為那曾家少爺是個紈褲子弟,沒想到他對劉香茄還真是有心,費這麼大的周折將人劫走。
「那現在怎麼辦啊?」楚子邱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他听到楚靈月的話一下子站起身,眼中噴火,大有去和人打架的架勢。
「怎麼辦?我們回來也沒多久,她們自然也不可能走遠,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追,朝著曾家的方向一直追過去。」
楚靈月相信自己的判斷,之前只有曾家少爺派人上門提過親,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由此看來這人如此精于算計必然是個心機深沉之人。
「這也太過分了,居然敢劫走新娘,還送了這麼晦氣的東西,真當我們村兒的人好欺負麼?」
村長站在人群中,哪里肯放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站出來一昂頭對前來觀禮的村民們吼道。
「對,太過分了,太氣人了,當我們村里的人都會死人不成?」
村長此言一出,村民們都激動了起來,同時心里也盤算了起來,楚家今非昔比,村里人爭相巴結,此時楚家出了事正是他們表現的好時候,若是幫了楚家的忙,以後楚家若是有什麼好的賺錢機會一定會想著自家,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人群中頓時義憤填膺的吼叫起來。
「這劫人的惡賊心思太過惡毒,我們必須將人要回來,大家都跟著楚家三叔走,我們去把人要回來。」
村長趁著人群激憤的時候大聲呼和指揮著人群,村民們齊齊響應。
楚靈月看著村民們如此,也覺得人多勢眾好辦事,所以當即和楚家三叔帶著一群村民便往回來的原路上來。
她沒有讓慕容熙和寧錚等人插手,畢竟現在情況還未明了,她只是猜測,還不能確定就是曾家少爺做了此事,對方既然如此心機深沉設下這麼的的圈套,未必就對她家的情況不了解,做出相應的措施,所以,她要先帶著人去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再說,就是狐假虎威也得審時度勢才行啊。
楚靈月讓楚爺爺和楚女乃女乃還有楚家大伯等人在家里等候,她和楚子邱、楚子青、楚家三叔等人帶著自家丫環和村里的村民們浩浩蕩蕩的直奔鎮上往曾家而來。
她暗中要叫出聶七來,讓他速速去查探劉香茄的下落,聶七那日受了寧王一掌,在楚靈月幾日的精心調治下此時已經傷好如初,這下他對她可是死心塌地的了,听了她的吩咐答應了一聲立即絕塵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方才和楚家的迎親隊伍擦肩而過的另一隊迎親隊伍果然還沒走遠,還在吹吹打打慢慢咧咧的在清泉莊的鎮上走著,楚靈月等人看到那對隊伍立即便幾步沖了過去一擁而上將其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們的隊伍?」村民們將轎子攔住之後,為首的騎著高頭大馬身穿大紅色喜服的新郎官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絲毫不見驚慌的看著楚家人和村民們冷聲問道。
「哼,你們才好大的膽子,我們迎娶的新娘子是不是被你們劫走了?」村長一馬當先,不等楚家人開口就先奔到那男子的馬前,伸手指著他喝問道。
「劫走?哈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那劉香茄本來就是我未過門的小妾,她娘已經答應了我將她許給我做妾了,你們明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小妾,卻還敢上門提親,並悄悄的舉辦婚禮,我又豈是好欺負的?當我堂堂曾府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眾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之人便是曾家的少爺,而且他絲毫沒有掩飾,光明正大的便承認了是他劫走了劉香茄並倒打一耙污蔑楚家人搶親。
楚靈月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風流雅致,一身大紅喜服印襯之下的曾家少爺,眼神輕蔑舉止高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心道這人倒是不簡單,行事狠辣有計謀,又膽大張狂極其自負,是個非常纏手的敵人。
「果然是你劫走了她?你胡說八道,香茄早就與我兩情相願,這還在去你曾家做丫環之前,況且,她娘也並沒有答應你要讓她給你做妾,你竟敢信口開河?」
沒想到楚子邱平日里唯唯諾諾,遇到正事時還是有有點擔當的,狗急了還跳牆,何況這是自己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旦劉香茄和他的事真的定下來之後,他也是不肯讓人的。
「哼,你們兩情相願?你個賤民也敢和本少爺搶女人,真是自不量力,爺今兒還就告訴你了,爺早就打听到了你們之間的苟且之事,知道你們今日成親,所以也特地選在今日,正妻小妾一起過門,她一個下賤的丫環,本少爺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居然還敢給爺裝腔作勢拿喬,爺就是光明正大的劫走她再給你們送一口鐘,給你們一個警告,想和我斗得掂量著點。」
那曾家少爺說完後嘲諷的一笑又接著道︰「你當真以為爺是非要她不可麼?爺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一個賤丫頭還敢三番四次的反抗作死,爺就偏要破壞她的親事偏要納她為小妾,待過門之後就將她賞給家里的下人,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啊…」
「好狠毒的登徒子…」
村民們哪里見過這麼惡毒又不要臉的人,他們開始還以為轎子中是劉香茄,沒想到卻是這曾家少爺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室,而且對劉香茄他是赤luoluo的報復,對于先前她拒絕他的報復,想到劉香茄若真的被他搶到府中做了小妾,那必然會被折磨而死。
「你速速將香茄交出來,否則,我便告到衙門里去。」
楚子邱听了曾家少爺的話差點又被氣昏了過去,他沒經歷過什麼大事,又遇上曾家少爺如此無恥惡毒,半晌之後才喊出這句話,楚靈月听了暗道他傻,待告到衙門里去,那縣太爺萬一和曾家少爺稍微串通一下劉香茄早就遭了不測,官府又豈能信任?
「告到衙門里去?那就去告吧,現在都給爺讓開,別擋路,爺還要回去拜堂,享齊人之福,別耽誤了爺的吉時。」
那曾家少爺絲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就準備讓下人將他們驅趕開。
「這轎子里既然不是香茄,那咱們也搶了他的妻子,讓他拿香茄來交換。」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楚家這邊的村民聞言紛紛覺得可行,躍躍欲試準備上前搶人。
「一群鄉巴佬,你們敢?爺先前劫人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偷偷的劫走的,你們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看到,人證物證都沒有,若是到了府衙,只要爺不承認劫人,你們就沒辦法奈何我,而你們現在在爺的眼皮子低下將我的新婚妻子當場劫走,你們信不信,不出一炷香,爺就能讓你們一個個的下獄,遭受獄中酷吏的酷刑?」
曾家少爺聞言張狂的一笑,指著準備撲上來的人群輕蔑的說道。
「啊…」村民們頓時止住了撲上來的腳步,覺得他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他劫走劉香茄的時候楚家人確實誰都沒發現。
「你這轎子里既然不是香茄姐姐,難道你不怕新娘子听了你這話寒心麼?你不怕她覺得你是個惡毒之人麼?」
楚靈月只覺眼前之人一身邪氣,有種油鹽不進的感覺,她也一時沒有好的辦法,只求聶七能夠快點找到劉香茄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你便是清泉莊近日來盛傳的神醫楚靈月麼?恩,還不錯,人美,名字也好听。」
曾家少爺听到楚靈月的話後轉頭看向了她,他早就注意到了她,一直等著她說話,此時終于听見了她的話,沒想到卻挑撥他和新婚妻子的關系,不由得邪邪一笑,出言調戲她。
「住口,休得對我家姑娘無禮,登徒子,小心我們姐妹幾個扒了你的皮。」
慧香見那人居然調戲楚靈月,一怒上前一步,擼起袖子便喝罵他。
「恩,美人教出來的丫環也很有特色,據說就是這幾個丫環將周家的那些廢物們揍得屁滾尿流?很好,有氣勢。」
曾家少爺也不生氣,也不接慧香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起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楚靈月卻眉頭皺的更加深了,這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居然對清泉莊的事或者是她們家的事如此了解。
「別顧著耍嘴皮子,今日你若是不將香茄姐姐叫出來,那對付你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爛你這高傲的大豬頭。」
楚靈月說著便指使自己身邊的丫環讓她們上前將曾少爺拽下馬來先暴打一頓再說。
幾個丫環得了她的命令頓時現出彪悍本色,七手八腳的上前拉著他的衣襟、腳腕欲將他拽下來。
「不知死活,當爺也是周家的那些廢物麼?」曾少爺突然從馬上飛起在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轉,雙腳齊出一掃掃向幾個丫環,幾個丫環被他掃中,頓時齊齊發出一聲大叫,然後跌倒在地上。
楚靈月沒想到他還是個有武功的,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劫了人還大搖大擺的在這鎮上晃悠,被質問也大大方方的承認,被村民們圍攻也半點都不懼怕,原來是真的有所倚仗。
「惡棍,居然敢打楚家的人,大家上,避開他,專打他家的下人。」幾個丫環跌倒也沒受什麼重傷,那曾少爺雖有武功,看來也是個半吊子,一招使出之後便岔了氣,估計是估算錯誤回落的時候偏離了位置沒有落到馬上,而是落到了地上。
楚子邱見他終于從馬上下來,忍了這麼一氣再也忍不住,撲上來便壓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和他廝打起來,曾家的迎親隊伍見自家少爺佔了上風,本來正在高興,這下又出變故,不由得齊齊驚呼,但來不急反應楚家的人和村民們就撲向他們,場中頓時一片大亂。
此起彼伏的怒喝聲,叫罵聲,拳擊聲,呲牙咧嘴的痛呼聲齊齊響了起來,有了兩家的新郎官帶頭在地上廝打,楚家這邊的人和曾家的人也「呼呼呼」的打了起來,街道上頓時形成了幾十個人打群架的壯觀場面。
楚靈月被幾個丫環一把拉出了戰團,她四處張望見聶七還沒來,頓時一陣焦急,心中也氣怒那曾家少爺,暗道來的時候至少應該帶上寧錚,用寧錚對付這曾家少爺,寧錚的不著調對上他的邪氣自負,剛好不相上下,讓他們二人斗一斗,看看誰更無恥些。
正當兩隊人馬打得激烈的時候,一人清嘯一聲急速的朝這邊掠了過來,手中還扶著另一個人,那人一身紅色喜服,嬌俏嫵媚,容顏明麗,正是聶七和劉香茄。
「大哥哥,別打了,香茄姐姐被救回來了,正事要緊,別耽誤了吉時。」楚靈月大喝一聲,兩邊的人都抬起頭來看向她這邊,當看到一身紅衣的劉香茄和面容冷酷的聶七之後,都是一驚,但此時已經打到酣暢之處,你打我一下,我必須還你一拳,雙方都不相讓,一時間都停不了手。
楚子邱和曾少爺也廝打在一處,楚子邱雖然沒武功,但他身強力壯,此時又是近身肉搏,曾少爺雖有武功但被他挾制施展不出來,他臉上被楚子邱打了好幾拳,有些鼻青臉腫的。
聶七看到這樣如小孩子般大家斗毆的場面不由得搖了搖頭,眼中充滿鄙夷,有些責怪的看了楚靈月一眼。
「又不是我讓他們打群架的,聶七,你有武功,快快將他們分開來,不能耽誤了吉時。」
楚靈月看懂了他的意思,但這又不是她願意的。
聶七身形掠起,一陣風似的朝人群中竄去,片刻功夫之後,人群被他東一撥,西一擋,堪堪分了開來,兩方人馬誰都沒佔著便宜,都掛了彩,此時打不動了,只好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罵架。
「香茄姐姐,你沒事吧?」楚靈月上前一拉劉香茄看向她,只見她臉色慘白,眼中充滿驚怒。
「月兒,我…還好沒事。」劉香茄看了一眼楚靈月,又憤怒的看向曾少爺,才氣怒的開口。
「聶七,你在哪里找到的她?」楚靈月听她話中有異,不由得轉頭問聶七。
此時兩方人馬見劉香茄被救了回來,漸漸的停止了怒罵,都看向這邊。
「啪…。」只見聶七將打群架的人群分開之後並沒有立即回答楚靈月,而是竄過去眼疾手快的扇了曾少爺一個耳光。
「月兒,我們先回去吧。」劉香茄沒有開口解釋,只是吁了口惡氣。
「你敢打我?」曾少爺被楚子邱揍了幾拳,他也讓他掛了彩,但此時聶七二話不說便扇了他一耳光,他頓時不干了,跳起來就施展武功撲向聶七。
「我在曾家柴房里找到的她,這混賬居然讓一群乞丐差點污了她的清白…」聶七打完後飄到楚靈月身前,低低的在她耳邊回到。
「混賬,還不滾開,又在這里作亂了,我還當是誰,原來又是你這混蛋,得虧我得知消息趕了過來。」
只見長街盡頭,寧錚發足狂奔,似乎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會武功的,他邊跑邊喊,等話說完的時候人也已經跑了過來,他一來便一腳踹向曾少爺,曾少爺剛爬起來又被他踹的倒在地上,抬頭見來人是他,頓時面色大變,抱頭鼠擦,連爬帶滾的欲逃開,寧錚卻哪里饒他,抄起身邊一個村民的鐵鍬便一鍬劈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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