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來了。」寧宸見慕容熙來了,走到他身邊略帶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悶氣,他和楚靈月是自小定下的婚約,而且他都在行宮中當著皇帝和朝中眾大臣的面將這件事說出去了,他卻還要糾纏她,大燕那麼多的女子,他就非要和他搶人麼?
「恩,我來問問何夫人昨日可抓住了刺客?」
慕容熙一出場,便如帶著一片光影般,立即吸引了一眾人的眼光,
這不僅是因為他容顏如玉,身姿風流,而且還因為他在大燕久負盛名卻鮮少出席各種聚會場所,無論是大型宴會還是盛大節日他都從來不露面,所以人們只是听到有關他的傳聞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所以只要他出現的地方人們的目光便會追隨著他或者探究著他。
「見過洛王殿下,那刺客被我的侍衛刺傷逃走了,我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但還需要再確認一下,還要多謝你救了靈月。」
何夫人見慕容熙也來了,不由得上前先是向他行了一禮,隨即又回答了他的問話,她得知慕容熙救了楚靈月後,心中也很是寬慰,但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親自前來,足見他心中對楚靈月的重視了,對于有著雙重身份的他她是不敢怠慢的。
「听說那刺客昨日逃走的時候是放了煙霧彈的,那煙霧彈是稀缺物品,本朝能使用的人只有皇家隱衛,而皇家隱衛卻是掌握在國公手中的,由此可見,這事便很明朗了,此事究竟是國公所為,還是另有其人,只要弄清楚這一點便可以了。」
慕容熙卻不理何夫人的特意遮掩,明明白白的便將這話挑明了,昨晚的刺客和上次在軍營回程途中刺殺楚靈月的刺客所作所為大同小異,他上次就懷疑此事和晉國公有關系了,但那些刺客雖然有所死傷,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證據,這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當面揭穿這幕後主使人,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了。
「不錯,就算這次的幕後主使人不是國公,那也和他月兌不了干系,這皇家隱衛的身份卻是再確定不過了,夫人莫要有所偏袒。」
在這件事上,寧宸和慕容熙的意見竟出奇的一致,寧宸心中有些氣怒,昨日白天晉國公才剛剛和他說完話,晚上就派人來刺殺楚靈月了,他的動作還真快,不過,他堂堂定遠大將軍的名號也不是白得來的,豈會如此受制于人?
他也早就確認了上次刺殺楚靈月的黑衣人是皇家隱衛了,但是晉國公和楚靈月素未謀面,連面都沒有見過,怎麼會派那麼多人刺殺她?他心中懷疑過他的目的,直到昨日才確定了原來他真的是因為何婉儀才派人刺殺楚靈月的。
沒想到上次自己帶著她入京住進自己的府中,居然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禍患,想到此事不免有些愧疚,又有些惱怒何婉儀,這事肯定是和她月兌不了干系的,若不是她祈求晉國公,他又如何敢動用皇家隱衛刺殺楚靈月?這樣心思歹毒的女子,自己是說什麼都不會娶她的,他的心中瞬間便下定了決心。
「這…我心中也的確懷疑那刺客是皇家隱衛,但此時事實情況還不明確,所以,我本來想先行回復詢問一番國公和婉兒再做決定,若真是婉兒不懂事讓國公派隱衛刺殺靈月,我…我定饒不了她。」
何夫人見慕容熙和寧宸聯手逼她承認幕後主使,只好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承認了,她昨晚就知道那刺客的身份了,那煙霧彈確實只有皇家隱衛可以使用,不過,她不相信這是晉國公的主意,就算他想要幫何婉儀刺殺楚靈月,那也不會在這里,她的偏宅都不讓他來,他又如何會派人來行刺她府中的客人?
她心中猶疑不定,不知道這是何婉儀自己的主意還是晉國公的主意,確認這件事對于她來來說很重要,所以她才想先遮掩一番,等自己弄明白了再處置這事也不遲,但是慕容熙和寧宸顯然不給她機會讓她去查證,她擔心楚靈月會懷疑自己和這件事有關系,所以在承認了之後扭頭看了她一眼,果然見楚靈月正一臉懷疑的盯著她。
「靈…楚姑娘,是我保護不周,讓你在我的宅子里出了事,還好你沒事,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才好?」
何夫人見楚靈月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不由得充滿委屈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她有滿肚子的心事卻無法說出,只是見她懷疑的眼神便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夫人,這事原也怪不得你,何小姐對我心存怨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並不是有意要威脅她將軍夫人的位置的。」
楚靈月本來對何夫人是充滿懷疑的,但她方才看到了她眼中蘊藏的委屈和一起感情,那是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的,所以,她打消了這個懷疑,況且,何婉儀如果想要她死,這和何夫人肯定沒什麼關系,她覺得何婉儀暗中也是怨恨何夫人的,雖然她將她撫養長大,待她也很不錯,但是,她們中間隔了一條人命,而且這人還是何婉儀的生母。
哪個人能將間接造成自己生母死去的人沒有半點仇恨的接納她?所以,她並不相信何婉儀對何夫人如表面般那麼的恭敬。
「靈月,你…你真的不懷疑是我故意將你帶到這里招來了刺客?」何夫人聞言不由飽含感情的叫了楚靈月一聲,因為她的信任剛剛止住的淚水瞬間又熱淚盈眶。
「若你是故意的,又何必派人和那刺客打架?當時除了洛王殿下救了我,還有個灰衣人和那刺客打了起來,想必那人是你的侍衛吧?」
楚靈月想到這一層對她的懷疑便去了,若是她要刺殺她一定不會給自己留半點翻盤的余地的,何必多此一舉一邊刺殺她又一邊派人保護她?
「多謝你信任我,我正想著怕你懷疑我不知道如何向你交代呢,沒想到你相信我的話…你放心,待我回去問明情況,一定會對婉兒嚴懲不怠的,都怪我自小沒有教導好她,讓她成了這般嫉妒成性的女子。」
何夫人有些語無倫次,此時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刺殺楚靈月的幕後主使就是晉國公和何婉儀二人中的其中一人了,而何夫人和他們是一家人,若是說事前不知道這事或者沒有參與那很牽強,可是她辯解了一番楚靈月居然相信了她,這不由得讓她感到歡喜欣慰。
「恩,若是她要刺殺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請夫人轉告何小姐,我無意和她爭正室之位的。」
楚靈月說著看了寧宸一眼,這還不都是因為他何婉儀才會刺殺自己的?這也怪他在處理她和他的事情上太過高調了,才引得何婉儀因嫉生恨,奈何不了他,只好對她下手。
「她還沒過門,就犯了七出之罪,就算我勉強讓她過門,也遲早會被休,還請夫人轉告何小姐。」
寧宸見楚靈月向自己看來,不由得皺了下眉,他倒是沒想到何婉儀會因為這件事會如此對待楚靈月,這是他大意了,也是他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的嫉妒心發作起來可以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
「是,將軍的話我記下了,我現在便回國公府,這事我會給靈月一個交代的。」
何夫人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這件事在慕容熙和寧宸二人的面前被揭發出來,她是一定要給楚靈月一個交代一個說法的,而且這次的事件差點威脅到了楚靈月的性命。
「既然如此,本將軍也和夫人去國公府走一趟好了,對于未來的將軍夫人來說,品行是最重要的,我要親自听她說這件事。」
寧宸本來想讓何夫人自己回去處理這件事,他思慮一番之後心中有了一個想法,所以,他也決定親自跟著她去,他要听何婉儀當面承認這件事。
「這,將軍要去,那便一起去吧,靈月呢?是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去?」
何夫人見寧宸的語氣不容置疑,只好嘆了口氣答應了此事,又想著不知道楚靈月是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去。
「那我和寧將軍還有洛王殿下便一起去看看吧,畢竟這事事關我的性命,若真是何小姐要刺殺我,我怎麼也得去向她解釋一番。」
楚靈月其實不想去面對何婉儀來著,但是她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怕何夫人面對晉國公和何婉儀二人之時會受什麼委屈,所以鬼使神差的便答應了要跟著她去,若是她受了委屈,自己是當事人,還能幫襯她一把,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何夫人在晉國公府中看起來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風光幸福。
「好,既然她要去,那我也是要去的。」
慕容熙見楚靈月也要去,微微皺了下眉有些不贊同,但還是應了一聲也要跟著去,她都要去,他自然得跟著了。
寧宸有些不滿的看了慕容熙一眼,他現在對這表哥的意見是越來越大了,以前二人就不親厚,如今有了楚靈月的事二人更加的看不對眼了。
慕容熙一切都是為了楚靈月,將她擺在第一位,所以對于寧宸的冷眼刀子一點都不在意,幾人商議好後,便坐上馬車,浩浩蕩蕩的往京城晉國公的府邸中來,本來晉國公在麗景城也另有府邸的,但是他從來不住在那兒,他那個人生性謹小慎微而且非常挑剔,很少在自己的府邸外面過夜,而何婉儀當晚也回了京城,她們要來麗景城可以隨時來,反正走官道從京城到麗景城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這在古代來說已經離得相當近了。
到了晉國公府,何夫人當先下了馬車,守門的家丁見她回來,立即恭恭敬敬的將朱紅色的大門打開,然後點頭哈腰的向她行著禮。
「夫人,您終于回來了,國公已經派人來門上問了四五回了,您若是再不回來,恐怕國公就要親自去找您了。」
那守門的家丁對何夫人行了禮之後又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話,雖然嘴上不停,但是態度卻一百二十個恭敬,絲毫不敢有稍微的不敬。
楚靈月走在慕容熙和寧宸前面,幾人跟在何夫人的身後進了晉國公府,楚靈月頓時感覺到了晉國公對何夫人的寵愛與珍視,若不是真的對何夫人有著深厚的感情,何至于府中的一個下人能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此恭敬?還不是因為晉國公對她的重視才讓這些下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由此可見,何婉儀雖然是晉國公的女兒,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必然比不上何夫人,只是她心中卻奇怪了,何夫人在她的鋪子中也做過美容護理按摩,她給她把過脈,她的身體調養得很好,並沒有什麼毛病,卻為何這麼多年沒有和晉國公再生育自己的孩子?
難道是因為晉國公喜愛何婉儀怕她受了委屈所以才不再生?這顯然不太可能,他都能愛何夫人到如此地步,又怎麼可能不想和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其實不只女人會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孩子,男人也是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為他生孩子的吧。
但他們之間的這種狀況確實是匪夷所思。
何夫人一路將他們讓進了何府的會客廳,楚靈月一路上看了一下這里的建築,不愧為皇帝身邊的寵臣,這何府中的屋舍院落每一處都精致絕倫,美輪美奐,花園亭子,假山流水,絕對能趕得上現代的蘇州園林了。
「管家,去將國公和小姐都請來這里,就說來了客人,我有事要和他們說。」
何夫人回到這里後突然向換了一個人似的,無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和在外面的時候不一樣,她神色有些淡漠冷清,使本來美艷絕俗的容顏添上幾分如雪般的冷傲,更加的風采誘惑,而且有一種當家主母的尊貴氣度。
「是,夫人終于回來了,方才國公還和奴才問起夫人是否回府呢。」管家見何夫人回來也有些歡喜,答應了一聲忙去請晉國公和何婉儀了。
楚靈月看到這里心中又暗忖道,看來這何夫人還是個治家能手呢,看府中人對她的恭敬態度就不是一個花瓶能做到的,她的月復中必然也有錦繡乾坤。
何夫人將寧宸慕容熙和楚靈月幾人讓到座位上,命下人奉上茶來,然後自己在主位的右側坐了,她的身邊還有個座位看來是留給晉國公的,幾人剛坐下一會兒,便見一身墨綠錦袍的晉國公腳步有些急切的走了進來。
「夫人,你回來了?」晉國公一進門沒有先看慕容熙幾人,而是先端詳打量了何夫人一番,見她身上完好無損,才先和她說了一句話。
「是,國公請坐吧。」何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並不像晉國公對她一般熱情,神色間反而有些冷冷的,而且,楚靈月注意到了一個比較有趣的現象,就是何夫人稱呼晉國公為國公,這個稱呼好像也太官方太公事化了,一般這樣的大家族當家主母不是應該成家主為老爺麼?
「寧將軍和洛王殿下齊來我國公府,還真是奇了,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干?」晉國公和何夫人打完招呼後才和寧宸還有慕容熙打了聲招呼,按理說,寧宸和慕容熙的品級比他高,他理應向他們行禮才是,但他卻只是神情倨傲的和二人打了個招呼,神色間十分高傲。
「下官拜見國公。」楚靈月見此情形心中不由得暗中猜測,卻還是站起來向晉國公行禮,她已經被皇帝封為四品女官,見了朝中大臣是要論級別行禮的。
「哼,你就是那個和我家婉兒搶夫君的小村姑?」
晉國公一進來就看到楚靈月,他自然也是認識她的,但卻故意忽視了她,不搭理她,此時楚靈月主動向他行禮,他居然開口諷刺,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楚靈月聞言不由得撇了撇嘴開口道︰「正是民女楚靈月,不過,民女此時已經被皇上賜封為大領主,並賜四品女官的封號了。」
楚靈月心中雖然有些郁悶,但也知道這晉國公會如此待自己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女兒,不過,她卻是不會在乎這些的,她此次來是要找出刺殺她的幕後主使的,這番來也是為了敲打何婉儀一番,好讓她以後安分點,不要在沒事找事。
「國公,楚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國公如此待她是不給我面子麼?」
何夫人見晉國公如此不給楚靈月面子,讓她下不來台,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淡漠的臉上又悄悄的蒙上一層憂愁之色,嗔怪的看著晉國公。
「夫人息怒,是我疏忽了,方才只想到她是和婉兒搶夫君的女子,一時氣怒,打了夫人的臉,我給你賠不是了。」
晉國公听了何夫人的話後立即便轉身向她賠禮,一點都不顧楚靈月幾人在大廳里,這樣做會有損自己男人的面子,楚靈月聞言不由得目瞪口呆,這晉國公還真是大燕第一奇葩,怪不得會為了她做出那樣驚天動地的事了,這妻奴的樣子就算在現代也絕對找不出來。
「哼,婉兒呢?」何夫人見何婉儀還沒到,不由得問了一聲前去叫人的管家。
剛問完便見何婉儀一身雪色牡丹錦緞裙襖,滿頭的珠釵翡翠盛裝打扮扶著丫環的手款款而來,這樣的裝扮在冬日里更加顯得佳人如玉,腰若約束亭亭玉立。
「婉兒拜見父親,母親,寧將軍和洛王殿下。」
何婉儀進門後先是向晉國公夫婦和寧宸慕容熙行了禮,然後才轉頭挑著眼楮看了楚靈月一眼道︰「楚姑娘。」
「婉兒,你跪下。」何夫人等何婉儀行完禮後也不多說,面色一寒便嚴肅的喝道。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婉兒不明白。」何婉儀見何夫人一進門就讓自己下跪,還是當著自己的未婚夫的面,還有楚靈月的面,一時間有些下不了台,臉色緋紅,神色間充滿委屈,眼中水氣迷蒙,兩滴眼淚在框中打轉,盈盈欲滴。
「孽障,我和楚姑娘一見投緣,昨日見她不舒服,剛好我要去偏宅歇息,便請她去偏宅做客,晚上天寒露重,而且她生了病,便將她留在宅子中,沒想到她卻差點被刺客所刺。」
何夫人說著看了晉國公一眼,見晉國公眼中神色未動,便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此事,這事一定和他也月兌不了干系。
「遇刺?她在母親的偏宅中遇刺,和婉兒有什麼關系?母親為何質問于我?」
何婉儀聞言驚異了一下,但很快神色便恢復如常,委屈的說道。
「那黑衣人被魏青刺傷,他的身法都與國公府隱衛一般無二,而且他逃走時所放的煙霧彈也是皇家隱衛專有的東西,洛王殿下和寧大將軍都能指正,那人不是國公府的人派去的還能是誰?」
何夫人見何婉儀開口分辨,不由得心中有些生氣,想到楚靈月差點被刺殺,心中便後怕,所以口氣也嚴厲起來,絲毫不肯給她留面子。
「即便那人是國公府的隱衛,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派去的啊,母親如何一口斷定那幕後之人就是我?」
何婉儀心中不服,雖然何夫人的話句句在理,但她仍然開口狡辯。
「先前在府中之時我還有些猶豫,想替你遮掩一二,沒想到到了現在,你還拒不承認,你看看這是什麼?擁有這令牌的侍衛不是國公派給你平日里保護你的隱衛麼?」
何夫人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塊黑色的木牌一把扔在何婉儀的面前,先前她是怕楚靈月懷疑自己,所以沒有將這物證拿出來,此時她已經取得了楚靈月的信任,所以也不再隱瞞,將那東西拿了出來。
皇家隱衛的令牌都是獨一無二的,能夠代表每個人的身份,她這塊是昨日那刺客掉落的,何夫人一看已經知道這是何婉儀身邊的隱衛所擁有的令牌了,不過她還是想看看晉國公知不知道這件事,如今看來,他當時是不知道的,但事後何婉儀一定和他說了這事了,要不此時他也不會沉默不語了。
「這…」
何婉儀一見那令牌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她抬眼看了晉國公一眼,見他一臉難為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憤恨,每次她和何夫人之間有了沖突,晉國公最後一定會站在她那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此時見何夫人扔出那令牌來,頓時啞口無言,垂著頭默默不語了。
「你為何要刺殺她?」何夫人提高了聲音喝道。
慕容熙坐在一邊始終是一副看戲的神態,而寧宸的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眼中閃著莫名的戾氣。
「是,就是我派人去刺殺的她,因為…她搶了我喜歡的人。」何婉儀垂頭半晌後見晉國公並不開口知道他已經不會幫她,所以猛地抬頭承認了這件事,說完之後還滿目含情的看了寧宸一眼。
「哼。」寧宸冷哼了一聲,並沒有開口說話,卻神色冰冷,看也不看何婉儀一眼,何婉儀見他如此頓時臉色一垮又一白。
「何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並沒有要存心搶你喜歡的人,若是你能讓寧將軍和我退婚的話,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感謝你。」
楚靈月聞言不由得心中郁悶,就因為這麼個事就要要她的命也太離譜了吧,她暗道真是人善被人欺,她要是有能耐就讓寧宸對她死心塌地和她解除婚約啊,自己沒本事卻挑軟柿子捏,真當她是好欺負的麼?
「月兒,休得胡說,我怎麼會為了這樣心思歹毒的女子而舍棄你?和你解除婚約?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楚靈月剛一說完寧宸便開了口,何婉儀听到他的話頓時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沒想到寧宸居然會這麼不給她面子,當著她父母的面就讓自己如此下不了台,若是這樣,自己嫁過去之後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夫人,雖然婉兒的做法是有些不妥,她不該在你的宅子里派人動手,但她也是對寧將軍一片痴情才會如此,這一點她倒是像我,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便饒了她這次吧,索性她也沒有鑄成大錯,那姓楚的丫頭不是完好無損麼?」
晉國公見何婉儀受氣,心中終究不忍,他說著還看向何夫人,示意自己對她也是一片痴情,何夫人聞言頓時有些煩躁的轉過頭不看他,只是有些歉意的看了楚靈月一眼。
楚靈月看到何夫人的眼神便覺得此次就算知道何婉儀派人刺殺她也是拿她沒辦法的了,畢竟自己並沒有受傷,如果不是自己有這麼多的保護傘,何婉儀就是公開殺了她也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貴族屠殺平民在這里是很正常的現象,所以自己這次計算揪出她是幕後主使也只能警告她一番,並不能真的將她繩之以法。
估計慕容熙跟來也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般結局,所以才坐在一邊不發言吧,他跟來估計就是為了給她撐個腰而已,終于懲治凶手什麼的估計是不可能了。
「國公和夫人以後還是好生管教女兒吧,畢竟,晉國公府在大燕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舉一動都受到京城百官和百姓們的關注,若是何小姐這樣的行為被傳出去,恐怕不僅她的閨名會受損,就算國公府也會背上縱女行惡的名聲,到時候恐怕皇上那里也會有所驚動呢。」
這時慕容熙站了起來,他的話雖然並不如何犀利,卻句句戳心,這樣的警告已經是很重的了,若是因為何婉儀的行為令晉國公府的名聲受損,那皇帝估計也會警告或者處罰晉國公,他數完這話便看了楚靈月一眼,示意她可以走了,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他們,他們已經知道了何婉儀要刺殺楚靈月得事,讓她以後掂量著點,他們會做出防範的,要動她那是不可能的。
「何小姐以後還是好自為之吧,我雖然是個小村姑,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最好祈禱我長長久久的活著,若是再有類似的刺殺事件發生,我便會將這件事稟告皇上,求他做主,畢竟我也是皇上親自賜封的四品女官,他賜封的官員是任由他人隨意刺殺的麼?」
楚靈月也站了起來準備告辭,不過臨走之前也和她說明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絕對不會讓她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刺殺她的。
見幾人站起來要走,何夫人起身相送,她一直將楚靈月送到大門口,又說了一頓好話才依依不舍的目送著她們的馬車離開了。
當日寧宸便進宮面聖,在御書房和皇帝說了好一陣的話,第二日一早,一道聖旨發往晉國公府,是一道退婚的聖旨,聖旨中說何婉儀行為不檢點,有失婦德,準寧宸和她退婚,聖旨傳到晉國公府,何婉儀听完內容後,頓時氣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