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的話峰很犀利,讓一向口才極好的男人無以辯駁,是的,一切的根源是他,罪虧禍首是他,明明是他傷害了尹婉,最該受到懲罰的人是他,如果黛眉莊該被捅五刀,那麼,他就活該要被尹婉捅十刀。
低垂眉目,覆上深邃眸子的長睫掩蓋了最深的傷痛!
盯望著手上的白瓷荼杯,啟口︰「尹婉,自從你回錦洲後,我就沒再踫她。」
又是無形中的承諾,尹婉不想再听這種廢話。
「你踫不踫她,不關我的事,我只想說女人不是你的玩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可否認,你有錢,你權勢滔天,整座錦洲都被你踩在腳下,但是,敖辰寰,你這樣賤踏別人的真心,就不怕遭報應嗎?即然當年你選擇了她,就應該好好對她,她有了孩子,你就應該負責,這是做為一個男人最起碼的擔當。」
不是為黛眉莊說情,而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她覺得敖辰寰太殘忍無情,好歹,黛眉莊也是真心為他,是他孩子的母親啊!五年前同等的遭遇,讓她頓時覺得心寒!
「你希望孩子在沒有愛的家庭里長大?」
「如果不愛她,當初,你就不應該踫她。」
無言以對,沉思了片刻,男人回答︰「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得回到我身邊!」
這是什麼跟什麼,尹婉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來與他說這件事情!
「神經病!」尹婉怒罵一聲,提著包包起身就想離開,男人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尹婉,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
愛一個人卻得不到,連模一下也成一種絕世的奢望,這算不算當年他絕情的最好報應?
「少給我扯這些。」尹婉胸口的怒氣滋斯斯往外冒,這個男人不僅是牲畜,還是個神經病。
她清楚這個男人的秉性,現在這樣糾纏自己,是覺得她不听他的話,內心深處大男人主義思想在膨脹了!超強的佔有作祟罷了。
晶亮的剪水烏瞳與他對視。
「敖辰寰,你永遠無法想象五年前到底傷我有多深,你無法體會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感覺,那時,我死的心都有了。」
她出口的話讓他的心跳迅速加快,心髒都在抖動,俊顏上內疚的表情很快轉為復雜!
「所以,我們之間回不去了,我恨黛眉莊,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那也是你的骨肉!」
她在間接譴責他的殘冷無情!地地道道就是一個負心薄情的人!
「這輩子,我只想要你生的孩子!」他望著她,恨不得望進她靈魂深處,痴痴地說。
情深似海的話讓尹婉眼角慢慢浮起了一層水霧,片刻,一汪晶瑩的玉泉漸漸碎裂開!
「住口!」她情緒有些激動,眼里的恨意是那麼明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咬了一下唇瓣,從牙縫里迸出幾字︰「敖辰寰,你沒資格說這種話,我與你之間,永遠不可能再有交集,我尹婉的性格,你應該相當清楚!即便是你不要黛眉莊,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邊,就算摒棄仇恨,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已經不愛你了。」
「已經不愛了。」
歇斯底里地吼完,她拔開他高大冷沉的身體,跌跌撞撞往外面沖,霧蒙蒙的世界白得晃眼,為何只是片刻就下雪了呢?
朵朵潔白的雪花,晶瑩、輕盈、通透在不斷地向下飄墜,路面上,樹枝頭,零星的雪白在她視野里一點一點地碎開!
一陣狂風疾來,突感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拽住,揚首,迎入眼簾的是一張彌漫著駭人陰戾的男性臉孔!
他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向前面跑去,尹婉想甩開他的大掌,試了幾次都沒成功,男人的手如鐵掌,箍得那麼緊,緊到牽扯著她的五髒六腑都疼!
「放開我。」
對于她的嘶吼,男人充耳不聞,兩抹人影在雪地里狂奔,風衣衣擺亂飄,形成一幅唯美的畫面,白色的雪花侵染了她們的發絲,由于跑得急,呼入肺里的冷氣讓尹婉難受極了。
終于穿越了無數的街道,步伐在一片雪地里停駐,喘著粗氣,尹婉才發現是金谷園旁邊的一座公園!
敖辰寰扯掉了手上的黑皮手套,彎下腰身將地上的白雪捧起,忙碌了一陣後,一個大肚子雪人漸漸成形,扯落黑風衣上的水晶紐扣,為雪人瓖上眼楮與鼻子!
然後,再從身後的樹樁上摘下一截樹枝,抖掉樹枝上的覆蓋的白雪,動作干淨利落!
大手揮動,樹枝在雪地上輕輕劃著,清脆的‘嘎止’聲入耳,白雪火速退開,不多時,雪地上就呈現了清晰的兩行字。
「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春天已經一去不復返……」
尹婉望著這兩排字,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冬天,五年前,結婚典禮上,在她最幸福美滿之時,當著千萬賓客的面,他擁著黛眉莊出現,扔給她一段luo畫視頻,並告訴她,她不配做他的妻子,指責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天晚上,孤獨心如死木槁灰之時,她一個人悄然來至這座公園,望著不遠處的金谷園,劃下了這行句子。
「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春天已經一去不復返,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尹婉,你可還記得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這是你當初一字一句劃下的,你不能耍賴。」
當初,他那麼傷害她,她都還戀著自己,正是因為這短短的兩句話,讓他有勇氣在尹婉回國後,親自去機場接她!
「是,也許那時我心里還有你,但,所有的愛都因為你推我父親入獄之時全部煙消雲散!一點不剩!」
記憶如一條長河,刻骨銘心的傷痛,橫跨在她們之間,恐怕今生也難跨越,她們回不去了。
冷風呼呼地刮著,寒風入骨,大衣下擺獵獵作響!
望著她,靜靜地凝望著,喉間灼燙,她眉眼間彌漫的幽傷讓他有說不出來的心痛,此刻,為何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牲畜?
喉結滾動,吞下灼烈的苦汁,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尹婉!」緩緩抬起手臂,修長的指節按住她眉心!
「只要你能回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出口的話顯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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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們,禮物啊,寫了這麼久一朵花兒都沒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