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好幾天的大雪,整個世界成了銀白色!
山川河流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塊,這是立冬以來下的最大的一場大雪!
氣象台最新預報,據說氣溫在今天晚上還有下降十度!
聖誕夜下雪似乎並不是稀奇的事,可是,在魚米之鄉的江南一帶,下這麼大的雪還是十年來的第一次!
錦洲今年聖誕夜匯演辦得熱烈而隆重,據說會有商政界許多大人物前來參觀,安少弦悄悄給尹婉報了名,想到他的一片熱心,尹婉自是原諒了她。
「婉婉!」門推開了,安少弦高大的身形將冷氣帶入,月兌掉身上的昵子大衣,解下脖子上的花格子圍巾,他向角落里練琴的尹婉走了過去。
淡淡的燈光傾泄在屋子里,尹婉練得十分認真,似乎沉浸在歌曲悲壯的意境中,由于彈得太專注,絲毫都沒有听到門開啟的聲音。
安少弦凝望著她美背的眸光放柔,輕輕地倚在她身後桌子邊,靜靜地聆听著她的佳作。
一首歌曲彈到尾聲,尹婉抬高了玉指,再緩緩放到琴鍵上,尾音拉長,美妙的琴聲漸漸在屋子里消失。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尹婉燦然一笑,這廝幾時回來的,她怎麼就沒听到開門聲呢?
回首,眸光尋找到了身後凝立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姿,男人劍眉斜飛入鬢,氣宇軒昂,整個人神彩奕奕,猶其是與她對視的瞳仁,不止炯炯有神,還閃耀著無數莫名的亮彩。
「彈得真棒,婉婉,我相信,聖誕夜有你的精彩演出,會讓文藝匯演增光不少。」
「謝謝你,少弦。」她知道,他一直在費盡心力幫助她,讓她重拾信心,找回曾經那個天真浪漫的尹婉,保是,歷經了滄海桑田,殘酷的現實早已將她身上的童真抹殺,曾經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尹婉再也不可能重現人間了。
「婉婉,過來。」安少弦朝她勾了勾小指,她從椅子上起身走向他,把她散落在鬢邊的發絲捋于耳背後,神情溫柔的不能再溫柔。
「今後,無論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忘記,你還有我,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不可能不要你。」
多麼美好的誓言!多麼華麗的詞藻!
猶記得五年前也有一個男人這樣對她說過,只是,如今,剩下的除了淒涼以外,還有滿滿的嘆息。
再次回到錦洲城,她是報著一顆復仇的心而來,可是,幾天前,當她為了黛眉莊肚子里的孩子跑去找那個男人,听了他的話後,她才恍然驚覺,原來,她與他的淵源是如此之深,原來,五年前,他不單單只是一個商場的後起之秀,他是有準備而來,難怪,她一直覺得自己從未看透過他,他心中藏著那麼大的一個秘密,她又怎麼看得透他呢?
他利用婚姻攻擊她,用甜言蜜語賄賂她,讓她心無城俯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用他的柔情攻勢成功瓦解了尹氏鐵桶江山,不費一兵一卒,真是一只狐猾的狐狸啊!
知獲他是曾經的那個少年,忽然間,她就不想報仇了,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她只想窩在少弦安全的懷抱中,不去思任何事,不去理任何人,天垮下來有少弦頂著,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安少弦這樣出色的男人來愛她了,所以,她得緊緊抓住這個耀眼的黃金單身漢!
「婉婉,我會把你捧成天後級的一線女星,我會讓曾經傷害你的人後悔,我會給你別的女人得不到幸福。」
他把她抱入懷,緊緊地抱著自己得來不易的女人,她們相隔了整整五年的光陰,他不在乎自己比她小一歲,五年前的楊柳樹下,當時,他的眼楮雖然看不到,可是,她的如春燕般呢喃的聲音早已深烙他心。
他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女人,他要與她白頭到老,舉案齊眉,廝守終身!
錦洲城聖誕夜匯演!
女主持人溫柔婉約拿著麥克風播報著節目,幾個舞蹈過去,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大紅色的幕簾緩慢退至兩邊,中央不知何時就凝立了一抹秀挺的身影,女人一頭烏黑的發絲高綰于頭頂,露出了她縴細的美頸,頸子戴著一串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她身著一套潔白的無肩式長裙,襯托她身材更顯修長!
淡定優雅的步伐走上台!
步伐落至伸展台中央,十指交叉放在右腰邊,儀態萬千向大家鞠了一個躬!
淡施脂粉,眼眸波光流轉,朱唇不點自紅,五官精致漂亮,風韻冠壓群芳,光是見到她許多男士就已經醉了。
只見她坐在早就準備好的一台鋼琴前!
開始演湊,縴白玉指在琴鍵上飛舞,似是在和命運抗爭!疾風驟雨一次一次將她壓垮,她又在泥濘之中一次一次的站起,命運——
絕不屈服,絕不要屈服!
尹婉閉了雙眼,她似乎把自己整個人都融在了這激蕩人心的琴聲之中,指尖在琴鍵上敲擊出讓人震撼的樂聲,她的眼淚肅然的滑落……
然後,音樂慢慢變的舒緩,略帶著悲涼和堅強,而音樂雖然平緩,卻像是蘊藏著鼓動人心的默默的力量,似在鼓勵人繼續抗爭,繼續戰斗!再到最後……
旋律漸漸變的陰暗,在幾乎讓人窒息的,虛幻的,無聲的「命運」之中,驟然的爆發出勝利的歡呼!尹婉的雙手柔韌卻又蘊藏著倔強的力量,她修長的脖頸高高的揚起,所有的卑微和怯弱一掃而光!黑暗被打破,命運被征服!
台下觀眾席的最後一排,坐著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在與旁邊的人交談著什麼。
身後的藍風彎下腰身,附耳說了一句︰「敖先生,是尹小姐啊!」
藍風的話音帶著一抹驚喜。
停下與人交談的動作,深邃的眸子向台上望去,掃到台子上那張巴掌大精致五官,眼眸迸射出一縷說不出來的柔光,
可是,在听到她彈湊的樂曲時,他心中充斥著一股子沒法言語的悲涼!削瘦的雙肩,是那麼堅強,承受了一般千家小姐不能夠承受的,而這一切災難是他帶給她的,盡管,他已經追悔莫及!
他沒想到,尹婉會來參加文藝匯演,琴鍵上彈跳出來的弦律音符在他腦中慢慢繚繞。他知道,她一直就喜歡彈鋼琴,也有一個夢想,即便是做不了鋼琴家,將來也想從事與鋼琴有關的工作。
是他毀了她的夢想,她恨他是正確的。
他是一個千古罪人!
她的雙手高高的抬起,又緩緩的落下,余音裊娜,三日不絕于耳,尹婉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面容上神彩飛揚,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美好的時光。
霎時間,全場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出彩的演湊贏得大家的認可,尹婉輕輕的揚起充斥著淚水的笑臉,她站起來,深深的鞠躬……
直起身子時,目光迎上台下那個人,他驕傲的神情那般的張揚,毫不吝嗇的展示他的自豪和喜悅!
安少弦幾步走上台階,尹婉望著他笑的異常燦爛,他捧著一束火艷的玫瑰,邁著淡定而縱容的步伐,來至她面前,單膝跪下,不顧眾人跌破眼鏡的神色。
「婉婉,請你嫁給我吧!」
那一刻,全場肅穆的安靜,至始至終,男人的眸光都未離開過女人瑩白的玉容。
倏地,最後一排的黑風衣男人立即從座位上站起,隔著無數的人,隔著虛空,定定地望著台上的兩人,神色猶如窗外傾泄一地的銀霜,眸子里淡柔的光芒顏然褪去,彌漫在眼神里的除了冷咧,還是冷咧。
男人的求婚之舉讓所有在場的人跌破了眼鏡,更是羨煞了會場里女性同胞,從男人光鮮華麗的服飾,不凡的氣質,不難猜得出是名富家子弟,又是在這隆重的聖誕之夜求婚。
唯美浪漫到足以讓人尖叫!
尹婉也沒想到安少弦會來這麼一手,忤在原地,不知所措,耳邊觀眾的喊聲震天︰「嫁給他吧!答應吧!」
「太浪漫了!」
無數的尖叫聲,稱贊聲讓尹婉有些飄飄然,雖然前兩天她驚惶之余,她說了那句「我們結婚吧!」
她們也曾約定這次匯演以後,會去辦理結婚手續,可是,她沒想到安少弦還有此等浪漫細胎啊!
螓首低垂,貝齒咬住了下唇肉,好半晌,玉指緩緩放入安少弦攤開的手掌中。
根根捏握住她的手指,安少弦大大松了一口氣,剛才,他心里緊張的要命,他真怕尹婉就這樣抽身離開。
「真好!婉婉!」
安少弦收緊了懷抱,把她圈在自己的懷抱里,薄唇印吻在了她額頭上。
下面的人群開始起哄︰「,,。」
「還要非常激烈的。」聲響成一片,讓台上的尹婉感覺有些無地自容。
就在安少弦俯下頭,薄唇輕輕印在她嘴唇上的時候,台下的敖辰寰,十根手指倏地收攏,骨節與骨節踫撞後,是要命的椎痛,心內蔓延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台上的男女同是潔白的服飾,就好似穿的情侶裝,匹巧的身姿足已能刺瞎他的眼瞳!
男人懷中擁著的女人,小鳥依人,恬靜婉約,她也曾在他懷中,緋紅著臉頰,在她耳畔悄然耳語︰「辰寰,我愛你,愛你啊!」
曾經說要愛他一輩子的女人,如今卻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安少弦絕對絕對不行!
他沒看到也就算了,偏偏讓他瞧見了,安少弦,你存心的吧!
即然,他看到了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想嫁安少弦,尹婉,除非我死!
然而,台上的俊男美女絲毫不去在意那些艷羨的目光,絲毫不在意那些或是嫉妒或是怨恨的目光,只是緊擁著走下台,就在健刻間,燈光熄滅,全場騷動!
一束光亮打照過來,展演廳的牆壁上液晶電視打閃爍開,電視里播放著一段快炙人口的音樂旋律!
「你們的故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你的心卻依然,留在那一邊。」
隨著網絡女歌手美妙的嗓音,一朵菊花在熒幕上破碎,翻出幾張人體祼畫,女人的身體很美,整整十二張,一直不停地隨著歌聲勫看著,盡管沒有一張是正面的,全是側影,朦朦朧朧,影影綽綽,效果才是絕佳的美,尤其是女人縴腰上那朵黑色的蔓陀羅花,美得妖冶,曼妙的身段比模特兒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至始至終,她重點部份都有一層薄薄的毯子覆蓋著,但,還是依稀能瞧見大體的輪廓。
影像雖然模糊,但,從女人婉約的神態,恬靜的笑容就不難看出是誰。
更何況祼畫里的女主角就在現場,在看到第一張時,尹婉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如石膏像一樣無法動彈。
臉上的血色也迅速積沉到了腳底!
「我在這里守著,每一個孤獨的夜,任憑寂寞淚水蔓延,模糊了我的視線,你和她還在藕斷絲連,讓我心底的愛火熄滅,不再相信我們會有明天,一切都像過往雲煙,你和她還在繼續纏綿,不顧我早已淚流滿面,不想一次次被你欺騙,這次真的要和你再見!」
陳瑞的歌聲總是會讓人感覺歷盡了人世的滄桑,但是,此刻,沒人去關注她的歌聲,大家的目光全部齊刷刷望向了尹婉!
忽然,大廳明轍大亮,很顯然有人打開了燈開關,牆壁上的液晶電視畫面在強光的映襯下變淡,影像變得更為模糊,可是,尹婉卻感覺大家向她掃射過來的眸光由剛才的欣羨變成了鄙夷!
安少弦望了一眼尹婉木然的表情,氣急敗壞地沖過去,切斷了電源,可是,有什麼用呢?
大家已經看到了她不堪的過去。
猛地,一陣竊竊私語聲襲入耳膜︰「對了,她是那個尹方毅的女兒,五年前,這組luo畫視頻就在網絡上紅傳過。」
一句話炸開了一鍋粥!
大家恍然大悟,這麼多年了,她以為大家都已經淡忘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她這段luo畫視頻,記得尹方毅的女兒為了一個男人而斷送了尹氏江山。
她笑了,笑容冷瑟中帶著破敗,笑到幾經難以自抑!
然後,筆直的眸光掃射向最後一排鶴立雞群的男人,盡管他眼光中也翻卷著驚愕,還真是哪兒都逃不開這個惡魔?
尹婉像瘋了一樣拔開了人群,向他奔了過去,當著所有的人重重地甩了他兩個耳光。
「敖辰寰,十七年前,我劃了你兩刀,我已經用整個尹氏,還有我父母的健康做為賠償,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你說啊!」尹婉像瘋了一樣,沖著他大吼大叫。
「是不是要我把這條命賠給你,你才甘心啊!」
現場突發的狀況讓大家驚得面如土色,天啊!原來,權勢滔天的敖先生就是五年前讓尹小姐毀滅家園的那個神秘男人。
早就听說歹敖先生將影視紅星黛眉莊寵上了天,可是,自從錦洲出現一個姓尹的女人以後,黛妃就儼然失寵。
原來深藏不露的敖先生與尹小姐還有這麼一段淵源!
「尹小姐,不是敖先生做的。」藍風見尹婉誤會敖辰寰,急忙上前向她解釋。
然而,敖辰寰一記冷狠的眼神制止了他,左臉頰被尹婉指甲所傷,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有血珠子浸出。
身側剛才與他談生意的人見他滿面戾色,低下頭,遠遠退開,在權勢滔天的敖先生面前,誰都不敢說半句話。
面對她的咆哮與指責,敖辰寰選擇了沉默,就算不是他做的,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畢竟,這段luo畫視頻當年是出自于他之手。
冷厲的眸光在全場掃視了一圈,如果他知道是誰敢這樣做,定饒不了他。
「你為什麼不去死?」尹婉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迸出,可見她心頭的恨意是多麼的濃烈!
尹婉不想在呆在這個地方,此時的匯演廳與五年前那個婚禮一樣,難受得令她快要窒息,她又再次嘗到了五年前的痛!痛不欲生。
拔開腿似狂風一樣跑了出去,安少弦早已扔掉了手上的玫瑰花,毀了那卷帶子,狠狠地剜了敖辰寰一眼,然後,追隨著尹婉的步伐而去。
鎂光燈在大廳里急劇地閃爍,鏡頭全對準了一張寒霜布滿的駭人臉孔,大手一揮,撈起就近一個記者手腕,凶狠地反剪到他身後,搶過記者手中的攝像機,不管記者嚇得血色盡退的臉孔,狠狠地把攝像機摜在了地板上。
如鷹利眸掃射向不遠處因他駭人的舉止正紛紛退走一群記者!
「听著,這件事如果會出現在報刊雜志上,小心你們人頭不保!」
警告的聲音帶有一股陰測測的味道,就如來自于地獄索命的修羅。
在錦洲城,人人都知道敖先生就是一個霸主,可是,自從他入主錦洲以來,永遠給他人溫良如玉的光輝形象,公眾場合,臉孔上永遠彌漫如沐春風的笑容,很少見他發這樣發脾氣,沉穩,內斂,王者風範是他與生俱來的攝人氣質。
冷嗖嗖地撂下狠話!
在全場所有人瑟瑟發抖的目光里,從靜寂無聲的人群中走出。
走出演播大廳,眼前仍然是白茫茫的世界,放眼望去,雪地上清晰地呈現兩排密密的腳印!一路向遠方延升……提步正欲沿著腳印追過去,忽然,就有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了他的面前,陰擋他的去路。
一身的白與身後的雪景融在了一起,臉蛋凍的通紅,小嘴兒有些顫抖,波光流轉,看起來我見猶憐,楚楚可人!
「辰寰,尹婉同意少弦的求婚了,不要再追去了,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
話音帶著低低的請求,敖辰寰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冷冷地詢問︰「你做的?」
黛眉莊不敢直視他咄咄逼人的駭人雙眸,難為情地別開了臉!
「不是!」
「最好不是你!」語畢,不再理會她,徑自往前面追去!
黛眉莊自是放心不下,悄然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白皚皚的雪地上,四個人,兩男兩女的相互追逐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婉婉,不要跑!」安少弦緊追幾步,急切地扣住了尹婉一支手臂,然後,把她往懷里帶,尹婉不肯,兩道相反的力量回彈,讓兩人雙雙跌在了冰涼的白雪堆上。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尹婉用手捶打著他厚實的肩膀,淚腺漲痛,可是,她發過誓,絕不再掉一滴眼淚,因為掉淚解決不了事情不說,還是一種非常懦弱的行為,她必須要學會堅強!獨立,必須要把自己鑄成銅牆鐵臂之身,那們,才不會讓任何人所傷,那樣才有能力保護自己的父母不再受別人的欺負與傷害。
「好一副伉麗情深的畫卷啊!」蒼茫天地之間,一片的銀白,頎長身軀肅穆站立在雪地上,戴著黑皮手套的雙掌扣響,話語里的奚落之意是那麼明顯。
散漫的語調間彌漫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
「尹婉,你就這麼不要臉嗎?當著我的面,也敢與其它男人親親我我。」男人的五官霸道而又含著陰鷲,那極薄的唇桀驁的揚起,鷹一般的眸子,就那樣望著相互依偎的兩道人影似笑非笑!
相互依偎的畫面,如被人拿了小刀子劃開他細小的傷口,鮮血一點一點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卻綿長,似乎永遠都沒有止境一般。
尹婉听到熟悉的話音,那一刻,她感覺吹到臉上的冷風似要割破她的肌膚,好冷好冷,豁然的抬起雙眸,在看到那張熟悉到極致的俊顏時,那樣清透的眸子里卻有著冰魄一般的冷!
這個牲畜還好意思追過來,此刻,她恨不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抽他的筋!
「敖辰寰,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就算是與上千個男人有關系,也與你敖先生沒有半毛關系。」
冷冷地撇清,尹婉從雪地上爬起,安少弦也緊跟著站了起來,一把狠狠地將她攬進了懷里,死死地把她的頭往懷里壓。
暖昧的畫面刺激到敖辰寰,他就立在天地之間,遠遠地望著她們,喉間的苦汁一點一點地上涌!
是呵!她說得對,她們已經離婚了,他再也沒有資格擁有她,就算她真的要與十個八個男人有關系,他也無權過問!
是他親手毀了與她幸福,曾經,她對他死心踏地,就算他有一個小病小痛,她都緊張的不得了,雖然那時他藏著心機,可是,他還是有過一時片刻的感動!
「三弟,你就是這樣勾引你嫂子的?」知道尹婉不會領他的情,他把矛頭指向安少弦!
三弟?尹婉清秀的容顏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時,安少弦已經緊緊握著她的腰,左邊的唇角緩緩勾起一點,勾出一朵玩世不恭的笑紋,他的眸子狂放而又無所顧忌,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敖辰寰。
修長玉的手指在空中滑過凌厲的一道弧度,將那漫天的雪花壁開,他的發絲上沾了一層積雪,融化在了他的鬢角,化成雪水沿臉頰滑落,他也絲毫不顧。
「二哥,謝謝你五年前放開她的手!」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虛空中迸發著一陣闢里叭啦的火光!
兩個男人的眼神同樣霸道而冷咧!劍拔弩張的氣勢似乎連嗖嗖的冷風都要退開!
「三弟,只要你回到安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是你嫂子,我曾經的女人,你也要?」
兩人緊緊依偎的身影,甜蜜恩愛的畫面,如一根又尖又利的針刺進了他的胸口,他覺得礙眼極了,不說點什麼,他整個人肯定會爆炸,痛到極致自然口不擇言。
「你們已經離婚了,二哥,婉婉是一個好女人,她值得任何人來珍惜,你與她之間已經過去了,婉婉已經答應嫁給我,五天後,我會與她走進婚姻的殿堂,到時,還請二哥賞光!」
五天後就是她們的婚禮,這樣的事實如一把巨大的鐵捶,將他堅硬的胸口捶成碎片!一顆心也支離破碎!
他無法再裝出堅強,眼角慢慢地浮起一層紅光!「尹婉,當年迫害你父親,罪虧禍首是我父親,當然,也是三弟的父親,他是安家的人,這筆債你不能只向我一個人討。」
他追來的目的,就是要破壞他們的關系!安少弦可以娶世間任何一個女人,當絕對不能是尹婉!
如果尹婉要把五年前的事全部算到他一個人頭上,他覺得好不公平!
即然他得不到,安少弦也休想得到。
果然,尹婉面孔比天上飄飛的白雪還要白上幾分,漸漸地,嘴角輕揚,神情變得比魔鬼還要淒厲駭人!
想不到呵!真的想不到啊!
「他說的是真的?」
話語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懾人力量,在她咄咄逼人的眸光中,安少弦感覺自己無所遁形。
「婉婉……我與那個家……已經……沒有關系了。」安少弦慌亂地解釋,出口的話顯得蒼白無力。
‘啪啪’,尹婉抬手,左右開弓,兩個巴掌重重地印在了安少弦的左臉頰上。
敖辰寰看著安少弦左臉頰上的紅痕印,心里一陣酸楚滑過,當真是區別對待啊!
即便是知道三弟騙了她的這一刻,她雖然發怒,打他卻是打在左右兩邊,而每一次打他,都是打在他臉上的同一個地方,可見,尹婉心中對他有多恨。
心中的苦澀滋味在不斷地蔓延,蔓延……
說得再多也是枉然,盡管安少弦一直重申自己與安家沒半點關系,但是,血脈關系是剪不斷的,尹婉不想去追問敖辰寰與安家的關系,她只是為安少弦騙自己而感到痛心,在她心里,安少弦溫柔體貼,帥氣多金,足已能保護她的一生,重要的是,她覺得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安少弦那樣愛她的男人了,所以,她想與他結婚,想為他生一大堆的孩子,想與他一起共赴幸福之路,就在這時,卻讓她知道了真相,原來,他是與敖辰寰有關系的人。
這輩子,她絕對不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與敖辰寰有關系的人。
上天真是愛捉弄人,當她準備與他白頭到老之時,他居然是與敖辰寰有關系的人,其它關系也就算了,偏偏是割不斷的血脈關系。
當年在她與敖辰寰一次小爭吵之時,她氣得跑出了金谷園,敖辰寰沒有追出來,她賭氣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就在那天下午,她遇上了他盲眼英俊少年,她一直認為是老天卷顧她,現在,她才驚覺,楊柳樹堤岸就在金谷園附近!她與安少弦的相遇絕對不是巧合。
本以為是陌生的關系,沒想到,五年前,她就是他的嫂子,上天給她開了好大的一個玩笑啊!
「為什麼要騙我?」
「不是,婉婉,你听我說!」安少弦欲哭無淚,他一直不敢告訴她,五年前,他知道她與二哥吵了架,怕她出事,所以,才模索著去了那個楊柳堤岸開導她。
後來,父親要把他送去澳洲治眼楮,他只得騙她說要舉家南遷,再後來,他的眼楮復明了,雖然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身邊照顧她,可是,又怕她知悉他的身份後排斥,他就在這樣的心態中矛盾了整整兩年!
他本來打算婚後就告訴她所有的事實,沒想到會發生今天的意外,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要為了讓她重樹信心,讓她去參加聖誕夜文藝匯演了!
「婉婉,原諒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婉仰頭,眼角的晶瑩在滴下的瞬間凝結成冰!
「三弟,原來結婚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啊!」
敖辰寰的字里行間無不摻雜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恨你們!」尹婉平靜地說完,單薄的身形在兩個男人的眼中迅速幻化成一個雪白小圓點!
安少弦不再顧及後面那抹人影,瘋了似地沿著尹婉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敖辰寰還想拔腿追上去,黛眉莊已經追了上來,瞥了一眼兩抹人影消失的方向,吸了一口氣,吸進肺里的全是冰冰涼涼的冷空氣味道。
「辰寰,松手吧!她現在已經不愛你了,還有五天,她們就結婚了,你這個樣子,真是沒有君子風度。」
去他娘的君子風度,他的女人都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他要君子風度有什麼用!
「你認為她們這婚結得成?」
聞言,黛眉莊悚然一驚,望著他眼眸底升騰的陰戾氣息,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的事輪不著你管,你巴不得我與尹婉散了是不是?我還偏生就不放過她,我就喜歡她,想要你的孩子平安出世,最好滾出我的視線!」
要不是尹婉替孩子求情,他絕對會讓藍風帶她去醫院墮胎。
敖辰寰不再望她一眼,邁著穩健的步伐揚長而去,不理滿臉委屈忤在雪地里的柔弱女人!
他對她的溫存早已不見,也或者說,她黛眉莊從未得到過他一絲一毫的疼愛以及溫存,他給她的,全部都是在她身上尋找精神慰藉,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淒涼。
黛眉莊揚首,眸光望向遙遠的天邊,天空仍然有輕盈的雪花在飄墜,天上的雲朵潔白無暇!
她的心口慢慢變得冰涼,清幽,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也或者說,就算清幽還在人世,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恐怕敖辰寰自己也無法回答出來。
他是寵清幽多一些,還是尹婉更多一些!
清幽,請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世,謝謝你!清幽!
尹婉跑回了自己的公寓,剛合上門,門板就被人擂響了,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拍打門板,她整個人就趴在梳妝台上,絕不去與他開門。
安少弦焦急大喊︰「婉婉,開門,請听我解釋!」
「婉婉,我與他雖然有血緣關系,可是,平時也沒什麼來往,我從小就與那個家格格不入,這幾年來,我一直都在澳洲治眼楮,在那邊打理生意,因為你回了錦洲,所以我回到了這里,我爸媽住在青洲,這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回去過一天,婉婉,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是安家人,我給他們斷絕一切的關系,我不要他們的錢,不要他們所有的賜予。」
抬起手腕,急切地扯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隨手扔到了陽台外,掏出衣袋里的幾張金卡,狠狠用力,卡便變了形斷成兩截,被他毫不猶豫丟棄到旁邊。
甚至月兌下了身上的昵子大衣!
「婉婉,現在,我一無所有了,我把一切都還給他們,從此,我與他們再沒半點關系,你跟著我遠走高飛,好不?」
遠走高飛又怎麼樣?始終都是陰影,在她心里,他始終是敖辰寰的弟弟,是傷害她們全家,把她們推入地獄,讓尹氏破產的人是敖辰寰,是安家!
「沒用的,你走吧!」
她不想再與安少弦與任何牽扯!
「尹婉,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沒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對你,我狠不得心都掏出來給你看,只不過是因為他的阻隔,你就要將我推拒千里之外!」
話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傷感,但是,任他一個人在門外自言自語,里面的人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安少弦身上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筆直的身形就站在門外,狂風肆虐著他的頭發,他不介意,雪花吹落在他的鬢發邊,他也不介意,皮膚沒有了溫度,他不介意,他的注意思,他的思緒,全都圍著門里的那個女人轉動。
他愛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這絕不是空洞的話語,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愛情,他對她愛,從好多年前就開始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尹婉听不到外里再也響動,以為他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拿著睡衣去了洗手間,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洗水澡。
穿上睡衣回臥室睡覺,清晨醒來,發現窗邊積滿了好多的白雪,雪花還在四處飄舞。
光線很暗,明明都八點多了,屋子里還黑沉沉的。
剛打開門,一抹光影打在自己臉上,他就筆直地立在門口,陽剛的臉孔見不到一絲的表情,眉眼間,鼻梁上,稜唇上全都飄染上了小朵的雪花,臉頰,鼻子凍的通紅,嘴唇有些發紫,神情呆滯,他忤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也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雪人!
尹婉驚得目瞪口呆,黑色的昵子大衣被他丟棄到了腳邊,衣服旁邊還有好幾張弄捏變形,斷成幾截的金卡。
「安少弦,你瘋了不成?」
她趕緊彎腰撿起地上的大衣為他披上,急切地把他拉進了屋子。
跑進里屋,卷起一床被子出來,替他裹在了身上,為他御寒!
為他裹被子時,手不小心觸踫到了他臉上的肌膚,比冰還有冷,尹婉倒抽了一口氣,趕緊奔到了廚房,開火燒水,切了姜片,不過十來分鐘光景,就把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送到了安少弦面前。
「少弦,快點喝下去!」
「婉婉,原諒我。」安少弦似乎恢復了知覺,一把捉住了尹婉的玉手湊到唇邊親吻。
「婉婉,我與他們斷絕一切的關系,我只想與你在一起。」
「你先把姜湯喝下去再說。」不想與他再談這個問題,怕他感冒,她誘哄著他說。
「你先答應我,我才喝。」男人固執地與她講起條件來。
「那你干脆去死好了。」尹婉突然就來了氣,真是一個沒出息的男人,居然為了讓她原諒在外面整整站了一夜,這麼冷的天,還把大衣都月兌了,真是腦子進水了。
「好!」剝開了身上的棉被,甩了甩頭發,挺拔的身形往外面筆直走過去。
「喂!」尹婉見他雙手攀上了白色的陽台,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幾步繞出去,氣急敗壞地沖著他大嚷︰「安少弦,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
「你想發瘋回自個兒家發去!」真是受不了這個執著深情的男人。
不顧她的吶喊,安少弦高大的身體已經爬上了陽台,站在了窄小的陽台上,陽台上積了一層霜雪,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會摔下去,而下面是一片花園,大約有十幾丈高,如果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尹婉的驚嚇之余,終于軟了口︰「少弦,你又何必為難我?」
悠悠轉過身體,斜睨的眸光落在了尹婉雪的的臉蛋上。
「不是為難你,尹婉,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我不會再讓敖辰寰欺負你,如果你不想與安家的人見面,我可以帶著你回澳洲!」
遠走高飛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即然是安家的人,如果她與他結了婚,遲早會面對他的家人!
「你先下來,我們再談。」
「不,你先答應我才能下來。」此時的安少弦固執、倔強如一個三兩歲的孩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下來了,尹婉肯定會變卦。
陡地,也許是與她講話沒注意,腳下踩到的一塊冰雪移出一寸,他的身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尹婉及時伸出手臂,想拉又不敢拉,怕抓住他的手臂,拉不回來反而把他推下去,那樣罪過就大了。
「尹婉,這輩子,我沒求過任何一個女人,你答不答應?」
「安少弦,你這是在逼我。」
「就要逼你,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話落,四處靜謐一片,雪風偶爾吹過,將樹枝頭的白雪拂落,傳來了一陣嗽嗽的聲響!
「時間到了,尹婉,考慮清楚沒有?」
用余光瞥到尹婉平滑的眉心擰起了一朵皺褶,安少弦嘴角微微上揚,盡管自己狼狽不堪,但是,只要能抱得美人歸,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二、一,時間到!」
見尹婉仍然無動于衷,安少弦走了一步險棋,雙腳隨積雪向外面移了一步,然後,整個人迅速往外面傾斜,尹婉大驚失色,剎那間,尹婉反應敏捷地伸出雙手死死地抓住了他一支手臂,但是,他身子太重,整個體重又全在她的手上,她承受不了多久。
額頭漸漸冒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少弦!」尹婉驚慌失措,撕心裂肺地大叫!
「尹婉放手!」安少弦痛苦的聲音隨冷風襲上來,尹婉看不到他的臉,整個人完全趴在了陽台上,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她不能讓少弦掉下去,如果摔下去,不死也會半殘。
風呼呼地在刮,一捧又一捧的白雪翻飛,纏綿,綺綣!
尹婉感覺眼前白茫茫的世界漸漸變得模糊,她的體力快要透支完了!
堅硬的石磚把她的手掌磨出無數血痕,雖然很疼,可是,尹婉咬著牙堅持著,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她不能讓安少弦殘廢,更不能讓他死,他死了,真就再沒有人這樣來愛她了,當寶一樣地疼了。
她試著想把雙手往里面移動,可是,相當的廢力,她感覺自己就快支持不住了。
她的手越來越熱,而他的手卻越來越冷!
「尹婉,放手,你再不放,手就會斷了!」安少弦整個身體在空中擺動著,咬了咬牙,狠下心腸,抬起另一支手,拇指狠狠地掐了尹婉的掌心,極致的痛讓尹婉驚叫一聲,手剛松開,那支手臂就從她掌心中滑出,雪白細女敕的掌心血珠浸出!
然而,她顧不得自己的傷,急切地往樓下飛奔而去。
當她拔開兩株人多高的花樹,終于找到了他,而他整個人撲趴在地面上,見他一動不動,尹婉嚇得靈魂出竊,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一把將男人抱起,用顫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間,游絲的氣息讓她懸著一顆心終于著了地。
「少弦!」眼淚撲簌簌從眼眶里滑落,滴淌到他染血的臉孔上,與他臉上的鮮紅血汁融到了一起,那麼俊美的五官現在全劃花了,臉頰也擦破了皮。
男人緩緩張開雙眼,在昏倒前吐出幾字︰「答應我!」
「嗯!」尹婉點著頭,眼里的淚如江河中的河流滔滔不絕涌出,她已經發誓不再流一滴眼淚,可是,她忍不住,她真的為安少弦感動,這樣的男人,她還能在這人世間找到第二個嗎?
她招了計程車,讓司機幫忙把男人送去了醫院!
做了腦部核磁共振,全身都被醫生做了一番檢查,說也奇怪,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摔斷了一條腿!不,準確地說,不是摔斷腿,而是月兌臼。
其它地方都是完好無整,醫生都說安少算是幸運的了。
半個月後,安少弦的腿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辦理了出院手續,當天,尹婉與他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手續!
這事兒決不倉促,是尹婉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的結果!
「老婆,你包的餃子真的好香!」
安少弦穿著一件灰白色的襯衫,是尹婉給他買的,他今天在醫院照顧了父親一整天,還去精神病院探望了岳母,他打算把岳母接到澳洲去!所以,特意去給辦理一些出國的相關手續。
為了犒賞他的辛勞,尹婉特地去超市挑了一件襯衫,雖然不貴,可是,只要是尹婉買的,他就喜歡,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總之,五年前,當他被父親接回澳洲,借住在金谷園時,他就喜歡上了那個身上帶有淡淡花香的女孩子,當時,她是他嫂子,他一直不好表露心中的愛,所以,父親讓他出國治眼楮,他也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是,當他听說她與二哥離了婚,過得迸不幸福時,他整顆心都在苦受著煎熬,他恨不得自己能長一對翅膀飛到她的身邊,守著她,給她安慰,給她寵愛,給她所有一切,沒想到,這樣的夢境最終成為了現實。
能娶到尹婉,安少弦覺得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氣!
所以,他倍感珍惜!
「好吃就多吃點!」尹婉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將大一盤餃子推到他面前!
「老婆,你當我是吃貨啊!我吃不下這麼多啊!會養胖的,我變成鍺八戒,你又該不要我了!」
長眉鳳眸,五官稜角分明,長相俊美到幾乎找不到一絲的暇疵,身材是黃金比例,再養胖一點不過是結實魁酸梧而已,與鍺八戒邊都沾不到。
「不會!」
「老婆,你也吃啊!」安少弦夾了一個水餃塞進她嘴里,尹婉拈住水餃的一角,開始細嚼慢咽吃起來。
「少弦,我們真的能逃開這里的一切麼?」
為什麼她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啊?
「當然,我已經為你申請了移民手續,等簽證辦下來,我們就離開這里,不過,在這之前,我得給你一個風風光而又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尹婉是我安少弦的老婆,誰都不可以再欺負你。」
她喜歡他這話,喜歡他說這話時臉上流露出來的霸氣,他雖然比自己小一歲,可是,他表現出來的成熟與斂已經超越了二十四歲的小伙子,也許,在他以前黑暗的人生里,他已經經歷了太多!
吃完水餃,尹婉洗了碗,與安少弦窩在沙發椅子上看電視。
她的電話響了,走回里屋,接了電話。
「找我有事?」
「尹小姐,我有些話必須對你說!」
「有什麼話就在電話里說吧!」尹婉態度很冷淡。
「我就在你公寓外,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尹小姐,麻煩你出來一趟,行麼?」
收了線,尹婉對安少弦說了一句「有朋友找!」,穿上外套就出了門!
公寓外,那株聳入參天的大槐樹下立著一抹人影。「什麼事?說吧!」由于恨著敖辰寰,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會給好臉子。
「尹小姐,這次不是敖先生讓我來的!」
藍風迎向她,急切地開了口,雖然有些難為情,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替敖先生說出來。
「我敢用人格擔保,演播廳的luo畫視頻不是敖先生放上去的!」
「就算不是他放上去的,當年,那祼畫也是他弄的,藍風,不要再為你家的敖先生說好話了,真是近朱者赫,近墨者黑,你勸我還是棄暗投明的好!」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敖先生在演播大廳發生此事時,不為自己辯解一句,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辯解了,尹小姐也不會相信,果然如他所想,身上有污點就一輩子都洗不清了,就像是那些坐牢的犯人,一旦進獄犯了刑,出來後人人都會拿有色眼楮看他,即便是他真的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然而,誰也不會再相信他了。
「尹小姐,其實,敖先生一直愛著你,他之所以寵著黛眉莊,是因為你啊!」
藍風跟在敖辰寰身邊很多年了,他親眼見證了敖先生的寵愛,又親眼看到因尹婉的出現,黛眉莊失寵後的煩躁與惱怒,她不惜想用孩子翻牌,甚至利用了尹小姐的善心,只要尹婉說了一句話,一向獨斷專行的敖先生,居然就放棄不再動黛眉莊肚子里孩子的念頭。
怎麼說?敖辰寰寵著黛眉莊是因為她,真是天方夜談!
「藍風,如果他愛我,五年前就不該那樣對我,你最好讓你家的敖先生去查一查,美國的五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是如練獄般的生活,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想提起。
不對,藍風因這話顯得有些吃驚,他曾經奉敖先生指令去查過尹婉在美國那五年的生活,難道說還有遺漏不成。
這件事情他會如實稟報給敖先生!
「尹小姐,敖先生其實很痛苦,他經常一個人工作到很晚,尤其是這幾天,天都這麼冷了,他工作幾乎是通宵,整個人似乎都瘦了一圈,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他說,想麻弊一下自己的知覺!」
「尹小姐,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見尹婉不語,徑自又道︰「因為他想著你,念著你,卻又不敢來打擾你,他知道你與弦少領了結婚證,他心里難受,不是酗酒,就是工作,他曾經傷害過你,可是,也是迫不得已。」
藍風從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緩緩遞到她眼前。
照片里的女人,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長相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妝容很淡,五官還算精致,她披散著一頭筆直的長發,身著一套米白色的碎花連衣裙,懷里抱了一個大大的無尾熊!站在一株柳樹下,柳枝輕擺,裙擺飄飛,眉目神韻居然與自己有幾分神似!
「她就是白清幽,是她救了歹敖先生的命,她在六年前死于一場車禍,臨死之時,把心髒捐給了摯友黛眉莊,黛小姐有天生的心髒病,一直苦于找不到與她相匹配的心髒,事情就是這麼巧,黛小姐將白小姐的生命延續了下來。」
這就是敖辰寰寵黛眉莊的原因,不,準確地說,她寵的不是黛眉莊,而是白清幽,不,更準確地說,他寵的應該是她,尹婉,沒有太多的震憾,尹婉只想哈哈大笑,因為,她覺得太荒唐了!就像是在演電視連續劇!
「尹小姐,原諒敖先生吧!他離不開你!真的!」
藍風不忍心敖辰寰自自己折磨自己,所以,他來為他跑這一趟,乞求尹婉的寬恕與原諒!
「回去告訴你家的敖先生,十七年前,我在他額頭劃了兩刀,他也把尹氏逼得破產,讓我過了五年艱苦的歲月,我們扯平了,讓他好好對黛眉莊,前塵往事,我可以即往不綹,這是我最大尺度。」
不想再與藍風談下去,尹婉轉身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回了公寓!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她回絕的態度是如此堅決,看來敖先生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藍風突然感覺心頭不是一番滋味!
「老婆,誰找你啊?」尹婉剛回到客廳,安少弦就從沙發椅子上崩跳了起來,一把將她攬進懷,心肝寶貝兒地叫,不停在她臉上猛親!
「經紀公司的同事,找我有一點事!」
蜻蜓點水似的吻,沿著她的眉梢一路下滑,滑至她的香氣逼人的唇瓣上,漸漸地,身體變得火熱,滾燙,他不再滿足淡淡淺淺的吻,含住了她的唇片,撬開了她的雪齒,舌頭顯得有些笨拙!動作更是青澀!
見他眉心淌下一顆晶瑩的汗珠,尹婉抬手,指尖觸到了他眉心的水珠子,淡淡的溫度透過她的指尖直達她心尖!
「少弦,你沒踫過女人?」
「嗯!你是第一個!」
這年頭,二十四歲不沾女人的男人已經是絕版的了,偏偏,她尹婉就遇到了。
濕濡的指尖在他俊美的臉孔上輕輕地揉著圈兒!
「少弦,我……配不上你!」她不止有過一段婚史,而且,還……
一根長指壓在了她的櫻唇上。
「噓!」阻此她繼續說下去!「我要的是你的未來,不是你的過去,老婆,知道嗎?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別的女人了。」
為這話,尹婉感動的熱淚盈眶,多年後,她都還記得,他說這話時的表情,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眸子更是閃耀著晶亮燦爛的光彩!
他給她的愛,那樣濃烈,那樣令她感動,對于少弦火熱濃烈的愛,她無法拒絕,她是一個女人,也想享受一下被人捧在掌心疼愛的滋味!
「老婆,你要給我生一大堆的孩子,然後,我再建一個巨大的園子,我一定為它取名叫婉園,我們一家人幸幸福福,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他為了她勾畫了一幅藍圖,他會帶著她,遠離塵世的紛紛擾擾,去澳洲一處世外桃源,過著神仙卷侶一般的生活!
「好!」
*
巨大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敖辰寰坐在寬大的牧丹雕花老板椅上,雙掌呈塔狀,指尖抵住了自己的下頜骨,輪廓分明,專注地正看著一份兒文件,冬日的暖陽穿透窗戶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影氤氳他冷硬的剪影,竟是帶著七分寥落。
「敖先生,這是三少剛才托人送過來的請貼!」
藍風戰戰兢兢地將大紅的請貼雙手呈遞上!
「放在這兒吧!」
如得了特赦令,藍風擱下請貼火速抽身而出!
拿起大紅請貼,長指剛翻開頁面,安少弦,尹婉大婚,叩請……
剛勁有力的字跡,瞬間就刺痛了他的目,並排在一起的五個字像一塊烙鐵一樣毫不猶豫就烙在了他的心口上,尹婉,你可以嫁世間的任何一個男人,但,絕對不是安少弦。
他沒有那種雅量與寬闊的胸襟,去容忍,想著以後,尹婉會與安少弦帶著她們的兒女,逢年過節,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光是這樣想著,他就狠不得將她掐死,長臂一揮,請貼從他指尖飄飛往窗外,緊接著,屋子里傳出一陣闢里叭啦砸東西的聲音。
就算響動再大,藍風也只能恭敬地站在辦公室外,如守崗的戰士,只是,心頭捏了一把冷汗,他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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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手中的票子別捏得太緊啊!暮哥厚顏無恥,疾呼︰票子,到暮哥缽缽里來。
首更一萬五,要票子,要票子,當然,鮮花啥的,鑽石啥的,評價票啥的,暮哥也喜歡,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