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熙往的拉裴爾商場門口,一輛黑色的豪車緩緩停下,車輪停下滾動,一位穿著黑色套裝衣裙,雪白筆挺的襯衫的女人從里走出,女人皮膚很晶瑩透澤,光澤照人,保養的極其地好,由于臉上沒有一絲的皺紋,所以,絲毫看不出實際的年紀,但,從她眼底流露的滄桑,讓人又感覺她不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
「太太,等等我。」另一位穿著樸素的佣人模樣的女人從車廂里跑出,幾步追上她。
「阿珍,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呢?」女人直接奔進了拉裴爾商場,這是她老公名下的產業,由于平時她極少露面,所以,好多人都不認識她。
擰著眉頭,她要挑一身漂亮的衣服,因為,今晚,是她與安天鼎相遇整整二十一年的日子,相遇的紀念日。
「這位太太,您好。」工作人員禮貌地向她問好,並客氣地向她介紹了適合她的款式。
「你的皮膚很白,適合這款。」工作人員從衣架上取下一款衣物,遞到她的面前。
女人卻搖了搖頭,回頭問佣人︰「阿珍,你說,我最適合穿什麼顏色?」
兒子無法得到自由,她徹底整個慌亂了,連話音都帶著輕顫,二十一年來,安天鼎把她養成了家中,把她保護的很好,猶如溫室里的一朵小花,讓她沒有經歷過任何的風吹雨打,他愛她寵她,簡直就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然而,他卻從未給她實際的名份,是的,她與安天鼎沒有辦過正式的結婚手續,所以,在安家,她什麼也不是,安天鼎高興,她就是安太太,如果他不高興了,她就是一個與安家毫無相干的人。
現在,少弦出了這等大事,當天,她哭了整整一夜,卻無法改變安天鼎的心意,這兩天,她也不敢哭了,因為,安天鼎煩了,他煩了,少弦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所以,她得借這個特殊的日子,把她與安天鼎的心拉回來,即便是沒辦法成就少弦與尹婉,至少,可以讓少弦遠遠地離開這座城市,重回澳洲生活,那樣,她的心才會得到安寧。
「太太,你是絕世美人,穿什麼都好看,安先生又那麼喜歡你,沒事,你就穿這個吧!」
佣人阿珍是跟隨在她身邊多年的老佣人,自從她進安家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安家幫佣,蔡心蓮脾氣很好,不像一般有錢貴婦嬌縱跋扈,囂張,平時對安家的下人也很好,所以,自是深得安家下人的心。
蔡心蓮的眸光在衣架上瀏覽了一圈,最後挑選出一件橘紅色的冬衣,她好久不穿這種顏色了,可是,為了兒子,她得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
「這是老爺最喜歡的顏色,就這件了,小姐。」
她拿著衣服進試衣間,五分鐘後出來,雖然是一款冬衣,不太看得出屈俱體的身段,但,橘紅色襯亮了她的肌膚,讓她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年輕好幾歲。
「就這款了,把這個給我包起來。」蔡心蓮拿出金卡遞給工作人員,並讓工作人員把剛換下的舊衣服包起來。
「太太,你真是的,自家商場刷什麼卡,給安先生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阿珍怕別人瞧不起蔡心蓮,這話自是說給工作人員听的。
「不,阿珍,不要破了規矩。」蔡心蓮固執地要工作人員刷卡,工作人員望了她一眼,嘴唇綻出一抹譏誚的笑容。
「要刷,麻煩你們快點!」
阿珍心里跟針刺了一樣,她一把對奪蔡心蓮手中的卡,說︰「小姐,你看清楚,這是安天鼎的太太,是你們的老板娘。」什麼狗東西居然這樣子對待她們尊敬的太太。
每次出來,沒人知道蔡心蓮是安天鼎的太太,有時候有些流氓放肆的眸光讓阿珍心里非常不爽。
今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還是在安家的商場里,這個女人也敢給太太臉色看,太放肆了,不給她幾分顏色,她還開起染房來了。
「老板娘,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大家可都是說安先生是未婚人士,他可沒結婚呢!」
工作人員自是不信,的確,安天鼎對外宣稱,自己一直是未婚,因為,他一直深深懷念自己的前妻,雖然離了婚,但,他這輩子會一直把前妻深埋在心里,就如以前唐朝的一位皇帝,雖然因迫不得已的事情與前妻分離,但是,他一直從不立後位,讓那皇位之位一個空懸整整十七年,安天鼎不是效仿他,而是真的不想再結婚了。
「真是豈有此理。」阿珍來了火,安先生平時那麼寵太太,她就不信來自家商場拿一件衣服都要付錢。
然後,開始大聲與工作人員爭論起來。
「算了,算了。」蔡心蓮一輩子都是在忍氣吞聲,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更怕老爺子不高興,所以,及地阻此。
可是,阿珍見不得她受欺負,不管不顧地與工作人員繼續吵鬧不休。
「你說是安太太,你拿出證據來啊!這衣服可是一萬多,我給你了,沒憑沒據的,到時候經理怪下來,豈不要扣我的工資,你這個佣人,你家主子都不說話,你鬧個什麼勁兒。」
工作人員不太會說話,平時對客人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其實她說在理兒,她是公事公辦,但是,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听在阿珍耳里完全變了樣。
阿珍立刻給安天鼎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不到三分鐘,一個身著黑色職業裝,高層主管的模樣的男人走了進來。
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對著蔡心蓮不住地賠禮道歉︰「安太太,不好意思,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用買單,自家商場買什麼單子。」主管畢恭畢敬地說完,回身就怒斥女工作人員︰「朱麗,全年獎金被扣除,回去給我寫一份兒檢討,並且,要深刻,你真是眼瞎了,連安夫人都想得罪。」
阿珍見替太太爭了一口氣,扭了扭**,冷冷地斜睨了垂頭不語的工作人員朱麗一眼。
「沒事,沒事,打擾了,你們忙。」蔡心蓮非常客氣地提著衣服與阿珍離開。
高導主管送她們至商場門口,還不時地說︰「安太太,請你海涵,朱麗平時做事就很冒失,回去我一定嚴加管教,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安太太,慢走,安太太。」
高層主管態度十分謙卑,開玩笑,一年在商場要領幾十萬年薪,安先生的錢不是白領,他怎麼敢得罪安太太呢!
「太太,我看著那個發工作人員臉色成了豬肝,我就想笑,真是解氣。」
蔡心蓮嘆了一口氣,捏握著手指尖的小包包說︰「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了,我也沒幾天走出安家大門幾天,她們不認識也是正常。」
「我就不懂了,安先生那麼寵你,愛你,為什麼就不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呢?」
蔡心蓮嘆息一聲︰「唉!老爺也有難處,不說了。」
恰在這時,一個人邁著踉蹌的步伐走了過來,步子歪歪斜斜,眼神有些渙散。
眸光無意間劃過眼前漂亮的一張臉蛋,稍後又迅速移回,這女人太漂亮了,簡直讓他驚為天人!再瀏覽了一下她全身上下,身段掩藏在橘紅的冬衣下,只嘆是人間尤物,皮膚白到透明,恐怕吹彈可破。
男人的眸子里閃爍著幾縷興奮的光芒。
然後,他向她們走過來,一陣酒氣迎面撲來,沒有說一句話,一把就拽住了蔡心蓮的手臂,嘴角漫出猥鎖的笑,一雙眼楮骨碌碌在蔡心蓮身上轉動。
「啊!你干什麼?」蔡心蓮幾時受過這樣的驚嚇,趕緊甩開了她的手,可是,男人不許,抓著她就要向另處隱弊的地方而去。
「流氓,你干什麼?放開我家太太。」阿珍掄起拳頭在打在了他的腰背上,男人挨打,火冒三丈,反手甩了阿珍一個耳光,阿珍被打得眼冒金星也來了氣勢。
狠狠甩了流氓兩個大耳光,然後,護著蔡心蓮趕緊奔向了拉裴爾門口的黑色小轎車。
流氓追了過來,司機見狀急切地動手拉了引摯,車子飛駛而出,流氓還在後面追,酒喝高了,人的體力就不行,渾身軟弱如泥,一個踉蹌,硬生生栽倒在寬闊的路面上。
*
同一時間!
尹婉與雪艷在樓上閑聊的時候,秋菊前來報備,說是黛眉莊來了。
「她來干什麼?」雪艷最听不得這個名字,感覺芒刺在背,也是,要不是黛眉莊從中作梗,她的孩子不會死。
所以,她恨黛眉莊是人之常情。
尹婉冷冷地回門外的秋菊︰「告訴黛小姐,我不身體不太舒服。」
不想見就不見,尤其是被敖辰寰這樣對待後,尹婉不再想委屈自己。
「我說過了,可是,她說有重要的事告訴你,見不到你的人,她不會走。」
秋菊是何等機靈的女孩子,她知道來者不善,所以,她已經拒絕過了,可是,黛眉莊那個女人臉皮厚的很,說不見到尹婉誓不罷休,秋菊是沒有辦法,只得上樓來向婉姐報備。
「好,我馬上下來。」
門外響起了秋菊離去的腳步聲,雪艷一把拉住了尹婉的手臂,說︰「你真要下去見她?」
「是她找來的,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麼不能下去見她?走吧!雪艷!」
尹婉向摯友努了努嘴,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下去的時候,黛眉莊正站在客廳中央,獨自欣賞著客廳里的陳放的擺設。
「喲!尹婉,原來你有客人在啊,難怪說不見我呢!」
尹婉瞟了一眼她厚重冬衣也藏不住的凸起肚月復,面色冷凜地道︰「有事嗎?」
黛眉莊眉眼含笑,把玩著自己涂著紫紅色丹寇的手指甲,笑嘻嘻地回︰「我只是想來與你敘敘舊而已,尹婉,你說,重回你家的庭院是什麼感受啊?」
「是不是酸甜苦辣齊聚心頭,以前,你住在這別墅中,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你再住回這里,卻日日要侍候男人睡覺才能得來一口飯吃,或者買一件衣穿,你說,如果你自命清高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麼樣呢?」
威脅,絕對的威脅,尹婉凝望向黛眉莊的清透眸子立即裹上了一層碎冰!
「黛眉莊,瞧瞧你的肚子,你這身子應該有四個月了吧!孩子都快出世了,你卻這樣沒名沒份,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黛眉莊氣得頭頂泛過幾柱清煙,她心里真是氣不過啊!這段時間,敖辰寰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下班後就窩在尹婉身邊,從雲端跌入泥地里的滋味兒不好受,所以,她自是把這筆債算到了尹婉身上,才不怪尹婉曾經心地善良幫她度過難關。
所以,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在家里煩躁落寞之時,今日親自殺上了門,當然,她是瞅到敖辰寰不在庭院里,否則,她還沒那個膽子敢前來鬧事。
一手撐著腫大的腰桿,一手輕輕撫模著隆起的肚子,眼楮里劃過一抹狡猾晶亮的光彩。
「尹婉,我今天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想著,如果孩子生下來,還得叫你一聲大媽,所以,自是過來找你敘敘舊。」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奉陪了,我還有事要做,秋菊,送客。」
尹婉本來心情就不好,這女人又上門來挑畔,這都什麼跟什麼,還讓孩子喊她大媽,听著心里就煩死了,現在,她才明白,對待敵人,不能心慈手軟,心軟了,就等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那次她哭天搶地來找她去求敖辰寰,當時,她就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那個孩子,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自己親身經歷過,可憐天下父母心,她不想其它女人再像一樣,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在懷抱里一點一點地失去呼吸,然而,做為他的母親,她除了恐慌,心顫,尖叫外,無能為力,所以,她答應黛眉莊去求敖辰寰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今日,女人搖舞揚威殺上門,她驚覺自己犯好大的一個錯誤。
「尹婉,你別仗著自己有辰寰的寵愛,就這樣目中無人,告訴你,你與他不可能有未來,安先生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你配不上辰寰!」
「你之蜜糖,我之紕霜!」
尹婉淡冷地笑說︰「也許,你把敖辰寰看得比天還高,比地還廣,但是,我對他除了恨,再無其他,安先生不要我與他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能說服他放過我,我求之不得,感激不盡。」
蜜糖?紕霜?這個比喻真是太美好了,靜默立在一旁,觀望著兩個女人戰爭的雪艷撲嗤一聲笑出了口。
雪艷的嗤笑听在黛眉莊耳里好不是滋味,神情凜然地吼出︰「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全都是下賤女人。」
「你罵誰下賤?」雪艷哪里會再受這等氣,她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她早就想整治一下這個逛逛猖狂的女人,如今,她主動找上門來挑畔尹婉,又被她遇上了,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當然罵你,難道我說錯了麼?你勾引楊導,楊夫人與楊導的關系至今還裂著一條縫隙,破壞人家家庭幸福的爛女人,在這兒猖狂什麼,別仗著有尹婉撐腰,你在就我面前揚舞揚威。」
想從前,敖辰寰把她寵上天的時候,凝雪艷那時在她的紀紀公司上班,每次見到她,都低垂著眉眼,根本不敢直視她一眼,天生的下賤骨頭,如今,仗著有尹婉撐腰,她就可以爬到自己頭頂為所欲為了,敢罵她了,門兒都沒有。
「告訴你,你還不夠格!」
雪艷凝望著她的眼楮淺眯,在想什麼,根本沒人能夠猜得出來,這話換作以前,她肯定會暴跳如雷,可是,經歷了被人整治的大劫後,她心思可比以往深沉多了。
「黛眉莊,我怎麼看你,怎麼像個妒婦,你把我惹毛了,我就粘在敖辰寰身邊不走了,如果我想要一紙結婚證,我想敖辰寰自是會給我,這樣一來,你肚子里的孩子將永遠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說,你才是下賤的人?」
今天的尹婉底氣十足,不像五年前,只有挨打卻沒有還手的能力!
「是啊!是啊!敖先生可寵婉姐了,這兩天晚上,他都半夜親自下樓來煮東西給婉姐吃,早晨去上班,他都向我交待婉姐一天的伙食,吩咐我一定要讓她開心,如果婉姐能沖著他笑,他就獎勵我。」
秋菊見勢頭不對,她也很不喜歡黛眉莊盛氣凌人的樣子,听了她們的話,理清了她們的關系,原來是一個失寵的妒婦,那麼,她就在她心口上撒一把鹽,當然,她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只是從來沒在婉姐面前提起而已。
果然,黛眉莊的面色如秋天霜打的茄子,白到幾乎沒有一絲的血色。
以前,就算是敖辰寰再寵她,頂多也只是囑咐下人要好生照顧著她,從來不會清晨上班都要去吩咐下人,更不會在半夜下樓煮東西給她吃,以前,敖辰寰雖寵著她,但是,整顆心就撲在事業上,他干工作非常認真,時常加班通宵,所以,敖氏的業績才會蒸蒸日上,短短五年,在錦洲出類拔萃。
如今,看得出來,敖辰寰在尹婉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听下人這樣親自點出來,與她自己想象又是另外一回事,心中五味雜陳,極不是滋味兒。
心里慢慢地就延升出一股子恨意,揚首,帶著恨意的眸光掃射向尹婉。
「尹婉,你說你到底有什麼好,你都嫁過人了,還給他的弟弟有這麼一腿,他也不嫌你髒!」
「黛眉莊,別欺人太甚。」
尹婉真的好想爆粗口,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秋菊,送客!」她冷聲下了逐客令,不想再與這個腦子壞掉的女人糾纏下去。
「想我離開,我偏不,咋了?我說到你痛處了,告訴你,現在的錦洲,誰不知道敖辰寰寵著他弟弟的女人,你就是一個賤人,賤到骨頭里,他險些逼得你家破人亡,你居然還會給她當情婦。」
「出去,跟我滾出去。」
听不下去了,她快要瘋了,這女人就是一條毒蛇,給敖辰寰一樣,從五年前就纏上了她。
抬手指向了門口,切齒吼出一字︰「滾!」
見尹婉徹發怒,黛眉莊卻笑了︰「我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
「秋菊,馬上給敖辰寰打電話,讓他趕緊把他的女人給我弄走,告訴他,我只等二十分鐘。」
「是,婉姐。」見事態有些嚴重,又怕出事自己擔當不起,秋菊急切地給敖辰寰打了電話。
「敖先生嗎?我是秋菊,婉姐讓你回來,那個黛小姐來了,婉姐說她只等二十分鐘,敖先生,你快回來啊!」
接到秋菊電話的時候,敖辰寰正在照開緊急高層會議,掛斷了電話,從座位上起身,他對公司所有高層主管道︰「這個會議延遲到明天上午,散會。」
不顧眾人驚詫的眸光,撈起椅子靠背上的大衣,一邊穿著,一邊扣著紐扣似一陣旋風般卷出了門。
*
眼前是一片波光鱗鱗的游泳池,安天鼎最喜歡的體育動動就是游泳,如果是夏天,清晨,他每天都會來這兒游幾圈,他甚至還買了一塊私人海灘,每次安達銷售上一個台階,做成一筆大生意的時候,他都會帶著蔡心蓮去私人海灘度假幾天。
此刻,他正坐在一把太陽傘下的白色貴妃椅上,月兌掉了身上的大衣,享受著冬日暖陽拂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覺。
圓形白色桌子上,擺放了一束鮮花,兩份牛排,還有紅酒,甜心之類的浪漫東西,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是他與蔡心蓮相遇的整整二十一年紀念日。
「安先生,牛仔去香港接洽的那筆生意出了一些紕漏,牛仔被捕後,實在挨不住警察的嚴刑逼供,所以……」
私人助理金慶祥是跟隨安天鼎身邊,跟隨著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墨色鏡片倒映著兩抹姍姍來遲急促身影,安天鼎伸出一指,阻此金慶祥再繼續說下去。
拿開了眼上的墨鏡,女人美麗的臉孔映在了他黑亮的瞳仁中。
扯唇一笑︰「怎麼來得這麼遲?」
阿珍開口想陳述太太被人輕薄的事,然而,蔡心蓮卻揚手制止了她要說下去的話。
「我去挑了一身新衣服,天鼎,好看嗎?」
蔡心蓮溫柔婉約地在他對面坐下,露齒一笑,指著自己身上的新款冬衣,輕問。
安天鼎認真地審視了她一番,見是自己最喜歡的橘紅色,他笑了︰「當然,你總是知道我的喜好。」
無意間,眼尾掃到了她肩膀上的一塊污漬,問出︰「心蓮,你肩上怎麼有髒東西啊?」
蔡心蓮垂眼看了看,慌亂找了一個借口︰「噢,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汽油吧!你不喜歡,我去換了。」
說著就要起身,然而,安天鼎卻按壓住了她的手,阻此道︰「不用了,你看,牛排都端上來好一會兒,冷了可不好吃,祥叔,開香檳。」吩咐金慶祥的時候,安天鼎眼中的光芒明顯黯淡了下去。
「是,安先生。」祥叔開了香檳,再替兩位主子滿上,然後,在得到安天鼎眼神示意的時候,轉身而去。
「心蓮,這二十幾年來,讓你受委屈了。」
安天鼎話中有多層面的意思,蔡心蓮以為他是在講不能給她名份的事情。
搖了搖頭,嘴角含笑著說︰「不,天鼎,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有了你,我人生才絢麗多彩,你給我與少弦的已經夠多的了。」
二十一年前,他救她們母子救出火場時,他就對她說過︰「這輩子,我可以給你所有,但是,除婚姻了什麼事外。」
她是欣然接受,才同意與他住在一起的,這二十一年來,安天鼎沒有食言,除了名份,他能給她的全部給了,她得到了任何女人都得不到的殊榮,在他心里,她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這就夠了。
至少,在剛才她在商場被女工作人員刁難的時候,阿珍給他打電話,他又打電話去通知了高層主管,至少,他是間接承認了他們的關系。
「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這輩子,我都愧對了你。」
他執起了她的玉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指尖細細地滑過她掌心的紋路。
「我已經把澳洲的公司全部過戶到了少弦的名下,還有安氏四分之一的股份也過在了你的名下,你跟了我半輩子,我不想你今後一無所有。」
他感謝這個女人始終默默地在他背後支持著,陪著走過這二十幾年來的風風雨雨。
「謝謝!」
「來,咱倆喝一杯。」安天鼎放開她的手,執起了酒杯。
「嗯!」
站在她們身後的阿珍,看著安先生與太太如此恩愛,心里別提有多高興啊!
主子有了勢力,她這個當下人才能挺得起腰桿兒。
兩人談笑著正吃著牛排,遠遠地,就看見金慶祥帶著一個男人向她們這邊走了過來,男人抬頭望了她們這邊一眼,心有余悸,真想轉身就溜,但是,他不能,如果溜了,安先生不會放過他。
金慶祥遞給他一籃子水果,小聲囑咐︰「去,說些好听的話,如果安先生心情好,指不定就放過你了。」
男人不知等待自己的什麼命運,想跑不能跑,只得硬著著頭皮提著水果籃走了過來。
當他站在安先生的面前,阿珍剎那間就傻了眼,這不是那個先前想輕薄太太的流氓嗎?果然,什麼事都逃不月兌安先生的法眼,哼!被抓了來吧!活該!
男人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蔡心蓮一眼,先前是他心情不好,替安先生去洽談生意,沒想到,談崩了,正不知如何向安先生交待,然後,就去喝了酒,酒醉更是闖了大禍,他不過是在街上看到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想輕薄一番,釋放自己內心的壓力,這到好,居然拔了老虎須,要知道是安先生的女人,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犯。
「安……先……生,安……太太,我錯了,請原諒我。」
安天鼎沒有回話,仰頭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香檳,嘴角含笑凝望向蔡心蓮。
「心蓮,好吃嗎?」
「嗯!」蔡心蓮切著牛排,看了低頭認錯的男人一眼,低低對安天鼎說了一句︰「算了。」
在她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向來霸道狂妄的安天鼎怎麼允許別人染指他的女人,就算是踫一根頭發絲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名屬下犯了他的大忌,想要得到他的原諒,恐怕比登天還難。
見他遲遲不語,眉眼含笑,卻笑不達眼底,他天生就是一只嗜血的野獸,潛藏在原野上的孤狼,如果誰咬了他一口,他一定會反咬十口。
男人知道如果不能得到安先生的原諒,他在青洲就不沒法子再立足。
心一橫,從圓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右手放在了桌沿上,手中的刀子狠心凌厲切下。
一根尾指齊刷刷與他手掌分離,血水四濺,嚇得蔡心蓮與阿珍的面色透明如一張薄薄的白紙。
「李元,你看你,我又沒說不原諒你,真是的。」安天鼎吩咐金慶祥︰「帶他去醫院包扎傷口。」
「是。」金慶祥帶著手指被切斷的李元走了,阿珍戰戰兢兢拿出手絹,將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包好,拿去丟了。
「嚇壞你了吧!」安天鼎食指在女人細女敕的臉蛋的摩娑。
「何必呢?」何必要這麼野蠻呢?
「我要讓他知道,你是屬于我的,我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踫,心蓮,我在乎你啊!」
這算是一種誓言嗎?跟在他身邊二十一年了,他從未說過此等話語,在乎兩個字似乎與‘愛’相比,還要相差甚遠,她還得努力才行,不過,蔡心蓮還是十分感動!
*
「尹婉,你還真是大牌,你以為喊他回來,他就回來,告訴你,他現在正在照開緊急高層會議,辰寰,這個人工作起來是不要命的,就算他再寵你,也不可能放下工作不管。」
他把事業看得那麼重,絕不可能因為一件小事而放下洽談幾千萬的項目!
「黛眉莊,你真是太小看婉婉的魅力了,你沒能力做到的,別人就不可能做到嗎?」雪艷皮笑肉不笑地向她走了過去,話中之意挑畔是那麼明顯。
「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再怎麼說,我肚子里始終懷著他的骨肉,血脈相連,我就還不信,他才怎麼無情,虎毒不食子。」
「黛眉莊,這話簡直就是在自欺欺人,據我所知,要不是尹婉幫你,敖辰寰早把你這孽種打掉了。」
黛眉莊氣急了,揚手就甩了雪艷一個狠厲的耳光,打得她耳朵翁翁作響,陡地,雪艷的面孔就凝成冰雪一般的冷凝。
「黛眉莊,你發夠瘋沒有?」尹婉將雪艷拉至身後,一副保護之姿站在她前面,本想阻此一場戰爭,但,黛眉莊哪里會肯就這樣放過雪艷,指著雪艷破口大罵︰「也不去照照鏡子,憑你也配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我輕松動一根手指頭,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雪艷听了她囂張的話,不怒反笑,回答出︰「好啊!你大可以放馬過來,老娘今天可不怕你。」
黛眉莊要撲過來打雪艷,自從孩子掉了後,雪艷就發誓今後不再忍氣吞聲,瞥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楮閃爍著一片歹毒的光芒,無毒不丈夫。
她不顧尹婉的阻攔撲上去,然而,深怕鬧出事,尹婉就硬生生隔在兩個女人中間,一番抓扯吵鬧後,黛眉莊的身體是如何甩出去的,沒人知道,就連秋菊也沒注意到,就只看到她們三個女人糾纏在一起。
但是,尹婉的雙手是僵在空氣中的,剛才,好像是她急火攻心時,怕黛眉莊傷害雪艷,把她推出去的。
黛眉莊躺在地板上,用手撐著地面,想爬起來,可是,感覺全身軟弱無力,眼前漸漸變成了一片黑色,呼吸變得困難,她快要窒息了,然後,她感覺一股滾燙的熱流從那兒一傾而出,孩子,她的孩子,黛眉莊大驚失色,按壓住灼痛的小月復部,她不要啊!孩子,你不能離開我啊!你走了,我拿什麼贏回我失去的東西啊!
鮮血的血汁將她冬衣下擺浸濕,越來越多,越來越紅,一灘血漬在她身下蔓延而開,蜒蚓了一地,看起來怵目驚心!
「救,救……救我。」
嘴唇慢慢泛成了青紫,黑色,她不管眼前的女人們是不是她的敵人,她像一只落水狗一樣,在自己生命垂危,子離世的時刻,啞著聲音求救。
尹婉望著她百感交集,凝雪艷卻一臉冷凝,狠狠地盯望著黛眉莊痛苦的表情,自做孽,不可活,盡管黛眉莊此時很可憐,但是,她凝雪艷不會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她失去孩子,承受世間女人最痛苦的失去時,誰又可憐她了。
秋菊也被黛眉莊身下的紅色血漬嚇住了,但是,沒有尹婉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去撫黛眉莊,或者是去叫救護車。
敖辰寰風風火火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黛眉莊躺在血泊里,滿身染血的駭的模樣。
他的頭發有些零亂,剛才,在急切趕回來的途中,闖了三次紅燈,湛藍色坐騎有十幾年刮傷,他怕黛眉莊欺負尹婉,怕尹婉受到委屈,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回來看到的居然是這副場面。
他雖然對黛眉莊沒什麼感情,可,畢竟,她身體里有清幽的心髒,再說,她懷的始終是他的孩子,地上一灘血有一半是他的。
這個時候,再鐵心無情的男人也做不到置身不理。
「怎麼回事?」
「是我,是我把她推倒的。」尹婉怕他責怪雪艷,怒聲吼出。
「尹婉,你……」敖辰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想怒責尹婉,可是,又舍不得,垂在西裝褲邊沿的指節捏緊,關節出泛出一層雪白。
然後,他掃了客廳里的其它兩個女人一眼,抱起了早已昏迷的黛眉莊,把她抱上了車,急切地把滿臉是血的黛眉莊送去了醫院!
黛眉莊被醫生飛速送進了手術室,敖辰寰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手術室外的長椅子上,靜靜的待待中,他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剛才,黛眉莊的模樣嚇倒了他,畢竟,也是他寵愛過,纏綿綺綣過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殘忍地抽身離開,至少,得等到她平安無事後,他才可以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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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名門千金,天之嬌女的身份,卻因母親出事,後母登堂入室而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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