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在林間奔跑起來,看見不遠處有一隊馬匹狂奔而來。他們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她剛要想追上去。馬匹卻又倒轉過來。她看見坐在馬匹為首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後面的女人們穿著刺繡的錦衣,臉用薄紗遮著。
男子在她面前停下來。
「姑娘可是要尋求幫助?」男子吐字清晰,聲音異常柔和。
「我想到前方的小城去。」落紅說。
「山路遙遠,異常難走。幸而我等經過于此——徐兒借馬。」男子望著馬隊中的女子一眼溫和的命令道,只見排在第三位的女子翻身下馬,把馬牽了過來。
「多謝公子借馬。」落紅也不便客氣,跟在男子後面側馬而行。
一路人馬向前山奔跑而去。沙鳥驚起,落紅回頭一看,那些鳥兒異常美麗。它們撲打著翅膀,仿佛與人告別。她的頭發飛揚起來,飄散在風中。
面前的景物一閃而過,山間的小路慢慢的呈現出來,他們在小路上快速的打馬經過。遠處一座小木屋前,有一名男子向他們招手。落紅看見他,張大了嘴巴。她于他不能側目,幾乎不能信服。眼前所見之人真是橋安。
橋安亦看見了她,四目相對,衣束紛飛。橋安的發帶透露出淡藍色的光芒。
「路公子——」
橋安施展輕功,落在那男子的馬前。男子急拉馬繩。
「在下橋安,有一事相求。」
不等路公子開口,橋安便拱手相求。
落紅看著他,心生動搖。眼前的男子更加的灑月兌不羈。細密的睫毛襯托出一雙暗藏憂愁的眼,嘴唇單薄聲音甜美。她被他吸引了,又一次陷入他的身形中。她看見他的手臂上依然有鮮血,那些鮮血幾乎滲透了他包著幾層紗布。
「你有何事相求直說不防。」路公子立在馬上,言語親切。
「我求四味藥草。」
落紅猜到其中一味必定是紅花,此刻听到橋安空中所求仍是吃驚不小。
「這四味藥是比較難找啊,這樣吧,你隨我到俯上走一趟吧。」路公子听完橋安的話,示意他上馬。
看到每人一馬,有一匹幾乎是兩人在騎,橋安只好和一名女子同騎。他看到未戴面巾的落紅,便用目光征求她的同意。落紅輕點眉頭,路公子暗暗含笑。
落紅和橋安同騎一馬,卻也排在第二位。
她感覺他的氣息,溫潤而香甜。她猜出他的年紀,應該與她不相上下。她偶然覺得橋安是她見到的最俊美的男子。他是如此奇異,他是如此另人難以忘懷,而又是如此另人隱忍和不舍。
她想起他受傷的手臂,想起他奇異的劍招。未察覺到已進入小城。四處是旅店和客舍,居住的人家,華麗的屋舍呈現在他們的面前。街頭人煙稀少,卻也不減少城內的繁華。小販和商人,妓院和酒店。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落紅有些神傷,外界的確較之彼岸更加吸引人的視線。
「姑娘和公子請下馬吧。」
其中一位蒙面少女在落紅未曾注意到的情況下下馬招呼他們。落紅循視望去,看見一處金碧輝煌的府邸。上面一匾用金色的大字寫著路俯二字。大門兩側有侍衛相守。
路公子下馬後,落紅望望背後的橋安,看見橋安的臉色愈漸慘白。橋安躍下馬匹,伸手接住從馬上下來的落紅。落紅一時間有些驚異,不知道是否該把手伸向他。她輕觸他的手,他的手指柔軟如唇,落紅滿臉通紅。
「兩位請先行大廳就坐,我去去就來。」
路公子吩咐過一名侍女後側身閃過。落紅和橋安並肩走向客廳,從正門進入走廊,拐過幾道側門,路經花園和池塘假山,二人終于被領到客廳。落紅感慨路家可以算得上這座城市的大戶人家了。
客廳里,侍女成群。各種華麗的家具隨意擺放。昂貴的古董和圖畫令人匪夷所思。落紅正在沉思之間,橋安走過來向她答話。
「敢問姑娘芳名。」
「落紅。」
「落紅,好名字啊。人如其名——萬綠叢中一點紅。」
她看見他並不為身上所受之傷擔憂,反而顧及起她的處境來。有些感激流露出來。她向他點點頭,神態無法安然自若。
「在下橋安,和姑娘一樣初次來到路公子的府上,姑娘不是中原人吧?」
落紅側目看他,仿佛在自疑他怎麼知道她不是中原人氏。
「橋公子請隨小女子前往後廳,公子所要之藥已經配好。」
橋安放下手中的茶杯隨那女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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