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伴清風,落紅站在窗邊,听著從院子里傳出劍尖刺破空氣的聲音。那是他在練劍的聲音,他每日必在這個時候練習,很用心的去練,一招一式,仿佛都帶著虔誠。
橋安的腳步在游走,腦子里卻想著她。她絕美的笑,失落的笑,高興的笑,她那雙空曠深邃的眼眸,她的琴聲,她的嘴唇。以至于劍越練越亂。
路無遙已在旁邊觀看多時,知道他帶著憂愁在練劍。
「橋公子劍法雖然精湛,可是卻心思卻不在上面啊。」路無遙禁不住開口。
橋安狠狠把劍刺下地面,回過頭來,路無遙看見他悲戚的面容,不禁大為動容。
「橋公子過來一起喝酒吧。」
橋安走過來,不說一句話,端起酒碗猛喝起來。路無遙又為他斟酒,看著他愁苦的臉孔。
「你怎麼了?」路無遙不再稱他為公子,口氣也變得關切起來。
「人活一世,卻找尋不出生命的意義。有許多事情,明明知道讓人痛苦和絕望,卻還是忍不住要陷進去,沒有退路,只有永無止境的悲傷。「橋安說,沉痛而難過。
「其實人生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比如友誼…」
「你愛過人嗎?」橋安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路無遙馬上想到落紅,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落紅的確是個好姑娘。」橋安說完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路無遙,「可是感情是不可以和某些東西相提並論的。」
「我…」
「我知道你對落紅姑娘的一番情誼,就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的。」
「這個…」路無遙馬上在心里過了一遍這些日子相處以來的各種情形,想到自己難道表現得很突出嗎。
「你比我幸福,至少可以照顧自己心愛的女人。」
「橋公子,你醉了…」
路無遙不願再听橋安說下去,轉身離開。這個時候一處草叢後面,落紅的面色呈現出悲傷。她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因他思念的人而難過。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一種很普通的地位。
接下來的幾天里,落紅在路無遙的幫忙下,終于可以正式就診了。在橋安和徐兒的宣傳下,許多人都沖著免費就診的口號趕過來看病。
落紅的醫館里一時間擠滿了老弱病殘,她看著大家心里堵得慌,這些生病的人們平時因為貧窮,根本看不起病,拖到今日的病人大多都是晚期了。路無遙看著落紅憐憫的表情,略有感慨,落紅是一個多麼善良和平易近人的女子啊,于是心里便更加喜歡她了。
夜色淡如水,城外的蛙聲連成一片。四人已搬到醫館里居住,夜晚的到來另他們充滿閑情逸致享受夜的寧靜了。
橋安借著有事情進城去了,落紅想到要是橋安能陪在自己身邊的話,也不會發現這樣的美景里少了些什麼。
橋安徑直走進了瑞香樓,雖然他並不確信他在這個時候能夠找到培銀薇。
雲香走過來告訴他,他的心上人一直都在。
「暗月明呢?」
「他出去了。」雲香不想在煽動他們的對立,畢竟他們都是喜歡同一個女人,都怪可憐的。「銀薇姐在她房間里。」
橋安謝過雲香後奔跑而去。
他在門口便听見他熟悉的曲子,而他知道每當她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必定是一個人。他推開門,輕輕的走進去。看見她盤腿就坐,長木桌上放在一把古琴,她的樣子很安靜,細細的睫毛垂下去,覆蓋住美麗的眼楮。
「你來啦。」培銀薇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站起身來。此時的她只穿著透明的睡衣,十分可人。
「你這樣子該不會是在等暗月明吧?」橋安的口氣听起來滿是醋意。
「你那天剛走我就讓他走了呀。」
「是嗎?」橋安的語氣像是不大相信。
「我還以為你生氣就回宮去了,我叫人出去打听才知道你和那漂亮女子在一起,這幾天大概玩得不亦樂乎了吧?」培銀薇含著笑說。
「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和幾個朋友剛巧遇見了,所以在一起聊天什麼的。」
「呵呵。」
橋安听到她的笑頓時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想到她還是關心自己就放下心來。
「這幾天盟主剛剛過世,外面有些亂,你要當心一點。」
「你放心啦。」
「你很少在外面哪里知道江湖的腥風血雨?參加完這次的武林大會就趕快回宮吧,要不你父皇又該生氣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
「猜的啊,看看你的對手暗月明究竟是生是死。」培銀薇低低的一笑,像是十分了解他。
「我又不是因為他。」
「真的嗎…」橋安不等她把話說話,便用嘴去堵她的嘴。她嬌呻著卻並不拒絕他,他覺得自己已經被融化在其中,此刻若叫他去死,他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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