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開了,只留下醫生,銀峰和秦舒,還有奄奄一息的音玥。
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悄悄關上門,房間頓時暗下來。
「哥哥,秦舒。」音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讓我……最後看看你們。」銀峰和秦舒忍住要掉下來的眼淚,慢慢的跪在床前,使音玥可以與他們平視。
音玥伸出手,擦去了秦舒臉上的淚滴,「笑一個……讓我記住你們的笑臉……再去另一個地方。」
听到這里,醫生也仍不住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濕潤的眼眶。
銀峰和秦舒拼命的想笑,但是面部的肌肉卻不受控制的僵持著。音玥笑了,但笑著笑著,又咳出了血。醫生立刻讓秦舒和銀峰離開房間,開始了急救。
等到秦舒和銀峰出來的時候,眼眶依舊紅腫著。
醫生一直到傍晚才緩緩走出來,他說,音玥已經活不過明天的中午了。
醫生正打算離開,秦舒一下子拉住他的袖管。他回過頭,對上了秦舒的眼楮。眼里帶著懇求和希望。醫生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紙。
「音玥小姐得的是罕見的氣疾,這次踫上發病期,又正好染上風寒,導致病情不斷惡化,我也盡了全力。」
秦舒似乎是不死心,盯著醫生的眼楮,想從里面找出一絲隱瞞。
醫生繼續說道,「有一個方法,但風險太大,被老爺拒絕了。」
銀峰突然抬頭,「怎講?」
「音玥小姐的氣疾不只是氣疾,體內還有寒毒。」
這件事銀峰知道,是音玥小時候吞入丹藥造成的。音玥的祖父因為迷信,想要用從道士手中高價購得的丹藥來增強音玥的體質,沒想到體質非但沒有轉好,反而在音玥體內植入寒毒,音玥隱藏的天生氣疾也因此爆發。
「音玥小姐的氣疾原本不致命,但卻因為寒毒而直逼心脈。若是能消除寒毒,氣疾自然也不治而愈。」
「但我這種以毒攻毒的方法太過危險,有九成的可能使音玥小姐當場死亡。」
醫生略帶遺憾的將手中的紙遞給秦舒,上面畫的是一株草藥,「這是可以增加成功率的草藥,叫雲生草。可惜……實在是珍貴。難以尋覓。」
「那……那如果找到這株草藥,這個方法怎樣?」
「九成。」
「什麼?還是九成?」
「不,是九成可能會成功。」
銀峰立刻把紙拿去,跑向了他的父親詢問情況。
但不久,他遺憾的從父親的房間中走出來,這種草藥,生長的地方很分散,幾乎是沒有集中生長的例子。唯一一個集中生長的地方,卻在正泉之戰的時候被夷為平地。
銀峰只能認定了音玥必死無疑,但他卻發現,秦舒不見了。
一個不眠之夜很快過去,距離醫生預告的死亡時間,只剩下了五個小時。音玥平靜的躺在床上,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
但楊家的老爺,音玥的父親卻突然將醫生叫了過來。
「你那個‘以毒攻毒’的方法,現在來得及嗎?」
醫生愣住了,「來得及,五個小時足矣!」
「試試吧,請你……盡全力!」
楊家的大院里很快開始生火,醫生將藥材放到了大鍋里煮熟,銀峰心里不斷地在祈禱,神明保佑,就算是一成的存活率……也要讓音玥活下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時針毫不留情的指向了九點鐘。音玥的呼吸越來越虛弱,可以用氣若游絲來形容了。
另一邊,醫生依舊在手忙腳亂的準備以毒攻毒的藥材也基本完成了。
醫生用一只手輕輕抬起音玥的頭,將一碗黑色的藥端在手中,「老爺,可以了。」
音玥的父親深深嘆了口氣,「開始吧。」
在碗口觸踫到音玥嘴唇的時候,一個人摔倒在門檻邊,醫生的手一抖,喂藥的動作停了下來。
大伙兒都回過頭看去,發現摔倒的人正是一夜不見的秦舒。
秦舒慢慢扶著門框站起來,似乎是快要虛月兌了,她顫抖著將一只手遞過去,張開拳頭,掌中的赫然是那株珍貴的草藥,秦舒的另一只手還拖著一個小布包,她把布包也遞給醫生,里面竟是滿滿的藥材!
「醫生,藥……藥!」
醫生小心地接過這株草藥,不但品種正確,還是難得一見的極品。他驚異的看著這個女孩,她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找到這麼多的藥材?
在把雲生草交付給醫生之後,秦舒終于耐不住一整夜的奔跑,身體早已是負荷運轉了。于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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