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臥房,戀人的撫模,讓一切變得美好起來。一個*的吻方停歇,阮夢歡推了推伏在身上的人,她的聲音微微的沙啞,「現在不是時候!」
「你不喜歡?」燕奉書沮喪的抬頭,迎上她的目光。
「不,我的意思是……」從皇宮出來到剛才,阮夢歡想了很多事情,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復雜,她說︰「你不覺得奇怪嗎?你我分明不是……不是那種人……」
燕奉書的神色之中尚有幾分來不及收回的晦暗,听了阮夢歡的話,也覺得方才所作所為十分的不妥。
阮夢歡見他沉思,眉宇又沉了幾分,說︰「如果回來的路上,有人來刺殺,想必我們一定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瓊琳!」燕奉書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個名字,原本兩人相識已久又相互愛慕,即便發生什麼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他們倆都不是那沒有自制力的人,而在馬車上時,他們顯然忘記了自己!成了被藥物擺弄的玩•偶!
「剛才……」阮夢歡吞吞吐吐,猶豫要不要把剛才听到尹嫦陌說話的事情告訴他。但見他的眸中泛著冷冽和恨意,一時間把話全部咽了回去。
沉默半晌,燕奉書忽然笑了起來,他睡在了阮夢歡的身側,抱著她,低聲在她耳畔說︰「倒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從今往後,我呢,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得負責!不許一個人離開,要走也是咱們一起走!記住了沒?」
阮夢歡也曾幻想過,如果他們兩個成親後的第一個早晨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然而縱使幻想過千萬遍,也沒能跟今天的對得上號。他忽然趴在自己胸前,像極了很久以前的她。彼時,她也愛在他的懷里尋求安全感。如今卻是反著來了!她咯咯的笑著,學著他說話的語調,「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天色不早,不如就寢吧!」
燕奉書這般說著,渾身散發著熱情,尤其那雙眼楮,足以將人融化。阮夢歡輕咬著下唇,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全然任君采擷的模樣……
「公子爺,聖旨到!」妙妙一直在門外守著,聲音有氣無力,渾似被霜打過的茄子。
屋子里,眼見燕奉書怨氣騰騰的模樣,阮夢歡知覺好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燕奉書一邊理著衣裳,一邊指著她,不乏*溺,「別高興得太早!我多的是時間!」
阮夢歡雙手托著自個兒的臉頰,抑著笑臉,雙眼眨了眨,似是在說,快去快回。
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總也沒法子讓躁動的心?*呂礎4聳貝絲蹋?蠲位兜哪院@錚??茄嚳釷椋??奈氯岣??き?牡蛻?剜??褂興?鈉? ?蝗纈淘詼?稀2鷗嶄輾摯??丫?衷謁寄睿?蠲位兜拇澆牽?賈氈3腫趴炖值幕《取 br />
「他不會回來了!」
一瓢冷水澆下,阮夢歡一個激靈從*上跳起,可是她找遍每個角落,都沒能找出那聲音的主人來。那是尹嫦陌的聲音,她坐在*邊,痛苦不堪。她更加肯定,現在並不是他們過逍遙日子的時候!
「郡主,王爺命奴婢帶您去沐浴!」
清脆的聲兒,從門外傳來,阮夢歡循聲過去。
※※※
是個穿著桃色衣衫的小姑娘,她的頭埋得很低很低,瑟縮的在前面帶路。
「還有多遠?」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阮夢歡上前攔住那小姑娘,問她︰「王爺在哪兒?」
這一攔,倒是看清了小姑娘的模樣,竟然是萱蘇!瓊琳從燕國帶來的心月復丫鬟!
「你怎麼會在這里?」阮夢歡沒想到,她會在這里。只是稍加揣摩,萱蘇在這里,那麼瓊琳是不是也就在附近?
萱蘇一臉得意,有意要印證她的揣測,「我家公主在哪兒,我這做奴婢的自然也該在哪兒!」
阮夢歡不願與她糾纏,這就要往回走去,卻不想被萱蘇攔了路。
只听她說︰「我不過是一介奴婢,郡主可莫要讓我為難!不如想想,是否哪里得罪了殿下,才讓他不願讓你參與一些事情!」
「他明明是……」阮夢歡知道萱蘇現在所言,不過是有意把她激怒而已,可是她的心卻忍不住的憤怒。
「郡主是想說,殿下是去接旨了,是嗎?」萱蘇掩唇笑道︰「想不到郡主還是如此的單純……如此的可愛……倘若是陛下諭旨,自然是闔府上下迎接,又怎會留你一個人在臥房呢?」
心中一個聲音在說,她在說話不要信她,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發怒,阮夢歡推了一把萱蘇,兀自往回走。可是剛走出五步,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動彈。漸漸的手動不了,也沒法說話。
阮夢歡憤怒的瞪著萱蘇,卻只見萱蘇不屑的笑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是我們家族秘藥,如果沒有解藥,就算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也別想自個兒動一分一毫!」
「也別這麼生氣,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在這句話說完之後,阮夢歡意識渙散,不自知的往後倒去。
而就在此時,一直隱于假山之後的尹嫦陌露出了蹤跡。他坐于輪椅上,頗有些費力的推著,向著萱蘇移去。
※※※
睜眼,看見的是近在咫尺的房頂,阮夢歡坐起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半米寬的房梁上。她下意識的抱緊了身後的圓柱,一回首,卻見那里還有另一人坐著。
是阿馥。
「這是哪兒?」阮夢歡揉著太陽穴,腦海甚是混亂。
許久未見,阿馥容貌未變,可是她臉上的笑意卻是再也不同往日,她說︰「往下看一眼,你不就知道了?」
阮夢歡自個兒點了點頭,往下看去,發覺仍然是燕奉書的臥房,那輛送她進來的馬車已然放在原來的地方。她心中一喜,莫名的激動起來。
听到衣裳簌簌之聲,她循聲望去,只看見*榻之上,一男一女正相擁在一起。他們如入無人之境,熱烈而歡快的親撫著彼此。男子背對著她,可是她卻可以肯定他是燕奉書。而那女子的眼神卻是那麼的迷離,遙遙遞過來,恰恰對上了她,然後,是得意的一笑。
那麼美麗迷人的笑容,于阮夢歡而言,卻比晴天霹靂有過之而無不及。剎那間,她愣在了原地。
「難過嗎?怨嗎?恨嗎?」阿馥的聲音不高不低,仿佛能攝入人的骨髓,「你瞧,這就是你選中的男人!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就在同一個地方,與別的女人如此親熱……」
「但凡是個有骨氣的人,都無法忍受背叛,除非背叛者在他心中毫無地位……」阿馥不停的說著。
阮夢歡的雙手離開了柱子,捂著耳朵,她喊道︰「閉嘴!」
「你不去阻止他們嗎?不去問問你的燕奉書?」
「住嘴!」阮夢歡要站起來,可是她忘記了自己此刻在房梁上,她心中煩亂,一不小心,右腳踩空。甚至連求救聲都沒來得及喊出口,身體不住的往後*……
劇烈的疼痛從背上傳來,馬車的頂部被沖擊力擊穿,而她又回到了方才她把自己交給燕奉書的地方。
阿馥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拍著手,笑問︰「如何?滋味兒如何?」
從高處*的無力感,還有隨之而來的疼痛,震撼著阮夢歡的所有心神。阿馥的一句話,把她帶回了現實中,她從阿馥的神情之中如願發現了報復成功的塊感。
「哈,疼嗎?」阿馥無邪的笑著,「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從姬無雙那里逃出來的?」
阮夢歡不言語,她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阿馥身上發生的事情。
「我原想著大家好聚好散,誰也不叨擾誰,可是你不想啊!哼哼,也好,既然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
阿馥一直不停的說著,阮夢歡卻一句也沒能听進去,她側首向*榻上望去,那里竟然什麼都沒有!那剛才看到的一幕,又算什麼?她震驚不已。
阿馥瘋了一般,不住的說說笑笑,阮夢歡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清晰。
「你完了!」阿馥恨恨說道︰「我本想救你的,可是你把我像物件一樣送給了姬無雙,那便要為此付出代價!」
如此熟悉的話語,阮夢歡忽然笑了。她堅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到頭來,卻發現,當初她所痛恨的事情,卻因她而發生在了別人的身上。小時候,蘭娘告訴她,人世間很多事情都是在不停的輪回中發生,如今看來,竟果真如此。
「你若要殺我,何須等到現在!」阮夢歡涼涼一笑,既然方才所見只是幻象,那她絕對不能就此死去!她可是答應過燕奉書,永遠不能丟下他的!
阿馥嘻嘻一笑,「還是你了解我!我自然不會殺你!但是,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馥的神情一會兒無邪,一會兒陰沉,全然不似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阮夢歡不由的在想,姬無雙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此時,她看見阿馥發間那枚簪子上的小蛇,又活了過來,嘶嘶的吐著信子。她渾身的雞皮疙瘩,用盡了全身力氣,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