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岩……」余葉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覺得甚是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听到過。
余貌倒是記得在哪里听到過,正是那個頗為聒噪的小二,可惜余葉沒等听完小二的話,就扔給他一塊碎銀,讓他去拿干糧,小二接過碎銀,剛說出「五行岩」三個字,就收回了後面的話,歡天喜地地去了後廚。
余葉想了半天,依舊想不起這個「五行岩」在哪里,隨手將手中的紙張塞進袖中,撈起余貌放在自己肩上,拔腿往山頂走,口中說道︰「我們去山頂,向下看的話應該能看得到那個五行岩。
余貌不樂意一直爬到山頂再找五行岩,小腦袋四處望著,試圖找到看起來挺高大上的岩石。可惜一直到余葉止住了腳步,也沒看到光luo的岩石。
眼前的風光的確很好,余輝傾灑在天際,雲海翻騰不息,草木的清香和怡人的微風,擱現代也是個旅游勝地。
可惜余葉沒有余貌一樣欣賞風景的閑心,山頂不過的個方圓七八平米的平台,余葉現在正繞著這個平台向山腰和山腳處張望。
余貌被風吹得舒服,風景也看夠了,三兩下跳下了余葉的肩膀,除了落地時前爪不敢著地釀蹌了一下,一切順利。
山風有些大,余貌生怕自己靠近邊緣會被風吹下山崖,干脆在山頂一處凹下處臥下,爪子收起來,眯著眼楮看余葉繞著山頂一圈一圈地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彎明月也從雲層中探出來。而余葉依舊一無所獲,他沮喪地坐在余貌旁邊,拿出破破爛爛的寫著線索的紙張,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出什麼頭緒。
「唉……」余葉將紙張撫平折起來收好,發泄似的揉著余貌的小腦袋,知道余貌不耐煩地「喵嗚」一聲,才住了手,慢慢撫模她的皮毛。
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余葉又開始自言自語道︰「師傅說的五行岩究竟在哪里?怎麼會找不到?難道又是什麼根本想不到的地嗎?」這麼念著,余葉又再次站起來,在山頂這片不大的地方轉悠起來。
幾乎一寸一寸地搜索過山頂的這片平地後,沒有泉眼,沒有縫隙,山頂上甚至沒有可以被稱為岩的石頭。
余貌眼看余葉幾乎要抓狂了,只能用爪子抹抹臉,有點困了,肚子也好餓。
余葉更加沮喪地坐會余貌的旁邊,抱起余貌,模模她的腦袋︰「餓了麼?先吃點東西吧。」
他將余貌放在膝上,準備將包袱里的干糧拿出來,眼角卻隱約看見了余貌原本臥著的地方,顯現出一些不同的顏色來。
余葉皺起眉頭,伸手模了一下,厚厚的一層塵土掩蓋了地面原本的顏色,而這一抹,卻見地面一個圓圓的綠色圖案顯現出來。
余葉皺起的眉頭一下子松開了,口中喃喃道︰「這是……五行岩?」
他扯起自己的袖子,飛快地將凹下的一塊地面擦拭了一番,黃、綠、藍、紅、棕五種顏色的圓形圖案就露了出來。
余貌不由再次一臉黑線,他們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卻原來答案一直就在她身下。
余葉也有些無奈,看了余貌一眼,眼底的郁悶之色再明顯不過。沒有多說,余葉又仔細看了看地面,模索了一下岩面的細紋,低聲道︰「這圖案……是陣法?」
余貌一听這次,立刻來了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余葉手指的走向。
在這個世界,陣法簡直是傳說中的東西,許多所謂的陣法,更多的是機關與陷阱組成的。
在藥谷,卻的確存在一個真正的陣法,正是當初將方遠折騰得遍體鱗傷的入口及余貌屢次跟丟的小路。由此,余貌一直覺得陣法就是一種神奇的不可解釋的超自然存在,心中的陣法也十分感興趣,只可惜師傅與余葉的所有交談中都沒有出現過關于陣法的內容。
原本,余貌還想過,那兩個陣法會不會只是數百年前留下來的,現在真正關于陣法的秘密已經失傳。如今從余葉口中出現了「陣法」二字,由不得余貌不好奇不已。
但不只是陣法太夠高深,還是余貌的領悟力不夠,還沒看出個頭緒,余葉突然在某個地方用力一按,余貌只覺得腳下的土地猛地一抖,然後開始飛快地墜。不安之下,她幾乎連滾帶爬地扒拉了一陣,驚魂未定地鑽進了余葉的懷里。
不久之後,劇烈的晃動感和下墜感停止了,余貌從余葉的懷里探出頭來,朝四周看了看,一片黑乎乎的,好在一雙眼楮夠給力,看得出是個山月復中的山洞。
余葉緊了緊抱著余貌的左手,右手拿出匕首,戒備著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身後又傳來巨大的聲響,他猛然回頭看去,卻見原本帶著他下降進入山月復的岩石又再次升了上去。
這時再想跑回岩石上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師傅很有可能就在這山洞中,余葉只是稍微皺皺眉頭,沒說什麼,點燃一個火折子,向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個相當原始的山洞,空蕩蕩的,有些陰森。
又走了幾步,一個通向別處的入口出現在余葉和余貌的視線里。
但這通道明顯與現在余貌所處的山洞不同,拱形的入口,砌牢的邊緣,古老的青石板,無一不說明這是一處年代頗為久遠的人造甬道。
沒有多做猶豫,余葉帶著余貌走進了這深不可測的甬道。
剛剛進入,余葉和余貌就被兩側已經有些剝落的壁畫吸引了。這是一個連環畫似的故事,講述了一只白狐化作人形,被帶入皇宮,見識了人心險惡,最終出宮嫁給了采藥小童,與他一起救濟世人。兩人恩愛異常,即使白狐最後被發現了真實身份,也沒能離間他們。
甬道的盡頭,也就是故事的結尾,采藥小童已經老去,白狐書寫了一本書,交給采藥小童的弟子,接著,白狐烏黑的長發突然在下一幅畫面中變得蒼白,死在了一個春天。
看完這些古老的壁畫,余貌不由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白狐數十年間幾乎從未蒼老,最後卻先于愛人死去。也許是身負重傷,也許是為愛人續命犧牲自己,已經不得而知,不管怎麼樣,留下她的愛人獨自一人,也著實有些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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