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妥當的安然若正準備燒火煮粥,她看著那灶台便愣住了。她雖然見過這東西,但是從來沒有用過呀。
還是廚娘看出來她不會燒火,忙叫了燒火的丫頭過來。
安然若看著燒火丫頭熟練的生火,然後將粗大的樹枝塞進灶台里,心想著,這跟野外求生的火堆也差不多吧。
這邊廚娘已經將雞湯炖上了,安然若連忙將佐料都準備妥當,只能粥煮好了。
穆哲將林蟬帶出房間以後便又來到了書房,剛才安然若不小心說漏了最,蘇天的反應看來,他必定是知道了林蟬的事情。依照蘇天的性格,他應該不會和白縴音說真話,但是白縴音是何等聰明的人,蘇天肯定是半真半假的告訴他,這樣才能不引起懷疑。
如今,只剩眼前這位公主不好辦。雖然她一時听信了他們的話,說白縴音是戲子,但是白縴音那不經意流露的氣質,完全不是一個戲子該有的。
他們白家一個個都是人精,眼前這位公主若是不安排好,怕是知道了真相要立馬跑去和白縴音拼命。
「穆伯伯,你有事不妨直說。」林蟬最不喜歡的便是有人在自己面前發呆,明明是他喚自己來的,一回頭自己站在那發呆,把她晾在一邊,她不喜歡這樣。
「哦,林姑娘,不好意思,老夫剛剛回想起很多往事。」穆哲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林姑娘請坐。」
林蟬也不說話,就近朝著那木椅便坐了下來。
「林姑娘,不知道林姑娘往後有什麼打算?」穆哲說道。
「報仇。」林蟬言簡意賅。
「林姑娘,如今皇後已經殯天。」
「那個昏君還活著。」林蟬咬牙切齒的說道︰「還有你,但是我念你救我一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你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但是那昏君,我是必殺不可。」
「林姑娘,莫要沖動。」穆哲連忙勸道。
「穆伯伯,我敬你不代表我得听你的。」
穆哲嘆氣,「唉,你這脾性跟筱妃娘娘果然是如出一轍。」
「穆伯伯莫要在勸,我這就離開北上。」林蟬起身告辭。
穆哲連忙起身道︰「林姑娘,你不妨在清苑多住幾日修整,也好讓穆哲贖罪。」
林蟬冷眼看向他,道︰「不必費心了,我在這蘇州城多呆一日那夠皇帝便多逍遙一日。」
穆哲見攔不下她,也只好隨她,讓人給她準備了一些干糧,又給了她一些銀兩送到了門口。
安然若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大作,小心翼翼的端著回到了白縴音的房間。
推門進去,發現白縴音正跟蘇天在咬著耳朵不知道說什麼。見她進來,蘇天便坐直了身體,撇過了臉沒有理她。
安然若翻了個白眼也不搭理他,這男的也太小心眼了。
倒是白縴音聞見了那撲鼻的香氣,興奮的直嚷嚷︰「啊呀,然若,你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快拿過來,快拿過來。」
安然若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端了粥給他。
只見白白的粥上灑著細細的蔥花,再用勺子攪一攪,顆顆蝦仁便冒了出來,然後是切的細細的胡蘿卜的丁,那蝦仁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白縴音吃的格外開心,不停的夸著粥好吃,惹得蘇天也忍不住去偷看白縴音的碗。再加上香噴噴的雞湯,白縴音興奮的差點從上蹦起來,直嚷嚷著讓人將廚房里剩下的粥和雞湯都端來。
最後,蘇天也忍不住誘惑,在安然若的白眼之下和白縴音吃光了所有的粥和雞湯。
白縴音啃著雞腿,意猶未盡的說道︰「然若,沒想到你廚藝挺好的。」
「那是。」安然若得意的一仰頭。
白縴音啃完雞腿,把手一擦,大手一揮說道︰「再來一只。」
安然若伸手敲了一下他腦袋,「沒有了,饞貓。」
白縴音一縮頭,笑道︰「本少爺吃飽了,下回再做也一樣。」
安然若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白縴音滿眼的疲憊,卻還是笑著。倒是蘇天看看不過去了,拉著安然若出了房間,好讓白縴音休息。
三人在清苑住了一宿,第二日便跟穆哲告辭去尋俞飛了。
穆哲再三挽留,卻也知道白縴音身負重任,只能給他物質上的資助。
而白縴音也沒有告訴穆哲要去尋俞飛,就像蘇天說的,誰也不可信,唯有自己。
江南織造的府邸在蘇州城中,一問便知。
三人很快便到了江南制造府邸,讓門前的守衛進去通報。
蘇天打量著這座府邸,不禁搖頭,這江南織造的府邸如此奢華,難保不是一個清官吶。
沒一會兒,那守衛便出來了,說道︰「大人今日抱恙,還請公子改日再來。」
白縴音一愣,難道真如蘇天所說,俞飛早就知道他的處境,所以干脆就不見了。
白縴音自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與那守衛,說道︰「還請再行通報一次。」
那守衛見白縴音氣度不凡,嘟囔著接過了那玉佩也不多說便又進去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只見里頭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邊整著帽子一邊匆匆趕出。
來人見了白縴音一行人拱手作揖,未等他開口,蘇天便朝前走了一步,道︰「大人架子好生大。」
「不敢不敢。」來人忙又施禮。
蘇天又道︰「前頭帶路。」
那人也不含糊,忙帶著三人入府,帶入了正堂,讓人端了茶水過來砌上。
蘇天朝白縴音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大步一邁坐上了上座。
白縴音拉著安然若在一側坐下,只見那男子笑道︰「將軍來蘇州城怎的不提前知會一聲,好讓下官好好設宴款待。」
蘇天清了清嗓子道︰「本將軍回京述職,路過蘇州,想來拜會俞飛俞大人。本將軍糊涂,竟不記得此處已然換了大人在此,卻也一想,順便拜會大人也是好的。」
那人連忙笑道︰「不敢不敢,將軍日理萬機,那俞飛還真是淒慘,大人不記得也是好的。」
白縴音听到此話,心中一動,問道︰「俞大人怎麼了?」
那人看了一眼蘇天,再看看白縴音,不知道怎麼作答。
「他是本將軍的侍童,初來乍到,還尚未知曉俞大人的事。」蘇天說道。
「嘖嘖,你是不知道,那俞飛在半年前一夜之間被人殺了個滿門,這府邸也被燒了個精光。我這上任還要重新營造府邸,唉……」
「什麼?俞飛死了?」白縴音驚到。
蘇天咳了一聲,道︰「本將軍還要入京述職,便不再叨擾,就此別過。」
那人忙說了一些官場上的客套話,見蘇天執意要走便將他們送到了府邸門口。
「這怎麼回事啊?他為什麼要叫你將軍?」安然若剛才就覺得奇怪了,但是她也知道不好當著那人的面把蘇天戳穿,只好出來再問。
白縴音晃了晃手里的玉佩道︰「這是元昱將軍的虎符。」
「你厲害啊。」安然若拍了拍白縴音的肩膀。
蘇天道︰「俞飛必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被滅門的,我們去他的府邸看一看。」
「嗯。」
三人打听了一番找到了俞飛的府邸,已經是滿目瘡痍。整座府邸都坍塌了下來,幾乎都是破瓦殘垣。
三人小心翼翼的在房屋的殘骸里仔細查看,偶爾有一些老鼠從角落里竄騰出來,安然若找了一根干淨的木棍,仔細的翻開每一片瓦片。
面對這樣一個犯罪現場,她身為警察的特性立馬浮現了出來。雖然她是一個交警,但是對于找證據來說,她也是毫不含糊的。
白縴音則繞著大宅巡視了一圈,發現其他的宅邸幾乎還能認出個大概,只有書房和俞飛的臥房燒的干干淨淨,幾乎沒有任何的東西遺留下來,看來貨源是從書房和臥房開始的。
他低著頭在地上尋找線索,卻發現殘破的木窗之後有一雙眼楮正盯著自己看。
「是誰?」白縴音厲聲問道,那眼楮流露出慌張,一閃便不了。
白縴音拔腿便追,蘇天連忙一個飛身落在白縴音的身前,緊接著又踩著那些殘垣斷壁,幾個飛身便將來人抓了回來。
那是一個渾身臭烘烘的乞丐,看起來似乎很老了,哆哆嗦嗦的。
蘇天把人往地上一甩,靜等自家主子發落。
「老人家,你怎麼會在此處?」白縴音問道。
那老乞丐似乎被嚇壞了,只是不停的哆嗦,並不說話。
白縴音見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乞丐,想是借住在這里的,便也不為難他,讓蘇天給了他一些銀兩。
那老乞丐哆哆嗦嗦的接過錢找了一處角落安靜的坐了下來。
安然若指著一處說道︰「白縴音,這里應該就是火源了。」
「何以見得?」
安然若用腳指了指地上一圈油漬說道︰「這里應該是讓人潑了油。」
「果然如此。」蘇天低頭瞧了一眼,說道︰「火油的味道。」
那老乞丐觀察了三人一陣,便閉上眼假寐。
白縴音一腳將腳邊的焦木踢飛︰「俞大人,是我害了你。」
「少爺,不關你的事。」蘇天冷冷道︰「是有人太慘無人道。」
「俞大人,我白縴音一定會為你報仇。」白縴音說罷,沖著屋子拜了三拜便準備要走。
「公子,請留步。」那老乞丐突然出聲,他聲音嘶啞異常,安然若判斷,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燻到了嗓子才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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