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無情 第14章 13

作者 ︰ 蜀中青雲

柳河有個兄弟,叫扎西。扎西是個藏族同胞,家住風景秀麗的九寨天堂。扎西每次出山,必定先來看看柳河,扎西可是條硬漢,秉承了藏族同胞的優良傳統。他生性耿直,而且耿直的可怕!扎西愛喝酒,幾乎到了痴的程度。這可能是由于他們的民族風情,和氣候寒冷等原因而至。就是因為喝酒,扎西在生意上差點誤了大事。也是由于喝酒,柳河在無意中認識了扎西。也因為這段緣份,他和扎西成了兄弟。

那天,工地上進行大梁施工,這一道工序很重要,在建築規範中,要求中途不得留施工縫隙,必須一氣呵成。而大梁又是主體工程中最為關健的部位,是重中之重。柳河更深知它的重要牲,他必須親臨現場,做到胸中有數。接下來的工序,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從中午一直忙到晚上,他根本上忘了吃飯這個概念。葉工程師催了他多次,說工程已基本結束,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小事,己用不著他操心,要他快回家吃飯,休息。

清夜中,一陣涼鳳吹來!這時,他才感到肚中空空蕩蕩。時間的確不早了,他對葉工做了一些簡單的交待,這才辭別工程人員,開著車往回走!

快到縣城的時侯,路兩旁有不少飯店,這時雖然沒有多少客人,但每家飯店中仍然燈火通明,都希望利于這有限的時間,能在招覓一點可做的生意。似乎有條件反射的原故,見到飯店,聞到酒香,肚中便沽沽地叫了起來,酸水直往外湧,喉宇中便感覺到了酒的飄香。于是,他慢慢地減速,找了一家干淨的飯店停下車來!準備吃了飯在走。剛停好車,服務員便從里邊跑了出來!

哥哥︰里邊請!服務員熱情的有點離譜。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打扮的過于花枝招展,臉上涂了一層厚不見底的脂粉,口紅如血。柳河心想︰「這種裝扮,真是可惜她的青春!」

柳河找了個干淨的角落坐下,見店中已無多余的客人,只有隔桌有個大漢,正伏在桌上呼呼沉睡!顯然是喝多了酒的原故。柳河本是杯中君子,對酒甚是偏愛,見到醉酒之人,心中很是愛憐!他獨自笑了笑,心中嘆道︰「杜康這玩藝,真是美妙極了!古今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為它傾倒!」柳河也曾醉過,知道其中甘味。他對服務員說︰「你去給他泡杯濃茶嘛!」

服務員一陣風似的去了。又一陣風似的出來。手中端了兩個杯子,一杯放到醉漢面前,一杯給柳河端了過來。輕聲說︰「哥哥;請喝茶!」她看了看醉漢,又轉過來對柳河說︰「哥哥;我給你泡的是好茶,我們老板喝的,他不在。」說罷,她像小偷似的,四下望望!

柳河說︰「你真好,你在去偷半瓶酒,炒幾個菜來吧!」說罷,楊起右手給了她一個飛吻!

服務員笑了笑!不一會便給他端來了他點萊和酒。累了一天,他真餓了,這幾樣筒單的萊品,吃起來比平時香了許多,他知道是餓了的原故。酒也不錯,川酩全興酒,品全興,萬事興!沒有親人和朋友相伴,柳河獨自喝了起來。看來,這人世間,真是各有其樂!

沒多久,隔桌的醉漢醒了。他站起來,用手揉揉眼晴,四處望望,見整個飯店中僅有柳河一人時,他急了!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問服務員︰「我哪三個朋友呢?」服務員說;」他們見你醉了,說有事先走,讓你多休息休息,帳他們己結了!」這漢子一听此話,頓時臉色大變。說聲;「完了!」一**無力地坐了下來!

柳河見他目露凶光,渾身肌肉不停地抖動!分明是氣到了極點。看的出來,像他這種男人,能把他繳怒到這種程度,一定是出了大事。這種情形,弄不好則會走極端。憑直覺,柳河感到此人是條漢子。見他急成這樣,于心不忍。于是他走上前去問道︰「朋友,到底出了啥事,可以訴我麼?」

那漢子抬起頭來看看柳河,無所適從。思維中早已一片混沌!

柳河又道︰「我是本地人或許可以為你盡點力!」他把自已的身份證交到他手中。

也許是柳河的真誠感動了他,也許是一種天意。那醉漢強忍著眼淚,向柳河道出了實情!

這漢子就是扎西。這幾年改革開放,藏區人民也感受到了這股春風。扎西頭腦靈光,趁機組織了幾車木材,準備運到成都販賣,到了都江堰,幾輛滿載木材的汽車,還沒進入市場,就被三個木材商人攔了下來。說是他們的工程急需一大批木材,做好了,以後可以長期合作。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他們以略高于市場的價格,全部吃進了扎西的幾車木材。到了成都郊縣的一塊空地上,那三人說這是他們的工地,下完車後,幾個駕駛員另外裝回貨去了,扎西跟他們到縣城取錢,取完錢後,他們三人說是還有生意要談。听說還有生意可做,對方又是現金交易,扎西很高興。那三個人把扎西領到這家飯店,說是一邊喝酒一邊談。那三人。點了很多菜,顯得很豪爽。又從包里拿出兩瓶好酒,扎面見他們這樣熱情,心中根本沒有防備,更致命的是,扎西是一個見到酒,就渾身充滿激情的人。何況兩瓶酒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誰知,只幾杯酒下肚,他就感覺到昏昏沉的,接著就啥也不知道了!

柳河把服務員叫過來,他說;」你可認識哪幾個人麼?」他也知道是白問。

服務員搖搖頭,她對扎西說:」那幾人走時說,叫你酒醒後與他們聯系!」

柳河知道,這年頭,不說服務員不知道,就是知道哪幾人是騙子,也不會多管閑事,見了殺人的,誰都會躲著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這幾車木材,卻是扎西的全部家當。更可惡的是,這三人走時,競連扎西的包也給提走了,身份證件都在包里。到了此時,扎西真可謂一貧如洗了。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柳河听完扎西和服務員的敘述,知他被騙了。那三人一定是在酒中做了手足。

柳河對扎西說:」你快報案吧,相信政府,這是唯一的選擇,對你應該有所幫助!」

扎西早亂了方寸,他說;「這幾人拿走了我的包,啥證明也沒有了,怎麼報案?」柳河理解他,這種時候,心中一急,第一時間真不知識怎麼做了。他更不懂,報案不一定會要身份證明的。

根據扎西的描述,柳河幌惚覺得這幾人,他似乎在這一帶見過。他問扎西︰「下木材的地方你還記得麼?」扎西說︰「應該能找到,那是一塊很大的空地,旁邊一個工地剛開工不麼!」

柳河結了帳,飯也沒吃。他說:」扎西,快走,先去看看木材還在與不在?」

這一帶工地,柳河都很熟悉,當扎西帶著他找到那塊工地時,幾個小時前剛下的一大堆木材,轉眼之間便連一根毛都不剩了。這點柳河早已料到,來的目的,是為報案時提供一點線索而已。看來,這幾人手法之快,應該是些慣犯!

當地派出所,從上到下柳河都熟,值班干警根據扎西的敘述,和柳河的旁述,做了詳細的筆錄,並承諾盡快偵破此案,給藏族同胞一個滿意的交待。

從派出所出來,夜己過了丑時。街上冷冷清清,行人依稀。柳河把扎西安排在一家賓館住下,並給他留下了足夠的生活費,走時,他對扎西說:」我叫柳河,我見你是條漢子,今天才這樣幫你,你一定要大處想,那幾車木材,對你來說也許很重要,但對整個人生而言,算不了什麼,你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承受騙子給你帶來的巨大打擊。雖然報了案,追回來自然是好事,如果追不回來,你也別太難過,千萬別讓我失望!」

這時的扎西,己經冷靜了許多,听了柳河這席話,很激動。剛欲說點什麼?柳河用手勢制止了他。:」你啥也別說,感激的話更別說,總之堅強點,我相信你是條漢子!

離開扎西,他把車開出停車場,一個十字路口橫亙在他面前,何去何從?他必須盡快選擇,回哪里去呢?政府家屬大院的門倒是開著,這深更半夜的,靜兒父母會怎麼想?背後又會怎麼說靜兒?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二樓哪昏暗的燈光!今晚,但願哪帥男人沒回家。他把方向盤猛地往回一個急轉,幾分鐘後,他便看到了摟前那排高大的法國梧桐,見到了二樓浴室中哪昏暗的燈光!柳河的心一下沸騰起來!他心中暗罵:’臭楓兒啊,你怎麼這麼痴啊!」

柳河在扎西的心目中,簡直就是上帝。他決定回九寨的頭天晚上,柳河請了徐峰,老黑和胖子。在觀鳳樓酒家為扎西送行!更讓扎西感動的是,根據柳河的旁述,公安機關抓住了那幾個騙子,為扎西追回了損失。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對扎西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他雖不善言談,但確是性情中人,于是實話實說,是條硬漢!扎西更是對柳河充滿了敬意!

說到分別,倆人競有點依依難舍。看看時間不早了,柳河換了兩大杯,斟滿酒後,他站起身來,一杯酒遞給扎西,一杯酒自已端著,他說:」今晚,有我這幾個朋友作證,今生我們做個好友吧!」

扎西急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和你做朋友,我要和你做兄弟!」

他不管柳河同不同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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