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宮暮錯離去的背影,南宮震沉下了臉。
不知何時,他身後的屏風里走出了一個人,「不是五爺留了那孩子一命嗎?為何又要殺她?」
「我不知道。」南宮震轉身入了屏風。
那人听了這話一愣,隨即又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五爺,有時深謀遠慮,有時又似毫無章法。
原來那屏風後是道密室的暗門,密室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一身長衫儒生模樣的戶部尚書張繼承,另一人是個扎須大漢,濃眉擴口眼如銅鈴,此人正是西北吳家軍統領吳成虎。那個剛剛在外同南宮震說話的叫做孟青雲,外面是將軍府的門客,實是南宮震的謀士。這幾人便是南宮震的暗藏勢力。
「五爺,可是下定決心了?」張繼承問道。
「嗯,也是時候了,不日皇上就得下旨出兵伊蘭國,到時我會帶上暮錯。」南宮震說。
「這二皇子可是塊材料?」吳成虎甕聲甕氣的問。
「有勇有謀,人緣兒又好,正是合適人選。」孟青雲笑著說。
「俺姐姐總算不白死!」吳成虎一拍大腿。
南宮震沒有說話,將來誰做皇上他不關心。他心中沒有他們的大業,他只想借機了了他的心願,但這話他不能說。
「既然開始了,大家就各自準備吧,伊蘭那邊的消息也快到了。」南宮震說。
南宮震手上有個最重要的部門,那就是分散在各國的探子。沒人見過這個部門的首領,他只和南宮震聯系,除了南宮震誰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這晚,南宮震恍惚間總是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樣子好像兒時的妹妹如畫,又似女兒明月,可她卻一拐一拐的向他走來。他又看到那個清晨,在包子鋪的角落里,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偷偷的看著他,學著他的樣子。
南宮震失眠了,在吃了藥之後依然失眠了!為什麼要殺了她?他不知道,只是他再也不想見到她。那迎面與他相撞的瞬間,他看到她眼中的驚恐。那一現即過的畫面總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這讓他的頭很痛,心底有種莫名的煩躁,他不喜歡這感覺,所以他不想再看到她!
暮錯的靜心殿里,他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蕭晚櫻。
「你可知罪?」南宮暮錯問道。
「奴婢不,不知。」晚櫻不知所措,她從沒見過二殿下這樣的表情,很嚇人。
「你接近三皇子是何居心?」南宮暮錯依然冷著臉問。
「奴,奴婢,沒想過。」晚櫻顫抖著說。
南宮暮錯突然覺得很無力,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會有那樣的心機嗎?
「你是誰?老實說!」他想,如果這丫頭說實話,他就放了她算了。
「奴婢名叫蕭晚櫻。」晚櫻不知為何二殿下問這個,她不是早就說過嗎?
「你爹娘是誰?家住哪里?」
「阿爹是蕭長空,阿娘叫文慧,我阿爹是這樣叫的。家住風域,可現在沒了。」
「你阿爹是做什麼的?」
「阿爹是將軍。」
「你為何之前隱瞞身世?」
「奴婢沒隱瞞,除了三殿下,沒,沒人問過我!」
突然暮錯一愣,隨後笑了。是啊!他從來沒問過她!她確實沒有隱瞞過什麼,自己怎麼犯了這麼蠢的錯誤?原來,三弟都知道!
「好了,你起來吧。以後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你的身世,就算問也不能說,就說你是吳嬤嬤的孫女,記住了嗎?」
「記住了。」
看著一瘸一拐的小小背影,暮錯嘆了一口氣。由她去吧,這樣的她能做什麼?不如就留著給三弟開心算了。
晚櫻慢慢的在雪地上走著,心里很難過,她做錯了事嗎?為什麼二殿下那麼嚇人的看她?她還記得那個白衣飄飄站在馬場上的少年,那個美麗的女孩叫他哥哥,暮錯哥哥!晚櫻在心里默默的說著,哥哥,暮錯哥哥!這個會讓她傷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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