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萬海山驚呼著撲了過去。
那躺在牆角的不是別人正是萬夫人,萬海山抱著夫人大哭了起來︰「阿媛,阿媛,這是怎麼了!」
「別哭!人還活著!」青峰俯身探了下鼻息。
「救人!」南宮震說完,就拿著火把向其他房間找去。
「晚櫻!晚櫻!」
南宮震找遍了所有角落,只找到了一只繡鞋,他將那只鞋緊緊地攥在手里,他知道那一定是晚櫻的鞋。因為她腳上的殘疾,他給她改制了鞋底,不管她的鞋換了怎樣的樣式,左腳的鞋中都會墊高一塊兒。
萬夫人醒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夫君,夫君。」
「好好,阿媛別怕!沒事了,沒事了!」萬海山安慰著。
「萬夫人,晚櫻呢?」南宮震問道。
「阿媛,先別哭,到底是怎麼回事?」萬海山已經冷靜了下來。
萬夫人擦著眼淚,看了一眼緊盯著她的南宮震,想著這就是晚櫻的丈夫吧。
「半個時辰前,我和妹妹正在給小雪喂飯。就听到一陣腳步聲,仿佛來了很多人。」萬夫人說道。
「我還以為是夫君回來了,就忙去了門口,卻見一群蒙面黑衣人手里都提著刀,當時我嚇壞了,忙喊著向里屋跑,可沒跑兩步,就被打昏了。後面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想來那些人是沖著妹妹來的!」萬夫人說完就又留下了眼淚。
「爺,和上次在南邊一樣,沒有任何痕跡留下!」青峰巡視完了房間院子之後說道。
南宮震不語,回想著萬夫人說的話,他心中猛然一震,糟了,那輛馬車!
「追!」南宮震說道。
青峰和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說往哪追?
「剛才那輛馬車!那車有問題。」南宮震說道。
「是了!這山中很少有人煙,山後是海,根本無路,哪來的馬車?」萬海山首先明白過來。
「你們兩個留下來保護萬二爺和夫人,其他人跟我追。青峰通知西邊的兄弟,西山腳下見!」
「是。」
晚櫻,等著我!等著我!
車夫揮著馬鞭,急速的前行著,突然前方竄出一個人影,還沒等車夫反應過來這人已經竄上了馬車。車夫揮起馬鞭向來人甩去,那力道絕不是個普通的趕車人。此時車上門簾一挑,一個蒙面人探出身來,同時刺出一劍,正指向來人的胸口。
「又是你!」蒙面人狠狠的吐出一句話來。
「放了姑娘。」來人冷冷的說道。
「哈,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還這麼猖狂!」蒙面人緊接著又是一劍刺出,「何況,你現在就剩一只手了,豈不是來送死!」
晚櫻在車里被封住了嘴,綁住了手腳。她雖看不到外面,但她知道是阿楠來了。晚櫻使勁兒的掙扎著,焦急的看著身邊的晴雪,不知道那人給孩子吃了什麼,從她們被抓,小雪就一直在睡。她心里焦急,怕孩子出了問題。
突然車廂劇烈的顛簸起來,仿佛有人掉下了馬車。還沒等晚櫻听明白是不是阿楠的時候,車子向右邊倒了下去,隨後天旋地轉,晚櫻撞在側壁上一陣疼痛接著下一個撞擊,她死命的掙出了雙手,一把抓住就要甩出去的小雪,然後就听到砰砰的撞擊聲,馬車迅速下滑而去。
「姑娘!」阿楠看著落下懸崖的馬車,直奔而下。
黑衣人手提長劍,站在懸崖邊,注視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當南宮震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一個車夫模樣的人倒在路邊已經死了。不遠處的懸崖邊散落著半個車輪和殘碎的木片,顯然馬車是從這里掉到懸崖下面去了。
「晚櫻!」南宮震瘋了似得大吼著,「晚櫻!」
那里是萬丈深淵,如果她真的掉下去了還能生還嗎?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死!南宮震舉著火把四處的看著,他要去找她!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
「將軍!不可啊!」青峰叫道。
「晚櫻在下面!她在下面啊!」南宮震嘶吼著。
「將軍!這里是懸崖,沒有路啊!」
「還有條路!」突然侍衛中有人說道。
「在哪?」南宮震回頭吼道。
「前方有條岔路,順著那路一直走下去,轉過幾個山坳就能繞到懸崖底下。」侍衛說道。
「你怎麼知道?」青峰問。
「在下是在這山里長大的。」
「帶路!」南宮震二話沒說翻身上馬。
天已經大亮時,他們翻遍了整個山谷,去不見晚櫻的蹤影。南宮震焦急的喊著,「晚櫻!晚櫻!」
「將軍,我們已經找遍了,會不會夫人並沒有從懸崖上掉下來?」青峰說道,其實他是覺得也許被野獸叼走了,可他不敢說,他怕五爺會發瘋。十幾年里他只見過爺一次這樣沒有理智,那就是在伽于的王宮。
「將軍,也許夫人真的不在這,你看,馬車的碎片都找到了,要是夫人在這里我們早該看到了。」一個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說道。
「長生,你說她真的沒掉下來?」南宮震有點兒恍惚。
「五爺,沒見到尸體就是好事,回吧,我會派人去找。」叫長生的麻衣人輕聲的說道。
南宮震呆呆的看著谷底,終于點了點頭。
當他們回到西山腳下時,南宮震看到了藏雲。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裂開一樣,他最看重的兒子,如今卻全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他南宮震戎馬半生卻落到這個結果!
「將軍,船已經在等著了,快走吧!」
「都撤回來了嗎?」南宮震問道。
「活著的都回來了,皇上受了傷,追趕的禁軍首領被殺了,現在暫時退了追兵。」長生說道。
「好。」南宮震攥緊了拳頭,看了看都城,「我們走。」
「將軍,留步!」
南宮震回頭看去,就見萬海山騎著馬帶著夫人趕了來。
「將軍,請帶上我們吧。」萬海山說道。
「你?」南宮震打量著這個男人,「為何要跟著我?」
「在下萬海山今生願追隨將軍!」
「我只是在逃亡。」
「將軍,國中若無能統領天下的王者,民又怎能安生?」萬海山堅定的看著南宮震,「將軍夫人曾說過,將軍心中有天下山河!在下雖是一介小商,卻願為將軍盡全力!」
南宮震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的說道︰「她雖年幼,心中卻有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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