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王 第81章 交托

作者 ︰ 陳小米

山藥娘把睡著了的女兒放好悄悄的下了炕,進廚房幫麥冬擺晚飯去了。她知道這小女圭女圭肯定得一覺睡到天亮了,晚飯又別想吃了,明天可不能這樣由著她玩兒,那樣身體會長不好的!

飯桌上姜婆婆說明兒要是不下雪,就趕上車進趟城,把該送的貨送完,再置辦些吃食家用,上些藥材,這樣就不缺什麼了,等著來年開春兒再去上貨。這些日子山藥娘才知道,她剛來的時候,婆婆給慶豐樓送的那陶罐里裝的是特制的藥酒,據說在酒樓這個酒很好賣!所以,婆婆很多的收入不是給人看病,而是賣這藥酒賺來的。

听說要進城,葛根高興地又跳又蹦。麥冬也想去,但她還是忍住了,想著不放心把山藥娘和山藥放在家里,就說道︰「那我看家,帶上山藥去逛逛吧。」

「麥冬去吧,山藥還小,不會看個啥,等明年她大些了再帶她去吧。」山藥娘笑著說。

姜婆婆看著孩子們,心里一暖,都是懂事的好孩子,難得他們這樣想著彼此。

「行了,都去。用不著看家,咱家沒啥值錢的。」婆婆發了話。

這下可高興壞了一群孩子們,連忙收拾好桌子,準備明天出門穿戴的去了。

山藥娘回了屋,洗漱了就上炕睡覺,當她摟過山藥的時候發現孩子身上竟然滾燙。她連忙叫麥冬把油燈端過來,仔細的檢查著。山藥緊閉著雙眼,小臉兒通紅,嘴唇燒得爆了皮。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山藥娘叫道。

孩子卻一聲不吭,這下可嚇壞了山藥娘,趕快給孩子把脈,是寒癥!得趕快吃藥。她說了方子,麥冬就跑出去抓藥。沒一會兒,婆婆也進了屋,「給我看看。」說著接過山藥娘手里的孩子。姜婆婆把了把脈,皺起了眉頭,「受了寒,丫頭又脾虛,不好治。」

山藥娘也是知道,可是不能讓孩子這樣發著熱啊!只能先吃些散熱的藥了。麥冬煎好了藥,婆婆拿著小勺小心的喂著,「還好,能喝下。」這讓大家都放了些心。

可喝了一會兒之後,山藥的手腳冰涼,哇哇的吐了起來,這可又急壞了所有人。

「這方子不能用,麥冬,去熬白虎湯。」婆婆說道。

「婆婆,山藥不出汗啊!能喝這湯嗎?」山藥娘急道。

「唉!」姜婆婆也沒了轍。

這一晚上,她們不斷地換藥,想著辦法。山藥娘只好用銀針給山藥放血,只是暫時管了一會兒,隨後又熱了起來。反復了幾次,最後藥也喂不進去了,麥冬急的哭了起來。

山藥娘看著燒得如同火炭一般的孩子,突然下了決心,「婆婆,你們都去睡吧。」

「孩子怎麼辦?」婆婆說道,其實她知道要是今夜退不了熱,這麼小的孩子,怕是活不過天亮了!

「都守著也沒用,能想的辦法咱們都用了。要是注定了她過不了這關,誰也救不了她!」

麥冬緊張的看著山藥娘,她從沒見過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像現在這樣的表情,是那樣的決絕,堅定!

姜婆婆盯著山藥娘看了一會兒說道,「好!」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麥冬,今晚去我屋睡。」姜婆婆下了地,她知道這個時候就讓她們母女安靜的多呆一會吧。麥冬急道︰「那怎麼行?要是有什麼事兒怎麼辦!」。姜婆婆一把拉住她就走,不再說什麼。

山藥娘抱著孩子閉上了眼楮,淚水順著她的臉龐不斷地流下來︰「我列祖的神啊,你是我的神,我女兒的神,今日我將她交托給你,從此她不再是我的女兒,她的性命在你的手中,或生或死都有你的預備!」她輕聲的說著,心中平靜了下來。直到天亮,她就那樣安靜的抱著孩子,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麥冬一大早就跑了過來,她一夜都沒睡。當她進屋時依然看見山藥娘一動不動的坐著,和昨晚一樣閉著眼楮。

「山藥娘?」麥冬小心的推了推她。

山藥娘睜開了眼,「噓!孩子還沒醒!」她笑了笑說道。

麥冬心里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流,她以為山藥娘是傷心過度 癥了,只好抹著眼淚說道,「快放下吧,你可別病了,那以後誰來照顧山藥?」其實她剛剛看著孩子已經一動不動了,想來是斷了氣!

「我沒事兒,孩子退了熱,剛睡下,我再抱一會兒,免得她睡不安穩。」山藥娘說道。

「什麼?」麥冬驚訝的問,「你給她吃了什麼藥?」

山藥娘笑著搖了搖頭,「我的神眷顧他的女兒。」

麥冬呆呆的看著山藥娘,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由得問道︰「你是什麼人?」

「和你一樣的人。」山藥娘笑了笑,放下孩子,輕輕的擦著山藥額頭上的汗。

「你從哪來?」

「我不知道,只是我想,這世上一定有和我一樣的人,等我遇到他們就會知道我從哪里來了。」

「要是有那麼一天,你也帶上我吧!」麥冬不知為何這樣說,只是她心中充滿了渴望。

「好,只要你願意。」

麥冬把山藥好了的消息講給姜婆婆听,婆婆什麼都沒說,來到屋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母女倆,低聲對麥冬說︰「煮些面湯吧,等她們醒了好吃。」

「嗯,我這就去。」麥冬高興地去了。

「娘,娘,進城,進城。」葛根晃著姜婆婆的衣袖。

「不急,等明天再去。」

第二天,山藥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只是身子虛弱,賴在她娘的懷里。

「婆婆,我就留在家里吧,山藥這樣也不能受寒。」山藥娘說道。

「嗯,那好,麥冬做了飯在灶上,你餓了就吃吧,我們快去快回。」婆婆說道。

「難得進次城,好好逛逛,不用擔心我。」山藥娘笑著說。

葛根不舍的出了門,他很想圓子和他一起去,但好像不行,大家都說山藥病了。他只好蔫蔫著坐上了驢車,不停的向著圓子揮著手。

山藥娘回到屋里,拿出了她寫的那些紙,抱著山藥說道︰「女圭女圭,這是阿娘小的時候學來的,阿娘都寫了下來,現在念給你听,你要記住,不可忘!」她突然覺得這話仿佛听過,想想不由得笑了,也許是自己小的時候阿娘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吧!

小山藥好奇的看著那些紙,然後轉過臉來,向著她娘張開小嘴喊道︰「阿娘。」

山藥娘愣了,隨後鼻子一酸哭了起來,「女圭女圭會叫娘了!會叫娘了!」她欣喜地撫模著女圭女圭的臉听著她用稚女敕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叫著,阿娘,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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