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震在大帳中緊皺著眉頭,那日他發現安四娘擅自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山谷,而且回來時只剩下她和張五兩人。他大怒,問她到底干什麼去了。她卻說有了小夫人的消息,想給他個驚喜,卻不承想遇到了高手全軍覆沒了!南宮震最恨在他面前耍賴撒嬌的人,當然晚櫻除外,因為她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為了自己的**侵犯別人的利益。
要不是听到有晚櫻的消息,他肯定馬上命人把他們推出去砍了!這個消息讓南宮震很震驚,他仔細詢問可是真的見到了小夫人。張五就說見是見到了,就是小夫人嫁了別人,那人是個高手,還有一群武功高強的手下,他們打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張五又說小夫人還生了孩子,不願回來了。南宮震當時就拍桌子大吼,「你胡說!」可張五拿出了封信遞給他。
他打開一看就傻了,那是當年在邊城,他和晚櫻互相寫的書信,一張不落的裝在信封里。張五就說,小夫人讓他把這個還給將軍,說是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永不相見!他不信,不信!他想起他在法場時,晚櫻托萬海山冒死給他送消息,怎麼會嫁了別人?不會的!她必是有苦衷!于是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暗暗讓長生去打探情況,阿楠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這幾日他焦急的等著消息,不管怎樣知道晚櫻還活著就是他最高興的事了。如果她真的落入了歹人的手里,那他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如果,她.不,沒有另外的如果!沒有!
「青峰,安副將那里可有什麼動靜?」南宮震問道。
「很安靜。」青峰說道,「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眼下和安家兄妹鬧僵了對咱們不利!不如就……」
還沒等青峰說完,南宮震就低吼一聲,「住嘴!」
那夜他還是軍法處置了安四娘和張五,軍人就是軍人,軍令不可違!雖然沒有被砍頭,但也是受了一百軍棍。安書靖來求情,並且他請南宮震考慮是不是該娶房夫人了。這樣生活有人料理,軍心也會穩定!南宮震就問他,他有沒有夫人和軍心有什麼關系?安書靖就說要是將軍總是在女人身上猶豫不決,軍心會渙散的!
南宮震知道安書靖的意思,是要他娶安四娘。不會了,他不會再犯錯,就算晚櫻不在了,就算她嫁了別人,他也不會再娶了!更何況他是個軍人,他的隊伍只有一個目標,決不能帶著另外的目的在一起。如果需要聯姻才能一起走,那麼不如分開!
「青峰,你跟我多久了?」南宮震問道。
「再過兩個月就整二十年了!」青峰說道。
「你也該成家了!」南宮震緩緩地說道。
「爺!我不成家,一輩子跟著爺!」青峰一下子跪在了南宮震的面前。
南宮震看了一會兒輕聲的說道,「起來吧,就算別人不知道,你也該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要得天下的心,如今我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她若不在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打仗?得了天下我又如何?沒有她,我當了皇帝都不知道該干啥!你能懂嗎?唉!青峰啊!以後,你得記住,除了晚櫻,其他的女人都幫我擋了,免得後患!」
「是,青峰記得了!」
黃土坡上緊張的一天又過去了,除了值夜的,大家都疲憊的準備回家了。就在晚櫻要收拾了盆罐兒準備回去時,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無法控制的倒了下去。
「晚櫻!」仇天鷹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他這一天眼楮都沒離開過她。
晚櫻病倒了,木離急的直撞牆,這是染上了瘟疫!幾天里已經死了很多人,後崗上幾乎每天都在焚燒著尸體,哀嚎聲徹夜不斷!木離讓齊勇去告訴翠翠他今晚不回去了,他得守著晚櫻。仇天鷹也要留下,但晚櫻虛弱的說道︰「別,孩子還等著你呢,要是咱倆都不回去,晚上她會哭的!」
仇天鷹只好不情願的回去了,他本以為今晚可以借著山藥的要求和晚櫻能進一步的促進一下感情,誰承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午夜,晚櫻讓木離趕快去休息,要不明天沒法兒照顧那麼多病患。木離不肯,可晚櫻說你要是倒下了,誰來醫好我?木離想起從前,晚櫻每次都是這麼對他說把他哄走,原來到現在還是她在為他操心!木離很想哭,他真希望能讓她真正的無憂,可是每次都會搞砸了!
葛根搬了板凳坐在晚櫻身邊,「圓子,難受嗎?不怕哦,葛根陪著你,你要乖,快點好起來。」
「圓子,葛根可想你了,也想山藥,大哥總在你旁邊,我都不能跟你說話兒!」
「圓子,你睡著了?」
「圓子……」
玉蘭站在門口看見葛根趴在炕沿上不停地和晚櫻說話,不由得心中難過,她也曾像個傻子一樣的活過,這些日子她常常注意葛根,不由自主的眼楮總會看到他,總會惦記他。
「葛根,累了吧,你去睡會兒,我守著她。」玉蘭蹲在葛根旁邊說道。
「不,不睡,天亮了,圓子就又被搶跑了!不睡,不睡。」葛根倔強的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她只是你的圓子,不是別人的圓子。」玉蘭說道。
「嗯,你和我娘說的一樣,嘿嘿,娘說只要她在,誰也搶不走我的圓子,嘿嘿,」葛根傻笑著,可笑了一會兒又發起愁來,「可是,娘回家了,不帶我。現在圓子要是被搶走怎麼辦?」
「葛根,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人把圓子搶走,好不好?」玉蘭眼圈一紅說道。
「真的?」葛根問道。
「真的!」
「你真好,真好。」葛根說著把臉貼在玉蘭的臉上,「那你不能像娘那樣,你回家的時候要帶上我。」
玉蘭一愣,隨即眼淚流了出來,她伸手抱住了葛根,「好,我不會丟下你,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好好,那,那你叫什麼?」葛根迷迷糊糊的問道。
「我叫玉蘭,王玉蘭。」
「雨來,雨來。」
玉蘭好不容易把瞬間就睡著的葛根扶到了對面的炕上躺下,看著他睡得如同一個孩子。玉蘭輕輕的笑了,葛根吶,我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玉蘭守著晚櫻,一直不見退熱,天還沒亮木離就又端著藥進來了。
「你去歇歇吧,我來守著。」木離對玉蘭說道。
「先生沒睡嗎?」玉蘭看著木離的黑眼圈說道。
「睡了,睡不著。」木離抱起晚櫻的頭把藥一點點喂下去。
「先生,再去睡一會兒吧,要不怎麼吃得消!」玉蘭接過藥碗說道,「晚櫻要是醒了看見先生這樣兒,她會著急的。」
木離嘆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沒事兒,一會兒麥冬會來換我的。」玉蘭笑笑,她很高興能為她做一些事,她覺得為了她就算把命放上也願意。她曾經過著怎樣的日子啊,那痛苦的折磨怎麼會忘?要不是遇到了晚櫻,她也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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