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晚櫻听見城門重重的關上,她不由得回頭去看,一陣不安襲上了她的心頭。
「夫君,小雪還沒進來,城門怎麼就關了?」晚櫻疑惑的看著仇天鷹,剛剛晴雪說肚子痛,就被婢女帶去解手了,她本要陪著去,卻被仇天鷹攔住說是有事和她說,說著說著就進了城,晚櫻回頭卻不見小雪的身影。
「晚櫻,這是我最重要的一戰,你要相信我!」仇天鷹說道。
「夫君?」晚櫻似乎明白了什麼,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你可是不想讓女兒看見?」
「晚櫻,這只是個計策,一會兒你什麼都不用怕,不用管,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仇天鷹靜靜的說著。
「我真的是皇上的妃子?」晚櫻問道。
「不是,他只是想霸佔你!」仇天鷹說道。
「那你真的是我夫君?」晚櫻緊緊的握住了雙手。
仇天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要信我,晴雪是我的女兒!」
晚櫻不再說話,心痛的無法言喻,她看見對面被侍衛宮女簇擁著的那人,他就是皇上吧!她不認識他,他為何一定要找回她?她該走向他嗎?這似乎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她的馬車緩緩地向他行去,那趕車的人卻是自己的夫君,他親手把她送給了別人!現在的她是什麼?是個籌碼,是他和他之間的籌碼!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換取三城,她只是個村婦。她更沒想過夫君要拿她換來都城,她只想著沒了娘的女兒會不會好好的活下去!
「你並不是我的夫君是不是?」晚櫻淡淡的說著,「從今以後請你善待我的女兒。」
「晚櫻!晚櫻!是你回來了嗎?」皇上探身喊道,那本當風華正茂的男子卻已是一頭銀絲。
晚櫻不語,她不認識他,可她不得不走向他,那個天下至高無上的人!
「皇上,卻是晚櫻姑娘回來了。」仇天鷹高聲說道。
「快快!快過來!讓朕看看!」皇上迫不及待的說道,那笑容讓人看上去無比的妖艷。
仇天鷹攙著晚櫻下了車,一步步向南宮暮錯走去。突然,一聲嘶鳴劃過晴空,一匹戰馬沖出了人群,「晚櫻!」隨著一聲低吼,泰山般的男子立在了她的面前。
她仰起頭,看著他騎著烏黑的戰馬,長衫的衣擺撩起掖在了腰間,他手中提著一把長劍,正低頭看著她,「晚櫻,跟我回家。」
「南五?」晚櫻驚訝的月兌口而出。
仇天鷹伸手就要拔劍,卻不料南宮震一劍指住他的咽喉。
「大膽逆賊!竟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來人!給我拿下!」皇上從震驚中醒過神來。
「誰敢動!」一聲大吼之後,城牆上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各個拉滿了弓,一支支利箭對準了皇上的心口。
南宮暮錯繃緊了身子,冷汗不由得順著後背流了下來,「你想怎樣?」
「我只想帶走我的妻子。」南宮震沉聲說道。
「笑話,她怎麼是你的妻子?」皇上冷笑一聲。
「皇上,那日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南宮震一頂花轎抬回將軍府的,是尚書家的義女蕭晚櫻!」南宮震看著晚櫻說道。
晚櫻的心快跳出來了,她驚喜的看著南宮震,是他!真的是他!他果真是我的夫君!
「你!你!」皇上無言以對,怒目圓睜。
「皇上,我從無謀反之心,此次回來只是接回我的妻子。」南宮震高聲說道,「此時,伊蘭太子的軍隊已經圍住了都城,請皇上不要被奸人哄騙,在南朝的土地上興起刀兵!無論誰勝誰敗,傷及的都是我南朝的百姓!」
「什麼?伊蘭太子?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嗎?」皇上大驚。
「皇上若不信就派人去三面城門看吧!」南宮震看著仇天鷹低聲的說道,「城牆上的箭一半是指著你的,你若敢動,立時成為刺蝟!」
「皇上,我再說一次,我只想帶走我的妻子。」南宮震指著仇天鷹說道,「這人便是伊蘭太子,我已制住他,只要他命伊蘭撤軍,我就會帶著妻子離開都城。皇上意下如何?」
「既是伊蘭太子,還費什麼話,給我拿下!」皇上吼道。
「皇上!你要都城血流成河嗎?」南宮震怒吼道。
「我是皇上,我來決定!」南宮暮錯喊道。
南宮震嘆了一口氣,「可皇上忘了我的弓箭手正對著你呢,只要有一人敢動,他們都會萬箭齊發!」
「你!」皇上看著日光下那閃著寒光的箭尖住了嘴。
「皇上三思!」南宮震說著向晚櫻伸出手去。
晚櫻抹了把眼淚,笑著伸手拉住他的手,隨後被他的手一帶就躍上了馬背,當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忍不住輕聲的哭了起來。
「不哭,咱們回家,山藥還等著她阿娘抱她呢!」
「大叔見到山藥了?」
「呵呵,她很安全。」
「大叔,謝謝。」
「丫頭,我是你夫君!」
「是!夫君!」晚櫻說著轉頭瞪了他一眼,隨後說道,「那你怎麼才來呀!」
「好麼,以為你長大了呢,怎麼還這麼貧嘴!」
南宮震笑著催馬出了城門,他知道伊蘭太子肯定會撤兵,當然仇天鷹不會讓皇上捉住自己的,這個人的心思和手段皇上是比不了的。但這些都不關他南宮震的事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帶回他的小夫人,然後回家好好過日子去!
郊外南宮震和青峰匯合了,臉上還掛著眼淚的小山藥一見阿娘立馬笑著撲到娘的懷里。為了更快的撤離,晚櫻沒有坐馬車,而是騎上了馬。南宮震把小山藥抱在懷里,哄著她說,跟阿爹一起騎馬吧,要不阿娘帶著你會累的!小不點兒欣然點頭,興奮的抓著一撮馬鬃,「阿爹?你真的是我阿爹?」
「是啊!阿爹可是有證據的!」南宮震笑著說道,他從懷里拿出一塊金牌掛在山藥的脖子上,「看,這就是你出生之前阿爹留給你阿娘的信物,瞧!」他的手指輕輕一彈,金牌打開了,山藥好奇地拿出里面的絹布打開,「這是什麼?」
南宮震指著上面的字說道,「這上面寫著︰開元二年,南宮家,蕭氏女。就是說你是我南宮震和蕭晚櫻的女兒!」
「啊?那你干嘛才告訴我?」山藥撅著小嘴問道。
「呵呵,可真是你阿娘的女兒,和她一樣話多!哈哈!」
「那,阿爹會不會不喜歡我?」
「胡說,阿爹就是喜歡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哈哈哈!」
晚櫻笑著听著他們的對話,心里甜蜜蜜的,她們終于回家了,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小麻雀快閉閉嘴吧!一會兒吃一肚子風要喊肚子痛了!」晚櫻說道。
「是是,咱們得听阿娘的,要不一會兒不給飯吃了!呵呵!」南宮震笑著說道。
「哈哈哈。」
「哈哈哈……」
青峰看著開懷大笑的將軍,心中有點兒明白了,怪不得他死也不要別的女人,原來真愛是不能代替的。沒人能像小夫人一樣讓爺笑的這樣痛快,沒人能不差分毫的明白爺的心!
「老麻雀還不閉嘴,一會兒痛哭了羞不羞!」
青峰听著小夫人的喊聲一頭冷汗,五爺啊!你的品位真是獨特,瞧瞧你這奇葩娘子!這世間也就她敢喊你老麻雀!哎呦喂!
夜里他們進了山,扎了營。晚飯的時候,長生帶著收尾的人馬趕了上來。
「伊蘭太子向西南撤走了,那邊大山里的部落投靠了伊蘭。」長生說道,「皇上的魔軍追了過去,也有一隊追蹤咱們,我在渡口把他們甩了。」
「嗯。」南宮震思索著。
「那到底是什麼?看上去不像是人?」長生皺著眉頭。
南宮震知道長生在說皇上的魔軍,皺了皺眉說道,「是種法術,在南疆听說過,只是沒人見過,想不到真的有。」
「法術?」晚櫻問道。
「嗯,到底是怎樣,我也不知道。也許皇上身邊有什麼奇人吧!」南宮震嘆了口氣,這些年他也听說皇上越來越神秘,到處招攬會異能的人。
晚櫻看著困的直打晃兒的山藥,輕輕抱起來要去帳篷里睡覺,可剛一動,小家伙兒就睜開了眼,「阿爹和我一起睡!」
「阿爹還有事,阿娘陪你睡。」晚櫻連忙哄著說。
「沒事了,沒事了,阿爹和你一起睡,一起。」南宮震連忙起身抱過山藥。
大帳里小山藥躺在南宮震和晚櫻中間睡得香甜,南宮震拉過晚櫻的手輕聲的說道,「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夫君,謝謝你。」
「謝什麼?我是你的夫,是山藥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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