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慶豐樓吃了飯,晚櫻又和釀酒師談了一些事情,就和南宮震回家了。晚飯是將軍做的,他不讓晚櫻插手,說是學了新菜要做給她吃。晚櫻就乖乖的回屋等著,當然她也有事要做,就是把藥酒的配方重新調配好寫出來。她已經和秦掌櫃談好了,合作藥酒的買賣,她來出配方,秦掌櫃出人工場地,一起把藥酒買到西北各地去,這樣買酒的進賬對半分。晚櫻覺得秦掌櫃出力多,他該多拿些,就拒絕了對半分。她把賺來的銀子分三份,自己只拿一份。秦掌櫃高興地不得了,就說他那份里會拿出一些贈給將軍的隊伍,補貼軍餉。這正是晚櫻希望的,她的那份本就是給夫君用作軍需經費使用的。
飯桌上,晚櫻講了她的買賣,南宮震很感動,小娘子盡所能的幫助他,他想起幾年前她就說過要和他分憂,雖然她不記得了,卻依然這樣做了。今天破例讓她喝了點兒酒,因為南宮震想念小媳婦的無賴樣兒了。他覺得真正成了親之後小丫頭有點兒不適應,他需要好好和她談談,他不想她心里緊張的過生活。
「小六兒啊,今天高不高興?」南宮震想起在南疆時,他們的稱呼。
「呵呵,呵呵,高興!」晚櫻又仰脖喝了一杯酒,「咂!」辣的她直伸舌頭。
「過來。」南宮震向她招招手。
晚櫻乖乖的過去坐到他腿上,「南五,你好像阿爹,呵呵,呵呵!」
「小六兒想阿爹了?」
「嗯,想,就是想不起樣子,只是覺得他很疼我,是他教我騎馬的吧,是他帶我打獵的吧。」晚櫻把頭貼在他的胸口,咬著手指頭迷迷糊糊的說著,「我就是想想,就是想想,你別當真,反正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呀,有時也想起我爹,只是我和他不親。他最喜歡的是二哥,所以把王位給了他,可四哥最終還是得了王位,殺了二哥,因為我們小的時候總被二哥欺負,呵呵。王宮里就是這樣,兄弟相殘!」南宮震笑笑把她的小手從嘴里拉出來,他發現她一難過的時候就會咬手指,她心里難過了,她從不說她難過。
「以後我們的孩子不要打架,他們是兄弟,不能相殘,你要告訴他們!」晚櫻把她的手指放到他的嘴里,「嘿嘿,其實挺好吃的,嘗嘗!」
「呵呵,你就不能改了這習慣?女圭女圭們看到會跟你學的!」
「不讓他們看到!呵呵,呵呵。」
「晚櫻,過去的都過去了,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南宮震抱著她說道。
「什麼?」
「怕你難過。」
晚櫻不說話了,然後哭了起來,越哭越厲害,南宮震拍著她的背,「要是難過就說出來,告訴我,好不好?」
晚櫻哭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其實,我好害怕,雖然我告訴山藥不要害怕,列祖的神在守護著我們,可當我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很想回家,可家在哪?沒有,沒有地方可去!」
「不要听那些謊言,不要疑惑,每個人都會害怕,那是因為丟失了我們的真相。這並不是你的樣子,不是,人都有脆弱的時候,但不要跟從謊言。一切的艱難都是你成長的過程,都是有益的!」南宮震知道她還是個孩子,只是她正在長大。
「嗯,我知道了,這世上有很多人像我一樣被謊言擋住了眼而難過吧!」晚櫻抬頭看著他。
「很多,幾乎是所有人都在難過恐懼,如今你知道了他們的感受,就會懂更多人的心。我們不只是為自己活著的人,要學會听他們的心聲!這是我娘曾經告訴我的,只是,從前我不懂!」南宮震笑了笑說道。
「听他們的心聲!」晚櫻回味著這就話。
「等到了時候,我們會再回到都城,在皇宮里有一個箱子,我們一定要拿回了。」南宮震說道。
「那是什麼?」
「是當年我從風域的神殿里帶走的。」
「那里裝著什麼?」
「書。看不懂的書,可我想你能看懂。」
「好,我們一定要拿回來。」
晚櫻想著,等到那時候,我們把箱子送回風域去,把那書上的話讀給孩子們听!
他們依偎在一起誰也沒說話,靜靜的听著彼此的心跳聲。這世間再沒什麼可以擾亂他們的心,再也沒什麼可以讓他們分離!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晚櫻說道,「你說酒是不是跟著眼淚都流出來了?看,我都清醒了!哈哈!」晚櫻摟著南宮震的脖子問,「夫君,你的銀子從哪來?」
「哈哈,小管家婆終于問我了!」南宮震抱起她說道,「咱們到床上再說!」
「將軍,你不累啊!又練兵?」
「教新兵是重要的事兒,累也得堅持!」
「那,我什麼時候能不是新兵啊?」
「還早著呢!好好學吧,來,先溫習溫習!」
等把夫君教的功課都溫習完了,晚櫻早就沒了精神頭兒問別的事了,直接睡死過去,人事不省了!
南宮震輕輕撫模著她熟睡的臉頰,擦去她額頭上的細汗,「丫頭,就算有一天我先走了,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像現在一樣的勇敢,快樂!」
次日清晨,吃完早飯,南宮震把晚櫻送到慶豐樓後面的酒坊,自己就去了衙門。不到晌午,酒坊的伙計就帶了一個英俊男子來到院里找晚櫻。
「你是?」晚櫻抹了一下頭上的汗,看著笑眯眯看著自己的男子。
男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忘了我?我可還記得小娘子胸口的朱砂痣呢!呵呵!」
晚櫻的臉刷的紅了,「你!」
「你猜我是誰?」
「你?」晚櫻就覺得眼熟,「啊!鳳蘭姐姐?」
「哈哈哈,算你有良心!」吳鳳蘭笑著說。
「哼!你怎麼不說一聲兒就來了!」晚櫻小臉紅紅的嬌嗔道。
「嘿嘿!怎麼樣,嚇一跳吧!」吳鳳蘭開心的不得了。
「是嚇了一跳,不過,嘿嘿,我告訴你們將軍去,說你調戲我!」晚櫻自從在大營成親,就和吳鳳蘭成了好朋友,只是她回到鎮上就一直沒見過了。
「告去吧,就是將軍叫我來的,以後天天守著你!」
「啊?為啥?」
「還不是你那夫君小心眼兒,生怕你被男人拐跑了,就派我來看著你!」
「不會吧!那你不回大營了?」
「你就是我的任務,軍人的職責就是完成任務,所以,以後就陪著你個小不點兒玩兒。」
「誰是小不點兒啊!我可是都當娘了!哼!」晚櫻哼了一聲,向她揚了揚下巴。
「哈哈,小娘子,別來無恙啊!」
「又來了又來了,你還嫁不嫁人啊!」
酒坊的伙計們看傻了眼,你說這事兒告不告訴將軍?要不,告訴東家?
「嘿!嘀咕什麼呢?」吳鳳蘭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沒,我們什麼也沒看見!」伙計嚇得一哆嗦,這人不好惹。
「沒看見?」
「沒看見!」
「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都沒看見!」
「哦!」
「嗯!」
「那你當我是什麼?我這麼大個活人你都看不見!」
「啊?」伙計們蒙了,這到底是該不該看見啊?
「呵呵,行了,跟你們開玩笑呢!」吳鳳蘭一巴掌拍在伙計的肩膀上,那小伙計只覺肩頭一沉,身子一晃。
「認識一下,我是將軍派來保護小夫人的護衛,我叫吳鳳蘭,以後大家多關照啊!」
伙計們面面相觀,終于有個膽大的問道,「你,你咋叫個女人的名兒?」
「我就是女人,難道還叫男人的名兒不成?」
看著直勾勾盯著她的幾個伙計,吳鳳蘭無奈的搖了搖頭去找晚櫻了,這場面她早習慣了。
「小不點兒,你夫君給你的信。」吳鳳蘭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晚櫻,她就納悶了,成天在一起,寫什麼信吶!
「我不叫小不點兒!」晚櫻瞪著大眼楮一把扯過信。
「小娘子?」
「好吧,還是叫小不點兒吧!」
晚櫻無語的拆開信,就見紙上寫著︰小六兒吾妻,藥酒可以向都城酒樓出售,如有意向,與此人聯絡。都城萬繡坊,萬海山。
合上信紙,晚櫻想夫君這是讓她把買賣做到都城去?這個萬海山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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