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飯經過長途跋涉,與各種各樣的植物交談,才勉強的找到了柳眉要去的目的地。用的時間也不會很久,也就那麼十幾分鐘。
可就在這十幾分鐘內,竟發生了那麼多令池飯反應不過來而呆住的事情。
起初,池飯剛到達這比較偏僻的木屋時,她單手撐著壞了一扇門的門檻,喘著小氣眨巴著靈動的大眼楮,長而翹的睫毛撲扇撲扇的望著屋里讓她瞬間石化的情況。
她看到月佑正壓著衣衫凌亂的柳眉,他的手直接壓制住柳眉的雙手,左腿入侵身下嬌弱的女子的兩腿之間,嵌住柳眉的身體。兩人的姿勢如此曖昧,在池飯眼中卻如此的刺眼。
「呵呵…」池飯的聲音變得冷淡些許,沒有一絲的感情雜在其中。只是面無表情的走向仍躺在地上的兩人。
貌似月佑沒有發現池飯的出現,但是柳眉卻察覺到了。池飯依舊是邁著輕而緩慢的步伐走向他們,當她走到月佑的身後的時候,對著柳眉微微一笑。
她知道自己不是小說里面的純情聖母女主,遇到這種情況會捂著嘴巴哭著跑出去,然後坐等男主跑來找自己然後上演苦情劇。而且她也不想這麼麻煩。
她一向做事都有她的風格,而且她也不是嬌弱小巧的女子,雖然她現在是一副蘿莉的樣子。不過,更好的讓她治治這個柳眉。誰會跟一個小孩子較真呢?誰又會相信一個不足一米高的孩子會把一個大人弄到殘廢呢?
呵呵…
「給你十秒的解釋時間,師父∼」池飯雙手合十放置胸前,微微歪著腦袋眯起危險的眸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可愛的小虎牙再次跑了出來。那聲音很甜很美,也很輕很柔,可卻蘊藏著一絲的憤怒。
月佑一听到池飯的聲音,下意識直接放開了身下柳眉,動作迅速的站起身,看了眼教人眉的池飯。他就這樣看著池飯然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十…」池飯依舊是那副甜人的表情,醉人的聲音。保持的動作並未有改變。只是有點兒把聲音壓了很低,有一抹神秘。
「……」月佑並未說話,只是用那雙深邃的黑瞳一直注視著矮自己那麼多的卻很有威嚴的池飯。是又被誤會了嗎?為什麼他心里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
而柳眉就一個勁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直到衣服整理好了才對上了池飯的視線。她的眼楮微微泛紅,哭過的跡象。而池飯也將近數完了。也無一人回答。
「二…」池飯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副天真的表情也慢慢的在改變。她微微的垂下腦袋,抿唇咬緊牙關。雙手緊緊的握拳,指甲陷入了她的手里,明明痛卻不吭聲,只是身體一個勁的在發抖。
池飯剛準備爆發,剛準備把柳眉和月佑臭罵一頓的時候。她剛微微張開嘴,就被埋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而月佑現在解釋不了,只是走過去蹲子,伸過長臂一把拉住池飯往自己懷里送。他能夠感覺得到池飯在自己的懷里明顯的一顫,他只是更緊緊的保住了池飯。
「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月佑的聲音很成熟,那種磁性總能勾人的魂。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似在安撫池飯,卻有著別樣的韻味。
「恩,我相信你。」池飯抬起小手也緊緊的抱住月佑,她掀了掀眼皮,透著櫻桃般光澤的小嘴往上一翹,臉上布滿了可疑的紅暈。
池飯的小臉埋在月佑的胸膛前,習慣性的往月佑的身上嗅了嗅,「身上還有…難聞的香味…師父你再不松開我,我就要憋死了!!!」,池飯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不斷的伸出爪子抓撓月佑的後背。
她不是不想和月佑一直抱下去,她是實在受不了月佑剛壓在柳眉身上,然後也染上了那種刺鼻的香味。池飯的鼻子很敏感,受不了太香的或太難聞的味道。
月佑也很听話的松開了池飯,他一站起身就是一陣輕輕的咳嗽掩飾尷尬。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忍不住就抱了池飯。而且,他知道他的心跳明顯加速了,臉上抹上了和池飯一樣可疑的紅暈。
若說他真對池飯動情了,他自己可能死也不信。首先,現在的池飯還是個小孩子,何來的魅力讓他動情?其次,他和她是師徒關系,是不可能產生男女之間的喜愛之情的。
至少,這些是他自我安慰的理由。不可反駁,他最近的確是對池飯有點上心了。或許是因為池飯幫助他出山,還說讓他當上普通人之類的話語。讓他對池飯產生了保護欲,和…佔有欲。
他或許,該冷靜了。不能再因愛而錯了。他現在認為他對池飯只是抱著感恩之情和師徒之情。別無他想。
「所以說…你們究竟怎麼了?」池飯冷靜下來以後,她才注意周邊的情況。她發現屋里不是門窗破掉,就是酒水打翻,總之就是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再加上月佑的衣服有些破了,柳眉的身上有一些嶄新的小傷時,她便能得知這里剛剛是發生了斗爭。
可是…斗爭就斗爭啊,干嘛一定要撲在一起呢?還剛好讓她給逮著了這一幕!簡直氣死人。
「這不怪月大哥…是我一直以來都被騙了…是我太笨了…」柳眉的聲音很細小,哽咽的聲音加上黯淡無光的淚目,樣子無比的委屈。
柳眉今晚只是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盤起的頭發並未有太多的裝飾,臉上只是抹了淡淡的胭脂。若不靠近仔細一看還真真認不出這是早上妖艷的老板娘呢。
「那麼…你承認你就是那竊賊了?」吃飯雙手環胸,輕輕一挑眉高傲的抬起下顎,語氣淡泊的說道。
「是,我是那個竊賊。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哦?逼不得已…?」
「恩…玄月幫那群混蛋綁架了我的妹妹,讓在一個月之內籌到五億銀子來贖妹妹…我的全部家當加上賣掉房子的也就那麼幾億兩。于是他們讓我去偷,而且專偷富貴之人的錢財,還要每偷一次就要那些人的詳細的信息…」
「那你光天化日之下搶我銀兩干嘛?!我又不是土豪!我就一土鱉!」池飯一提到她的錢就無比的生氣。炸了毛凶狠的瞪著柳眉。
「我也沒辦法…眼看期限就要到了,可我還有那幾百萬兩沒弄到,而家家人都防備有加。所以我只好沖你們下手了…對不起…」柳眉姿態端正的向池飯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神非常的誠摯。
「所以說現在我的銀子呢!?」池飯的重點始終都在她的銀子上。
「銀子…在玄月幫那里,我所有的…銀子都在那里了。包括大家的。我剛到這里的時候,以為把銀子交給他們,他們就會把妹妹還給我。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出爾反爾!!不但不把妹妹還給我!!還想把我處理掉!要不是月大哥及時出來幫忙,我可能早就喪命黃泉了…」
柳眉說著說著就深情的望著月佑。月佑也只是很禮貌的回應了一下,繼續偏過腦袋,面無表情的替池飯順毛。
「徒兒,回去吧。為師不想管。」月佑伸過大手掌輕揉池飯的小腦袋,時不時會觸踫到池飯頭上冰涼的竹笛。
「不行!!這事我一定得管!!我銀子還在他們那呢!不拿回來我不會死心的!!看我怎麼搗了他們的老巢!!」池飯憤憤不平的揮了揮粉拳,突然又變得元氣的望著柳眉,「你妹妹叫什麼名字?我打听他們老巢的時候順便幫你打听打听一下你妹妹吧。」
「柳…柳奕奕。」柳眉對于池飯的主動幫助感到吃驚。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吞吞吐吐的。因為她知道池飯對她的印象不好,恨不得殺了她的那種。如今池飯卻願意幫她,該說她闊達還是笨比較好。
女人之間的戰爭若有同情,那麼將會一敗涂地。那當初把她視為敵人的池飯如今卻向她伸來援助之手。果然…不一般。
「你有什麼辦法找到他們的老巢?」柳眉滿帶疑惑的雙眼注視著正在托腮思考的池飯。
「找他們的老巢而已,多簡單的事,問別人唄!」池飯無奈的聳聳肩,一臉好笑的看著柳眉。
她現在暫時丟下要整治柳眉的事情吧,因為人命關天的事情擺在她面前。而一直以來都腦抽去幫別人的人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額…好吧。那你真的能夠救我妹妹嗎?」柳眉有點激動的跺了跺腳,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一皺。
「母雞啊…」池飯像機器人說話一般生冷沒感情的,而且和柳眉說起來粵語。柳眉只是一臉愕然的看著吃池飯。
月佑就待在池飯的身邊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家伙。他發現池飯不僅會唱古怪的歌,還會說古怪的話。雖然她本身就是個古怪的人。
「母雞…?」柳眉倒是屬于對新鮮事物感興趣的一類。
「就是不知道的意思辣!」池飯感覺這樣說咬舌頭很快,不過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月佑正在不斷的蹂躪她的頭發!
一直在揉鬧哪樣啊?不就是炸毛的時候呆毛一不小心跑出來了麼!有必要一直揉嗎?強迫癥嗎?!非要壓下去麼!
「你為什麼…要幫我?明明那麼討厭我。」柳眉和池飯小女生之間的談話開始似乎就一直無視月佑的存在,而月佑也不斷的在努力刷存在感。
池飯和柳媚聊的正是熱頭的時候,月佑就站在池飯的身後繼續揉池飯的頭發,面癱的把池飯插在頭上的竹笛拔下來又插上去,拔下來又插上去。重復了很多次,一直在打擾池飯和柳媚交談。
池飯的白皙的笑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直到像那黑到見不到底的深淵一般,才爆發,「我說你是不是小孩子啊!吃飽了撐著沒飯做是不是啊?!要不要出去玩泥巴啊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聊天是很沒禮貌的啊泥煤啊!!」,池飯兩眼冒火的狠狠踹一腳月佑。
月佑很容易就看穿池飯的動作,輕輕往後退一步就躲過了這一腿。心想可能玩得有點過了,于是再湊近還在不斷揮腿的池飯,一只大掌落在了池飯的腦袋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徒兒…讓你別管了……回去吧!」
「回去你個蛋蛋啊!!小爺的銀子還在他們那里啊!不要回來小爺心里不舒服啊喂!!你給我乖乖等著去掀了他們的老巢吧!!爺警告你!站在那里,別動!等我忙完!」池飯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但說話的聲音咬字還是很重很大,雙手抱頭充滿敵意的瞥了一眼乖乖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月佑。
「好了,我們繼續吧。」池飯一轉身面對柳媚的時候,臉上根本看不到一絲怒火,只是換上了一個很標準的四十五弧度的微笑。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池飯著實的驚到了柳媚,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究竟誰是師父?誰是徒弟啊?」
「當然我是徒弟啊,只不過攤上了一個皮兒比較美的面癱師父罷了!」池飯很無奈的聳肩。帶著一點鄙夷的味道的眼神瞄了一眼身後的月佑。但看到他那明明冷死人的臉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于是就把那鄙夷的眼神收了回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池飯似乎忘記了,當初是誰死皮賴臉的纏著月佑非要當月佑徒弟的了。
「額…好吧。那,什麼時候行動?」柳媚記住了,記住了池飯說的那句話。那句讓人不覺得是從一個小孩嘴里能夠說出來的話。或許,柳媚都開始敬佩眼前這個雖小,卻腦袋轉動很快的池飯了。
當柳媚問池飯「你為什麼…要幫我?明明那麼討厭我。」的時候,池飯給她的回答讓她吃驚了半天,最後微微一笑。
「討厭?就算再討厭,你也是人啊,你妹妹也是人啊,能救的話,怎麼不救?不管你再怎麼壞,但我也不能對你的妹妹見死不救啊。」池飯是這樣回答的。
其實吧,池飯嘴上是這麼說,但她心里是這樣想的︰要不是錢在他們那,她還不打算去管這件事呢。既然把他們的老巢給搗了,就順便救人唄。
只能說,柳媚想太多了。把池飯想得太偉大太闊達。就像是聖母一般的存在。呵呵……估計過不久柳媚就不會這樣想了。
因為,池飯是一個能愛能恨的人,既然是她要報復的人,她就一定會把那個人整治一番。不念之前的交情有多麼的好。反正現在就是敵人,敵人就應該要有敵人的對付方法。她已經想了很多「好」辦法了!
「恩…現在!你們現在這里等著我,我要準備一些東西!」池飯剛說完就丟下月佑和柳媚,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月大哥,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要死在他們手里了。」柳媚搗弄的手指,嬌羞的垂下腦袋,聲音如同夜鶯一般酥軟、好听。
可在月佑眼中看來,這只不過是個麻煩。他現在只想他的徒兒快點回來,「沒事。」,月佑臉上無任何表情,正眼都未看一下柳媚,只是一直注視著門外。
「我回來了~~」池飯抱著幾根材質看上去還挺不好的木頭跑了進來,差點一個不小心就被門檻絆倒。
池飯抱著木頭跌跌撞撞的好一會才穩住重心,池飯松了一口氣的把木頭放在地上開始研究︰「我可是借了好久…那個大樹咯咯才肯借我。看來這附近的上等好樹都比之前告訴我路的樹傲嬌啊!」
池飯完全沒有在意柳媚和月佑,只是一個勁的開始琢磨怎樣研制武器。不過說到底了,她只不過是想做一個彈弓罷了。想在這間房子里找到有彈性的繩子不是難事。可困難的地方時她該怎樣把根開叉的木頭給弄得美觀一點。
畢竟,她有強迫癥。
「師父師父,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池飯挽起衣袖,站起身撲撲身上的灰塵,然後邁開兩條小短腿跑向若無其事的月佑。嬌女敕的聲音在空中徘徊。
「恩。」月佑雙手環臂一臉漠然的看著抬起腦袋伸過小手,正在扯自己衣袖的池飯。沉默了許久才用那沉穩的鼻音哼出一個字眼。
「你幫我空手劈木頭吧!」池飯拉著月佑的衣袖直徑走到了那對木頭前,然後松開了月佑直接拿起一根木頭抬起手掌模仿劈下去的動作。
「哦。」月佑感覺胸口悶悶的,還隨意的就把那根木頭劈成了池飯想要的彈弓的美觀。原來她找自己只是為了劈木頭,還以為什麼事情。頓時感覺到有點失落。
然後,池飯就開始很認真的繼續替彈弓按上剩下的東西,立即進入自己的世界而無視了還呆在自己身邊的月佑。
月佑則感覺胸口越來越悶了,起眉頭深深的注視著一臉認真的池飯。卻也說不上一句話,也想不出一個理由解釋自己為何胸悶。
而這一切,包括池飯的天真,月佑的細微動作。全部都被柳媚看在眼里。她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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