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潯在榻上躺了快半天的時間,臨近傍晚的時候她終于躺不住起來了,在側宮轉了兩圈,感覺膝蓋那里還很疼,那侍衛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清潯以為是小寶,頭也沒回「小寶,快過來,我的膝蓋好疼啊。」
後面來人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不過也就那麼一下,他在桌上擱下煎好的藥,輕聲問清潯「膝蓋哪里疼?」
突然听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可把清潯嚇了一跳,她微微側身,就看到一個英朗俊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旁,風姿卓越,笑意溫潤。清潯一愣,這個人看上去有點眼熟啊,在哪里見到過呢?
洛簡鈺看到清潯一副受驚呆愣的樣子不由地笑意更深「剛剛說膝蓋痛,哪里痛?」他又問了一句,想拉回這個小女人神游的思緒。
「你是誰?」原諒清潯只是覺得洛簡鈺熟悉卻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因為只是在國宴上遠遠地看了個大概,而且他的氣質更為出眾。
洛簡鈺沒想到清潯會忘了他,含笑的眼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這失落就隱沒在了眼底深處,遍尋無處「洛簡鈺。」
清潯一听到這個名字就知道他是新國的三皇子,難怪會覺得熟悉,說起來他在國宴上還幫了自己的一個大忙,听北辰陌那廝說,他也是解了自己毒的關鍵人物。當下清潯就站了起來,人家這麼盡心盡力地對她,她怎麼說也得表示一下感謝吧「謝謝你。」
看著清潯揚起真誠感激的笑容,純潔的就像是一朵白蓮花,洛簡鈺眼底的失落煙消雲散,正所謂,來日方長。
「我給你煎了藥,趁熱喝。」洛簡鈺重新拿起擱在桌子上的藥碗遞到清潯的手里。
人家堂堂的新國三皇子給她煎藥,清潯頓時受若驚,雙手接過藥碗,口中還一直在喃喃自語「真是麻煩你了。」
等到清潯看到手上這碗黑漆漆的不明液體時,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是學西醫的,一般生病感冒什麼的幾片藥片一支鹽水的就行了,同時她也深知中藥的「苦大仇深」。而依照她的判斷,現在她手上捧著的這一碗藥,絕對是苦中極品,難喝到家的存在。
本著不讓自己的味蕾受委屈的心態,清潯悻悻地問洛簡鈺「這藥喝完後有沒有糖吃啊?」
沒等洛簡鈺回答,就听見北辰陌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別磨磨蹭蹭的,趕緊把藥給我喝了。」聲音中似乎帶了點怒氣,他剛剛和一些大臣商議完事情,馬不停蹄地就趕來看她,沒想到一進側宮就看到她和洛簡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個該死的笨女人竟然還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洛簡鈺,真是氣死他了。
清潯一听這聲音就知道是北辰陌,這皇帝又抽什麼瘋了,說的話一股火藥味。北辰陌根本就沒搭理她不滿的眼神,徑自走到她的面前,有意無意地攔住了洛簡鈺看向清潯的視線。「快喝,涼了就沒效果了。」他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液體,恩,按照外表判斷的確會比較難喝,他的聲音也就柔和了下來。
清潯其實還是留了個心眼的,畢竟給她煎藥的是別國的皇子,雖然洛簡鈺看上去君子如玉,風度翩翩,可在這深宮里她不能不小心,現在連北辰陌都讓她喝這藥,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雖然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為什麼會這樣習慣性地去信任北辰陌。
清潯狠狠地盯了一眼手中的藥,然後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副壯士就義的悲壯樣子將碗中的藥一股腦地全灌了下去。喝完後她苦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雙手捂著嘴一個勁地咳嗽。
這個時候洛簡鈺突然伸出一只手到清潯的面前,白皙干淨的手掌中安安靜靜地放著一小塊方糖。清潯激動了,抓住糖就往嘴里丟,糖的甜味慢慢中和了藥的苦,雖然演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但總算沒有那麼難過了。清潯不由地在心里感嘆,這個洛簡鈺還不錯,挺細心的。
看著清潯吃了糖之後一個勁地朝洛簡鈺看,北辰陌的臉色冷下來「沒出息。」
清潯一听這話不樂意了,她怎麼就沒出息了,那藥比黃蓮還苦,她容易嘛。沒好氣地向北辰陌翻了個白眼,反正現在還有外人在,她料定北辰陌不敢把她怎麼樣。
「良藥苦口,清潯還要再忍耐幾次。」洛簡鈺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聲音溫柔的那叫一個婉轉動听。
「有你的糖在,再苦的藥我都喝的下去。」清潯眉眼彎彎地回了一句,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她還是懂的。她雖是學西醫的,但醫學在于一個融會貫通,采百家之長,她自然是知道煎中藥是個技術活,更是個耐心活,她與洛簡鈺非親非故的,他以一個皇子之尊為她煎藥,真是要記住的人情。
北辰陌見他們兩個竟然無視他聊得那麼開心,心中怨念更深,他轉過身裝模作樣地對洛簡鈺說「三皇子還有事嗎?」氣場全開,迫人的氣勢讓人不得不承認他北辰陌是無可爭議的帝王。
洛簡鈺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既然藥已經喝完了,簡鈺就先離開了,明天再來送藥。」他是在回答北辰陌的問話,眼楮卻始終看著清潯,溫柔如斯,絲毫不受北辰陌迫人視線的影響。
清潯向他擺擺手「慢走。」
直到洛簡鈺的身影消失在側宮,清潯的目光還停留在他離去的那個方向,北辰陌冷哼一聲「怎麼,這麼舍不得他離開。」
清潯想到今天小張子所的話,沒有反駁北辰陌的冷嘲熱諷,看在他記掛著自己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然而清潯自認為不和他計較的態度卻被北辰陌認為她是徹徹底底地無視自己,想到她對那個洛簡鈺笑的溫柔,對他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北辰陌覺得心里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在叫囂著。
他一把將清潯扯到了懷里,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蕭清潯,你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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