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替她抹完了藥,安墨淵突然執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胸前,眸光灼灼的盯著她,一副緊張又激動的模樣。
她慌忙低頭,心下一陣說不出的慌亂,隱隱感覺到他將要出口的話是什麼!下意識的抽手便要逃離,可是卻被他溫柔的鉗制更緊。
看樣子,他是下定了決心,就在此時此刻,要將壓在心底的情愫全部傾倒出來了!
「煙兒,人稱我冷情公子,只道我從來不關心在意別人,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是因為沒有遇到想要關心的人!」他開口,語氣溫柔的傾訴開來。
「那日,你一蹦一跳快樂的像個孩子似地,隨著師父進門來,我的眼前忍不住一亮,第一眼便喜歡上你了!可是後來一打听,才知道你是為了心愛的男子才拜師入門,前來習武的,心里頓時黯然……所以我強迫自己疏遠你,對你的態度也愛理不睬,我怕我和你接觸多了,會越陷越深,最後無法自拔。可是,毫不知情的你,卻執著的一再的逗弄整日冷著臉的我,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有多矛盾嗎?既想親近你,卻又不敢放任自己。」
玉紫煙暗暗長嘆,難怪那個時候她故意找茬,往他棉被里放蟲子,害他被咬的渾身是包,往他的湯碗里偷偷加料,害他夜里不停跑茅廁,他卻一聲不吭,從來不說什麼。
尤其是,當她將他心愛的玉笛偷偷刻上歪歪扭扭的字時,他此似乎被刺激到了,卻也不過是狠狠瞪她幾眼,然後獨自失蹤了幾天,回來便沒事了。
當時她還以為他真的沒感情,是個名副其實的冷情公子呢!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緣由的,他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包容她,默默的愛著她縱容著她而已!
玉紫煙心頭一熱,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安墨淵……」她何德何能,讓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子對自己這樣毫無所求的百般痴情!
他深深吸了口氣,眸光依舊有些遙遠,那雙蒼白的大手就那樣靜靜的壓住她的小手,緊緊貼在自己的心口。
「一直以來,我處處看慕容軒那小子不順眼,其實就是吃醋心里不爽快,嫉妒他什麼都不做,對你還那麼壞,你卻處處以他為先,為他著想。」
他停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哽咽︰「你對他的好,對他的付出我全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卻從不曾領情,我恨他那樣無情,又心疼你的痴情錯付。你越是那樣無怨無悔的對他,我便越發的覺得世間這樣痴情的女子難能可貴,心里愈發的喜歡你,全然不能自拔,恨不能立刻取代他的位置,好好照顧你。」
「可是,你卻死心眼的從來不曾注意到我,我不想在你傷心痛苦的時候,還給你增添心里負擔,所以一直暗中跟著你,希望你在困難的時候能夠幫到你……」
「安墨淵,你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她的淚更加洶涌,原來,他為了她,竟獨自承受了那麼多。
縴細的掌貼在他結實的胸膛,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的流淚,一個勁的流淚。
「煙兒,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照顧你,陪著你幸福的走下去,好嗎?」那壓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話,他終于說出來了。
低眉,他望著懷中的她,既緊張又期待的等著她的答案。
若不是她明確表示,她會和慕容軒分道揚鑣,加上今晚母親慫恿般的鼓勵,還有她那碗特意為他準備的愛心魚湯,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讓他心中激流涌動,忍不住就將壓在心底很久的願望吐露了出來,否則,這樣的表白不知還要拖延推後多久呢!
「安墨淵……謝謝你對我的這番心意。」她淚眼婆娑的望向他。
在飽受情苦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如此珍視自己,一直默默地關心自己,不計任何代價的為自己付出,如此濃烈又真摯的愛意,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心都會被融化成一汪春水,都會喜極而泣的吧。
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但是,感動、喜悅、感激過後,她忽又清醒過來,如此真心待她的安墨淵,她不可以對不起他。
「安墨淵……對不起,可是,我……你知道的,阿軒在我心里就像是一棵樹,已經深深扎根了。沒錯,那都是我一廂情願,所以我現在是要努力將那棵樹連根拔去,但是,樹被拔了,勢必會留下一個很大很深的窟窿,我的心也將不再完整,所以,那對你來說,不公平,我不可以也不願意那樣對你!」
好不容易說完這一長串話語,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現在的心情,說真的,對他還是有些動心的,可是,慕容軒是她一眼便忘不掉的執著,所以,死心眼的她即更加洶涌的她攬得更緊︰「放心吧,煙兒,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喜歡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喜歡!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
「安墨淵……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雖然情緒處于某種快要崩潰的邊緣,可是,听他那副如釋重負的口吻,她覺得有必要再解釋一下,貌似他曲解了她委婉的拒絕。
「煙兒,你听我說,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拔掉那棵樹,那麼我會一直陪著你,用滿滿的**平你心口的上,讓甜蜜的幸福填滿那個大窟窿!我要讓你知道,我才是那棵應該扎根在你心里的樹,我會用行動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給你看!」
「現在,我需要的,只是你點頭,給我一個陪在你身邊的機會,而且,我不是讓你答應現在就讓我陪在你身邊,而是在你與他徹底斷了婚姻關系之後。煙兒……」他痴痴的望著他,語氣極盡的溫柔。
「我……」拒絕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好幾個轉,終于還是沒有吐出來。
她嘆了口氣,望著他期盼的眸,蒼白的唇,心下不由一軟,終于沒有將話說的太絕然︰「安墨淵,我現在沒辦法給你答案,一切……等我拿到和離書再說吧!」
「煙兒,煙兒……謝謝你!」他忍不住在她額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激動的試圖抱著他猛轉幾個圈,卻發覺腳下無力,差點狼狽的摔倒在地。
「安墨淵,你還是快回榻上躺著吧,快點養好傷,才是你現在的正事!」滿臉通紅的將他送回了木榻,收拾完碗筷,她慌忙推門離去。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極快,不知是因為被安墨淵吻得害羞,還是因為隱隱覺對這樣不好,有些對不住阿軒,所以才有些緊張的狼狽,畢竟他們如今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出了門,慌慌張張的正好撞見小紅一臉沮喪的模樣。她定了定情緒,關切道︰「小紅,你怎麼了?」
「公……哦,煙兒姐姐,你讓我給海棠小姐送晚膳,可是,她根本就不理人,怎麼叫,都不肯開門!」小紅掂了掂手中的食盒︰「沒辦法,我只將食盒好原封不動的提回來了!」
玉紫煙心中一怔,白海棠那丫頭,也是個執拗的痴情種,和她一樣,是一見鐘情的傻丫頭!
「小紅,把食盒給我,你先回去休息吧!」她想,她有必要開導一下那個其實心地還不錯的姑娘。
屋內的燈亮著,卻絲毫沒有聲息,玉紫煙輕輕扣了扣門,里面依舊一片寂靜。
「海棠姑娘,開下門好嗎?」玉紫煙輕聲軟語的勸慰,不斷的自門縫傳送了進去︰「海棠姑娘,雖然我們認識才不過幾日,但是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個性,明是非,辨善惡的自門縫傳送了進去︰「海棠姑娘,雖然我們認識才不過幾日,但是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個性,明是非,辨善惡,能夠及時懸崖勒馬與邪惡劃清界線,單憑這一點,你已經讓我很佩服了,所以,我喜歡你。」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頭沒腦的竟說了這些。但是,屋內依舊沒有動靜,仿似沒有人一般,但玉紫煙知道,海棠此刻就在里面,說不定正抱著已然冰冷的白寒梅。
她干脆將食盒放在了地上,自己則一**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倚著柱子,似乎打算就這樣,隔著緊閉的木門和屋內的姑娘來個徹夜長談。
「寒梅姑娘其實很單純可愛,她的死,大家都很難過。但是,她是因為和邪惡勢力斗爭而不幸身亡,所以,寒梅姑娘的死是有價值的犧牲,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記住她的!
「嗚嗚……」終于,屋內傳來了嗚咽的痛哭聲。
玉紫煙輕嘆了一聲,能哭出來就好︰「海棠姑娘,寒梅姑娘的死,完全是意外,你不需要自責!」
「嗚嗚,都怪我,怪我,我若不是去救他,寒梅這丫頭也不會撲過來擋住我,替我接了那一掌,唔……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失職,是我的錯!唔……」
「海棠,你先把門打開好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那絕不是你的錯,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更何況,寒梅她是心甘情願保護姐姐的。」
咕咚,木門唰的一下被拉開了,滿臉淚痕的白海棠立在了門口,那神情不知如何形容,只是閃著淚光直勾勾的盯著玉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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