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母,您別生氣,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阿軒自然會解開您的穴道!」玉紫煙連忙給小紅遞了個眼色︰「小紅,快幫忙將你家老夫人扶出去!」小紅卻是不動。
「小紅,忠于主子是好事,可是你不能如此愚忠,你打算眼睜睜看著安伯母還有師兄陷入危險?!」玉紫煙急了,說話的語氣已然有幾分激動,可那小紅卻還是猶豫的看著藍衣婦人,不敢出手。
「又或者,小紅你其實是蝶舞門派來的臥地,所以巴不得安伯母呆在這里不走,等著蝶舞門的大部隊來包圍星月谷?!」
「煙兒公主,小紅怎麼會是奸細!」並不知道那其實是玉紫煙故意的刺激之語,小紅丫頭一听,果然著急。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顧不得藍衣婦人阻止的眼神,連忙跺著腳上前,幫著玉紫煙,二人合力將藍衣婦人架出了門去。
這時,慕容軒也連忙招呼自己的侍衛進門,將昏迷不醒的安墨淵抬出來門外。
院子里已經有四輛馬車在候著了,正是他們之前出使雲浮國的那四輛馬車,本來其中有三輛馬車裝著滿滿的珍貴禮物,如今已經卸掉了一車,所以,現在共有兩輛馬車可以載人。
玉紫煙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正從容指揮著侍衛的慕容軒,在如此短時間內,又是如此緊急慌亂的情況下,他的安排竟如此周到細致!
她的心底不由涌出了一股莫名的自豪,這就是她一見鐘情的夫君!經歷了那麼多苦痛、忍耐了那麼久的無望等待之後,終于承認了她身份,將要與她攜手白頭的夫君!
熱淚不受控制的洶涌而出,不同與以往,這一次洶涌而出的不是心碎和苦痛,卻是滿滿的幸福!
原來人在極度痛苦和異常開心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流淚,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幸福的淚水!
慕容軒一轉眼,卻看到她滿眼淚水的望著自己痴痴的笑,他的心不由一疼,也不顧眾人詫異的眸光,慌忙閃身走近,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袖,輕柔的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煙兒,不用慌張,一切有我在!」
「恩!」她使勁點了點頭,笑得更加燦爛,這一句不是甜言蜜語的甜言蜜語,令她幸福的幾乎要暈倒了。
兩人不自知的陷入了深情的對望中,你儂我儂的情愫似乎令周遭的空氣都散發出來絲絲甜膩,一旁的藍衣婦人終于忍不住,佯咳了幾聲,這才打斷了二人的濃情蜜意。
玉紫煙唰的一下,臉頰飛上了兩朵紅雲,羞怯的低下頭去,余光卻瞥見身側那些侍衛也恍然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似的,連忙繼續腳步,匆匆將安墨淵抬進了第二輛馬車內。
「煙兒,你與安夫人、小紅趕快上車!」慕容軒卻是鎮定,很快便恢復了情緒,正要協助將藍衣婦人送上第一輛馬車時,卻听得遠處隱約傳來了陣陣慘叫聲,眸光一閃,眉頭不禁微微輕蹙了起來。
「煙兒,慕容將軍,咱們還是回屋去吧,現在出去,已經來不及了。」眾人正凝神細听,努力辨別慘叫聲的具體方位時,卻見藍衣婦人一臉的淡然,嘴角甚至還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會發生︰「那慘叫是蝶舞門的人發出的,他們入了星月谷周圍的陷阱機關,必死無疑。」
雖然在黑牢的時候,安伯母誤將她當成了蝶舞門的丫頭,眸中令人心驚的殺意她已見識過,但此刻,再次看到那樣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背脊發麻,似有一陣冰凍的冷意爬過肌膚。
她下意識的轉眼看了看慕容軒,卻見慕容軒一臉沉思。
此刻,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堅決支持慕容軒的決定,若是他堅持帶大家沖出去,她會全力配合殺敵,他若同意安伯母的建議,留下來堅守陣地,她也會陪著他,總之,他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慕容將軍不用再考慮了,星月谷是老婦我的家,老婦自然不會任由牛鬼蛇神上門來欺負的,放心吧,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蝶舞門的人必然會消停的,能抽身退回去的估計也不出一兩個人吧!」藍衣婦人說話間,已然推開了玉紫煙和小紅的攙扶,徑直又回了屋子。
「安伯母!」盯著藍衣婦人那腳步匆匆的背影,玉紫煙不禁目瞪口呆,剛才在屋內阿軒點了安伯母的穴道,這才出個門的功夫,她竟然自行沖開了穴道,恢復手腳自由了!
慕容軒自然也大感意外,他的武功雖說不是武林第一,但至少也排名前十吧,這婦人還真是深藏不漏!
听著遠處陸續不斷的慘叫聲,他盯著藍衣婦人信心十足的背影,思索了一陣,然後一抬手吩咐道︰「大家都退回去,原地待命!」
眾人听令,一個接著一個往後院退去,這時玉紫煙才發現,適才準備撤離的大集合,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到齊了。
「怎麼沒見到幽王爺還有幽王妃?他們人呢?」疑惑的眸光將撤退的人群中又掃視尋找了一圈,確實沒有找到雲簡行和奚真的身影。
「幽王爺和幽王妃陪著海棠姑娘,護送寒梅姑娘的遺體回老家白水村去了。」慕容軒早已發覺這個問題,而起已經做了一番調查詢問,所以這會兒才能回答得上來。
那幽王爺重情重義,定是覺得白寒梅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才會那樣的不放心白海棠,執著的要親自陪同而去的吧!奚真身為幽王妃,自然與幽王爺形影不相離了。
玉紫煙暗暗嘆了口氣,想起奚真托付給她的任務,心下不由有些哀愁。
海棠的情伴隨著親妹妹的逝去開始,情路從一開始就坎坷,可是奚真呢?她也是個痴情女子,雖然幽王爺對她百般憐愛,可是她的心里就不苦了嗎?
為何這世間,情之一字總是伴隨著諸多的無奈和苦楚呢?!
「寒玦傷勢加重,雀兒說必須要帶回她的住處,用急救的藥材才行,所以一大早便騎馬將昏迷不醒的寒玦帶走了!」不待她詢問,他又將雀兒和寒玦的行蹤一並告知,她這才從愁緒中解月兌出來,暗自再深深一嘆。
「阿軒,那我們真的坐在這里干等?萬一……」遠處的哀嚎聲越發的淒慘,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下卻還是有幾分擔憂,萬一安伯母的那些陷阱機關玄陣什麼的都阻止不了蝶舞門的進攻,那又如何是好?!
「安夫人似乎胸有成竹,咱們听她的吩咐,暫時按兵不動吧。」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修長的指慢慢攀上她秀氣的眉,將那淡淡的愁緒輕輕抹去。
「恩。」她點了點頭,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只是︰「雀兒姑娘不在,師兄的傷,讓人擔心。」
雖然安伯母已經告訴她,只要找到血紅草便斷然無事,可是,她仍然擔憂,世事難料,誰能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呢?!
愧疚的眸光往身後的小屋探去,卻看不到藍衣婦人的身影,玉紫煙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將血紅草找回來的,一定!
只是,她隨著慕容軒的腳步,才要離開這間院子,卻听得藍衣婦人的聲音忽的響起︰「煙兒,你進來。」
她一愣,望了望慕容軒,慕容軒點了點頭︰「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煙兒,慕容軒是不是和蝶舞門的人有來往?」她才一進屋,藍衣婦人卻劈頭蓋臉甩來一個問題,轟炸得她呆在當場。
「安伯母,你不會懷疑蝶舞門的人是阿軒引來的吧?!」這怎麼可能?!
「煙兒你先別緊張,今晨我發現你們不見了蹤影,著急尋人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慕容將軍房間的窗口,有一株紅艷欲滴的紅衣綠蘿,枝繁葉茂長得正旺,你可知道,那植物是蝶舞門的東西。」
「什麼?!」她驚詫的瞪大了眼,那株植物原來有名字,紅衣綠蘿!那是阿蘿送給阿軒的定情之物,怎麼變成了蝶舞門的東西?!
下意識的撫了撫手上深深淺淺的傷痕,想起了紅衣綠蘿需要鮮血滋養的的怪異習性,心底不由信了幾分,那樣的邪物,大概只有蝶舞門才能培育得出來吧!
既然紅衣綠蘿是阿蘿送給阿軒的,如此說來,阿蘿豈不是蝶舞門的人?!
這麼一想,她不由心慌了起來,阿軒一定不知道那株他珍視得比性命還重要的紅衣綠蘿,竟是蝶舞門的邪物吧,也更不會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真實身份會是那樣的不濟!
她不能讓阿軒知道真相,那樣他會痛不欲生的,她絕不能讓他痛苦!
「安伯母,那株紅衣綠蘿是別人送給阿軒的,阿軒定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絕不可能是蝶舞門的奸細!」她忽然咕咚一聲跪倒在地,滿眼的懇求︰「安伯母,這件事請安伯母一定要替煙兒保密!」
藍衣婦人被她如此激烈的反應驚得怔住,片刻之後便恍然反應過來︰「煙兒,你快點起來,我的話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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