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的笑容 第11章 醫者仁心

作者 ︰ 阿牛的笑容

夜本來是沒有顏色的。它看不見,也模不著。忽然間,無數的光穿越了時空,讓這夜成為了黑夜。月明星稀,唯有北極星高高的掛在空中,如啟明燈一般指引著那些迷路的旅人,心往何處。北極星的身邊,始終有一把大勺子默默的圍繞著它,守護者它,無論天崩,還是地滅,大勺子永遠都不會離開。七顆星星就像忠誠的衛士,在這億萬年的歲月里保護著北極星那份孤傲的美。這所有的羈絆或許只是萬有引力,又或許只是命中注定。阿牛望著遠方的北極星,還有那閃閃發光的北斗七星,他知道前方還有很長的路在等著他。

仁和大學座落在美麗的海邊城市林海,如名所見,林海市與大海緊緊相鄰,日出日落,庇護著那些辛勞工作的捕魚人,仿佛一個溫暖的心之港灣,無論多麼狂暴的海風,到了這都會變得溫順。整個城市就像一個花園,隨處可見的橄欖樹襯托起了綠色的希冀,護衛著萬紫千紅,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寧靜祥和,使其遠離鋼筋水泥那無聲的喧囂。

「你好,請問教務處在哪兒?」阿牛詢問學校門口的一位學生志願者。早上六點的時候,阿牛就到了仁和大學的校門口,不過那會人不多。阿牛在附近隨便找了個面館吃了碗面,然後四處逛了逛。仁和大學很大,阿牛足足逛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走出學校的範圍,後來不得不坐校內公交回到了校門口。

「教務處?你是今年報到的新生吧。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瘦瘦的高個子男生帶著阿牛左轉右轉之後,便到了一座漂亮的大樓前。

「這是咱們學校的行政樓。教務處在3樓302,這是校內地圖,以後不方便的話直接坐校內公交。」

「謝謝師哥,師哥慢走。」

阿牛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總算報完了名,拿著鑰匙找到了醫學部的學生宿舍。醫學部的宿舍待遇很好,都是一個人住一間,當然房間比較窄。也可以兩個人或是四個人住,房間會大不少。阿牛有些矛盾的選了個單人間。雖然他很想和同學一塊住,但是他沒有時間去享受大學校園生活的五彩斑斕,他必須和時間賽跑,而這條路注定艱辛孤獨。收拾好寢室之後,天色已黑,阿牛揣著學校地圖,開始熟悉起環境。寬闊的道路,漂亮的教學樓,生機勃勃的草木,以及無所不在隨時都在微笑的花兒。飄蕩在校園內的還有羅曼蒂克的浪漫,如同那盛開的薔薇一般,甜蜜芬芳。對于很多人來說,大學校園是薔薇色,而之于阿牛,乃是純白色。阿牛的心並不蒼白,他有希望,有夢想,還有深深的牽掛。漫步在這美麗的校園,阿牛似乎回到了童年那個安靜祥和的小鎮。

三天之後,學校舉行了盛大的開學典禮,還特意辦了場煙火晚會,歡迎新同學的到來。阿牛也見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以及班主任導師,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男子。導師姓孫,脾氣挺不錯,開學典禮當天和每個同學都交談了一番,阿牛能夠從孫老師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學者氣質。

「想必是個很厲害的老師」。阿牛心里想著。仁和大學的醫學部是全國最頂尖的,當初保送的時候,阿牛其實優勢比較小,雖然成績始終第一,但仁和大學的面試相當嚴厲,幸虧阿牛平時就讀過很多醫學常識書籍。

就這樣,阿牛開始了醫者之路,至于綠茵場,阿牛決定等治好千和再說。

三點一線的生活又開始了,如同高中一樣,阿牛每天都刻苦努力。他每天只睡四個小時,除了早上去操場練會足球,鍛煉身體之外,其它時間全都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里。班主任導師十分欣賞阿牛。阿牛在孫老師的幫助下,進步速度可謂一日千里。知識的海洋無邊無際,阿牛不僅僅只看醫學方面的書,疲憊的時候,阿牛會拿起手中的一個小筆記本,把自己最愛的詩詞抄錄在上面,疲憊的時候就看一眼,獲得心靈的力量。阿牛希望做一個英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是阿牛最喜歡的《滿江紅》。每一次念起,阿牛仿佛回到了那個熱血紛飛的年代,跟隨著岳飛岳元帥北擊韃虜,縱橫捭闔,所向霹靂,架長車,收拾舊山河,壯懷激烈。阿牛能夠從這首詞中隱約感覺到英雄的真正含義,那就是無愧于心,坦坦蕩蕩,做人一定要有浩然正氣。

轉眼大學就過了半年,在期末考試的時候阿牛所有的科目都考了a+,這在班里的同學中引起了強烈的轟動。因為醫學實在太難,知識點多而且關聯性很強,一般人所有科能得一個a就已經很不錯了,而阿牛所有科都得了a+,就連不少老師也感到非常吃驚。

「老孫,你那個學生也太厲害了,我們當年剛進大學時,可沒這天賦。」

「什麼天賦,那是人家天生勤奮,還有無與倫比的毅力和不屈。他跟很多學生不一樣,別人只是在學習,而他則是在全力戰斗。說實在的,我也不太明白他哪兒來的這股斗志,只是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老孫感慨的說道

對于同學和老師的議論,阿牛自然是不知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瘋狂的節奏,每一天的努力和進步讓他興奮,而這種興奮反過來又讓他更加努力。除了看書研究之外,別的事阿牛一概不知。他只知道千和的傷不能拖得太久,而這一次他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命運。那雙繡著小兔子的襪子,阿牛每天都會好好洗洗,夜深人靜的時候,阿牛都會看著這雙襪子,發著呆,笑一笑,然後睡了。

城南二中的一個教室里,有個小女孩也正努力著埋頭做題,離大考越來越近,千和和其他同學一樣,都為這人生的轉折點賭上自己的一切。千和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仁和大學,李老師曾經勸過千和選擇學校的時候應該考慮專業。

「千和,你現在的成績也不錯,選擇一個好專業是很容易的。可是如果考仁和大學的話,讀什麼專業就由不得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未來。」

「未來嗎?老師,我只想和阿牛哥在一起讀書,沒有他我會害怕,只要有阿牛哥在身邊,未來就不用我去操心了。」

「千和………」李老師還想再勸勸千和。

千和沒讓老師再繼續說下去,她緊緊的抱住了老師,搖了搖頭。

「傻孩子,老師知道了。阿牛是個好孩子,你也是。」

與此同時,孟薇不停的轉著手中的筆,她知道自己有點傻,但她願意傻下去,她想看見那個堅毅的身影,就算他的心已經滿了,她也想陪著他,在他身邊。

5月的陽光雖然炎熱,但是樹梢下的小貓悠閑的踱著步,享受著樹蔭下的那份涼爽。阿牛今天特意睡了個懶覺,因為下午的時候,醫學部會讓學生選擇自己學醫的專攻方向,在此之前,阿牛已經決定好了學習骨科,並且了解過部里相關教授的資歷,也咨詢過孫老師,所以下午得有一個好的精神面貌。

「同學你好,請問你為什麼要選擇骨科?」

「我想救人,一個最重要的人。」

中間問話的那個老教授皺了皺眉,說道︰「醫者仁心,只要是病人,無論是誰,你都得用心對待,這個不能因人而異。醫者就像俠者,你學習的醫術就是你手中的長槍,救死扶傷乃天生道義所在,有德的人才會內心安寧,大愛無疆。」

老教授的話深深的觸動了阿牛,有一層隔膜在他的心中忽然裂開了,阿牛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岳飛的滿江紅,他忽然明白了那種所謂俠之大者的意境。阿牛深深的向老教授鞠了一躬。

「老師,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老教授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嗯,心性很好,以後你就跟著我學習骨科。」

下午的面試結束後,阿牛把這事告訴給了孫老師,孫老師震驚的說道︰「阿牛,向你提問的那個人可是全世界鼎鼎有名的骨科方面的大家苗教授,這老頭脾氣很怪,很多學生都想拜他為師,不過幾乎都吃了閉門羹。老人家眼光相當挑剔,收弟子從來不看家庭背景,出身什麼的,他只在乎這個人的心性。當然,能力肯定是必備條件。苗教授手下一共就3個弟子,每一個都相當出色,比老師我可是強很多的,阿牛,以後可得跟著苗教授好好干。」

「放心吧,孫老師。」

阿牛的大一很快就要結束了,此刻的他心思全在千和身上。雖然仁和大學很難考,不過想必千和這丫頭一定會努力的。

「千和,加油。」阿牛望著天上的月亮,默默的在心中祈禱。

另一邊,千和也站在陽台上,看著月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阿牛哥,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六月轉瞬即逝,千和幸運的考上了仁和大學,孟薇也以優秀的成績考上了仁和大學,而且選的專業也是醫學。此刻,在李老師的家里,千和和孟薇正在聊天,不一會兒,千和想起了什麼,給阿牛打了個電話。

「喂,阿牛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被仁和大學錄取了,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還有,孟薇姐也考上了仁和大學,而且選的專業跟你一樣,以後我們三人又能天天見面了。」

電話的另一頭,阿牛听到了,既高興,又感到頭大。

「丫頭,考了多少分啊?」

「比仁和大學的錄取線高了2分,專業被調劑到什麼園林系,反正我也不是太懂。對了,暑假你回來嗎?」

「不回,我正跟著我的師傅做研究呢。你知道,我的水平還差的遠呢。」

電話的另一頭,千和突然有些沉默,說道︰「阿牛,不要太勉強了。累了就歇會。」

「沒事的,丫頭,我是大鵬鳥,須臾九萬里,很厲害的。」

「我又不是說你不厲害,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人,萬水千山都擋不住你飛躍的心。可是,人也需要休息,這一年的復習,我終于明白當初你為了獲得保送資格到底有多麼辛苦,有時候,也出去玩玩,多和大自然接觸接觸。別太折磨自己了。」

「放心吧。開學的時候我去接你們。」

「嗯。多保重,阿牛哥。」

「嗯,天天開心啊!」

「孟薇,你也跟阿牛說兩句。」電話的另一頭,千和說道。

孟薇接過了電話,小聲的說道︰「阿牛,最近還好吧。」

「我很好,每天過得都很充實。」

「那就好,開學後我就是你的小師妹了,你可得多幫助我啊。」

「沒問題的,到時候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

「嗯,那你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謝謝,你也多保重。」

掛掉了電話,孟薇帶著千和去城里的公園去玩,不管怎樣,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暑假的時候,阿牛跟著苗教授學習骨科方面的一些基礎理論。同時,做一些相應的臨床試驗。同門的3個師哥對這位師弟都挺不錯,覺得阿牛認真踏實,富有鑽研精神,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精神百倍。苗教授是個嚴謹古板的老頭,不過每當給病人看病時,他就像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好幾次,阿牛跟著苗教授外出去醫院實習,在診治的過程中,苗教授對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而且有時甚至親自做手術。有一次,一個病人遭遇了車禍,脊椎受了很嚴重的傷,一般的醫生根本做不了手術,那會已是半夜12點,阿牛和苗教授正準備回宿舍睡覺。接到電話後,苗教授二話不說就去了醫院。教授在手術台上足足站了6個小時,做完之後,人都快虛月兌了。阿牛看著教授那復雜而又眼花繚亂的操作,手術刀來回的傳遞,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手術之後,教授專門跟阿牛單獨說過︰「何為醫者仁心,那就是對待每一個病人都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不摻雜任何的名利,只是單純的救死扶傷。古今欲行醫于天下者,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精其術,此可謂醫者仁心。醫聖孫思邈倡導醫者「博極醫源,精勤不倦」,「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乃成蒼生大醫,可見醫道在于仁。」

老教授身上那種醫之俠者的浩然正氣,使得阿牛頓時理解了術由心生,路能走多遠完全取決于心。這與是否學醫無關,做人做事本應如此,不必受那些所謂人情世故的影響。青春只有這一趟,該哭就哭,該笑就笑,快意人生,無愧于心。

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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