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的,黑鷹去取十萬兩銀票過來給莫公子。」
「公子?」黑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道,「公子,他……」
「黑鷹,你敢質疑本公子的話嗎?」歐陽儒輝轉頭,掃了黑鷹一眼,那一眼中所包含的的寒涼之意實在是讓莫愁有些心驚,這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只是一個眼波就如此有威壓。
「等等,歐陽兄別急,在下也只要一萬兩定金,剩下的九萬兩等日後再說吧。」
「無妨的。」
「歐陽兄覺得無妨,可秋心覺得很有必要,秋心並不是說只是那種只知道唯利是圖之人,秋心只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得到自己該得的東西,然後可以做到造福萬民。」
听到莫愁的話,歐陽儒輝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樣能夠不慕名利的人世上還能有多少?這樣的人入朝堂才是真正的可以造福萬民吧?
「莫兄有如此大志向,不知道是否有心入朝堂為天下萬民謀一謀福祉,全一全當年令祖父的遺憾。」
听了歐陽儒輝的話,莫愁心中不由得一驚,他讓他入朝堂,開什麼玩笑,想嚇死她嗎?莫愁立刻揚起一抹疏離的笑,「在下無心入朝堂還請歐陽兄不要再多說了。」
「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莫相嗎?」話到最後歐陽儒輝臉上隱隱的帶著滲人的寒意,他眼中的寒意看的莫愁隱隱有些心驚,這是殺氣呀,難道他是要殺了莫相嗎?一想到這個莫愁實在是有些坐立不安,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歐陽兄是對莫相有意見嗎?」
「哼,天下之中十之**的人才盡在莫相手中,焉知此刻的莫家不是第二個歐陽家?」
滲人的話落,莫愁不由得心髒一縮,籠在袖子下的手下意識的緊緊握拳,中國封建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句話是——王與馬共天下,此刻這句話被用在了莫家王朝和現在的帝王歐陽家上。上演了一場大周版本的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此刻已經有人把這話用在了莫家上了,這不得不說是莫家盛極而衰的一個信號。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不得不除?難道陛下真的……真的不顧甥舅之情嗎?」說到最後莫愁已經有些臉色發白了,要不是袖子中那青蔥一般的指甲死死的扣在掌心中,她想她此刻可能都要暈倒了。
「在天下面前,應該,君臣有別,先君臣後骨肉!想來陛下是可以為天下大家舍小家的,怎麼莫兄覺得很替莫相可惜嗎?」
陰測測的眼神,逼問的話語,讓莫愁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人果然是戒備心不一般的強啊!只不過就事論事他就能想到自己是不是別有圖謀,跟這樣的人說話還真是累壞了。
穩了穩心神,莫愁看著歐陽儒輝一字一頓的說道,「在下只是就事論事,歐陽兄雄才大略,當今聖上能有歐陽兄有這樣的肱骨之臣算是天下的福氣了,正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只是很多時候為人留一條生路,也算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一味的趕盡殺絕未必就是上上之策。」
「怎麼莫兄覺得當今聖上的做法太過偏激了嗎?」歐陽儒輝挑眉,那雙星眸此刻如同寒潭一般,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凍到骨子里頭去。
低頭,每次莫愁都覺得自己是受不了歐陽儒輝陰冷的目光,他的眼神仿佛是地獄的勾魂使者一般。
「咳咳,這倒不是,只是在下覺得,現在此刻南北經濟隱隱的有不平衡的勢頭,陛下應該把重心放在發展經濟上而不是皇權和相權的一次次交鋒上,如果顧此失彼那就是陛下也是天下的不幸了。」
「南北經濟不平衡?」歐陽儒輝挑眉,這人這麼竟說他平常听不到的嗎?難道他比自己的暗衛還更了解大周嗎?
「怎麼歐陽兄不認為南北經濟不平衡嗎?難道歐陽兄沒听說過一句流行于江浙一帶的俗語嗎?」莫愁不由得抬頭,看著歐陽儒輝眼中的驚訝,她心中比他還驚訝,這人怎麼看都像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人,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一個東西都不知道?
「什麼俗語?」
「蘇滬熟,天下足。」
「蘇滬熟,天下足。」歐陽儒輝輕聲的念著,語氣略帶驚訝,看著面前這面容略帶稚氣並且看起來實在是不像吃過苦,出過遠門的人,他是如何知道蘇滬熟,天下足這句只流行于江浙一帶的俗語?
「難道不是嗎?歐陽兄心懷天下想必更是知道,江南迅速開發,中原卻因為多年的戰爭而發展相對緩慢。此刻還是應該以發展經濟為主,稍稍提高商人地位,這樣才可以最快的讓整個大周富強起來,國富民強才是陛下之福,至于莫相和其他大家世族,的確現在大周士族莊園經濟和寺院經濟佔有重要地位。由于士族制的發展也造成土地和勞動力的大量流失,可那些世家大族畢竟興盛百年盤根錯節,如果可以,陛下可以試著慢慢分化,實在是沒必要趕盡殺絕省得讓天下人寒心,歐陽兄您覺得呢?」
「莫兄年紀小見解卻是不俗,你這樣的人才不入朝堂實在是陛下的損失,大周的損失,不知莫兄是不是可以為天下百姓考慮下……」
「歐陽兄不必多說了,在下此生絕不入朝堂半步,至于你說的什麼在下不如朝堂就是陛下的損失,是大周百姓的損失。秋心倒不這麼看,正所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處廟堂之高則優其君,處廟堂之遠則憂其民。所以說身在何處都沒有關系的,只要心向大周這一切不都足夠了嗎?」
「莫兄真的沒有半分入朝的意向嗎?」歐陽儒輝再次追問道,目光灼灼的樣子,讓莫愁不由得有些怕了,心中哀嘆道,您能不能別這麼認真,這真心的會玩死人的好吧!我那顆弱弱的小心髒可禁不起您這樣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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