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你怎麼了?」看著莫愁發愣,歐陽儒輝不由得有些疑惑。
听到歐陽儒輝的聲音莫愁猛地回神,自己剛才這想的是什麼,竟會被他的眼眸給攝去了心魄?
看著歐陽儒輝那認真的樣子,莫愁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在想我怎麼死的,我家人怎麼死的。」
「什麼?誰敢讓你死?誰說要他們死了?」歐陽儒輝的臉色可算是黝黑一片,死,他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縱使他一直想要她父親手上的兵權的時候他也從沒想過要他們死,縱使他冷血可他也做不到對自己的血脈至親下手。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是不是也會這樣?」莫愁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痛,莫名的呼吸困難,因為她感覺此刻她和歐陽儒輝的距離真的好遠、好遠。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默默地念著這段話,歐陽儒輝想到或許自己應該給她一點保障吧?其實她真的要求的不高,她是一個那麼顧忌家人的人,可見她其實是很關心她心中的每一個人的,如果自己也能走進她的心里那是不是也可以讓讓她為自己落淚?為自己籌謀?只是這個怎麼走進是個很大的問題,歐陽儒輝不由得嘆了口氣。
「在你眼中我就真的那麼像一個嗜殺成性的人嗎?難道你忘了你的父親可也是我的舅舅。」
「可你那天在集賢居不是說了嗎,為了天下大業,陛下是可以犧牲的?你那時候可是渾身透出一股子殺氣的!」
「我那時候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入朝為官然後我在背後支持你讓,你的父親一步步退出朝堂最後把權利分散到許多人手上,不要再造成這種權利集中于一人的手上的局面了。
我可是從頭都沒有想過要你的父親死,要你們莫家沒落,再說了你們莫家,數百年的基業,從前朝起經歷了那麼多血雨腥風就算是我有心想要連根拔除,你們不犯下大錯我也不敢妄動是不是?」歐陽儒輝一邊說一邊抬手為莫愁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那晶瑩剔透的臉淚水,歐陽儒輝除了苦笑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你想有什麼是你覺得做不到的?」
「我真的有那麼冷血嗎?」歐陽儒輝有些挫敗,為什麼每次面對他懷中的人他總覺的他是處于「弱勢」的?為什麼只要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他覺得氣惱或者憤怒?他知道這樣的情形是很不該出現在一個帝王身上的,可他的心做不到不受她控制,如果愛是毒,那麼就讓這個毒中的再深一些吧!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敢說你沒有這個念頭嗎?」
「不敢。」
看著歐陽儒輝的誠實,莫愁有一瞬的愕然,他竟承認了?帝王的心思是有這麼容易坦誠的嗎?騙人對于他而言不是比吃飯還簡單的嗎?難道他真的對自己打開心扉了嗎?
猛地想到打開心扉這四個字,嚇的莫愁飛快的退開三步,歐陽儒輝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看著莫愁閃躲的樣子,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和無助。
看著歐陽儒輝的落寞,莫愁覺得有些尷尬,本來想開口解釋些什麼的,可開口的時候話卻變成了,「看吧,果然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或許是非成敗轉頭空,這就是一切英雄的下場,那歐陽儒輝你殺他們的時候也算上我好了,不能同生共死也挺好的。」
「你……我什麼時候說了要他們死了?」歐陽儒輝只感覺額上青筋一跳一跳的,胸口悶著一股火。
這個女人真的看不懂他真的是無心要殺他的父親嗎?他只是要權利,只是要那原本就屬于他歐陽儒輝的權利!
「你不是剛剛還說……」
「不論你信不信,秋心,我只想要你父親的權利,從沒想要他的命。」還有沒說出口的半句話歐陽儒輝在心中默默地說道,秋心,如果你父親的存在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安然無憂,我願意有生之年都容忍他!
「那你給我個保障吧?」莫愁月兌口而出。
「好,你要什麼?」話落,歐陽儒輝總算是感覺出自己是不是掉坑里去了?她似乎是再故意引誘自己說這話似得……
「一卷聖旨,寫明了你不會為難他們。」
「好。」
看著歐陽儒輝應得這麼爽快,並且轉身就寫了一卷,那了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跡讓莫愁覺得自己真是有幾分卑鄙,竟然這樣利用歐陽儒輝,他怕是看出了自己這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想到這莫愁突然有些不敢伸手去接歐陽儒輝遞過來的聖旨。
「你不覺得我別有用心嗎?」拿著手中的聖旨莫愁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話落,看著歐陽儒輝眼中閃過的的一絲笑意,莫愁的臉莫名的紅了起來。
「下次別哭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得無趣得很。」看著莫愁氣惱的樣子,歐陽儒輝的嘴角微微翹起,其實是他心疼的很……
「嗯。」莫愁胡亂的點著頭,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那卷聖旨飛快的跑開了,那女敕黃色的身影在歐陽儒輝眼中恍如一只輕盈美麗的彩蝶。
三日後
睜開眼就看著一襲紫衫的歐陽儒輝,明亮的紫色,袖口還瓖著金邊,鮮艷炫目。
莫愁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初集賢居的那幾次會面,他似乎很喜歡紫色衣裳可也不得不承認紫色這樣一種難穿的顏色在他身上卻是那樣的合適,把他的貴氣襯托的那麼好。
「醒了?」歐陽儒輝的聲音依舊是哪樣的溫和,這個聲音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鬧鐘一般,一想到這個,莫愁就幾分挫敗,看來習慣真是一個很恐怖的東西,這個歐陽儒輝這是有魔力!
「我倒是希望醒不了,這樣就不需要看見你了!」
莫愁依舊是沒好氣的回道,自顧自的起身,穿衣。
同時莫愁皺眉,看著依舊是滿臉溫融笑意,仿佛只要自己不發火,就是對他天大恩賜的男人,她承認她對他真的是無可奈何了,她被他的耐心和溫柔打敗了。
此刻莫愁實在是搞不明白了,這歐陽儒輝哪里來的這樣好的性子,他的脾氣不是很暴躁很霸道嗎?怎麼他就能接受自己十多天的冷臉,而且他這些天真的很君子,除了摟著自己入睡以外他真的是沒有半分不妥的舉動,而且他揉著自己入睡也不會有半分不妥的舉動,從這里說他真的很好了……
當然除了他總是固執的喊自己秋心,莫秋心,他仿佛總是認為這個名字更加的適合自己一般,跟他說了n遍他卻不听,到最後莫愁也只能隨他去了,反正莫愁和莫秋心都是一個代號罷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已經開始對歐陽儒輝從堅決地抵制變成了無可奈何,想到這個莫愁的臉色就忍不住黑了,他好人?他歐陽儒輝要是好人那麼世上還有壞人嗎?還有自己應怎麼可以對他無可奈何?
「我要回正陽宮。」
「不可以。」
「那你讓我離開宸宮,宮里頭這麼多宮殿空置著,我要……」
「不可以。」
「歐陽儒輝,我要出去!」
每天這樣的畫面都會重復上好多次,莫愁從最先的生氣到此刻的例行公事,她基本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覺得歐陽儒輝他會同意自己的任何一個想法!
她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一輩子被他軟禁在這方寸大的宸宮!
「好,我帶你去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
「什麼?」
「我帶你去參加宴會部好嗎?秋心,你是皇後,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力。」
「你……」莫愁一愣,有些呆呆的看著歐陽儒輝,竟沒反應過來他所謂的參加宴會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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