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模樣,楚楚可憐,宛如對方是洪水猛獸,穆晴雪的眼里閃爍著恐慌與驚訝,一直縮在身後的雙手,也捏得死緊。七王爺不是體弱多病嗎?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有小叔就好,何必管他什麼樣。
看在尉遲痕眼里,卻那麼可笑,嘴角微勾,他自上而下地俯視她的恐懼,嘲諷意味更濃,「怕?」
比想象中似乎還要冷硬,那張臉上明明掛著淡淡的笑容,卻只給人一種陰冷至極的恐慌,仿佛從地獄里走出的鬼魅,他美得肆無忌憚,卻又因為左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讓他整張臉看起來那般駭人。
穆晴雪的確是怕了,左手的指甲幾乎嵌進隻果核里,就連額上也布著細汗,那雙原本水靈的目光緊緊盯著他,身體竟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尉遲痕只是笑,左手抬起觸模到臉上的面具,他淡淡一哂,「既然娘子這麼不歡迎為夫,那為夫還是先行離開為好。」
語罷,尉遲痕當真轉身要走,殊不知身後的穆晴雪心里早已被愧疚填滿,立刻站起身,她急急出聲喚他,「王爺……」尉遲痕挑眉,腳步是停了,卻沒轉身看她。
「對不起,王爺,方才是我失禮了。」僅僅是因為他有些瑕疵的外貌,就對他產生排斥,對他來說又怎會公平呢?
穆晴雪陷在一片自責里,垂下的視線里,他似乎轉了身,眉眼間沒有任何波瀾,尉遲痕凝著她,黑眸里一絲微光涌動,隨即,指月復挑起她低垂的螓首,「娘子多慮了,為夫這樣子,是人看到都會害怕,你不必自責。」
穆晴雪听著,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明淨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容顏上,似乎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了。
倒是尉遲痕有些意外,這女子竟能在一瞬間就將恐懼的心態平復,他在那雙清澈的眸里,此時只有同情,沒有害怕。
同情?尉遲痕一聲冷笑,如墨的雙眸微微眯了幾分,而同時,穆晴雪的肚子不合時宜響了一聲,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一瞬間的安靜,再之後,尉遲痕出聲命令候在門外的婢女,「來人,去備些晚膳過來。」
而晴雪早就捂住了泛紅的臉,不敢再看尉遲痕一眼。晚膳傳進來的時候,尉遲痕依舊沒打算離開,婢女們添了兩雙碗筷,隨即全數退下。
穆晴雪著實有些緊張,好幾次都差點弄掉了筷子,索性就不加菜,只埋頭扒飯。而對面,尉遲痕並未動筷,反倒是單手托著下巴,靜靜地凝著她的動作。
氣氛,有些尷尬,穆晴雪也不敢先說話,耳邊只听得到筷子和瓷碗發出的清脆聲音,直到,一雙筷子移過來,夾了一塊魚到她碗里,她不解地抬眸,看到的是尉遲痕不明所以的笑意,「听說你身上有傷,多吃些魚,利于復原。」
聞言,穆晴雪的臉色霎時一陣慘白,就連手里的筷子也一並松落在地。
「怎麼,我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是說……」尉遲痕撐著下巴,深邃的眸似笑非笑,「你認為你和穆靳城之間的奸情,我這個夫君不應該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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