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所有的情緒,晴雪低了頭,「晴雪不敢,只不過想過平平靜靜的生活,還請王爺準許。」
別的妾室,都巴不得爬上他的床,也就只有她,會在新婚夜里對他提出所謂的什麼約定,尉遲痕眯起了眼,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不知怎的,心間竟有股無名火。
「好一個平靜的生活,本王倒是不知道嫁給本王,能讓你如此憋屈!即是這樣,本王還求著你服侍不成!」衣袖拂了桌上的茶水,尉遲痕冷著一張臉,大步走出這間新房。
門,在眼前被拍得震響,穆晴雪靜靜地看著,心頭不禁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沒有強逼著她,不然,她不知道能闖出什麼禍來,她不怕得罪他,也不怕死,只是心間還牽掛著一個人,讓她並不想就這麼了結一生。活著,才有希望。
新婚夜之後,便是敬茶的日子,晴雪一夜沒睡好,約莫瞧見屋外的明朗時,便起了身。
菱香打了熱水,端到桌前時,問了句,「小姐,昨晚姑爺……留下來了嗎?」雖說沒親眼瞧見,但約莫從丫頭們的閑言碎語里听到了大概,菱香有些擔心,見晴雪不說話,目光這才移向床上白淨的帕子上,道,「小姐,馬上王府的嬤嬤就會來收喜帕,若是沒看到血跡,這……」
沒血跡,就無法證明她的處子之身,以後的日子,指定也更不好過。
這點道理,晴雪自是明白,見菱香越發無措,她只道,「去拿把匕首過來。」
菱香霎時就明白了晴雪的意思,猶豫道,「小姐,這若是被發現了……」
「如果不這麼做,你以為我的下場會好些麼?」即使是走投無路的路,她也得繼續。
菱香沒再說什麼,拿了匕首來,看著晴雪割破了手指,任由紅色血跡滴落在白帕上……
那一點紅,有些刺眼,待東方日出,也約莫到了拜見公婆的時候,晴雪早就梳洗打扮好,靜靜坐在窗前,看屋外,早已是白雪皚皚,似乎以前听娘說她出生那日也是這般天氣,先天放晴,隔日便是雪花漫天,故得名晴雪。
菱香再回來,看到這一幕,皺眉走近,緩慢拉上了窗戶,「小姐,您身體本就不好,莫再吹風了。」
晴雪抬眸,只問,「他還沒來?」
新婚隔日,必定是要丈夫帶著妻子去見公婆的,可他自從昨日被她氣得離開,便好似沒有打算回來,晴雪愁著,讓菱香去問了好幾遍,這一次,得到的回應依舊是搖頭。
眼看窗外都漸漸明朗,穆晴雪只能起身,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她側頭吩咐,「菱香,去喚昨日那個名為垂憐的姑娘過來,便說我有事找她。」
靜怡殿里,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帝後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和藹,卻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感覺,靠近帝後左邊的側位上,尉遲曉和幾位皇子公主相鄰坐著,而帝後右邊,則坐著賢惠溫婉的怡妃,懷里抱著小公主尉遲琳嘉,怡妃臉上盡是慈祥,紅妃則是坐在怡妃右邊,眉眼間卻透著些微的不耐。
尉遲痕出現的時候,場面才開始安靜些許,皇帝眯眼看著這個帶著鐵面,還需人扶的兒子,眼底一晃而逝的排斥。
「兒臣來晚了,給父皇請罪。」筆直地跪在那里,尉遲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氣氛一瞬間凝結成冰。
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後見狀,忙陪著笑了笑,「好好的喜事,請什麼罪?皇上啊,您就別怪罪痕兒了,畢竟他大病初愈,身子骨估計還沒恢復呢。」
皇帝倒也不是追究的人,而一邊的紅妃在尉遲痕身後看了看,十分詫異,「這七王爺都到了,怎生不見新封的七王妃,走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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