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為我解困。」
韓子嫣不擅長琴棋書畫,小時候只跟著教書的師父學習四書五經,喜歡讀書,卻不會詩詞歌賦,只偏愛閱讀《論語》、《道德經》、《孫子兵法》等諸多驚世之作。
「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趙翊略有擔憂道,「你不會彈琴作詩,也不會下棋作畫,如此一來,母後總能變著法子為難你。」
「女子賢良淑德便好,何故要冠以才女之名,多累啊!」
趙翊笑著捏了下她的鼻頭,「德才兼備,不是更好嗎?」
韓子嫣默默點點頭道︰「好像也對,又賢良淑德,又才華橫溢,又美艷如花,這樣的女子倒是有一個。」
「是誰啊?」趙翊好奇地看著她,「你還認識這樣的女子?」
「當然了,你想見的話,我馬上帶你去見。」
趙翊一听,立刻了然于胸,慢慢搖頭道︰「別告訴我是葛如意,我對她沒興趣。」
「你還是不肯嗎?」韓子嫣深吸口氣,語重心長道,「現下的局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皇後娘娘的壽辰,皇上卻遲遲不來,連齊妃和二皇子都沒來,這已經很明顯了。」
趙翊心中一動,揚起頭,對著前方一堵紅色的宮牆,若有所思道︰「只要父皇沒有廢了我這個太子另立新儲,就算二皇兄在朝中如何得勢,也不過是一時絢爛。」
「若皇上被朝中大臣動搖,改寫詔書,你將無路可走,在事情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時刻,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趙翊會心一笑,握起韓子嫣的雙手,深情望著她道︰「你這麼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
「我關心的不是你。」韓子嫣沉下臉,冷冷道,「我是怕韓家十幾口人被你拖累,成為階下囚。
趙翊心頭一酸,松開她的手,赫然轉過身,沉默不言地走了。
良久,待他轉身過來,才發現韓子嫣並未跟在他的身後,早沒了人影。
偌大的皇宮,縱橫萬丈,天涯海角,卻近在咫尺。
「臣參見太子妃!」趙賢停下腳步,頷首行禮。
朱赤冰冷的宮牆,平直寂靜的甬道,懸浮微小的塵埃,空氣里傳遞著濃濃的思念和眷眷的情愫。
韓子嫣嘴角輕顫,心突兀地跳得厲害,望著幾步之遙的那個身影,竟說不出話來。算算日子,他們有兩三個月未見面,卻仿佛隔了幾個春秋一般。
趙賢緩緩抬起頭,與她對視,淡淡問了一句︰「這段日子,過得好嗎?」
韓子嫣心中不是滋味,向前走了幾步,注視著他英俊的面龐,強顏歡笑道︰「錦衣玉食,說不好誰信呢。」
趙賢一听,淺淺一笑,沒有回應她,四下看了看道︰「這里說話不方便,跟我去個地方好嗎?」
話言一半,韓子嫣才意識到目前的境地,眼珠轉了一圈,見沒什麼人,便應了他。
韓子嫣跟著他一路走到御花園的石山,周圍翠竹環繞,一片濃蔭,其中蒿草叢生,有半人之高,只見他撥開層層綠草,轉身牽過韓子嫣的手,笑道︰「里面有個山洞,小時候我和太子經常來此玩耍,不用害怕。」
邁過蔥蔥雜草,不出一尺果然有一個小山洞,洞口很小,只容得一人進入。
「這里好隱蔽啊!應該沒人知道這個地方。」韓子嫣環顧一圈,只是洞口不夠高,她微微低頭側身而入。
洞內清幽,涼爽至極,但面積極小,兩人的身體緊緊挨著,連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韓子嫣羞澀,面色緋紅,忙低下頭道︰「我還是頭一次鑽這麼小的山洞,感覺好奇怪。」
「子嫣——」趙賢柔聲一喚,輕輕抓起她的雙手,面現淡淡的哀愁。
韓子嫣抬起眼簾,眼際瞬間通紅,一行熱淚涌出眼底,嗓音沙啞道︰「趙賢——」
「不哭!」趙賢抹去她眼邊的淚,嘴角漾起一絲微笑道,「能單獨見你一面太難了,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我也是,你為何不回我信,我還以為你忘了我。」
「怎麼能忘了呢,時間飛逝,思念更重,一到夜深人靜,你的影子就在我眼前晃。」
韓子嫣吸了口氣,幽怨道︰「晃來晃去也是個影子,終是不能廝守一生。」
「能!只要等一等就能了。」趙賢緊緊攥住她的手,堅定地看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我已站在二皇兄那邊,朝中也有一大半的大臣歸二皇子的麾下,扳倒趙翊指日可待,等那時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話落,韓子嫣陡然驚出一身冷汗,慌里慌張地縮回手,朱唇顫抖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助二皇子登上帝位。」
趙賢目露精光,斬釘截鐵道︰「趙翊橫刀奪愛,我已不把他當兄弟,他無情我無義,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放過,若他登基為帝,我是死路一條,只有投靠二皇子,才有一線生機。」
「不行,不行——」韓子嫣搖著頭,面無血色道,「二皇子不會放過我爹,我二哥,還有跟隨我爹的親信,到時候韓家獨留我一人,讓我如何活下去。」
趙賢緊抓她的肩膀,勸服道︰「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讓二皇兄動韓家一個人,你放心!」
韓子嫣沉默不語,思緒萬千。
趙賢繼續道︰「听聞太子不去朝堂,皆因迷戀你,若你能讓太子繼續荒廢政事,只需群臣眾口一詞廢黜儲君,太子再無翻身之日。」
韓子嫣一驚,輕輕搖首道︰「不是,不是這樣,我和趙翊一直分房而住,他是故意不去朝堂,宮中的傳言都是假的,趙賢,你應該了解趙翊,他會不惜一切手段奪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子嫣——」趙賢愧疚地抱住她,「對不起!是我無能,是我讓你受了委屈,你相信我,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奪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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