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霉妃 第149章 重回舊地夢漣漪

作者 ︰ 安楚秦

韓子嫣心事重重地回了屋,腦際中還回蕩著僧尼的話,手不由得捂住懷中的那包藥粉。

「貧尼看施主身份金貴,並非一般小家小戶,未來所遇之事也在此刻的一念之間,若施主非要行當下之法,日後定會重陷困頓,無法逃月兌,貧尼勸施主莫走回頭路,一切向前行。」僧尼頷首斂目默念,「我佛慈悲,保佑施主一路平安,阿彌陀佛!」

韓子嫣對僧尼的話似有頓悟,但真的把穆奚和秦香兒送返晉國,晉國也不會放棄討要長平公主,自己和長平公主有過幾面之緣,不算是多麼要好的朋友,畢竟也相識一場,如今長平公主逃回趙地,全國上下還要搜尋她的下落,為的就是把她送回晉國,誰不知一個公主和親遠嫁異國沒有親人在旁的悲涼,可趙國忌憚晉國,不把公主還回去,晉國不會善罷甘休,韓子嫣想與其被晉國威懾,不如拿穆奚和秦香兒兩個人換長平公主一個人,這買賣想必晉國不會反對。

但僧尼的話讓她猶豫不決,到底該不該去和晉國使者做這筆交易呢?

她正沉思難解,小蝶舉著燭火照亮一圈,走過來蠕動著嘴,發不出聲音,指了指榻上的人,示意秦香兒睡著了。

韓子嫣無奈地點點頭,輕聲對小蝶道︰「你也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小蝶明白,掩著燭火,給她指引,伺候她上了榻,給她蓋好被子,自己才熄了燈去睡。

韓子嫣這一晚輾轉難眠,僧尼不讓自己走回頭路,向前行,這意思就是告訴自己不要回京城多管閑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是啊!她想去永城找二哥,有二哥護佑,就沒人敢毀她的容,沒人敢欺負小蝶,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向二哥傾訴,何況自己只是一介女流,江山社稷和趙翊的死活與自己無關,自己好不容易從他的魔掌里逃出來,堅決不能再回去。

清晨,秋風颯颯,已入深秋,苔綠橫林,遠處農家炊煙裊裊,在這如詩如畫的季節,站在城隍廟門口的一抹倩影卻略顯孤獨。

韓子嫣早早起來,與廟里的僧尼一塊兒做禮拜,禮拜完後,獨自跪在菩薩面前誠心誠意地禱告,行過叩拜之禮,轉身便望見秦香兒煢煢孑立于門口。

「香兒姐姐,用過早膳了嗎?」她走過去微笑道。

秦香兒若有所思地點頭,忽問︰「小蝶姑娘為何不說話?我問她很多事,她都含笑回應,是不是我哪兒做得不好,惹她不開心了?」

「姐姐多慮了,她是個怪丫頭,在宮里呆久了,不愛多說話,姐姐有什麼事就問我,我告訴姐姐。」多日相處,她與秦香兒的關系更近一層,彼此都以姐妹相稱。

「我听聞趙國官兵都在搜尋和親公主,其實那位公主我曾在晉國皇宮與她見過一面,晉王對她不好,我妹妹嫣兒曾與我說起過。」

韓子嫣心中一驚,「姐姐見過長平公主?」

秦香兒點頭,拽上她的手走下城隍廟的石階,來到一片密密竹林,四下看無人,湊近她道︰「我告訴你一件事,穆奚不是他所說的大戶家族子弟,他其實是晉王的堂弟,四王爺巨鹿侯的獨子。」

韓子嫣吃驚地張大了嘴,巨鹿侯穆蘇,當年和爹打仗打得不相上下的那個晉國最狠最猛最勇的大將!穆蘇敢稱勇冠三軍,為何他的兒子竟這般懦弱?韓子嫣吞了口唾沫,難以置信!

秦香兒神色緊張地繼續道︰「如果你不想長平公主回晉國,可以拿穆奚做交換,我知道你想去永城找你兄長,我也不瞞你,我想回京城找趙轅,如果我真的回了晉國,我爹肯定逼我和穆奚成親,我爹是異姓王,必須仰仗巨鹿侯,我爹說等我嫁了,秦家才能安定無憂。」

韓子嫣沉寂片刻,又听秦香兒低聲哀求道,「嫣兒妹妹,答應我,我們一起回京城,好嗎?你若能體會到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有多痛苦,就能明白我此刻的憂愁,我不清楚你和皇上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反正皇上很愛你,記得他恍惚地把我喚成你,有一次我提及你,他還生氣了,可見他對情根深種,你真的要拋棄他不理了嗎?」

要問心里真的將趙翊舍下了,韓子嫣不敢百分百確定,但她很肯定自己不想再回去,不想再看趙翊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假如只回京城,秘密拿穆奚和晉國使者交涉,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趕走了晉國使者,自己到時再抽身離開。

「姐姐說的是,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是很痛苦,我答應你回京城,不過,穆奚那邊……」

秦香兒笑逐顏開,握著她的手,嘴角噙著許久未見的笑意,「我已經準備好了蒙汗藥,等一會兒在馬車上我遞給他水喝,你和小蝶就不要喝了,把他弄暈後,我們就往回走。」

「原來姐姐都想好了。」韓子嫣模了模懷里的那包蒙汗藥粉,本想迷暈了他們二人返回京城,不是被僧尼的話左右,她今天就這麼做了,可惜堅定不回去的心還是被秦香兒動搖了,長平公主是趙賢的妹妹也是趙翊的同生姐姐,這層關系,她也不能坐視不理的,眼下利用穆奚矜貴的身份,一定能讓晉國放棄討要和親公主。

「妹妹,我們見機行事!穆奚最信任我,一定不會有所懷疑,你要和小蝶說一聲。」

韓子嫣點頭,「放心!」昨晚,她去買藥前就和小蝶表明了自己的心思,早上醒來,小蝶還做手勢提醒自己,自己卻打了退堂鼓。

她們回去後,便和廟里的僧尼拜別,臨行前,那位輩分最高的僧尼對著韓子嫣微笑道︰「施主保重!有緣千里來相會,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韓子嫣虔誠還禮,似乎被那僧尼看穿了心思,臉頰隱隱泛紅,幸好有面紗遮著,不然面上惶惶之色一覽無余。

四個人坐上馬車後,穆奚講了一個又一個有趣的故事,而三個女人的神色異常平靜,搞得穆奚都在回味自己的故事有那麼糟爛嗎?

「噯,你們怎麼了?」他傻呼呼地睡到日上三竿,根本就不知道秦香兒和韓子嫣秘密謀劃的事,多日來,吃住行都在一起,他早沒了什麼戒備心,況且都是軟弱無能的女子家,他也沒必要防著。

「你講了那麼多話,口渴了吧?來,喝點水,潤潤喉!」秦香兒拿出水袋笑臉盈盈地遞給他,難得有秦香兒的關心,他格外開心地接過來,含情脈脈的雙眸一直盯著秦香兒,韓子嫣坐在對面看著他咕嚕嚕地喝了被下了蒙汗藥的水,懸著的心終于落定。

不出一盞茶,穆奚悠悠晃晃雙眼翻白地倒在了秦香兒的肩上。

韓子嫣和小蝶趕緊從包袱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將穆奚五花大綁,蒙了他的眼楮並將自己的絲帕團好塞進他的嘴里,接著掀起車簾告訴車夫按原路返回京城。

蒙汗藥的作用只能頂五六個時辰,她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綁了穆奚,把他安放在角落里,三個女人相視一笑。

「到了京城,我想先去找晉國使者交涉。」韓子嫣急不可耐道。

「好,我陪你去,還有這個還給你。」秦香兒從懷里拿出鍍金墜纓的飛龍令牌放進她的手里,「一直沒好好謝謝你,拿這個令牌就能以趙國皇帝的身份與晉國使者交涉了。」

韓子嫣撫模過令牌上刻下的栩栩如生的飛龍印記,淡淡一笑,「這是天下無雙的令牌,趙翊身份的象征,我拿著它暴露出來,恐怕只有晉國使者會信,趙國的官兵都在抓拿飛龍令牌的人。」

「所以我和穆奚都沒有盤纏了,也不敢拿去典當,一直想有朝一日還給你。」

「這不正好派上用場了,姐姐,等與晉國使者交涉完畢,帶你見文成王的事,我要先去找趙賢問一問,這件事你不要太著急。」

秦香兒莞爾一笑,嘴邊旋出好看的梨渦,「我不急,只要能見到他,等幾日也無妨!」

馬車奔走極快,幾乎沒日沒夜地往京城趕,中途休息了一日。

而京城對長平公主的搜尋比州府縣城搜尋的力度大,每天進城出城的女子都要被官兵扣下與長平公主的畫像比對,不像的就放行,有點像的就會被抓起來,讓原先伺候長平的女乃娘去認人,這個搜尋的行動整整持續了七日。

葛丞相以別的公主前去和親的法子與晉國使者交涉沒有成功,早朝上,趙翊的腦子時好時壞,一會兒記憶里是自己為太子的時候,一會兒又回到現實中,亂七八糟的,尤其是听著朝堂上大臣們七嘴八舌討論怎麼與晉國化干戈為玉帛,他心里就煩不勝煩。

「好了,你們不知道如何打發走晉國使者,朕親自解決,明日,朕在宮里宴請他們,葛丞相,太傅你們陪同,沒其他的事,退朝吧!」

趙翊的話堵住了群臣悠悠之口。

從奉賢殿出來,趙翊形神俱散,手扶著順子,沒力氣道︰「朕的頭疼病一點都沒有好轉,順子,朕昨晚是說胡話了嗎?」

「皇上喊了幾聲郡主的名字,沒說其他的。」

「朕喊子嫣了?」趙翊有點不敢相信,每天醒來腦子都混混沌沌的,以至于胃口都不怎麼好,身子清減許多,哪里還有時間想一個棄自己而去的人。

順子使勁地點頭,不敢有所隱瞞,這幾晚,他都听到趙翊喊韓子嫣的名字,只是一直沒敢說,不是今日趙翊問起,他也不會多嘴。

「她從牢里逃跑出去,一定是建成王所為,若現在不是用人之際,朕一定會好好懲辦建成王,但眼下和親公主的事煩透了,長平若真的逃回來,為何不回宮呢?難道怕朕再把她送回去,唉!趙國何時才能不用送公主去和親呢?」

趙翊一面感嘆,一面憂心在懷,順子是個奴才,對國家大事插不上嘴,只能吹捧他,「皇上是一國之君,一定能將趙國變得民富國強,到時連晉國都會懼怕皇上。」

「朕讀了不下上百遍的治國策,效法變革,每每都被那個姓葛的視為無稽之談,朕拿他沒辦法就罷了,連晉國也來欺負朕,看來明日的宴席,朕要好好給晉國一個下馬威,讓外邦見識一下趙國君主的威望!」

趙翊已經下定決心不歸還公主,也不割讓城池,並想好了一個妙計對付他們。

翌日,早朝免了,趙翊特意在天香樓招待了晉國的四位使者,歌舞飲宴是兩國邦交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美味佳肴,樂師奏樂,歌姬獻舞,天香樓里好不熱鬧,陪客的葛丞相和太傅表示友好,紛紛向四位使者敬酒,而趙翊命人從宮外找來最有名氣的歌姬在一旁服侍,兩國之間言笑晏晏的交談煞是融洽,沒有一個提起和親公主一事。

酒足飯飽,歌舞助興停罷,正事還是要說的。

晉國使者的代表周大使站起來頷首禮貌道︰「在下和同僚感謝趙王的殷勤款待!」

「周大使無需多禮,快請落座!」趙翊綿里藏針,嘴角淺淺一彎,含著一抹藐視,正欲先下手為強,假意以穆奚王子要挾,看他們如何應對,不料周大使並不坐下,斂去笑態,沉聲道︰「在下在趙地停留多日,領略了趙地美好的風土人情,品嘗了趙地的美食佳肴,而且招待在下的官員亦是行孔子待人接物之道,不想趙王卻違背兩國友好邦交之禮,竟派人私下找在下拿巨鹿侯的公子做要挾放過和親公主,此事,在下想請趙王給吾國一個合理的解釋。」

話落,席內一片嘩然,趙翊無不震驚無比,眸光掃過席上陪同作客的大臣,看他們驚慌四措的樣子,顯然不是他們所為,那會是誰呢?

不過,竟然有人先自己一步,自己來個落井下石,把這事敲定不是更順應了私下那人的心意。

「此事說來話長,朕本想七日之內把公主交還給你們,但人沒有找到,你們又不同意以別的公主相替,朕無奈之下,只好私下派人與你們交涉,不想周大使敢在這里打開天窗說亮話,那麼朕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四王爺巨鹿侯的公子穆奚正在趙宮作客,若晉國不想公子有任何閃失,就請周大使報告給晉王收回討要和親公主一事,更不要做割讓十二個城池的春秋大夢,在兩國停戰修好合約未到期之前,請貴國不要再提出任何不符合實際的要求,朕的態度也請周大使原封不動地轉達給晉王,今日宴席到此為止,送客!」趙翊撂下話,急色匆匆地走出天香樓,不是不給晉國使者面子,而是他要盡快找到那個威脅晉國使者的人。

昨晚,韓子嫣私下派人給晉國使者送去了一封密函,幸好有秦香兒在,書信是以晉國文字書寫,晉國使者一看便明白信中之事,可惜,他們未到韓子嫣所寫的地方相會,竟進宮參加宴席和趙翊挑明了這件事。

晉國使者從趙翊那兒獲悉了收到密函上信息的可靠性,從皇宮出來後,就給晉國的巨鹿侯飛鴿傳書報告此事,等候回復!

韓子嫣和秦香兒在相約的地方等了半晌,也沒看見,心里惴惴不安,難道他們不願意?

她們回到客棧,小蝶剛給被綁的穆奚喂完飯,見她們愁眉不展的樣子,似乎明白事情進行的不順利,本想問也無法開口,只好給她們沏了一壺茶,倒了兩杯茶水端過去。

「姐姐你看這個情況,是不是晉國使者不相信我們?」韓子嫣很著急,從以男子裝扮混進京城後,在街上經常會听到有人議論晉國向趙國要十二個城池的消息,這種小道消息也只有皇城根腳下的百姓通過家里有做官的人口里听到,離京城偏遠的縣城和小鎮根本得不到這種消息。

秦香兒蹙眉,「這個法子畢竟不可靠,他們是晉國使者,自然是和朝廷交涉,怎麼可能因為一封密函就出來與我們相見,他們疑心有詐是情理之中的事,況且就算來了,他們同意不討要公主,以我們的身份也無法與他們簽訂有效的契約,我看不如把穆奚交給朝廷,讓朝廷的人去與他們交涉。」

韓子嫣搖首否定道︰「交給朝廷,相當于交給了葛丞相,以葛丞相老謀深算的伎倆,一定會借此撈到更大的利益,我看不如直接把穆奚交給趙翊,讓趙翊與他們去周璇。」

「那……那你要進宮?」

「有飛龍令牌進宮肯定沒問題,只是……」韓子嫣怕進去就出不來了,但不把穆奚送到趙翊的手里,晉國的要挾也無法解除。

秦香兒握上她的手,勸道︰「你把穆奚送到皇上那兒,一能解朝堂現在的困頓,二皇上會感激你,三長平公主可以不用回晉國,四你和皇上有機會重修舊好,好處說都說不完,只有你不扮男兒裝,正大光明地在京城出沒,這樣你才有機會去建成王幫我打听趙轅,不然你偷偷地回京哪兒也不敢去,依舊是個麻煩事。」

「你就不怕我進了宮出不來了嗎?」這是韓子嫣最擔心害怕的事,趙翊會念在自己幫他的情分下,放過自己嗎?她不敢確定。

「怎麼會呢,你被關進大牢都能出來,皇宮怎麼會出不來,我有時在想,是皇上故意放你的。」秦香兒並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逃出大牢的事也是韓子嫣為唬她一同前往永城大致簡略地說了一下,在秦香兒的眼里,趙翊依舊愛著韓子嫣,只有明白什麼是愛的人才能看懂這一點,她一直這麼堅信。

韓子嫣想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次不是幫趙翊,是幫長平,幫趙賢,幫麗妃,也是幫趙國的江山完整不被分割,她百轉千回,最終決定親自送穆奚回皇宮面見趙翊。

月上枝頭當空照,灑下滿地碎白銀。

趙翊用過晚膳,吃了甜湯,靠在軟榻上休憩,早日招待晉國使者後,便派人在他們暫居的別苑秘密監視,等待暗地那個人出現,可都過了酉時,也不見有人來通報消息。

他扶著額頭,輕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正昏昏欲睡,便听順子從門外急步而來,臉上掛著少見的驚喜。

「皇上,皇上,郡主回來了,周大人把郡主帶回來了。」

趙翊猛地驚醒,站起來,「快!把人帶進來。」

只見周戩派兩名侍衛押著韓子嫣,同時將綁著的穆奚也一並抬了過來。

趙翊看見落在地上死命掙扎的人,扯去蒙著他眼楮的黑布,拿去他嘴里堵著的東西,一眼就認出了穆奚,自然而然也明白了私下與晉國使者交涉的人就是韓子嫣!

「韓姑娘,為何?為何你要這麼對我?」穆奚獲得光明和氧氣,開口就質問站在他身邊的韓子嫣。

趙翊懶得听他吵嚷,下令道︰「把他的嘴堵上,帶下去關起來。」隨後眸光一轉,落在韓子嫣不卑不亢,甚至面無表情的臉上。

待其他人都退下後,他手指一挑,輕輕抬起韓子嫣的下巴,灰白的唇瓣噙著一抹滿意的笑,「你從牢里逃跑就是為了幫朕抓晉國的刺客,是嗎?」

「不是,我送穆奚回宮,是希望皇上能以穆奚的身份阻撓晉國的無理要求和讓他們放棄討要長平公主。」

「不管是什麼,你幫了朕一個大忙,說吧!要什麼賞賜,朕都會滿足你。」趙翊松開她,圍著她轉了一圈,發現她身子又瘦削單薄了幾許,男子裝扮,也掩不住與生俱來的窈窕曼妙身姿,不過不知為何,再見她,依然無怦然心動的感覺,似乎就比普通嬪妃多幾分熟悉而已。

韓子嫣輕輕掃過他,好些日子不見,他精神憔悴,臉色蒼白,整個人變得清瘦許多,不像以前霸氣凜凜,眉宇間的震懾威嚴淡了好多,恐是頭疼病所致,把好好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折磨得一副病懨懨之態。

「我不需要賞賜。」她平靜得回應道。

「不要賞賜,你要什麼?」趙翊回到她的面前,眸子里泛著暖和的光。

「我想留宿在偏殿一晚,明日再回將軍府看看小蝶。」韓子嫣要去偏殿拿那道聖旨。

「這些朕都答應你,不過,朕滿足你的要求,你也要答應朕繼續呆在宮里。」趙翊只見到了穆奚,沒有見到秦香兒,留住韓子嫣,抓住秦香兒是早晚的事。

「我呆在宮里對皇上沒有益處,皇上看見我不心煩嗎?」韓子嫣只想拿了聖旨,明日出宮再也不回來,幫秦香兒找到文成王。

趙翊拉起她的手,柔情似水道︰「你是朕的發妻,朕為得到你,下跪一晚半日,被曬被淋,朕怎麼舍得你放你走!」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韓子嫣感到驚訝,難道他的頭疼癥好了。

「當然記得,很多事朕都記得,其實你是朕第一個女人,朕怎麼會忘情呢,不過朕為皇帝,不能非你一人,你多理解朕。」

听他溫柔和順的話語,看他面上沁出淡淡的紅暈,一股暖流莫名地流入她的心間,對他的排斥和抵觸似乎也在一點點的瓦解,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對自己的傷害不過是誤打誤撞,對其他妃子的愛也是行帝王應盡的職責,他說記得以前的種種,這是不是說明了他一直有顧念以前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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