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方舟」酒吧的vip包間里,兩個長相俊美的男子無聊地打發著時間。
長著一雙桃花眼的陸明澈伏在斯諾克球桌前,姿勢標準而優雅。一桿出手,桌上的球骨碌碌四散開來,有幾個準確地滾進了球袋。
「亦然怎麼還不來?」穿著意大利高級定制休閑白色上衣,米色褲子,一身休閑打扮的葉時予有些無趣地晃著手中的紅酒杯,92年的拉菲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發出幽紅的光,像極女人誘惑的紅唇。
「不知道,他向來準時。」陸明澈頭也不抬,專心打球。「要不,你陪我來一局?」
「算了,我出去看看。」葉時予起身,高大的身形幾個轉步就來到包間所在地二層的欄桿處。
鼓點分明急促的音樂,流轉曖昧的霓虹,獵艷與被獵艷交錯的身影,「諾亞方舟」里一片人聲鼎沸。
只是此刻,原本散在每個晦暗角落里曖昧著的男女都仰頭看向中間的舞台。
一個**的舞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簡潔的白色小吊帶,黑色蕾絲小短裙,高七八公分的細跟高跟鞋,比一貫穿著涼快的舞娘相比,少了一股風塵之氣,多了幾分俏皮和清純的魅惑。
然而,**的舞姿卻絲毫沒有比專業的舞娘落下乘。高挺的胸部隨著肢體動作不斷晃動著,縴細而柔韌的腰肢不斷繞著鋼管完成高難度扭轉,渾圓上翹的臀部像裝了馬達,突突著所有男人的心髒。隨著音樂起伏之間,整個人仿佛柔若無骨的美人蛇,與鋼管渾然一體。
最後的一個鼓點落下,女人一只手握住鋼管,同側膝蓋纏住鋼管撐起,另一側的手和腿向外伸展,像一只附著在花朵上的蝴蝶,作出最後完美的亮相。
葉時予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呆呆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許久,反應過來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尖叫聲、調戲的口哨聲此起彼伏。
葉時予回過神來,往沸騰的人群中望去,一眼便看到在狂熱的人群里卓然而立的顧亦然。
無論何時何地,顧亦然都是那麼耀眼的不容忽視的存在。
即使在亂花迷人眼,燈光曖昧昏暗的夜店中,他也如同太陽,灼灼閃亮。
顧亦然也在看著台上。相對于葉時予的失態,他臉上淡淡的,幽深的重瞳也看不出一絲波動。
即使知他懂他如葉時予,亦看不出絲毫異常。
但葉時予知道,有些平靜要被打破了。
因為台上的那個舞娘,叫蘇驀陌。
直到下台,蘇驀陌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抽風,被賀叔同忽悠上了台。
等到她香汗淋灕地下台時,賀叔同帶著一貫的狐狸笑容迎上來︰「妞,跳得不錯,給爺抱抱。」
「滾。」蘇驀陌嫌惡地推開他的爪子,避開他的熊抱。
「喝點水潤潤。」賀叔同好脾氣,遞上一瓶礦泉水。
蘇驀陌接過水,仰頭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縴細優美的頸部一覽無遺。
後台來來往往的人都不敢朝賀叔同這尊老板大神看來,余光卻都分毫不離他的一舉一動,內心紛紛揣測蘇驀陌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與老板關系如此親密。
「走了,不陪你瘋了。」蘇驀陌不客氣地把水瓶塞到賀叔同手中,抓起椅背上的黑色外套,搭在肩膀上往外走。
「親愛的,還是去我辦公室坐會兒吧。」賀叔同提高了音量,攬住蘇驀陌的肩膀。
在周圍好奇的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中,心中微惱的蘇驀陌笑意盈盈地摟住賀叔同精壯的腰,嗲聲嗲氣地說︰「好嘛好嘛,真討厭。」
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擰住他腰上一塊肉,狠狠地轉了個鈍角。
賀叔同疼的差點破功,長長地抽了一口氣,貼在蘇驀陌耳邊惡狠狠地說︰「果真最毒婦人心,怪不得沒人敢要你。」
蘇驀陌聞言身子一僵,臉色微黯,雖然動作表情極為輕微,賀叔同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讓你特麼嘴賤。」賀叔同安慰地摟摟蘇驀陌,心里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旁邊的人全然沒有注意到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各自變化的心理,只見一對璧人,如同金童玉女,喃喃私語。
站在後台門口正要往里走的葉時予見到這一幕,冷笑一聲,在有人注意到他以前,轉身離開。
蘇驀陌,你好樣的。
而此刻,蘇驀陌還沉浸在自己的失意中,對將要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葉時予再次推門進入vip包間時,包間里充滿了雪茄刺鼻嗆人的氣味。
顧亦然斜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漫無目的地走沙發上敲打,另一只手夾著雪茄吞雲吐霧。煙頭明明滅滅,照不出他的表情。
雲霧繚繞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空氣都是仿佛要凝固般的沉重。
無疑葉時予的推門聲音拯救了坐在一旁莫名其妙,卻又不敢問話的陸明澈。
他求救地給了葉時予一個眼神,顧總裁這是抽了哪門子瘋了?
葉時予徑直坐下,根本不理陸明澈的求救,伸手給三人各自倒了紅酒,就低頭默默,旁若無人地********。
陸明澈暗中叫苦,這兩個悶騷男,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
判斷一,顧總裁不爽。
判斷二,顧總裁非常不爽。
本著撿軟柿子捏的一貫原則,陸明澈踢了踢坐在對面的葉時予一腳︰「你小子剛才尿遁,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是不是泡妞去了?」
葉時予冷笑︰「叫了人來坐陪而已。」
陸明澈有些懷疑地看看葉時予,後者一向表情不怎麼豐富,現在面上更是一片鐵青,好像被人欠了錢似的。
他又望向顧亦然,這位顧總裁對女朋友忠貞不二、被八卦媒體盛贊為「最值得嫁的鑽石王老五」,今天不知為何,也面無表情,重眸中不見波瀾。
陸明澈更加一頭霧水。想不明白除了陪客戶外,從不叫人作陪的這三人聚會,今天怎麼就破例了?
上次見到顧亦然失去常態,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年,兩年,不,是五年前,那是蘇驀陌剛剛離開的時候。
想起蘇驀陌這個名字,陸明澈沒有出息地跳了跳,怎麼又想起那個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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