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槿?」花海中的白衣男子沖她招了招手,嘴角噙著陽光的笑,眼角是輕起的波瀾。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
听到遠處的呼喚聲,她詫異的抬頭,好一會子才反應過來,隨後提起裙裾朝對面的人跑了過去,一頭扎在那溫暖帶著青竹味的懷抱里,她心底泛起濃濃的甜,就像塞了個棉花糖,被漲的滿滿的,還帶著無法言語的幸福。
「容雪,這里是幸福花海,我覺得……」她抬起頭,眼楮彎成了月牙狀,亮的令天地失色,可是話還沒說完,她的臉頰瞬間僵下來,嘴唇劇烈的哆嗦著。
漆黑的眼底映出男人剛硬凶戾的臉龐,一雙憤怒的眸子直直的射著她,冷冽的射入心底,帶著逼人的殺氣。
「容雪……」蒼白的唇顫抖了一下,眼角漸漸的溢出淚水,穆初槿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身下的花海早已不存在,而是染滿血的土地,猶如地獄里盛開的曼珠沙華。
妖嬈殘忍。
地上, 亮的劍鋒,依舊緩緩滴著鮮血。
周圍一瞬間暗下來,帶著駭人的冰冷,穆初槿感到腳底徹骨的涼,伴著月復部劇烈的絞痛,仿佛被車輪碾過一般,連帶著胸口也痛起來。
「容雪——」
她慌忙抬頭,大聲呼喊著,只看到灰黑的天幕,周圍已經什麼也不存在了。
花海中,早已不見了那頎長偉岸的身影……
穆初槿醒來時是被雷聲驚醒的,樓閣里的窗戶被外面呼嘯的狂風吹開,夜色下,發亮的瞳仁怔怔的盯著一開一合的窗欞,腦海里木然一片。
素白的手捂住胸口,她心底充斥著莫名的慌亂,空空的,仿佛是一塊冰冷的石頭,僵硬的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空,無窮無盡的空,仿佛是一個無底洞,突然被沖開,向里面灌著冰涼刺骨的風,無論怎麼灌也裝不滿,仿佛是什麼東西突然之間斷了,斷的徹底,斷的絕情。
穆初槿抓緊了自己的領口,抹了把虛汗,身子仍舊抑不住的顫抖著。隨後,她似意識到什麼,掀開身上藕色的肚兜,眼前頓時一亮,胸口的血紅蓮發著金色的光,顯得更加的詭異妖嬈。霎間,映紅了穆初槿的眼。
愣了一會兒,穆初槿訝然的放下肚兜,臉色蒼白的無血色,水鑽的眸子在夜色下異常的發亮。木然的轉了轉眼珠,瞅著窗外狂風怒吼的夜色,穆初槿抓起床架上的衣衫,快速的穿上鞋,向外面沖去。
婆娑的樹影在地上劇烈的抖動著,猶如烏鴉黑色的羽毛。穆初槿抓緊了單薄的衣衫,直奔雪園而去。
望著對面緊閉的門窗,穆初槿心里稍微的安靜下來,少了來時的不安、慌張。周圍的狂風肆虐的吹卷著,院里的梧桐樹葉被風吹得嘩啦啦響。
穆初槿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像個女鬼,披散著頭發,被風吹得張牙舞爪,身上松垮的穿著一個灰不溜秋的白衣,趿拉著布鞋,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以現在這種邋遢樣去見他,no!
否定的晃了晃頭,她要立刻回去,都怪那該死的夢境。
穆初槿緊了緊身上的衫子,望著陰暗的夜空極力閃過的光電,更加堅定了回去的決心。
因為不久將要迎來一場特大暴風雨,她可不想被淋成落湯雞。
前腳一抬,穆初槿才要轉身,卻被突然亮起的燈光頓住了,對面屋內搖曳著朦朧的燭影,投在白色的窗紙上,陰暗不明。
他怎麼還沒睡?
穆初槿望著如墨水般濃密的黑夜,眼里滿是困惑。
現在大概是丑時,也就是凌晨兩點左右,正是人睡的最香甜的時候。
想到這,穆初槿收起離開的步子,向听雨閣走去。
朱漆的雕花木門,在刺眼的閃電分割下,出現交錯類似于刀劍的光影,霎間照亮了穆初槿的眼。
穆初槿沒有刻意收起腳力,而是放大了腳步聲,也許是被電閃雷鳴掩蓋了吧,並沒有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此刻,屋里傳來了輕微的響聲,好像是撞翻東西的聲音。
穆初槿側耳傾听,沉重的喘息聲順著薄薄的窗紙傳過來,隱隱約約中還夾雜著女子妖媚的嬌喘。
伏在窗畔的身影一僵,穆初槿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耳朵,復又伏在窗畔,清晰的聲音夾雜著女子**的嬌嗔如蠶絲般縈繞在穆初槿耳畔,揮也揮不去,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怒號的狂風中,穆初槿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如浮萍般沒有支撐,她抬手撐住了牆壁,右手緊緊的捂住快要抽噎出聲的哽咽。
眼角疼痛的泛紅,硬是沒掉下一滴眼淚,但心髒仿佛被人生生的扯開,露出一個大洞,里面是自己血淋淋的傷口。
為什麼?
在我以為你喜歡亦或愛我時,你的身邊卻有著別的女人。
你對我的感情只是做戲麼?
如果我沒有公主這個皇家頭餃,是不是你就會把我無情的拋擲?
緊緊的捂住胸口,似乎這樣才能彌補心髒撕裂的缺口。
素白的手緊緊的摳住牆壁,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如猙獰爬行的蜈蚣。
在你心里,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
水眸一戾,穆初槿直起身子,握緊了拳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心緒,面無表情的走到門邊,停下來。
她要當面問清楚,就當自取其辱也罷,什麼都無所謂了,她要問清楚,她不要他們在里面享樂,而她在這里獨自舌忝著自己的傷口。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在狂風肆虐的夜晚到也听的清楚。
似是听到了動靜,屋里女子的嬌喘聲漸漸的小下來,伴隨著男人的喘息聲也小下來。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傳來撞翻東西的聲音,大概是屋里的人下床了,只是燈這麼亮,怎麼還會踫倒東西?
接著傳來簌簌的穿衣聲,雖然門外站著人,但里面穿衣的人依舊不緊不慢,慢條斯理的似乎很優雅,世間除了那個男人如此從容,還會有誰?
她永遠記得在綺夢閣醒來的那一刻,伴著她駭人的尖叫聲,那個赤*身luo*體的男人依舊從容的穿著衣裳,不緊不慢,鎮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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