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同一塊空地,同一塊石頭上,站著同一個人——雨湄湄。她靜靜地仰望著天空,面無表情,眼里卻不停地流著淚。
這一幕被剛好來到的子戮看到了。
雨湄湄也無所謂,繼續哭。
「為什麼哭泣。」子戮問。
她的淚仍像雨般落下:「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里很痛。」她按著胸口說。
子戮微微緊張:「你受傷了?」
不可能。子戮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雨湄湄的體質,不會受傷。
「子戮,殺人,你有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子戮果斷回答︰「不會興奮,也不會痛苦。」
雨湄湄默默地低下頭。
「怎麼了?」子戮低聲問,在這夜晚里,顯得尤為溫柔。他覺得雨湄湄有點不對勁。
雨湄湄搖搖頭,又按著胸口說:「子戮,你這里,也會痛嗎?」
子戮沉默一會,回答:「會。」
雨湄湄稍稍楞了一下,這倒是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誒?什麼時候?」
「現在。」
說完,他將還在零零星星掉著眼淚的雨湄湄擁進懷里,雨湄湄低聲驚呼一聲。
「看見你哭泣,我這里也莫名痛了起來。不要哭,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身邊。」
雨湄湄在子戮的懷里,眼楮瞪得大大的,是因為吃驚。她想掙月兌,卻又舍不得離開,好溫暖的,她情不自禁地放松下來,依偎在他懷里,貪婪地享受這溫柔。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在我身邊,我相信他。是的,我願意相信。
過了幾天,薛把大家聚集起來。
黃魂興奮地說:「怎麼滴?怎麼滴?有任務啦?」
薛點點頭。
「耶!!」
薛接著說:「任務是暗殺相國和寧公主。明國皇子要與和寧公主和親,他因為心急偷偷看了公主的相貌,覺得她並不美麗,但迫于皇族壓力無法取消婚事,因此雇佣忍者殺掉她。」
雨湄湄:「只因這樣就要殺掉她嗎。」
薛的眼神突然陰森起來,問:「雨湄湄,你有什麼看法嗎?」
雨湄湄不鳥他,冰冷冷地回答:「沒有。」
黃魂有點不開心的樣子:「殺一個弱女子,這也太沒難度了吧,不好玩。」
「別小看這個任務,公主身邊有一個享有盛名的武士貼身保護,多年來只有她一人保護公主,卻從未讓她受過一點傷害,要殺公主並非易事。」
黃魂邪笑:「對嘛,就是要這樣才有趣。」
薛又恢復他那虛假的笑容:「那就好。好了,雨湄湄你先回去,我有話要跟他們倆說。」
雨湄湄應了一聲是,就退出房間,回去了。真的就這麼回去了,沒有躲在門外偷听,沒有爬上屋頂偷看。她不是怕被薛發現,以她的能力,可以讓誰都發現不了。但她還是沒這麼做,她並不好奇,總會知道的,提前知道就沒意思了。
「誒?什麼事雨湄湄不能听呀?」黃魂問。
「我要你們,將這次任務里所有需要殺的人,都交給雨湄湄來殺。」
黃魂不滿了:「什麼?不是吧,偏心也不帶這樣的吧?」
她還以為是雨湄湄說錯話,薛生氣不告訴她呢,原來是偷偷給她好處呀,多偉大的師生之情啊,太偏心了!!
子戮卻皺起眉頭,用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問:「為什麼,不說明原因會由我來殺掉所有人。」
薛用食指敲著椅子的把手:「我說子戮,你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嗎?」
薛突然透出殺氣,黃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寒氣襲來,接著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好……好強的殺氣,子戮死……死定了!
但子戮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回答:「是。」並還以他更強的殺氣。論殺氣,薛是比不上子戮的,子戮是天生的死神,殺氣與生俱來。
房間里兩股殺氣在爭斗,黃魂閉著眼楮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好像一動,就會被這些殺氣吞噬掉,她突然覺得雨湄湄好幸福,這丫現在說不定正在房間里睡大覺呢!
這時正在床上睡覺的雨湄湄打了個噴嚏。
最後還是薛先收回殺氣,他突然笑了笑:「竟然不畏懼我,真不愧是你啊,子戮。你真是越來越接近真正的死神了。我這麼做的原因你還不知道嗎,相信你也已經發覺雨湄湄最近的異樣了。」
黃魂吃驚:「異樣?我怎麼沒發現?」
「上回任務的時候,雨湄湄不是表現得很奇怪嗎?」
黃魂托起下巴認真思考,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她還以為是藍瞳的副作用呢。
子戮皺眉:「你怎麼會知道。」
看黃魂的反應,肯定不是她告訴薛的,我自己也沒說,更不可能是雨湄湄自己跑過去跟薛說:「薛,我很奇怪。」
那薛怎麼會知道?跟蹤?不可能,我覺得薛不會做這麼苦口婆心的事,何況沒有人能逃過雨湄湄的藍瞳,雨湄湄不會容許任何人跟蹤,即使是薛也不例外。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們只需按我說的去做,我也是為了查出原因,為雨湄湄著想,你們會照做的,對吧?」
薛雖然是以疑問的方式說這句話,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你們必須這麼做!
黃魂剛剛已經被嚇得夠嗆,忙回答:「是……是……」
子戮見這個理由也還說得過去,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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