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信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卻不敢阻止。
這位世子爺的脾氣,可也是出了名的大呀。他認定了,要是忤逆他,可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安然看向藍立辰,當然從外人的角度看,她的眼楮是灰色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能將外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了某位世子爺眼中的淡漠。
明明是個冷情冷性的人,卻要管這種閑事。吃了飯沒事干吧?
不過正好她也需要強有力的人來證明她身上的病。
安然將手遞了過去。
藍立辰手一觸到安然的脈搏,立馬皺眉,又仔細看了看安然的雙眼,眉皺得更緊。
「尚書大人,安小姐身體非常虛弱,需要臥床靜養。她現在能站在這里已經是奇跡了。腦部有血塊,使得她眼不能視。如果不及時消除血塊的話,她很有可能終身眼盲。」
安之信沒想到安然真的眼盲,滿臉震驚。
他剛剛確實有懷疑安然撒謊,但是有了藍立辰的證實,就不容他再懷疑了。
現在靜下來重新打量這個女兒,衣衫破舊,身形瘦弱。所住的院子,也是殘破不堪。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府上還有這麼破舊的院子。
他的女兒庶女都有兩個,怎麼這個嫡女會成了這般樣子?
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她了?
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尚書大人這是相信了?那還請尚書大人給我個交代。」安然坦然坐到身後的木板床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之信腦袋里一片混亂,看著安然冷靜的神情,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的一邊臉腫了起來,但他依舊能從她的臉上看到她母親的影子。當年,她也是一名風姿卓越,才華橫溢的女子。
「你想如何?」安之信反問道。心中的點點愧疚讓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
「我母親嫁給你的時候,嫁妝里應該有莊子吧?我要去其中一個莊子修養,你順便把地契給我。」安然早就想離開這里,這次正好是個好機會。
嫁妝的事情是綠兒告訴她的,雖然她很想立刻就拿回來,可是現在她身體極差又沒有籌碼,還不是和他們鬧翻的時候。
這里環境太差,還要應付繼母嫡姐庶妹們,她的靈力沒有恢復,用法術使眼楮看到東西,最多只能維持兩天。其余時間眼盲的狀態下非常不方便。
不如搬出去來得自由。
「什麼?這不行!堂堂尚書府嫡小姐,哪有住到外面的道理?!」安之信一口回絕。
安然冷笑,「你也知道我是尚書府的嫡小姐?穿的連下人都不如,吃的我已經不想說了。睡覺連一張像樣的床都沒有。住的地方破破爛爛,我想找張不缺角的凳子給你們坐都難。常年無人問津,有個病痛只能自己忍著。怎麼?我這樣會比一個人住在外面更好嗎?」
安之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咬牙,「我會補償你,改善你的生活……」
「不必了!我不相信!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在後宅的日子能有多少?說不定明天就把我忘了。我現在雙眼已經瞎了,你就以我要養病為由,將我送到外面吧。除了基本的吃喝用度,我不會多要你一分錢的。我也不用你給我什麼人,我只要綠兒就夠了。」安然頓了頓,見安之信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綠,似乎氣得不輕,便放軟了語氣道,「你就當是對我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的補償吧。」
現在出去單過才是王道。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安之信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堅持,就依你。」
安然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轉頭對藍立辰說道︰「還請世子給臣女做個見證。」
藍立辰挑了挑眉。她倒是不放過利用他的機會。
「自然沒問題。」
她一旦出府其實就意味著流放,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被家族流放的。看著安然明顯心情不錯的小臉,藍立辰覺得,賣她這個人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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