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正回頭望一眼,轉而說︰「希雨,逃不掉的,叔叔真的想幫你。只要你真的認錯,所有的事不管什麼事,都是有機會的。」
「他沒做錯啊,認什麼錯?」亭妃情緒激動,因為見到男人的手已經抓住了希雨。
那巨大的手掌就像鉗子般制住孩子。
「希雨你媽還在醫院,你年紀還小,如果自首的話不會判很重的。而且,相信叔叔一定會幫你的。我知道,你的心根本就沒這麼壞。」
楊希雨垂下眼,看著男人仿佛在問「真的嗎」,連正慎重的點兩下頭。
「是我…是我做的。」
「…那能跟叔叔走嗎?跟叔叔回去,你自己認錯,知道嗎?」
楊希雨沒有回答,但也沒反抗,他的手被男人有力的抓著。
「他罪有應得啊!」亭妃喊起來。
「我不能再,害你了。」
「你說什麼?剛剛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沒有忘……」
「你不要我了嗎?」
「我只會害你啊。」
連正听著這兩個稚女敕的孩子如大人般的說著,心中莫名的一陣酸楚。
「好了走吧,叔叔保證會有個新開始的,只要你認真認錯,沒人會不原諒你的。」
楊希雨轉過身,順著男人手臂用力的方向朝門走去。
打開門時,他甚至沒勇氣回頭看一眼,只是用指尖捂住鼻孔,指尖上還留有亭妃的香味。
兩人跨出門。
毫無征兆的,男人手上的力度突然消失,仿佛要倒下似的瞪大眼楮望著希雨,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寧靜中,一陣寂寥的撕裂聲傳來,男人癱軟下來的身體抽搐幾下,如失去控制的大型人偶般跪倒在地。
進而伸手去抓身後的什麼。
又是一陣抽搐……陳亭妃雙眼泛紅,手上一把更為艷紅的殺魚剪刀。
血從右後腰部位溢出來,男人踉蹌的爬起,想奪亭妃手上的剪刀。
亭妃向屋內躲著,男人便追進去。
然而追不了幾步,巨痛襲遍全身,撐在地板上手捂傷口,腎髒被刺破,一模滿手鮮血。
連正痛的講不出話,他明白傷口很大,不知被連刺了兩刀或三刀。刀刀刺破腎髒。
意識正慢慢模糊,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女孩驚慌失措,扔了殺魚剪刀,撲進男孩懷中……
「這樣……就公平了吧……」她咬著希雨的肉說,「不會再…不會再怕害我了哦。」
楊希雨望著已然失去知覺但還有一絲氣息的便衣警察。
「不能讓你被抓走,不能的。」
希雨摟著亭妃,感受她驚恐的像要咬下齒間的一塊肉。
如她所說,公平,公平了。沒有人能拆散我們……沒有人。
楊希雨關上房門,同亭妃走下樓,屋里的男人大概已經死了。
但至少男人沒有撒謊,從頭至尾他都沒有。
樓下沒有警車,沒有同事,有的只是一覽無余的灰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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