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蔓和肖野去找房東,大人一走兩個孩子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在一起,無需言語,仿佛只要這樣抱著就覺得安全和滿足。
「老公我媽好像在找房子,要把我們關起來。」
「嗯,和坐牢一樣嗎?」
「一樣。」
「嗯。」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媽,她今天,應該出院了。」
「…我沒讓你去接她。」
「不怪你,不管有沒有你我都接不到她了。」
「唔,老公我不想想這些了,覺得好煩。」亭妃倒在希雨懷中,剛把扎好的頭發又亂了,但她轉而又嘲笑起希雨的頭發。
因連正的突然闖入,原本剪頭發的剪刀變成殺人工具。而楊希雨的頭發還東一塊西一塊的,即滑稽,又破碎。
「你頭發好像田里的稻草。」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手藝精湛好不好。」
「沒瞧出精湛來。」
「要不是那警察突然來了……」
兩人眼神相觸,都在對方的瞳孔中瞧出了絕望。
他們接吻、落淚,又接吻又落淚,生怕一開口就要面對現實,索性就用舌頭堵住對方的嘴。
午後時分地板上的電視正播放一檔廚藝節目,慈眉善目的主婦們聚在兩台悶鍋前嘰哩哇啦的討論,不善言辭的廚師略顯狼狽。
看著他們熱熱鬧鬧的畫面,似乎心中的陰雲也散開了些。
直到播放新聞時段母親才回來,這一天對于肖蔓來說很不好過。
要將女兒托付給兩個完全陌生的人,肖野帶她去見了房東。那是位于上海偏西南方的屋子,在都市路上的居民小區,毗鄰春申塘橋,橋下是微微發臭的春申塘。
一間獨屋,十平米,算上廚衛面積也不到二十。光線不佳,在屋里呆上一小時陽光便去了別處。
至于房東的為人……無論他再怎麼和肖野裝熟也能輕易看出兩人並沒太大關系。
沒有正經工作,和妻子兩人在小區門口開一間便利店。四十出頭的年紀,見錢眼開的市井小民。
但肖蔓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她必須盡快處理完這事,盡快趕回寧北市。
四個人在屋中討價還價一下午,十萬一年對于看出肖蔓焦急心態的房東,怎麼也不肯讓步,還大言不慚的說要管兩個孩子死活,哪是件容易的事。
哥哥在一旁不停的勸慰,最終無可奈何的肖蔓同他們妥協了,她只蒼白的提出了一個要求,別讓孩子出門,萬一有什麼意外,一定找上門算賬。
男房東打包票,稱門一上鎖就和監獄一樣安全,有防盜窗,想爬也爬不走。
無奈的如此答應下來,第二天打電話給陳晉,讓他往哥哥的銀行卡里打錢。
「你也別去看他們。」肖蔓對哥哥說。
「明白,要不是你是我妹,誰願攬這事。你呀還不給我好臉色看,好像我要同外人合伙來騙你似的。」
「警察如果來找你,也……」
「知道了,我答應你,打死也不說半個字。放心。」
肖蔓還是很不放心,顯得失落的叫過兩個孩子,今天就要把他們送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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