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新工作開展的還算順利,為她「報仇」一事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會跑到本地的招聘網站上看看近來有什麼好工作,了解一下人才市場的競爭,偶爾還會看到那家公司發出的招聘啟示,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像大姐一樣初涉社會的小女生「羊入虎口」。
夏日的陽光很明媚,照在人的身上總是覺得暖融融的,這是我最喜歡的季節。如果有一天,能找一個溫暖的午後,陽光射進落地玻璃窗投在古色古香的涼藤搖椅上,沏一壺清茶,讀一本好書,累了便在日光中靜靜的安睡,這也算是一件讓人無比幸福的事了。
站在路邊等公交車,我忍不住地打著第七個哈欠,就像是河邊缺氧的魚兒,嘴巴一張一合。今天是周末,原本還在慶幸難得可以睡個懶覺,卻不料早早的就被燕子那無休無止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當時要不是看在買這手機是用了我大半個月工資的份上,我真想從窗戶直接把它扔出去。
大姐特別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我的手機直翻白眼,頓了半天,總結性地說了三個字,她有病!
我贊同地點點頭,附和著,她就是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
一周七天,我和大姐要工作六天,只有周末的時候會閑下來歇一歇。而燕子,學校管的松,她的性格更是肆無忌憚,幾乎是不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可偏偏到了周末,她總是活絡的跟打了興奮劑似的,好像攢了一星期的精力就為了給我們一些措不及防的致命性-騷-擾。
公交車上人很多,我們好不容易搶到一個座兒還讓給了一位抱著孩子的婦女,那女人對她孩子說,快謝謝阿姨。
我和大姐相視一笑。
曾經我們也經常會做一些類似于給別人讓座這種舉手之勞的好事,不過那個時候人家都總會說「快謝謝姐姐」,而現在,姐姐已經變成了阿姨。一晃神,幾年的光陰就從指縫中倉皇流逝了。
我忽然明白小時候寫作文,最喜歡在第一句話就寫的「歲月如梭」這四個字所表達的殘忍了。
歲月如梭。
幾年之後的我們,已經要開始學會如何面對殘酷的社會和現實的愛情了,要學會收起眼淚來保護自己。曾經對懵懂的情感充滿美好的幻想,最大的煩惱便是應對作業和考試的我們終究成為了過去,我們不再是什麼都不懂、受人保護的「姐姐」,而是要學會珍惜、守護自己所愛之人的「阿姨」,一夕之間,我們都已長大。
燕子一早來電話說有天大的急事,非要見我們不可。我知道她的語文成績一直都不怎麼好,偶爾對某些詞匯理解偏差也是常有的事,對于從她口中說出的「天大的急事」,我們早已習以為常。
記得上次她使用這個詞組的時候,是在街邊的一個電腦專賣店,我以為真的發生什麼大事,急急忙忙打車趕了過去,而她居然指著兩個筆記本電腦問我哪個更好看,還有上上次,她被馬蜂蟄了,上上上次,去網吧上網她竟然忘記帶身份證。當然,燕子的騷擾僅限于我們閑暇的時候。
一下公交車,燕子又不厭其煩的打來電話,她說,我們在酸甜苦辣,趕緊過來。
于是,我和大姐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酸甜苦辣是一家咖啡吧,里面的設計略帶古樸,別有一番田園農舍的風味,而且特別靜謐,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只可惜這里並不是我們這些打工妹們可以消費得起的,光是一杯普通的咖啡,就足夠我吃一天的驢肉火燒了。
這間咖啡吧,我只來過一次,僅那一次就足以承載了我對過去所有的美好記憶。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和陳子皓用攢了半個多月的生活費,在這間小小的咖啡吧度過了我們最奢侈樂的情人節。如今再踏進這個地方,屋內的陳設如舊,只是再沒有曾經那般美好。
我和大姐剛走進去,就看到燕子坐在一處靠窗的位子上,沖我們招手。
我走過去,燕子扯我坐下,顯得格外熱情,讓我好一陣兒不適應。
大姐在她旁邊坐下,問,一大早就這麼不消停,你是撿著錢了還是中彩票了,請我們到這來吃飯?
燕子沖我們嬉笑,這不是看你們辛苦,想犒勞犒勞你們嘛?正好一會兒有個朋友要來,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我端起杯子,得,听你這話,我怎麼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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