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弟也知道,也心中有數,不知大哥要去往哪里呢?」
「哎!看來咱們是真的有緣啊,大哥在此有事要辦,完事後正是要趕往都城,此去都城需三月有余。靜弟既然是獨自一人,沿途多有不便,不如這樣吧,等我事情一了,與敬弟結伴回都城,這樣彼此相互也有個照應,靜弟你看可好?」
見蘇靜並不想多談關于她自己,東方浩也不好深談,隨著她的話題聊了下去。
听到東方浩說要‘回’都城,蘇靜心中一動︰「大哥是都城人?」
「我是沛城人,在都城有些生意。這次是回家鄉處理些家事,回來路過這里,這里也有點小生意,我順便處理下,馬上就快好了,這一兩天內,我們就會回都城,敬弟不急的話,就等等大哥吧。」
蘇靜自然是樂意的,不說別的,起碼馬匹比步行或坐驢車和牛車要快多了,而且路途漫漫,多幾個人在一起,一路上也不會孤悶了。
與東方浩幾人住宿在同一個客棧內,並沒有用蘇靜自己掏錢,東方浩讓店老板把蘇靜的花消都記在了自己的帳上。
是夜,蘇靜閑來無事,回憶著今天東方浩對敵時的情景,在客棧內院的空地上站好後,拉開架式,學著東方浩和死去的三名劍客當時的招勢,簡單的練習那前刺和下劈的動作,而每次動作中,她一直注意呼吸的配合,如何舒服她就如何呼吸。
在接受殺手訓練時,老段就曾告誡過她,跑步和瑜珈等運動要配上呼吸才不容易疲憊,鍛身的效果也更好。那麼是不是練劍也是一樣,搭配著適用的呼吸法,才更容易成功?
而呼吸的節奏她試來試去試了好幾種,不過幾個時辰便試出了最有效最舒服的方法。
她此刻根本沒有想到,在這靈氣充足的遠古大陸,她穿越而來經過淬煉的強大靈魂,配上她所認為的吸二呼一和吸一呼一輪替的方式簡單的呼吸法子,兩兩相乘的結果是無法預估的。
如此不知疲倦的練習了一整夜,清晨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時,她活動了一下手足,她感覺到自己一夜沒睡不但不累,身體甚至有些輕飄飄的,試著跳躍了幾下,竟然可以一跳老遠。
她從前的快,是熟能生巧和綁沙袋帶來的效果,和如今的感覺身輕如燕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
此後在東方浩辦完慎城的事,帶著她一同離開,奔赴都城的一路上,只要找到機會,蘇靜就會練習自己新琢磨出來的這套呼吸方法,搭配著簡單劍勢,她發現自己的匕首對著空氣刺出時,所發出的風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每每看著她虎虎生威的劍勢,東方浩也不禁要感嘆,蘇靜實在是武學上極為罕見的天縱之才!
只是可惜了,如此的天才,卻是個女子!
沒錯,在相識的當天,東方浩在發現了蘇靜耳朵上的耳洞後,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因為同行的伙伴粗心的並沒發現,東方浩也沒說破。就因為發現蘇靜原來是女子,憐惜她的身世坎坷,又擔心她獨自一人去都城艱險重重,東方浩才要她與自己同路,也所以才與她兄弟相稱。
他看得出來,蘇靜與時下女子都不相同,她骨子里有種男子都不曾有的灑月兌和大氣磊落,與這樣的女子交往,他實在生不出與別的女子相處時才有的厭煩與不耐。
「只是年紀太小,不然……」不然什麼,看著月光下獨自舞劍的少女,東方浩沒敢往下繼續深想。
只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心中有模糊到清晰的堅定了一個想法,如此特殊堅韌的女子,自己不管以什麼理由,都不能任她獨自飄泊,一定要想辦法說服她,隨自己到京都後,就在京都安定下來,起碼有自己可以照顧著她,也不至于這個硬性子,出去吃虧受傷害。
其實此時的蘇靜完全還是個干癟的小丫頭,毫無少女的嫵媚可言,蘇靜如今的這個身體,掩藏住晶瑩如玉的肌膚後,外表只能算是甜美可愛,還只是個鄰家可愛大女孩形象。
當日所以吸引東方浩的注意,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那與她本人外貌根本不符的凜然殺氣,就算閱人無數的東方浩,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小小少女,絕對是個不輸與自己的,殺伐決斷的狠角色。
這份狠厲,完全不該存在與一個瘦弱的少女身上。嬌柔甜美的蘇靜,在擊殺那兩名劍客時,渾身散發出的漫天煞氣,與她的外貌相融合,締造出異樣的,近乎詭異妖異的風華無雙。
也是這份困惑和蹊蹺,令東方浩心情矛盾的,遠離怕她身涉險境,接近又心生迷茫。
這個勉強稱得少女的女孩,經常令他產生種錯覺,覺得這瘦弱的身體下,隱藏著一個非常成熟世故的靈魂。
蘇靜早就知道東方浩在不遠處觀察自己,但她並沒想隱藏自己的實力,這兩個多月的接觸,通過東方浩幾人的敘述,她了解了很多。
這個時代是崇尚實力的時代,只要你有足夠的資本,你就完全可以肆意江湖,前提是,自己是個男人。如果是女人,似自己這樣快意江湖,殺人如殺雞,那世人定會以為自己是妖孽。
她不覺得東方浩幾人看破了自己的女兒身,她每天都是堅持著用那種樹葉的汁液涂抹在自己露出的肌膚上,自己此刻看著皮膚微黃,透露著一種病弱之氣。
說來也巧,她從前書看的雜了,就什麼都懂點,這種能使人的皮膚粗糙暗沉的樹葉,還是她在一本從地攤上買來的雜書里看到的呢,當她第一次在樹林中看見這種樹葉時,她著實的興奮了一陣,想裝成男人,自己這身嬌女敕的肌膚,絕對是最明顯的破綻。
「敬弟,我見你這段時間除了這把匕首,另外那個形狀古怪的東西是什麼。」
在蘇靜準備去休息的時候,東方浩從黑暗處走出來。
「哦,那個啊,那叫弓,是種很便捷的武器,能射殺各種獵物,也包括——人。」
笑眯眯的,蘇靜人畜無害的說道。
她早就發覺東方浩對自己行路時,背在後背的弓箭感興趣了,這個世界里還沒發明弓箭,當初馬叔和馬家旺就曾很困惑過,這麼簡單輕巧的東西,竟然能射殺凶狠狼和狡猾的狐狸,這讓他們很是覺得不可思議。
盡管發現他們對自己的弓箭感興趣,蘇靜卻沒有教會他們,他們只是最普通的老百姓,擁有如此的利器,會惹來殺身大禍的。
「真的?不如靜弟給大哥示範一下,讓大哥開開眼界?」
見蘇靜說的煞有其事,東方浩真的來了興致。
眉頭一挑,蘇靜其實早有此意,雖然說東方浩對自己一直以來都很仗義,但上輩子她總結的經驗告訴她,不管面對什麼人,絕對的實力是打造各種關系的基石,施舍和給予,永遠不可能平等。
回到屋子里取出弓箭後,兩人悄無聲息離開,不驚動城門守兵,東方浩身輕如燕的帶著蘇靜越過一米來高的城牆,縱越之間,兩個人很快的來到城外三里多處的森林中。
不得不說古代的生態環境實在好的不得了,剛進如森林不久,就發現了一只野兔。蘇靜麻利的拉開弓箭,默默估算現在的風速、濕度,及此刻的可視程度。
此刻的她,心若止水。
「崩」的一聲,隨著那只野兔的奔跑軌跡,在默默精算稍許,又將精神力量感知在那只野兔身上時,突然間,拉著弓弦的手指一松,箭矢如流星般極速射出,帶著一道呼嘯之聲,精準的射在了二十米外竄越著奔跑的兔子。
一箭斃命,箭無虛發!
東方浩一直在觀察著蘇靜,見她此刻渾身散發的居然是平和,平和的射殺了一只奔跑中的野兔,這讓他有些風中凌亂。他從沒見過對于射殺中竟然如此自信,如此平和的女子,她已經逐漸把殺氣歸于平和,這已經可以形成一種‘道’了。
在兩個人獵到兩只兔子,一只 子,一頭野豬後,東方浩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對蘇靜手中弓箭的狂熱︰「弟,咱們回吧,大哥想好好琢磨一下你這把弓,利器啊,這才是真正的利器,殺敵與數十米之外。」
說到這里,看著神色如常,美孜孜的只管打量二人拖著野兔和 子的蘇靜,東方浩突然心中一凜︰「弟,如此利器,以後不到生死關頭,你萬不可使用它,尤其在人前。」
蘇靜一楞,隨即明白了東方浩的意思,她心中一熱,她第一次如此真實的體會到,東方浩對自己的愛護。
在一切都匱乏的古代,自己手中的弓箭,一旦被權貴發現,就會佔為己有,弓箭的制作其實很簡單,仔細琢磨,都可學會,權貴學了去,可獻給君主。自己會面臨什麼下場,可想而知了。
「大哥,今天收獲不小,回去咱們能好好的解解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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