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什麼,她自己此刻也想不起來了,在意識模糊間,耳邊越來越吵雜的人聲中,她听見了如同地獄中傳來的聲音︰「你實在不該惹我的,本來我最不喜歡殺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卻心腸異常歹毒的女人,可是你令我不開心了。」
本來干這種不賺錢的白活,是蘇靜最厭惡的,可是沒辦法,這女人在自己還不夠強大時對自己起了殺心,自己腳跟還沒站穩,一旦這女人瘋起來,不死不休的糾纏自己,那自己還能不能安然活下去,好真不一定,就算能安然,那也是在欠東方浩更多的情況下。
自己能預先解除的危險,就沒必要去讓別人幫忙,無謂的欠下人情債。更何況,誰敢阻擋我生存之路,誰就該死!
兩年之後。
距離京都三百里外的坩南城。
月夜如水,在坩南城府尹的府邸的主院正房內,年不足三十的坩南府尹匡世杰與他的夫人正在劇烈的運動著。
女人的申吟,男人的喘息聲不斷于耳︰「心肝,這次升遷多虧老泰山鼎立襄助,為夫實在歡喜,今天定要好好的伺候你一回,今後富貴了,為夫定不忘老泰山提攜之恩。」
匡世杰還算俊秀的臉上滿是汗水,眼中充斥著歡喜與欲念,奮力的挺進著,撞擊聲中,身下的婦人如水中的浮萍,身子上下顛簸中,媚人骨髓的申吟聲時斷時續,享受中還不忘酸溜溜的哼著︰「說什麼好好伺候我,你在那幾個騷蝞子身上,比在我這里要勇猛十分,我是人老珠黃了,你的心肝啊,那是另有其人,只是你別忘了,那些個東西只是個玩意,以後你再敢為了她們冷落我,可別怪我稟告父親,讓他老人家再不管你。」
邊酸溜溜的說著,在男人不耐加憤恨的狠力挺進中,女人渾身抽搐,如山的快感沖擊著女人的感官,令她再無法言語,只是忘我的沉淪在自家男人攙雜著憤怒的征服中,無法自拔。
「娘的,又見激情,這是從前加現在,撞的第幾次激情刺殺夜了?」
把匕首放在純間用牙齒咬住,藏身在窗外的蘇靜邊從捅破的窗戶紙處欣賞著屋內肉搏,邊無聲的嘟囔著,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了,前生她接的生意,好幾個在她去刺殺時,都是和情人在肉戰,或在外面一夜。
說來夠慚愧的,前生她雖然處在開放的年代,一直忙著操練自己和接生意的她,在奉行無愛不欲的情況下,還從來沒機會也去嘗試男女間的運動。
記得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時,她著實的凌亂了一下,若不是他定性足夠,心志堅硬,她當時還真容易出狀況。如今再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她除了淡定加惡趣味的欣賞著,內心還真再生不出波瀾。
「小子,你就感激我吧,讓你臨死前還能狂歡一把,起碼你一會兒死的時候,遺憾能少一點兒。」
听著里面漸漸接近尾聲,蘇靜無聲的一笑,明媚的眼中滑過冰冷,在男人怒吼的同時,她動了。
官居四品的坩南府尹匡世杰,當朝大宰的嫡次女婿。當朝大宰申公,在元國是個一手遮天的人物,當今皇後是他的嫡長女,當年諸皇子的皇位爭奪,元帝靠的就是申公一黨的鼎立支持,可以說,宇文拓能當上這個皇帝,申公居功至偉,也正是這個原因,外貌只算中上,當時在皇子府只是側妃的申映才能在日後登上皇後的寶座。
外戚坐大,這是如今的宇文拓最煩惱的事,加上對申後並沒什麼感情,申後所育一子,公子贏,雖已十三,卻還沒被立為太子。
這使得申公一黨不滿的同時,也內心惶惶。歷來皇子間的王位之爭,都是殘酷和血腥的。成王敗賊,申公一黨數十位官員的身家性命,都拴在公子贏身上。
要說這申公,還真不是什麼好人,以蘇靜的觀點,他就是個標準的奸臣,你說你擁立皇帝就擁立吧,始終如一的話,也算能名留史冊的一忠臣,可是這老先生卻覺得,你皇帝就牛了?當初還不是我幫的你?沒有我,你是個屁啊?
他忘了,沒有他,對方還是個皇子,老實當皇子的話,到老,到死,那人家也是你得跪著參拜的。
申公這幾年在朝中幾乎是一言黨了,橫慣了後,他覺得自己不但幫你當皇帝了,自己還是你老丈人,整天跪你,冤枉了。
他現在想站著,甚至想在所有人面前坐著,那麼現在就出問題了。
要麼宇文拓立公子贏為太子,申公以後雖然不能坐,起碼立著是能做到的。
你不立我外孫當太子,那就別怪我逼著你立!
所以現在朝中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現象,申公一黨正日的奏請冊立公子贏為太子。而宇文拓已經成年的,除了公子贏之外,另外的四個皇子,接二連三的出狀況,今天這個不測馬失前踢摔斷了腿,成了瘸子,那個明天府內姬妾爭斗,丑聞不斷,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
連老婆小切都管不好,你讓大臣們怎麼對你有信心,認為你能治理好一個國家?
當皇三子,也是宇文拓最喜愛的,西宮王皇後所生育的公子轄在公子府遭遇此刻,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後,宇文拓徹底怒了。
皇帝一怒,那不是小事。
也就是皇帝這一怒,來到京都已經兩年的蘇靜才驚聞一件事,在這里,是有暗市的,這個暗市是這個大陸鼎立的三國中最神秘的一個存在,它不歸屬任何一個國家。
在三過中間交界處有個山谷,此谷名為桃源,這個暗市就在這個桃源內,只要你有足夠的錢,你可以在這里下定金,讓他們替你解決任何你解決不了的事。
其中就包括——殺人。
除了三國的帝王不可殺,三國的皇族中人不可殺,其他任何權貴走卒,皆可殺!
而這里的刺殺任務也很奇特,只要你身手足夠,對方會替你的身份保密,你只要進入山谷的暗市,在每月初一,十五和三十的當日,去金榜閣揭下你屬意的任務,再找接待的人領取你此任務的所有詳細資料。完成任務後,你會得到屬于你的佣金。
蘇靜在與東方浩閑聊時知道這里竟然還有這樣有趣的地方,二話不說,第二日便把酒樓丟給如今已經完全是她心月復的當初找來的十名少年男女。
並委托韓衍不時的關照一下後,單槍匹馬的殺去了桃源。在得到對方認可後,她接了來到這里的第一個任務。
誅殺申公一黨的黨羽,其嫡次女婿,坩南府尹匡世杰。
這匡世杰也不是什麼好人,在任期間,魚肉百姓,欺男霸女,蘇靜殺他,心理毫無壓力。
領到自己到這個世界以來,憑借老行當賺來的第一筆佣金——十金,蘇靜心理有種重回現代的錯覺,美孜孜的騎著馬,站在三國交界處,穿著細麻深衣的蘇靜頗有些躊躇滿志的滋味。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了,一直窩在元國,是不是該出去溜達溜達了?」
輕聲念叨著,並順手模了模懷里揣著的十金,自己現在可不是缺錢的主兒了,當初東方浩的錢,早就還他了,自己這兩年也積攢下足有百金,也算是個小富了,整天窩在酒樓里,不四處游歷,功夫如何能精進?
其實她完全是自謙了,先不說她去年身手就已經完全超越了前生,單是有了內力,由武修轉為內修,用東方浩的話說,她已經是武術奇才了。
想到東方浩,蘇靜心理有些糾結,這個男人,這兩年越發的挺拔清俊了,身手也更是上了一個台階,如今他已經是大劍師了。
二十三歲成為大劍師,東方浩絕對稱得上是個武術狂人。只是他對自己的心思,也越來越明顯了。而且他似無意的透露,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兒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稱得上是君子,我卻絕對不是淑女啊!就不能只是做朋友麼?」
心理糾結著,蘇靜剛才的意氣風發消散得七七八八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東方浩到底動沒動心,如果說完全沒動心,似乎也不是,起碼她每次看見他時,心理是有淡淡喜悅的。
她想,她或許也有些喜歡東方浩吧。但也只限于喜歡,要說愛,還完全談不上。
「說不得在過些年,如果他還喜歡我,那我就嫁給他也不錯,自己一個人,畢竟太孤單了啊!」
有些垂頭喪氣的踏馬漫游,無目的的轉悠著,在轉悠到一處山坳時,遠處的撕殺聲驚動了正在苦惱著的蘇靜。她正琢磨著,要不就給東方浩個機會,也許就日久生情呢?
她其實也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鐘情,要說東方浩這人,也算是年少有為,不光有經濟頭腦,還是個武術奇才,和自己也算志同道合,母親曾經告訴過她,男女之間不要相信會有所謂的一生一世的愛情,只有一生一世的親情,才最穩固,最永恆。
母親和父親蘇萬里,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的婚姻,雖然沒有驚心動魄的愛情,卻有溫純悠遠的親情。
沉浸在思考中的蘇靜,在感受到遠處山谷內漫天的殺氣與血腥氣時,眉頭緊緊的皺起,因為她听見那其中有小兒的嘶啞哭嚎聲。
「稚子無辜,可惡!」
當她听見孩童的尖叫聲突然中斷後,心底火起,快馬揚鞭,飛馳的闖進山谷。
在離正撕殺的人足有三十米時,看見一黑衣人正在舉劍欲砍殺一懷抱孩童的婦人,她飛速的摘下後背的弓,肉眼幾不可見的飛速拉弓上箭,‘咻’的一聲呼嘯,一支用竹削成箭羽閃電般,在對方根本听見呼嘯聲,卻根本來不及躲閃,只驚疑的轉頭過來的瞬間,射入那黑衣人的眉心。
「什麼人,不相關的話,休要多管閑事!」
驚覺到同伴被偷襲,幾個黑衣中一個身材強壯,滿面胡須的男人沖著急弛而來,轉瞬即至的蘇靜大吼道。
因為蘇靜的箭是他們見所未見的,只是一枚孩童玩耍般的竹枝,竟然令對方用它要了自己同伴的命,這使那男人馬上意識到,這是個硬茬子。
不在屠殺剩余的婦孺,四個黑衣人持劍迎向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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