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著這座喧鬧而繁華的城。
華燈初上,恰巧說明了,這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紐約的一個高級酒吧內。
在昏暗的燈光下,俊俏的調酒師手法純熟地調配著一杯又一杯色彩各異的雞尾酒;各色男女在舞池中火熱地狂舞,不時地發出宣泄的尖叫聲,盡情的釋放自己。一男一女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一邊抱著熱吻的場面更是隨處可見。
亂,是夜店的主旋律。
就算是再高檔的夜店,也一樣如此。
「來,皋落先生,我敬你一杯,祝我們合作愉快。」一位穿著正裝的男子用地道的美語說道,向坐在對面的男子舉杯。
坐在對面的男子帶著一副公式般的笑意,與正裝男子踫杯,說︰「合作愉快。」
「皋落先生年紀輕輕就當此大任,且上任不久就做出了不少業績,實在是年輕有為啊!」
「是啊,老夫人真是有福氣,有皋落先生這麼優秀的兒子!」
「哎!想想我們在皋落先生這般年紀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眾人一陣笑聲。
皋落深也應付地笑笑。
奉承話,他听得太多,已經麻木了。
「杰森!」其中一個美國男子向不遠處的一名「少爺」招了招手,那人便走了過來。
彎子,側耳。
那美國男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後,他便點了點頭,直起身子走開了。
不一會兒,那位叫杰森的「少爺」就帶著一堆美國美女向他們走來。考慮到皋落深是中國人,在這群美女中,自然也就有********女生。
兩名中國女生夾雜在一群美國美女中間,顯的格外的嬌小。
杰森走到剛剛的那位美國男子面前,鞠了個躬,說︰「先生,都帶來了。」
那名美國男子掃了一眼那群美女,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杰森小費。
杰森接過小費,鞠了個躬便退下了。
「來來來,今天大家都開心,就玩個盡興啊!」說著便向那群美女使了個眼色,那群美女個個心領神會,各自走到面前的男士們身邊。
「來,老子,我敬你!」
「老總,吃水果,我喂你!」
有位美女直接坐在男子的腿上,摟著男子的脖子熱吻。
男子也不甘示弱,大手不安分地在女子的身上游走。
兩個中國美女則一左一右地坐在了皋落深的身邊。
碎石中國人,但兩人在美國這種開放的國家,又是在這種風月場所打滾了許久,屬于東方女子應有的矜持早就被磨得一干二淨。
一名女子端著一杯酒敬他,另一只手卻撫上了他的胸膛;而另一名女子則直接摟著他的脖子,送上香唇,手也不自覺地往下移。
那名東方女子不斷地靠近,呼吸噴薄在他的臉上,涂了唇彩後顯得性感而水潤的唇眼看就要吻上他的唇。
電光火石間,皋落深猛然地想起了那張清純的臉龐。
他不悅地蹙了蹙眉,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
他一把推開兩名女子,大喊道︰「滾!都給我滾!」
兩名女子仿佛都被嚇傻了,半天都保留著被皋落深推開時的動作,卻一直不敢說話。
身旁的人似乎也被驚著了,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臉茫然地看向皋落深。
半晌,那名一身正裝的男子開口說道︰「一群廢物!沒看到你們惹皋落少爺不高興了麼?還不都給我滾!」
那群美女甚至連衣裳都來不及整理,便落荒而逃,好似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趕著她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對皋落深此舉表示不悅。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們每次出來泡夜店,誰不是好就好肉地被伺候著,摟著幾個美女,過著糜爛、奢華的夜生活?偏偏這一次……遇見了皋落深這個異類。該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眾人的眼楮齊刷刷地盯著皋落深看,好像在審視什麼怪物似的。
「皋落先生,我不明白。」見沒人說話,那名一身正裝的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提出大火心中的疑問。
「寧少爺,」皋落深鄭重其事地說,「今天我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玩女人的!」
「我還是不明白。」被稱作寧少爺的正裝男子攤開手,繼續追問道,「大家平時不都這樣嗎?」
時間嘀嗒嘀嗒地過去,卻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靜默了一會兒,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皋落深不會回答之時,他卻緩緩說道︰「我有女朋友了,我要對她負責。」
「噗。」一名男士恰巧在品酒,听到這不可思議的答案後,不顧形象地將一口酒噴了出來。
而其他人,則紛紛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女朋友又怎麼樣?就算是妻子也可以離婚,更何況還是一個隨時都會走的女朋友!還負什麼責任?兄弟,及時行樂才是王道呀!」寧少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皋落深的肩。
皋落深本還想反駁什麼,但視線卻落在了不遠處的白色三角鋼琴上。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子坐上琴椅,緩緩地彈奏出一曲《雨的印記》。
顯然,這種小清新的曲調與這浮華的夜店顯得格格不入。但卻正是因為這種格格不入,才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跳舞的人群停止了熱舞的腳步;拼酒的人群也悄然放下了酒杯,靜靜地享受這份難得的安逸;就連音響師,也默默地將音量調到最低,生怕打破了這份寧靜。
而皋落深,早已驚得微微張開了嘴,眼神里透露出一絲慌張、欣喜,但更多的,是歉疚。
寧少的嘴角微微上揚,說︰「原來你喜歡這一款啊!我去幫你把人帶下來。」說著,便拿起兩杯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向琴台走去。
皋落深早就沉溺在輕柔的鋼琴聲和女子淺淺的笑中,並未听到寧少的話。
一曲畢,台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皋落深才緩過神來。
忽然想起寧少似乎說過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女子站起,原來坐在那里彈琴的琴師一個勁地夸她琴藝高超,女子笑著道謝。
突然,端著兩杯紅酒的寧少出現在了皋落深的視線里,那句話飄蕩在他的耳畔︰
——「原來你喜歡這一款啊!我去幫你把人帶下來。」
該死的,這混蛋想要干什麼?
皋落深站起來,欲上前阻止寧少,就看見寧少端著紅酒走向女子。
寧少將一杯紅酒遞給女子,說︰「小姐的琴藝真是精湛,余音可繞梁三日……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女子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轉頭向一旁使了個眼色,就有一個黑衣保鏢上前,接過寧少手中的紅酒,遞給女子一杯果汁。
女子舉起果汁,與寧少踫杯,輕抿了一口。寧少莞爾,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多謝贊賞,」女子說,「至于交朋友……我想不必了。」
這聲音,讓皋落深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地劃著,有著不可抑制的痛。愧疚之情蔓延全身。
遘兒……是你嗎?是你嗎!
女子將酒杯交給保鏢,從寧少的身邊走過。
倏然,寧少扣住了她的肩。
一旁的保鏢想要上前,女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保鏢別輕舉妄動。
「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寧少不可一世地問道,「跟你交朋友,是你的榮幸,懂嗎?」
女子瞟了他一眼,並未出聲。
就在皋落深準備出手,阻止寧少的鬧劇時,卻听到一股冷冷的女聲︰「交朋友,你配嗎?」
人們的視線頓時從女子和寧少的身上轉到了發聲者的身上。
這名女子一臉冷峻,使她原本姣好的容顏都染上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氣。
女子一記冷冷的刀眼掃過,使寧少打了個寒顫。
看到這名女子,洋裝女子臉上的笑意立刻添上了暖意。
冷艷女子拉起洋裝女子的手,走離寧少的身邊。
「喂!你知道我姐姐是誰嗎?」寧少的語氣中有著些許怒意。
見兩人無動于衷,寧少的怒氣更盛了,怒吼到︰「我姐姐是寧瞳蕊!」
兩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洋裝女子沒忍住,「噗」地輕笑了起來。
冷艷女子轉過頭,上下打量了寧少一番,問︰「你叫什麼名字?」
見冷艷女子轉頭問話,寧少的語氣更加猖狂了︰「寧瞳蒔!」
冷艷女子冷哼一聲,牽著洋裝女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另一側,一名保鏢靠近皋落深,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听到的音調,對皋落深說︰「少爺,打听到了,她身邊的朋友叫她諾娃。」
皋落深蹙眉。
諾娃麼?不對,這就是他的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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