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從師父。」錢饃饃把頭埋得更低,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顫抖。
話音剛落,桌子上的花雕酒不知怎的便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你說什麼?」男子的聲音輕飄飄的,可仍能听出古井無波的味道。
「徒兒,徒兒喜歡師父。」
錢饃饃心一橫,拼著漲紅的一張臉抬起頭來,帶著小兒女的嬌羞,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家的美人師父。
心卻懸在了半空。
作為弟子,說出這樣的話來,該是大逆不道的吧。
面具下的男子猛地站起身來,深深凝望著眼前的人兒,伸到一半的手終又緩緩的收了回來。
沉默。
深深的沉默。
隨著蒼束楚的沉默,錢饃饃一顆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終是她自作多情了麼?
胸口微微發疼,眼角也不爭氣的泛著酸。錢饃饃腳步踉蹌,終是一轉身,慌不擇路的跑了。
「小饃……」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喚,可惜,她沒听見。
跌跌撞撞狼狼狽狽逃回了醉花樓,錢饃饃兩眼泛紅,心中酸澀盡數涌了上來。
即便初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也沒這麼迷茫無助過。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滋味。
正傷心時,可青推門而入。瞧著滿臉淚痕的錢饃饃,可青撲也似的趕過來︰「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憑地哭得這般傷心?」
見錢饃饃正繼續嗚咽,猛地想起自己昨日也打總成支持她去燕霞山告白……
可青眼皮一跳,瞧這情形,莫非……
「我要喝酒……可青,我要喝酒。」錢饃饃咬著嘴唇,揚著頭,可憐巴巴的扯著可青的衣角,滿臉的茫然失措。
「好。」
可青一張稚女敕的臉忽地沉靜下來,溫柔的替錢饃饃擦了擦眼角不停往外流的眼淚,柔聲道︰「你等著我,我這就去給你拿酒。」
片刻,可青嘩啦啦抱來四五壇酒,也不知誰付的錢。
今日的錢饃饃甚是大氣,豪邁的把酒塞一揭,抬頭便是一陣猛灌。歇一口氣,見可青站在旁邊擔憂的看著她。
心中一暖,錢饃饃苦苦一笑︰「可青,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罷,我無事。左右……左右不過是圖一醉。明明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可……可心還是這麼痛。」
說罷,又灌了一口。
可青擰眉,站著沒動。
錢饃饃擺擺手,無力的笑著︰「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
可青慢慢出去,並替她掩上了門。
也不知喝到了幾時。
喝得糊里糊涂的錢饃饃只覺得灰蒙蒙的時候似乎有人站在她身邊打量了她很些時候。
那人逆著光讓她看不透徹。
隨即,她覺得她被人抱住了,她想掙上一掙,卻發現沒了力氣。
她是躺地上的麼?怎麼那人沒怎麼動就把她抱住了呢?
有一雙觸感不錯的手在溫柔的替她擦著眼角的淚。
錢饃饃昏昏沉沉間尋思著,她還在流淚麼?怎地這般沒出息?
蕭舜華皺著眉頭看著蜷縮在自己懷里的女子,不明白有什麼事會令這沒心沒肺的小、妮、子這般傷懷?
看著地上斜歪著的幾個酒壇子,倒是沒想到她竟是這般能喝。
忽地想起初時,她被人為難,面對花明艷的咄咄逼人,她不是也沒半點驚慌的麼?
在燭光的映照下,錢饃饃面色酡紅,神色迷離,眼楮半眯著,微微偏了偏頭,眼前卻是個美人師父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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