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情她?」
明明早走在前面的慕容傾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她身旁,她抬眼,眼前的男子稜角冷峻,臉上帶著幾分不屑,那一貫冷沉的眸子深處有著滿滿的譏諷。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錢饃饃別開目光,凝著地上的幾個字,語氣淡淡的道︰「他們也只是命運使然。不比其他人會投胎罷了。沒什麼同情不同情的。要怪就怪命吧。」
地上的女孩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杏目含著水汽,卻硬是沒讓眼淚滴落下來。錢饃饃心一顫,這女孩,夠倔。
慕容傾冷哼一聲,微抿的薄唇輕啟︰「命?什麼叫命?」
錢饃饃一怔,她不過是隨口表達了一下窮人的悲苦罷了。
如今,要問命是什麼這種博大深奧的哲學問題卻是她一下不能參透的。
命,人們常常說命,可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卻是說不清楚的。
「家境貧困自己卻不知上進,以身世淒慘來博人同情,這就是命麼?」慕容傾冷冷的道。
錢饃饃默了一會,看著面前的小女孩,聲音有些淒婉︰「有些事即便努力了,得到的也未必是想要的。」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見慕容傾看怪物似的瞅了她一眼,錢饃饃心下一慌,口不擇言的道︰「我是說,這些老百姓什麼都要靠自己,哪還要這麼多官做什麼?」說完,覺得自己真的是口不擇言,冰山不就是官麼?還是大官……
很久以後,錢饃饃才深深明白,小老百姓困頓,失去的是溫飽,而那些享受著錦衣玉食的人,他們困頓時,失去的或許就是生命。
慕容傾眉頭微蹙,這是什麼道理,可一下他也找不出反駁的話。
意味深長的看了錢饃饃一眼,慕容傾移步離開。
從自己衣服里模索了一些銀兩,錢饃饃放在小女孩面前,本提步欲跟上去,卻被小女孩一下抱住了腳。
「我……我從今以後便是你的奴婢了。」小女孩揚起頭,直直的看著錢饃饃。
「不,你是自由的。」
頓了頓,錢饃饃看了一眼前方慕容傾挺拔的身影,道︰「命是需要自己去創造的。沒有人能一輩子幫助你。」
小女孩似懂非懂,可仍緊緊抱住錢饃饃︰「我既收了恩人的銀子,我就是恩人的奴婢。」
錢饃饃皺眉,她沒想到這好心還多出了事來。
「恩人只需告訴我您的府邸在哪,待我把父親後事照料好後,我一定履行我的承諾。」小女孩眼里透著堅定。
望了望已走出好遠的冰山,錢饃饃心中不悅,還是道︰「四方城霍龍雲府上。」
跑步跟上慕容傾後,錢饃饃傻了。只見幾步開外正停了一輛高大上的馬車。
有一個玄衣男子手握寒劍一動不動的屹立在馬車旁,像塊莊嚴的木雕。
錢饃饃咽了一口口水,尼瑪,不是要來殺冰山的吧?
偷偷打量了慕容傾冷睨著她的神色,再看了一眼木雕,冰山不會……不會要拿她當擋箭牌吧?
她就知道,這些挨千刀的皇帝王爺的,沒事就喜歡搞什麼明殺暗殺的。
心里打著顫,手卻被人握住,冰冰涼涼的,和他人一樣。
不是吧,這麼盡責,還要把她這塊擋箭牌親自送到箭上掛著才罷休?不就是剛才頂了他一兩句麼?
至于……至于這樣不友好麼?
錢饃饃苦情巴巴的看著慕容傾。
誰知,到了眼前,木雕沖慕容傾畢恭畢敬的行了個隨禮後,便挑起車簾,等兩人上車。
「上車。」口氣淡淡的,卻不容人質疑。
錢饃饃收回了打量木雕的目光。木雕!眼前的人真的只能用木雕來形容。
長得其實挺俊的,就是像個被控制的機器人,目光直直冷冷,一動不動。
錢饃饃抹了把汗,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唉!不愧是和冰山一伙的。只是可惜了這副好看的皮囊。
「你這般搖頭晃腦是做什麼?」有些暗黑的馬車內,傳來慕容傾清冷的嗓音。
錢饃饃一顫,她為了離零下幾百度的冰山遠點,都緊挨著車廂壁,她都看不見自己的手,冰山是怎麼看見她的?
啊!她想起了,以前她看過的小說中常常說到習武之人一般耳朵眼楮都比較好使。
好吧,她也是習武之人,不過卻是個打醬油的習武之人。
思量了一番,雖然自己是在嘆息美男浪費了資源。
但作為一個自我定位為良家淑女的錢饃饃深以為,這是不能說出去的,姑且當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于是,她說︰「車不穩車不穩。」
話音一落,她感覺到馬車忽地一快,真的就不穩了。
貼車壁沒貼緊,後腦勺撞上了車壁,錢饃饃痛得冷吸了一口氣,她怎麼覺得木雕是故意的?
黑暗中傳來慕容傾低低的輕笑聲。錢饃饃又吸了一口氣,冰山,你還是繼續冰山吧。你笑起來我就覺得沒有安全感了。
馬車在霍府門前停了下來,錢饃饃暗嘆,特麼,終于解放了。
冰山這種款,也只有霍雅韻那種重口味的人才會喜歡。
錢饃饃跳下馬車,簡單的做謝一番後便蹦進了霍府。
凝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慕容傾的嘴角不禁向上揚了揚。
之後又過了幾天,霍府的門口來了一個小女孩,說是要見霍府的小姐。
正剝著葡萄往嘴里丟的錢饃饃听得可青皺著眉頭說︰「那小姑娘也挺倔的,被三小姐叫人拿了棍子打了一陣還是不肯走。」
錢饃饃愣了一愣,姑娘?倔?
「那姑娘有多大?」錢饃饃被顆葡萄嗆了一陣,眼冒黃水,仍不忘拉住可青的手急急的問道。
「姐姐,那三小姐正在門口招呼呢。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可青秀眉一皺,把錢饃饃重新按在凳子上,再把一串葡萄放在她手里,道︰「現在三小姐不來惹你,你就該慶幸了,而今,而今你居然為了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的姑娘出頭,你這頭也想挨棍子了麼?」
「哎呀,你這丫頭有完沒完?」
錢饃饃站起身來,手里的葡萄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錢饃饃看也不看︰「你只需告訴我,那姑娘多大歲數?」
說完,看到掉在地上的葡萄,又蹲去心痛的撿了起來。
「我估模……估模著也就十來歲吧。」可青有些疑惑的望著錢饃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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