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又是無邊的黑暗和冰涼。
白韻寒從夢中驚醒,又是漫天的屠殺。母妃和父上倒在血泊里,任憑她怎麼掙扎都觸模不到他們。
第一次覺得,看見他們倒在自己面前是這般殘忍,這般疼痛。而她卻愛了自己的仇人整整十二年!真是可悲又可笑。
起身換上夜行衣,白韻寒悄然從窗戶潛出,快如鬼魅,潛入夜里就再也分不出來。
她只是想靜一靜,她不想再等待這漫長的黑夜。
躍上房頂,幾個黑影從南邊的後院一閃而過。快得離奇,卻也躲不過白韻寒的眼楮。
影衛?韻寒輕身一躍,緊緊跟隨他們而去。
「十年生死兩茫然,不思量,百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語淒涼。縱使相逢各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歌聲飄渺,六年冷宮生活,她听力異常。不知不覺已被黑衣蒙面人引致一方寒池周圍。而一方池子里,白蓮盛開如雪,池子中央,一人盤膝輕撫古琴,指尖行雲流水般彈出醉人音色。
那人身著墨色長衫,長發如墨,如流水般平泄肩頭,發尾一枚墨色玉環,清雅極致。
可是突然,那人卻劇烈咳嗽起來。指尖依舊停在弦上︰「既然來了,作何還不現身?」
話畢,黑衣人迅速將寒池包圍。
韻寒隱于黑暗之中,目光掃過古琴,最後落在池中人————心中頓時大驚!
白離落?!
依舊是丹青畫般出落的絕世容顏,只是嘴角一抹血漬讓整張臉更多了一份妖邪,詭秘。他受傷了。
「今夜是新月之夜,你內力全失,竟敢獨自在這池中彈琴。真是好興致!」為首的黑衣人開口︰「今夜,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池中人頭也不抬,縴指又飛快的在古琴上行走。縱琴!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還妄圖縱琴,真是找死。
黑衣人號令一下,五六個形如鬼魅的身影就朝池中人奔去。琴聲突然轉急,鏗鏘有力,竟化成無形的刀,向來人揮去。
來不及躲閃的兩名黑衣男子,竟然被攔腰斬斷,眾人皆是不可置信的望著撫琴之人。琴聲卻突然中斷,一口污血從那人口中噴出,縴指依舊停在琴弦,蒼白的面龐上一抹血紅襯得更加詭異。怕是再撐下去,此人就要肝髒俱損。
「他快撐不住了,給我一起上!」為首的黑衣人率先提劍沖過去。
可就在瞬間,一個黑影閃現,為首的黑衣人只覺手中一空,利劍已經月兌落自己手心。而一名消瘦的黑衣蒙面少年已穩穩停在池中人身側,伸手迅速封住池中人的壬戌天穴。
好快的速度!!
持劍之人,被人不戰而敗的奪下手中之劍,是無比大的屈辱!
「少俠身手了得,只是你我無冤無仇。還望少俠莫要插手江湖中事。」黑衣人惱羞成怒的開口。江湖規矩,非敵即友。
來人一雙深井般黝黑的雙眸掃過黑衣人,並未開口,挑釁的伸出雙手,做出一個「來」的動作。也不等眾人反應,那黑衣少年反握剛剛奪來的利劍,形如鬼魅般沖至他面前,銀光一現。血濺了一地,等眾人反應過來,黑衣少年已經退回原地,而剛剛開口的黑衣人依然被砍下一只胳膊!
好快的速度!就連墨衣男子白離落也不由一驚,開始認真審視來人。
見自己的頭兒被人卸下胳膊,眾人都殺紅了眼。沖身上前和黑衣少年糾纏在一起。
少年身形極快,竟讓人看不出身手招數。
「是個女的!」不知誰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