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好好好。」蘇穆是樂得是直搓手心,雙手一撈便將龍鱗短小的身子抱進了自己的懷里,一只手撓著龍鱗的癢癢,卻是逗著龍鱗玩。
方過了好一會兒,蘇穆這才抬起頭笑望著玉絕塵與生殺二人;「我說……你們可打算了何時成親?」
生殺卻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應話。
「下個月十二號,我已同我父皇母後商量過了,他們也應了。」玉絕塵笑著出聲。
生殺一愣,似乎還未消化掉玉絕塵話里的意思,冰涼的小手已經被玉絕塵抓緊了裹在他的手心之中;「是該置辦嫁裳了。」
蘇穆卻是笑得開懷;「哦?那就恭喜你二人啦!」
「罷了,這個便免了,好好備著禮來便是,沒個兩三箱金銀你就別來了。」玉絕塵淡定回應。
蘇穆握拳憤恨道︰「你太子府很缺銀子嗎?!」
玉絕塵一笑而過;「本太子從來不嫌銀子多。」
「……」
夜來臨
「娘親,爹爹是太子嗎?」龍鱗軟軟的聲音輕輕的道來,抬著頭看著環抱著自己的女子。
「嗯。」
「那娘親是太子妃嗎?」
生殺的視線從那搖晃的燭火上挪開放在了龍鱗的臉上,默了半刻這才搖頭道;「不是。」
「娘親不是要和爹爹成親了嗎?為何不是太子妃?」
「娘親……也不知道呢。」
她的回答總是雲里霧里,卻也沒打算與龍鱗深究這個問題,他還是個孩子,就該活得簡單,她的素手輕輕的拍了龍鱗的背;「困了嗎?」
龍鱗在生殺懷里挪了挪;「龍鱗睡了,娘親也早些歇息。」他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生殺什麼願意讓他知道,什麼不願意讓他知道。
「嗯,你睡吧。」
懷中的孩子已經閉上了眼楮,沒一會兒,便傳來了那清淺的呼吸,她輕輕的將他挪出懷里,動作輕柔,罷了在他額頭落下一吻,這才下了榻徑直出了門。
就在那扇房門關上的同時,榻上的孩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他側過身望著那搖晃的燭火;「娘親……」卻是輕輕的喚了一聲之後再無什麼言語。
出了龍鱗居住的房門,生殺徑直朝自己的別院走去,走至門口之時看向了一旁的書房,那屋內一片漆黑,未曾掌燈,玉絕塵與蘇穆進宮了,今晚似乎不回回來,收回視線徑直推門而入,沒一會兒,便有一黑衣之人自那窗外飛出,手中似乎還抱著何物。
護國將軍府
晏少行坐在屋頂之上喝著酒水,今晚的月似乎格外的明亮,抱起酒壇咕咚了一口,不禁眉頭輕皺,這女兒紅雖好,可當真沒有她釀的那酒好喝。
思索間耳邊听聞一陣風聲,晏少行緩緩放下酒壇嘴角一勾側過頭看著那落在自己身旁的黑衣人。
「可是知道了我酒喝完了所以送過來了?」說完手已經接過了黑衣人手中的酒壇,徑直打開了壇蓋深深的嗅上一口,模樣頗顯貪婪。
黑衣人已經就這他的身邊坐下,他喝了幾口思緒卻清明,側過頭看著那張被黑紗遮住的臉;「解開吧。」
伸手緩緩揭開面上黑紗,兩人四目相對又錯開。
「日子定下了,下個月十八。」
「嗯,不錯。」
「那……你呢?」
「早你三天,下月十五。」
「哦……恭喜啊。」生殺的神情有些落寞,晏少行只裝作看不見一般卻是一口接著一口的飲著酒水。
「嫁衣備好了嗎?」這話是晏少行問生殺的。
「他已經著手準備了。」
晏少行輕輕的笑聲溢開;「你穿起來定是好看。」
生殺微愣,側過頭望去是晏少行的側臉,他的嘴角還掛著一抹晶瑩,緩緩伸出手,她的之間擦過他的嘴角,他一愣,回頭對上她的眼楮,似乎今晚的月色都迷人了起來。
「那我和施雨焉呢。」
晏少行側過頭避過她的手,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她的手還揚在半空,他與她相伴了六年,她是個什麼想法,他怎會不知?
「生殺,你的本分呢?」
緩緩收回手,生殺垂下頭;「是。」
方過了好一會兒;「你愛她嗎?」
晏少行沒有回答生殺的話,只不過撇了生殺一眼,那眼里盛著片片冷光,生殺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卻是蜷縮起了自己的身子,雙手還膝,頭枕在自己的臂彎之上。
「我……其實,不想嫁給他。」生殺似自言自語。
晏少行的手輕輕的撫模著生殺的頭,一如生殺撫模著龍鱗的頭那般;「你沒得選擇,若要報仇就需要嫁給他。」
「連我都快不知道現在所做的是為你,還是為我了。」自六年前,她便不曾對他隱瞞過自己對他的感情,他亦是知道生殺她對他的感情,晏少行眼里帶笑,畢竟只有如此,生殺才會義無反顧的為他賣命。
「說什麼呢,傻子,這是為我們倆啊。」
「也許吧……」
微風輕起,飄渺的還有那陣陣酒香,一時靜默兩人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會兒,生殺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少行……為這天下做到如此,累嗎?那皇位……真這麼吸引人嗎……」
他的之間輕輕的擦過她的青絲,他沒有回答她卻是反問道;「說什麼傻話?」
生殺搖搖頭;「是啊,真不知道我自己再說什麼傻話。」
他的瞳孔里映著這個追隨了他整整六年的女子,她做到他所要求的,習得一身好武藝,不多問,不多說,甚至是讓她嫁給別的男人,她縱然不想,可只要是他所吩咐的,她……便會去辦。
「我不想要這個天下……」晏少行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生殺抬起頭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下文。
他笑著收回了手,視線帶著幾分狠戾的望著那天頂上的冷月;「我不過是要毀了這天下。」
生殺一愣,此時的晏少行口齒間輾轉著毀滅的意味,那是恨,恨不得摧毀,可是他……為什麼會恨這天下……
他是護國大將軍,世人眼里的忠臣良將,實則只有她比誰都清楚,他聯合諸國,便是要坐上這大邑的帝王,那時她認為這是野心,可是……如今看來,貌似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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