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如果時光可以逆轉,她會站在那里听瑾風對她說了什麼。因為,這樣匆匆的一別,竟是一生的別離。
隨手攔了一輛車。
司機問她去哪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路過她們三個人曾經常去的跑馬場,決定下車。
這里,再也沒有三個人的歡聲笑語、你追我趕。這里現在剩下的只有她,還有她的思念和心痛。
眼淚,在這一刻決堤。
瑾風,再見面,你便是我姐夫了,我對你的愛到這一刻結束了……
「祭少,出事了。」張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
南宮祭放下手中的報紙,看看霧蒙蒙的天空,一顆星星都沒有,冷冷開口︰「什麼事?」
「顧小姐出事了。」張管家的眼楮里是人類應有的感**彩——擔心,他擔心很多事,比如少爺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比如已經出事的顧小姐,即便是化成灰祭少也不會放過她吧。
「出事了?死了?」帶著質疑的口吻問出口,琥珀色的眸子閃著懾人的寒光。
一室的冰冷,即便腳下鋪著鄂爾多斯昂貴的羊毛地毯,可是張管家還是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氣入侵他的血液。
張管家覺得自己似乎置身于是千年未化的寒冰洞內,身體有種凍僵的錯覺。「顧小姐和歐陽瑾風在開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兩個人都死了,」
琥珀色的冰冷的看了一眼張管家,無所謂的問道︰「確定?」
「是。無一生還,雖然人還沒有找到,但是已經確定了沒有人生還,並且通知了家屬。」南宮北帶著顫音回答道,這一刻南宮祭是將要發狂的豹子,他還是小心點的好。
陰鷙的雙眸瞬間黯淡了下去,死了,她死了,游戲還要怎麼繼續?南宮家的兩條人命就這樣因為她的死完結了?不,這不是終點,而是開始。
「她的家屬在哪里?」顧小甜,你以為你死了就結束了嗎?我南宮祭要的人還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會讓你死都不能魂歸土里!
「哈哈哈哈。」突然猖狂的冷笑,那種笑聲,冷的可以冰封四周所有的生物。即便是沒有生命的老船木雕花茶幾也因為寒冷看上去顏色似乎更深了幾分。
南宮北瑟縮了一下脖子,讓寒氣盡可能的不要入侵。
「走,我們去看看現場是不是很慘烈。」南宮祭話讓南宮北有種跟了魔鬼的錯覺,不,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是個魔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
南宮祭穿著銀灰色的範思哲西裝踱步而去。南宮北開著車子抄了近路趕赴死亡現場。
現場如他所願,慘烈到讓他有了錯覺,似乎這里是南宮痕的死亡現場,而不是顧小甜的,是天意嗎?南宮痕因為車禍離世,而南宮痕最愛的顧小甜也是因為車禍離開,這樣南宮痕在天堂會遇到顧小甜了吧,不,顧小甜只可以下地獄!
南宮痕死的那一年,只有18歲,看見那個在路邊的小女孩,像公主一樣的小女孩,一身紅色公主裙,臉上掛著向日葵一樣溫暖的笑容。這個小女孩就是顧小甜。南宮痕就這樣被顧小甜的笑容擄去了心。
南宮痕和南宮祭是雙胞胎兄弟,因為母親身體不太好,所以,他們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尤其是哥哥,哥哥的心是先天性心髒病,遇到顧小甜心髒更是無數次的劇烈顫抖,那年顧小甜只有12歲。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兩個人都長大了,小女孩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公主,而南宮痕也成長為陽光帥氣的謙謙君子,只是守護公主的騎士不是只有一個,瑾風便是另一個。顧小甜的眼楮時刻追隨著瑾風的身影,即便是傻瓜也看得出來顧小甜喜歡歐陽瑾風。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從沒有被別人奪走過東西,更何況是一個人。
他嫉妒了,發狂了,第一次在酒吧如此瘋狂的買醉,也許是因為喝的太醉了,所以迎面而來的大貨車那樣急切的按著喇叭他都沒有听見,貨車碾過他得身體,除了一地的血水什麼都沒有留下。
南宮夫人因為承受不住失去兒子的痛苦在兒子死後的第三天選擇了自殺。南宮先生為了守護妻子和兒子的亡魂常年住在長生寺,作了俗家弟子。而南宮祭在失去兩個親人的痛苦同時,也失去了父親的愛。
一夜之間,南宮祭蛻變成陰狠、毒辣的嗜血撒旦。也是從那時起,換上了人格分裂癥,白天是溫文爾雅的南宮痕,晚上是殘暴凶殘的南宮祭。初一、十五是來自深林深處的獸,這樣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承受的。可是他忍受住了,不是因為他太強大,而是因為他需要活下來報仇。
「祭少,到了。」南宮北出聲打斷南宮祭的思緒,聲音里的小心翼翼听上去有點可憐兮兮。
南宮祭下了車,南宮北立刻遞上純白色手套,他是有潔癖的,不踫觸不消毒的任何東西,即便是女人,每晚供他消遣的女人,都是三天不曾進食的女人,並且在南宮家的藥池里浸泡了一天,即使這樣依舊還是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想要爬上這個男人的床,因為這個男人是掌握著國內經濟命脈的南宮集團的繼承人——南宮祭。
富可敵國。
「現場真是夠慘烈的,」媽,哥,這樣你們是不是該安歇了,南宮祭的唇角上揚,撒旦般嗜血的微笑,讓周圍的溫度都降至冰點以下。
那一地的鮮紅,紅的刺眼,紅的炫目,即使尸體已經沒有了,依舊可以看出事發時的觸目驚心。
「姐姐,你怎麼可以丟下傾兒一個人,傾兒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世界上。瑾風,你個王八蛋,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姐姐的,你怎麼可以食言,你們兩個壞蛋,快點給我回來!傾兒好怕,好怕。」顧傾兒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叫,哭泣,用力的捶打著地面,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把她抱在懷里,告訴她︰「別怕,瑾風會一直在。」
現場被水車沖刷了一次又一次,地上本來已經凝固的血液經過水的沖刷形成一條又一條張牙舞爪的怪獸,不斷的向顧傾兒的衣角奔襲。
「她是誰?」南宮祭看著地上渾身是泥的顧傾兒,心里已經猜的**不離十了,看她的年紀不過20歲出頭,標準的瓜子臉,極細的柳葉眉,黑珍珠般的水眸,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唇瓣,長到腰肢的黑色長發,即便是哭得眼楮紅腫,面色蒼白也依舊看得出來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如果不是顧小甜的什麼人,那麼他不介意跟她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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