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你沒事吧。」
田梅忍著內心的翻滾,搖搖頭,輕說道︰「我沒事。」
皇甫俊是要再說什麼,可田梅已經坐了下來,再多的安慰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此刻的田梅的目光全都注視在皇甫羽血染的背上,遲遲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如若處理不當,後果誰能想象得到。她的身後听不到任何聲響,能聞到只是絲絲的不太均勻呼吸。她知道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床上之人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讓自己猶豫了,于是把心一狠,雙手猛地撕破啟明後背早已布滿血跡的衣服,一咬牙,伸手拔出了那支箭放到了早已準備的盤中。
「快,拿紗布來。」
「止血散。」
利索的動作只在幾分鐘內完成,田梅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抬起衣袖擦拭額上早已布滿的細汗。
「真是得謝謝蒼天。若是再深些就觸到了心髒,他的命也許就保不住了。到底是何人要置他于死地?還真是心狠。」
對于她的問話,皇甫俊眼神忽然閃過一道寒光,並沒有回答,田梅也不便再問。
「我二哥他?」
「他血是暫時止住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的氣息和脈搏還是這麼虛弱,時有時無?」田梅幫皇甫羽止住血,不久就發現他的傷口處現出一片瘀黑,而且有擴大的趨勢,「怎麼會這樣?」
「梅兒,怎麼了?」皇甫俊不安的問。
「他,中了巨毒。到底是誰要置他于死地?」
「梅兒,你先別著急,二哥他中了什麼毒?有解嗎?」
「他中了五毒散,是由蛇毒,蠍毒,蛛毒,蝗毒,鼠毒研制而成,中毒者三日內無解藥的話就會全身血液僵硬而死,只有天山上的雪蓮才能解。可是我要上哪里去找雪蓮啊?」
「天山雪蓮?」
「是,是,是,只要有它,羽王爺就還有救了。」
「我記得,西國曾進貢我國三株雪蓮,我們各有一株,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
「真的嗎?不管是不是,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要試一試。」
「可是,即使快馬加鞭差人送信去,讓人把雪蓮送來至少也要5天。」
「管不了那麼多了,那,那麻煩王爺你去租輛馬車來,把羽王爺快些載回去,也許還來得及。」
「梅兒,何來麻煩之說,他是我二哥,我自當盡力救他,你先照顧著他,我去去就來。」
是啊,他們是兄弟本該如此,自己又是何人?
皇甫俊出去後,田梅又轉回了床邊,看著他那原本俊美的臉龐因強忍著痛苦變得愈發的慘白,額頭不斷滲出冷汗。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她的心更痛——
天微明。
一切安頓好。
「梅兒,不和我們一起走嗎?」皇甫俊坐在馬車前問田梅,為了節省時間,他親自驅車。
也許這一別就很難再相見。皇甫羽就安靜的躺在里面,一簾之隔便是咫尺天涯。她的內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呼喊著自己隨他去,可是看向不遠處的房間,那些還在熟睡的孩子怎麼辦?她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自己若走了,他們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不,她不想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快走吧。」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保重!」皇甫俊雙手合拳,拉起韁繩,揚鞭一響,「駕~~!」
馬車越駛越遠,揚起的塵沙許是進了田梅的眼,使原本就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呀,這草竟然開花了。」
早起的小二來到店外,突然指著牆邊那一盆小花驚叫道。
「小二哥,怎麼了?」
「姑娘,你看這盆花,三年來從沒開過花,我本想扔的,可又想他是我們掌櫃花重金買來的又舍不得丟掉。可誰想它竟在今天開了花,真是奇了怪了。」
「是嗎?它叫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听人說是叫多情仙子,只有遇到有緣人才會開花。掌櫃在里面叫我呢,姑娘你慢慢看,我還要做事。」
原來花也眷戀著這人世間的紅塵啊。有緣人?她是嗎?和誰又結的緣?一個來自21世紀的普通女孩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和尚,就卷入了一場莫名奇妙的穿越,來到了這樣的異時空里。本想平凡過這一生,可偏遇見了他。一度的執念,一度的掙扎,過多的束縛住自己,又帶來了什麼?她不知道。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誰終將會牽她這雙手許她一世的溫柔?——
只想那個皇甫俊幫她們付了房錢,可沒想還留下了100兩的銀子,托店小二在結賬的時候交給她。這有錢人就是好啊,出手都這麼闊氣。
「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啊?」
這一路上,小百合都問了不下二十遍,快把田梅折磨瘋了。早知道,她就隨他們一起去了,失策啊,失策啊!
「打住,我再最後說一遍,我們這是要回家。還有,啟明的家人找來了,就被帶了回去,不和我們再在一起。你們要是再問的話,我可就要生氣了,知道嗎?」
這些孩子一听田梅的話,再不敢問出口。
田梅滿意的看著他們的表情,還是來點yin威比哄好用。她不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老重復著同樣的問題。因為渴望有家又怕失去,自然听到自己要帶他們回去高興異常。可是,至于問這麼多遍嗎?果然有代溝。
回到家後,田梅和中年夫婦說了這些孩子的遭遇,他們甚是同情和喜歡,就收留了下來。有這麼多的孩子陪著他們,老夫婦倆難抑住激動和高興的眼淚。
田梅見婦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要掉下來,忙上去勸道︰「好了,娘,孩子們看到會笑話的。他們都餓了,我陪你一起去做飯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做飯。」
飯桌上
啟明不在其中,自然免不了老夫婦倆的追問,不等田梅回答,那些孩子自是個個熱情搶著說。
「啟明哥哥受了傷,被他家人帶走了。」
「對啊,對啊,還是一個大哥哥和大姐姐帶走的呢?」
「是這樣的嗎?丫頭。」中年男子有些擔憂的望著田梅。
她點點頭,笑著說︰「是的,他受了傷,只能帶回去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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