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 第31章 曖昧

作者 ︰ 蘇鎏

那天晚上,嚴肅是特意去找方針的。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突然發現方針改上晚班了。

最初的時候他並沒有刻意去關心方針的上班時間。畢竟他工作也很忙,這一整個集團的事務都壓在他身上,他每天不是開會就是談生意,哪怕是吃飯也多數是跟生意伙伴一起吃。

自從那天在方針家吻了她的額頭後,嚴肅有一段時間沒去找方針。他覺得自己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但需要給對方消化的時間。

畢竟方針和一般女人不同,要她消除對自己的恨意並不容易。他們兩個現在能坐在一張桌子邊吃飯說話和平共處,卻並不代表他們可以相擁相吻,像一般情侶那樣同床共枕。

他和方針要走到一起,需要一個漫長艱難的過程。嚴肅率先邁出了第一步,等了幾天想看看效果。

于是某天他中午他借故去商場找人談事,路過二樓的時候往廁所的方向看了看。他也沒覺得一定能在這里踫見方針,只不過見到一個生面孔穿著清潔工的制服從廁所里出來時,嚴肅腳步明顯一滯。

跟在他身邊的袁沐立馬跟進,適時開口道︰「方針調到晚班去了。」

嚴肅听見了只當沒听見,快步走過廁所門口,就像剛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一樣。

但他心里已經記住這個事情了。方針干得好好的突然調班,顯然是在暗示他什麼。嚴肅並不覺得自己的那一個吻就是在逼方針做出什麼決定,也認為她一個女孩子上晚班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如今這世道不太平,單身女人夜間回家太容易出事了。

他來找方針是想和她談談,听听她換班的理由。如果能說服她重新改回上白班自然最好。只是一連兩個晚上都抽不出身來,臨近節假日,他的應酬明顯多了起來。

終于有時間去找方針的那天他加班到挺晚,想起方針應該還沒回家,又加上是聖誕夜的緣故,嚴肅忙完最後一點事情後就特別想要見她。

他走在兩座大廈中間的天橋上時心里還在想,方針這麼晚一個人在偌大的商場工作,會不會感到害怕。結果走過去後他才發現,原來她不是一個人。

佳人有約,良伴在側。沈騫這個人雖然不曾深交,但嚴肅從李默的嘴里听來的有關他的印象還不錯。年輕、聰明、能干,長得也算過得去。他配方針並不委屈對方,如果不是他心里對方針有了感情,單從客觀上來說,方針還算高攀了沈騫。

可感情是不講條件的,只有相親的男女才會講條件。愛情這一東西一旦來了,人就會被迷失心智。嚴肅從前想起方針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既可惡又無聊,捅他的那一刀雖然沒讓他送命,可每當模到月復部的疤痕時,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悅。

可現在這種感覺完全沒有了。想起方針的時候總會覺得對她充滿憐惜。這個女人天生長了張惹人疼惜的臉孔,算不上傾國傾城卻很有味道。嚴肅活了三十來年沒對什麼女人動過心,在認識方針以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會被這樣一個女人迷住。

可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方針身上有一股特有的魅力,所以他和沈騫同時都對她產生了好感。

看那天沈騫的表現,很明顯是在追求方針。那方針對他又是什麼意思?

當時隔得太遠,嚴肅一時沒看明白。但方針望著沈騫時露出的笑容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不去。

她似乎從來沒對自己笑得這麼燦爛過。

嚴肅在生意場上是個很冷靜的人,他從來不將心頭的喜怒表現在臉上,不管是競爭對手還是董事局的那幾只老狐狸,都覺得他很看不透。

但在對待感情問題上,嚴肅有那麼點小驕傲。頭一回對一個女人產生類似愛情那樣的感情,盡管明知不可以他卻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既然克制不住,索性挑明了更好。于是元旦前的最後一天晚上,嚴肅加班到深夜後,終于抽出時間來再去找方針。

今天沈騫還會在那里嗎?是不是又打著送宵夜的旗號過來與方針約會?

想到這里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在走過天橋最後一段路的時候,他頓住腳步模出手機,給袁沐打了個電話︰「……對,隨便哪家快餐店,要兩份套餐。我在主樓大廳,你讓人直接送過來就行。」

貼身秘書皆好友袁沐接了這個電話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一如既往認真做事親力親為。他沒讓人去買,而是鑽出溫暖的被窩換了衣服下樓,親自開車去買。

他其實也有點好奇,這麼晚了,嚴少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嚴肅掛了電話後心情不錯,嘴角不自覺地就噙了一點笑意。他依舊從二樓穿過商場營業大廳,不坐電梯而是走到樓梯口,然後停在那里居高臨下望著方針。

樓梯上只有方針一個人,不見沈騫的蹤跡。方針這會兒正在擦台階,從上到下地一級級仔細地擦著,哪怕一點角落也不放過。她所有的頭發都扎了起來,高高地挽起,只有額前幾綹劉海不時地耷拉下來。方針似乎挺討厭這幾綹頭發,時不時就伸手把它們往耳朵後面夾。

嚴肅看她總做這個動作,想了想轉身往回走。他徑直走到一個賣水鑽飾品的櫃台前,站在那里細細挑起來。因為商場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保安室二十四小時各個角落都有人監控,有些業主就會把不太值錢的東西擺在那兒不鎖起來,方便第二天上班節省時間直接營業。

這個小專櫃佔地不大,擺在外頭的首飾架上五顏六色什麼款式的飾品都有。這東西本身並不值錢,無非也就是設計精良一點而已。借著深藍的名頭一個也得賣幾百塊,但實際上在嚴肅看來,這東西也就值個幾十塊。

他伸手挑了個黑色瓖細鑽的小發夾,然後轉身朝著攝像頭的方向一揚手,又從皮夾里掏出幾張一百放在櫃台上,然後重新走回到樓梯口。

方針已經快擦完所有的台階了,她正在那里洗抹布,隱約感覺樓梯上有人走了下來,就抬頭一看,結果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對方的手已經伸到了她面前。

嚴肅一臉認真矜持的表情,不大熟練地將發夾夾在方針的頭上︰「這樣就不會掉下來了。」

他的手無意中觸到了方針的額頭,指尖溫熱的觸感讓方針整個人微微一顫,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天額頭上的那個吻。

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忘了自己還站在樓梯上。于是一腳踩空整個人差點摔倒。嚴肅迅速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進懷里,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小心點,一個發夾而已,不用高興成這樣。」

他心里多少對這個東西有點不滿意。這是他頭一回出自真心想送一個女人禮物,結果就送了個幾百塊的破發夾,真是有點太寒酸了。想想上一回他送方針弟弟的鑽戒,都比這個值錢無數倍。

他突然覺得有點委屈方針了。

「只找到這個,貴的都鎖起來了。」

方針想的明顯不是價錢的問題。嚴肅突然送她個發夾,這令她很是不安。但不安的是他現在正緊緊地摟著她,兩個人臉貼臉鼻貼鼻,彼此的氣息吹到對方臉上,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這比那一天和沈騫在一起還令方針感到不自在。

她伸手模模頭上的發夾,勉強擠出個笑容︰「挺好的,謝謝你。那個,我還有活兒要干,能不能……」

「行。」嚴肅不等她說完就放開了她的腰,扶著她站穩後四處打量了一番,「還有多少活要干?」

「玻璃已經擦完了,就剩這幾級台階了。」

「那你擦吧,我等你。」

方針拿著抹布顯得有些局促︰「找我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你不回家?」

「剛加完班,想著你還沒下班,就過來找你陪我吃宵夜。」

最近是怎麼了,方針心想,她的爛桃花們怎麼都喜歡找她吃宵夜?

她笑得有些無奈︰「我不吃了,干完活我就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不休假嗎?」

「休。所以今天晚上我有很多時間,不用急著趕回家去睡覺。」

「有時間多陪陪王子吧。」

「會陪的,只是這麼晚了他早睡了,也只有你還醒著了。」

所以這就是他來找自己的原因?

方針還在那里迷惑著,身後就響起一陣腳步聲。袁沐步伐匆匆走了過來,手里拎兩個紙袋子。他繞過方針走到嚴肅面前,把紙袋往他手里一塞,隨後又匆匆離去。

全程只用了大約半分鐘,並且一個字也沒說。

嚴肅真心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錯袁沐這個人。哪怕他成心想來看八卦,表面上依舊很給人留面子。

目送袁沐消失在大門口,嚴肅把一個紙袋往方針面前一送︰「吃吧,不用怕長肉,你反正也不胖。」

方針在嚴肅逼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接過了紙袋。打開一看里面是份大餐,漢堡薯條隻果派什麼的,跟那天沈騫買來的東西差不多。

她想嚴肅那天一定全都看到了,于是就問︰「你這是故意的?」

「什麼?」

「那天你看到了吧,沈騫來找我。」

「是,看到了。」

「那你听到我們說什麼了嗎?」

「沒听清。」

他那天來的時候方針正在吃漢堡,印象中她和沈騫也沒多說什麼。後來就是她差點跌倒而沈騫扶她這一段。這之後嚴肅就走了,後面兩人說什麼他自然听不到。

方針拿著紙袋在台階上坐下,仰頭看看身邊的嚴肅。嚴肅也不介意身上精工定做的西裝,一**坐在方針身邊。

「那天在這里,沈騫向我表白了。」方針突然開口,聲音有點清淡。

嚴肅一挑眉,顯然在示意她繼續。

方針看著他微微一笑︰「我拒絕他了。」——

方針這句話一說,換了別的男人大概就想歪了。

或許還以為這是方針向他們釋放的信號,很可能意味著兩個人有戲了。

但嚴肅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思,淡笑道︰「所以,你今天準備在這里,再拒絕一個?」

方針也笑了︰「談不上拒絕,你也沒跟我說過什麼。」

「所以你希望我說點什麼,然後再拒絕。還是希望我知難而退,索性連口都不要開了。」

方針轉過頭來,一臉真誠地望著嚴肅︰「是後者,我是認真的。」

嚴肅長這麼大頭一回想和個女人表白,卻連話都沒機會說出口。他以為自己會生氣,但最後卻只是豁達地笑笑。

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了,心里並沒有覺得失望。反倒因為方針說拒絕了沈騫而有小小的愉悅。

「撇開我不談,能說說為什麼拒絕沈騫嗎?」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方針拿起根薯條往嘴里塞,「時機不對。我才出來多久,連一年都沒到,急急忙忙投入一段新的戀情不大合適。我現在需要穩定的工作,我得先養活自己才能談情說愛。再說和我談戀愛有很大的壓力,有些男的自己可能不在乎,可他們的家人也不在乎嗎?談戀愛容易結婚難,我不想談了半天最後還得以分手收場。」

「那沈騫答應了嗎?」

「什麼意思?」

嚴肅塞了根薯條在方針嘴里︰「我是說,你拒絕了沈騫的表白,那他答應從此不再追求你了?」

這個問題令方針很心塞。沈騫的意思很明確,顯然是不會放過她的。雖然他嘴上說兩人只做朋友,但顯然他還執著著不肯放手。方針說服不了他,也做不到跟人翻臉,只能鴕鳥似的不去想這個事情。

她沒有回答嚴肅的問題,但對方一看她的表情就全明白了︰「看來他是沒同意。」

他說著從台階上站起來,雙手插褲子口袋里轉身去看方針。燈光從他的頭頂罩下,一片陰影籠罩在了方針頭頂上。她本能地就覺得不妙。

就听嚴肅又說︰「連沈騫都不同意,我又怎麼可能會同意。」

「嚴肅,你听說我……」

「忙完了嗎,忙完了就走吧。」

嚴肅說著邁步朝門口走去,走出幾步又回頭招呼方針︰「愣著干什麼,趕緊過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還得換衣服。」

「我等你。」

「我有電瓶車,你先回去吧。」

「那天晚上沈騫有送你嗎?」

方針一愣,就見嚴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顯然他又看破了問題的答案。方針幾乎能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她雙肩一沉頗顯無奈,安靜片刻後妥協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回家的路上方針坐在嚴肅車里,一句話也沒說。嚴肅似乎也不打算說什麼,兩人就這麼听著輕音樂吹著暖氣,靜靜地陪著彼此。

方針干了一天的活累得很,那音樂又特別舒緩,有催眠的效果。她听著听著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不知不覺竟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等車開到她家樓下的時候,方針已經完全睡熟了。

嚴肅把車停在路邊,安靜地望著方針的睡顏。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怎麼會被這個女人給迷住呢?他一邊想一邊伸手去模月復部那個地方,隔著襯衣模著微微凸起的傷疤,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李默有一次酒後頗有感慨地說︰「愛情是什麼?愛情是上輩子欠的債,這輩子還債來了。」

嚴肅心想,他上輩子一定欠了方針很多很多債,這輩子才要不停地向她還債。五年前那一刀是筆債,現在愛上她又是另一筆債。不知道接下來他是不是還要用更激烈的方式去還欠下的債。

方針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五官在車內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不如白天看到的那麼立體,但也因此少了一絲尖銳。她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苦惱。

是因為沈騫還是因為自己,抑或兩者都有?

她的頭上還夾著那個黑色的小夾子,水鑽一閃一閃顯出幾分稚氣。嚴肅看著看著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輕輕拿下了那個夾子。

留海一下子垂了下來,遮住了方針小半邊臉。這樣看起來她更顯女人味了,緊抿的薄唇充滿了誘惑,似乎在勾引人不自覺地湊近親吻上去。

嚴肅的身體慢慢靠近,最後停在了離方針的臉大概十公分距離的地方。但他並沒有趁機親下去,而是認真地端詳著方針的五官。

真的算不上太出色,可就是讓他看了心里喜歡。

方針睡了一會兒,隱隱感覺似乎有人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嚇得一下子睜開了眼楮。然後她就看見嚴肅清俊的臉在她面前放大,嚇得她「啊」地一聲叫,本能地坐直了身子。

嚴肅立刻抽回身子,避免了一場踫撞。然後他熄了車子,下車去給方針開車門。

方針臉燙得跟火燒似的,坐在車里尷尬得都忘了要下車。一直到嚴肅把車門打開了她才撫著臉匆匆下來,連話都不說就往樓上走。

嚴肅也不說話,卻並不離開,而是緊跟著方針上樓。方針心思恍惚都沒留意到嚴肅有跟來,一直到走到家門口準備伸手掏鑰匙了,才注意到跟在後面的這條尾巴。

「你、你還不回家?」

「就回,看你進去我就走。」

方針趕緊掏出鑰匙,微顫著手去開門。等門一開她就推開一條小縫,快速鑽了進去。然後她反手想要去關門,卻被嚴肅一把伸手頂住,門非但沒關上,反而開得更大了。

方針心想,他不會耍無賴要進來「坐坐」吧。

她一臉緊張地望著嚴肅,那模樣真心有點搞笑。嚴肅看著她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手支著門另一手隨意擺了幾下︰「你放心,我不進來。」

「那你干嘛還頂著門?」

「有話要跟你說,你別這麼急著關門,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方針心想你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她站在那里不說話,嘴唇緊抿克制著內心的情緒。

嚴肅一看她這樣又想逗她,索性上前一步湊近了一些。方針一見他靠近眼楮立馬睜得大大的,手里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可就是沒辦法把門關上。

「別緊張,今天我不親你額頭。」

這話一出方針的舉動更加有意思。她非但沒松口氣,反倒立馬抬手捂住了嘴。

看到她這樣嚴肅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他聰明方針也不笨嘛,弦外之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邊笑邊伸手,拍了拍方針的肩膀︰「行了,早點睡,別太累著。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走下兩級台階後听到身後巨大的關門聲,忍不住站定回頭看看。方針家大門緊閉,顯然他剛才的舉動有點嚇到她了。

想到方針緊捂嘴巴的樣子,嚴肅不由想笑。他邊走邊回味著這一刻,走進夜色中的時候深深吸了口涼氣。

抬手一看表已經過十二點了。新一年的第一天,他覺得過得還算不錯。

相比于嚴肅的輕松,方針顯然壓力很大。關上門後她整個靠在門背後,眼神空洞地望著面前的地板。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深藍可能也干不久了。

那天晚上方針靠在門背後出神了很久,到最後她忍不住把羅世留給她的戒指翻了出來,拿在手里默默看了許久,然後才平心靜氣下來,洗澡換衣服睡覺。

結果一躺到床上她就發現自己了無睡意,睜著眼楮盯著黑夜里的天花板,眼前亂糟糟的總浮現一些過往的景象。

像是從前她和羅世的點點滴滴。羅世是她大學學長,她念大一的時候羅世念大四。後來大學畢業羅世問家里要了筆錢出去創業,居然還真創成功了。巨華生意好的時候,羅世一年能掙一百來萬,也算不錯的收入了。

只可惜後來攤子越鋪越大,資金鏈卻出了問題。巨華在上升期突然卡殼,然後就像質量不過關才建到一半的大廈那樣,頃刻間傾瀉一地。

那段時間是羅世人生最失意也是最後的時光。從原先人人羨慕的青年老板,一下子變成窮困潦倒負債累累的生意失敗者。方針見證了他從平凡走向輝煌,卻也親眼看著他一路潰敗無力回天。

除了羅世外,她腦子里還有嚴肅的身影。第一回在發布會現場見他時的情景,她穿過人群擠在前面假裝采訪,卻拿刀殺他的畫面,全都一一呈現在眼前。

她甚至還記得嚴肅當時的表情。當刀子捅進他身體時,他並未顯得非常失態,而是略帶震驚地望著自己。他緊抿著雙唇強忍痛意,整個人半支撐在她身上,湊在她耳邊咬牙道︰「為……什麼?」

方針只回了他兩個字︰「羅世。」

她跟嚴肅的孽緣就是從那時候結下的吧,本以為兩人要相看兩厭一輩子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天能坐在一起吃東西,甚至緊緊相擁緊密地幾乎沒有距離。

方針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輛失控的火車,憑她一人的力量已經再沒辦法拉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吸血姬薇薇妹子扔的地雷,親一個。

話說昨天是我們男配沈醫生傾情表白,今天就輪到老嚴同志依葫蘆畫瓢了。大家覺得他的表現怎麼樣,能打幾分啊?

大蘇︰老嚴同志你今天的表白還不賴嘛,跟誰學的?印象中你好像沒戀愛過呀。

嚴肅︰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沈騫︰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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