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說到做到,還真陪著方針回了包廂。
方針幾次想勸他回去,無奈對方意志堅定說一不二,將方針的意見通通駁回,一臉自然地摟著她的肩膀,那神情還真有幾分倨傲自大。
兩人停在包廂門口時,方針再次確認︰「你真的要進去?」
嚴肅甚至都不回答她,直接伸手就開了門。
包廂里的人正在熱火朝天地說著什麼,話題中也包括了方針這塊小鮮肉。有人見她去廁所半天還不回來,就悄悄問盧教授︰「怎麼回事兒?你這女徒弟該不會趁機跑了吧。」
盧教授笑得有些尷尬︰「應該不會,她包還在這兒,肯定會回來的。」
問話的人笑得有點邪氣,看得盧教授心里不住地發毛。他其實內心也頗為糾結,一方面擔心方針真的嗅出點什麼跑了,另一方面卻又隱隱盼著她不要再回來才好。
這是個狼窩,一旦進來就跑不掉了。
結果他正這麼想著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問話的人沖他微微一笑,那眼神分明在說︰「看來你料得挺準。」
盧教授微嘆一口氣,抬頭去看門口。然後他就發現自己並非料事如神,因為他只料對了開頭,卻沒料對結尾。
方針確實回來了,可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身邊還有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摟著她的肩膀一道兒進來了。
包廂里眾人皆是一愣,顯然沒料到會唱這麼一出。但很快剛才吹牛說跟嚴家關系極好的那一位立馬反應過來,滿臉興奮地站起來,沖著嚴肅就熱情地迎了上去。
「哎呀嚴董嚴董,好久不見了。您怎麼今天會來,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他邊說邊伸出手來,嚴肅也就敷衍地和他握了握。然後他問︰「那個,您是……」
「我是駱駿輝,你爸爸的朋友。」
「哦,原來是您啊。」嚴肅順嘴一說。其實他根本沒想起這個駱某人來。每年像這樣打著他父母朋友的名號來跟他套關系的人實在太多,他哪里記得住。而且他敢肯定,這個姓駱的也不是他爸的什麼朋友,充其量就是在一個場合見過幾面,說過幾句話。
像這樣圓滑的人,當著他的面自稱是他爸的朋友。回頭見了他爸肯定又說是他的朋友了。
不過他並不介意,甚至有些慶幸這個姓駱的主動湊上來攀交情。他正愁怎麼沖這幫人下手打開局面呢,現在有了姓駱的這個缺口,把這些人查個底兒掉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駱駿輝見嚴肅認出他來自然十分有面子,立馬搶在前頭跟大家介紹。嚴肅的名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听過,但見過他本人的並不多。在大部人的印象里,他跟一般的二世祖沒什麼兩樣。深藍搞得再如火如荼也離不開嚴氏家族幕後的支持。
不過現在見到嚴肅本人後,這種想法似乎就淡了一些。因為嚴肅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煉、能干,不是一般只會拿家里錢打腫臉充胖子的敗家子。
這些人全都是混跡職場多年的老油條,光看嚴肅凌厲的眼神就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有兩把刷子,絕對不好對付。
剛才那個跟盧教授打听方針的家伙一下子臉色就黯淡了下來,心里明白今晚的好事兒估計是泡湯了。
他不免有些不滿,埋怨地沖盧教授一瞪眼。盧教授卻回他一個「我也不明白」的表情,急于撇清和這件事情的關系。
方針來的時候明明是和他一起的,怎麼出去上個洗手間就帶了個大人物回來?盧教授想不通又很好奇,鑒于他跟方針的關系,在場中也就他最有資格開口問方針了。
「小方啊,你和嚴董是朋友?」
「嗯。」方針看看嚴肅,勉強點了點頭。
沒想到對方臉皮比她厚多了,直接沖盧教授一伸手,微笑自我介紹︰「您好,我是方針的男朋友。」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看他們兩人摟著肩進來的時候大家心里就有了想法,現在再听嚴肅親口承認,這不亞于一個重磅炸彈瞬間投下。今晚來這里的人都清楚盧教授帶方針來的意思。這年頭大學教授也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知識分子了,下流骯髒的不少。女大學生也不是三十年前清冷高貴的代表了,這年頭皮肉生意就數她們做得歡。甚至連男大學生都慢慢加入了這個行列。
盧教授剛才介紹方針的時候說是他的徒弟,並說她一直在翻譯行業活躍,希望跟在座前輩多多學習,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專業素養。
這話說得多好听,簡直漂亮得一塌糊涂。但大家都知道這話的真正含義。一個年輕女人想在這一行繼續混下去並且更上一層樓,光有過硬的專業素養是不行的,不付出點什麼人家憑什麼把機會給你。
有失才有得嘛。
可嚴肅的出現打亂了一切。原本在大家眼里為了名利出賣**的方針一下子成了飛上枝頭的金鳳凰。在場所有的人加起來的份量都不夠嚴肅的三成,方針既有嚴肅這根高枝兒攀,也就沒必要上他們的賊船了。
于是眾人心領神會,佔方針便宜的事情就此閉口不談。嚴肅也沒坐下來跟著吃飯,而是提出要帶方針先行離開。
沒人敢拂他的面子,一個兩個都笑著目送他們離開。尤其那個駱駿輝,還熱情地送到了門口,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向嚴肅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嚴肅收了名片後拉著方針就走了,留下包廂里一眾心懷鬼胎的人面面相覷。那個原先打算向方針向手的家伙不由向盧教授抱怨︰「怎麼搞的,你這徒弟有男朋友了嘛。」
「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她也沒跟我提過。我看她急著掙錢的樣子哪里想到她會跟深藍的董事長談戀愛。這事情也太怪了。」
事情確實有點怪,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因為嚴肅這個插曲眾人興致明顯淡了下來,又喝了幾杯聊了幾句飯局也就散了。
盧教授離開的時候一個人開著車往家趕,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身邊副駕駛上似乎還殘留著方針淡淡的氣息,讓人不由心思恍惚。
到了他這把年輕的老男人,對這種年輕女人有著極大的渴望。年輕的時候覺得這種事情也是令人不恥的,但不知怎麼的一上了年紀竟有些管不住自己。以至于開回家的一路上,方針的面孔老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盧教授對方針的旖思方針當然不知道,但嚴肅對她的想法她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離開包廂之後她一直想的是如何擺月兌這個男人,順利搭車回s市,以便第二天能及時趕回去上班。
但嚴肅一直緊貼著她不走,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方針在搭電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要回家了。」
「我也是,順路送你一程。這麼晚了也沒有回s市的大巴了。」
這話一下子把方針的後路給堵死了。她本來是打算下午就回去的,後來被盧教授拉來飯局後就想著打的回去。沒想到居然會踫上嚴肅,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一路往s市開的路上,方針都很沉默,嚴肅也不多話,主動放了柔和的音樂來催眠。方針喝了點酒又听了輕音樂,很快就歪著腦袋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子早進了s市的範圍,甚至一個拐彎就開車了她現在住的高檔小區里。嚴肅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庫,然後帶方針上樓。
方針覺得他有在自己家過夜的想法,嚇得趕緊回絕道︰「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好歹給口水喝。」
「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吧。」
嚴肅簡直要氣笑了︰「方針,不用這麼害怕吧。那天那麼好的機會我都沒吃掉你,今天我一樣不會動你的。我跟飯局上那些糟老頭不一樣,骯髒的是他們不是我。」
方針覺得他這理論簡直莫名其妙,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讓他不順眼了,從盧教授到各路出版界前輩,他全一桿子打成了流氓**。
「我都說了他們沒有惡意,你完全不用緊張。」
「那至少謝謝我一路送你回來。如果沒有我你現在至少要花幾百塊給出租車司機,還不能保證那司機品性純良,不會半道上看你長得漂亮直接帶你去鄉下田梗,三兩下就把你辦了。」
「你這人……」方針簡直無語,這人有被害妄想癥嗎?怎麼什麼人到了他嘴里都跟禽獸沒兩樣呢。
「行了,走吧。」不理會方針憤怒的眼神,嚴肅抬手拍拍她肩膀,主動走在了前頭。兩人等電梯的時候嚴肅又加了一句,「一個女人深更半夜出門要小心,以後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別晚上出門。實在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不要緊,不會有事的。」
「你沒看新聞嗎?最近一段時間被害的年輕女人一個接一個。你應該提高警惕。」
被他這麼一提醒方針也想了起來,最近網上關于年輕女性單獨外出出事的新聞不少。想到這里方針不由心頭一熱,語氣也放軟了︰「謝謝你,我以後會注意的。不過今天真的太晚了,水就不要喝了,你要不放心就送我到家門口吧。」
「行,那你記得進屋把那把黑傘找出來還我。搬了幾次家那東西還在吧。」
方針瞬間無語,這男人賴皮的本事真的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為了進她家的門,一把破傘的梗用了又用,他都不嫌老套嗎?——
對嚴肅來說梗老不老套都沒關系,關鍵是有用就行。
那天晚上靠著那把黑傘他順利進了方針家的大門,喝了一杯水,順便還接收了幾個白眼。當然他也沒逼得太緊,見方針平安無事後他也沒多留,拿了傘起身告辭。
下樓的時候他看了看手里的傘,心想這東西還真好用。下次一定要記得多借方針點東西,搞不好什麼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當個幌子。
方針送走了嚴肅之後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趕緊洗澡換衣服上床睡覺,第二天一早掐著時間恰好準點上班。
雖然沒有遲到,但那一天她都心神不寧。她一直琢磨著要不要給盧教授去個電話。昨天就這麼突然走了實在不好意思,嚴肅的做風真是霸道。他是那種不需要討好別人只要坐那兒被人討好就行的大人物。
可她方針不是啊,她現在好不容易靠著盧教授的關系賺了點錢,眼看著還清那二十萬有了指望。可他一出手就給她得罪人,簡直就是把她往死里逼。
有錢人不懂小老百姓的苦,就跟皇帝會說出何不食肉糜那樣的蠢話來是一個道理。
因為心里存了事兒,方針一整天干活都心不在焉,還犯了兩回小錯。當然現在咨詢台沒人敢說她半個字。自打見識了她被董事長叫走的架勢後,誰還敢太歲頭上動土啊。大家背地里都笑自己從前太天真。
原來還以為方針只是攀上了一般的高枝兒,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雞犬升天了。有人甚至後悔一開始沒抓住機會跟方針搞好關系。現在真相大白後再套近乎總有點刻意的感覺。
但不管怎麼說方針現在沒人敢動她,繁重的工作也不會給她做。方針的日子過得比從前無聊了許多,甚至覺得有點荒廢人生。
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她終于下定決心給盧教授打個電話,為昨天的事情道歉。結果手機拿出來正在那兒翻通訊錄呢,一團黑影從天而降,將她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方針抬頭一看,嚴肅一臉認真地望著她。方針立馬露出糾結的表情,手機卻一下子被人奪了過去。
「走吧,有電話上車再打。」
這話說得太曖昧了,簡直跟皇帝的立後昭書沒什麼差別了。董事長親自接她下班,兩人還同坐一車。這在那些八卦的女人听來跟同居是一個意思。大家毫不掩飾臉上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一道道炙熱的目光簡直要把方針烤死。
于是她立馬收拾東西,以最快的速度跟著嚴肅離開,搭了電梯下樓去取車。
當終于逃開那些目光後,方針忍不住輕嘆一聲。然後她問嚴肅要電話︰「把手機給我,我要打電話。」
「給誰打?」
「盧教授。昨天就這麼走了多得罪人,那是我的大學導師,最近還給我介紹了不少活兒,我得跟
人道個歉。」
「本來呢你要打這個電話我也沒意見,不過……」嚴肅邊說邊拉開方針的包,把手機扔了進去,「現在我覺得沒有必要了。」
「為什麼?」
「帶你去見一個人,見了之後你就會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這人唱得是哪一出?這麼神神秘秘的。但嚴肅的舉動顯然勾起了方針的好奇心,她暫時忘了電話的事情,坐上對方的車後離開深藍。
他們去了離這兒不遠的一家酒店,嚴肅似乎一早就開好了房間,領著方針直接上到四樓,掏出電子鑰匙開了門後,對方針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針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原本一臉從容鎮定。結果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套房客廳里坐著的駱駿輝,立馬臉色一滯。
她轉頭看嚴肅,那眼神明顯是在問︰「這怎麼回事兒?」
「我請駱先生過來,是想讓他親口跟你說件事情。」
嚴肅說著把方針帶到沙發邊,將她整個人摁了進去。然後他轉身去到飲水機邊,親自為兩人各倒了一杯水。將杯子擺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後,他示意駱駿輝︰「開始吧。」
方針沒有插話,一臉期待地望著駱駿輝。對方顯然讓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兩大口,這才開口道︰「方小姐,以後你別跟盧教授走得太近。」
沒頭沒腦一句話,方針听不明白,自然要追問︰「為什麼?」
「昨天那樣的飯局,其實我們跟盧教授經常一起吃。不光是盧教授,現在高校的很多教授都時不時會跟我們一起吃飯。這種飯局表面上看起來很正經,內里其實很骯髒。」
方針不是傻子,一听這話就明白了。其實那種類似于拉皮條的飯局她也是听聞過的,只不過她跟盧教授關系不錯,對方一直以來都給她一種穩重可靠的知識分子形象。她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昨晚的那個飯局,竟是她曾經听聞的那種類型。
這事關一個長輩的清白,方針不能不謹慎︰「駱先生,您說這話有根據嗎?」
「我自己就是參與者,你說有沒有根據。其實現在這種事情也都稀松平常了,大家心里都有數。你就說昨晚的飯局,一包廂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有你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小白領,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不是盧教授帶你來,你能接觸到這些人物嗎?當然了,你跟嚴董關系這麼好,接觸更高層次的人也不稀奇。」
嚴肅輕咳了兩聲,示意駱駿輝不要往別的地方扯。
駱駿輝點點頭,又喝了小半杯水,繼續勸方針︰「但像昨天這個領域也不是嚴董的專長。所以你是靠了盧教授的關系才來的。盧教授帶你來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介紹一些出版界的領導給我認識。因為我現在在做翻譯的工作,他想替我拓寬事業,多認識一些相關的人物,以後也好接些大活來做。」
「方小姐,你跟盧教授關系怎麼樣?」
「他是我大學導師,念大學的時候他就經常介紹活給我。」
「但這幾年我並沒有見過你。如果他想介紹你給我們認識,從前怎麼不介紹?」
這個問題一出方針就有些尷尬。嚴肅立馬替她回答︰「她這幾年沒回過母校,和盧教授斷了聯系,最近才重新聯系上的。」
「這就對了。方小姐你自己想想,你跟盧教授關系也沒有特別親近吧。他憑什麼把這麼好的資源全介紹給你?他是你的導師,介紹點小活給你從中抽成是很正常的,但把自己的人脈關系網也一並介紹給你,你覺得現實嗎?他又不是你爸爸,能這麼毫無所圖的為你鋪路。俗話說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從前學徒拿師父當爹一樣供著,師父尚且要留一手絕活不往下傳,更何況你跟盧教授也就是普通師生關系,你想他為什麼要把賺錢的門路全給你打通?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方針一開始真沒想過。她本來想得比較簡單,就覺得盧教授人不錯對她很熱情,大概是可憐她坐了幾個牢的關系。可現在細細想來這事情確實異常。
天下掉餡餅的事情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來得這麼快又這麼巨大,就不大現實了。
想到這里方針試探著問︰「難道說昨晚的那個飯局,其實是個鴻門宴?」
「差不多吧,反正就跟你知道的那種私下交易的飯局是一樣的。你們盧教授就是中間人,他手里女大學生資源豐富,很多好這一口的人就會找上他讓他提供貨源。當然了,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的,我們也不存在強迫這一做法。反正現在的女大學生也都放得開,能靠這關系認識幾個大人物,她們還求之不得呢。」
「听你的意思盧教授帶女學生參加飯局是征求對方同意的。可我並沒有同意啊,他就這麼直接把我帶過去了,說得通嗎?萬一我翻臉怎麼辦?」
「我說過了,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都不會太著急,我們會給你暗示,在得到你的回應之後才會出手。甚至也不見得第一次見面就真會做什麼,大家就當交個朋友認識認識,以後怎麼樣就看緣分吧。但從我目前的經驗來看,來的女學生十有八/九最後都會答應。一個出手闊綽事業有成又能提供助力的男性朋友,聰明的女人都不會拒絕。當然昨天盧教授後來跟我們說他帶你來純粹是湊巧,因為本來要來的那兩個女生臨時有事,他就拿你來充數了。你們盧教授最近開銷比較大,急著掙錢啊。」
說到最後駱駿輝意味深長地笑笑,沒再往下說。
方針听得真是感慨頗深。想不到人間處處是陷阱,連從前的大學導師都不可信。要不是踫上了嚴肅,昨晚她是不是已經被某個大人物勾搭過了。人家搞不好就上來遞名片要電話甚至暗送秋波了。
一想到滿桌中年偏胖微有謝頂的大叔們,方針就一陣反胃。要真委身于這種男人換取錢財,她還不如直接答應嚴肅的求婚算了。
駱駿輝說完這些看了看嚴肅,對方示意他可以走,于是他腳底抹油趕緊落跑。剩下方針坐在那里細細消化著剛才的一切。
她想了想,抬頭去看嚴肅︰「那個姓駱的是你故意找來的吧?剛才他說的這番話,真的是他自己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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