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一聲震響,楊氏將東廂房的門猛然關上,田暖菲驚訝跳下炕,問道︰「娘,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她真的知道了?」
「**不離十,這件事她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楊氏緩緩道︰「不過,她雖然知道了,卻沒有聲張,那就是說她還沒有足夠的證據。」
「那我們怎麼辦?」田暖菲嚇得直冒冷汗,這件事若是讓爺爺女乃女乃知道,娘一定會被休掉,而自己也將會沒有任何地位,那麼將來的婚事……
楊氏陰測測的笑了,「暖菲,你不要擔心,娘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田暖菲猜到了什麼似的,驚喜大叫,「娘,你是有辦法了?」
「對。」
「什麼辦法?」
「先下手為強!讓她永遠沒有機會說出那件事,就算她說了,也不會有人再相信她!」
一天過去,又到吃晚飯的時候,田家的規矩是都到南屋去吃,圖個熱鬧,也讓一家人不那麼生分。這一天,楊氏不同于往日那樣勤勞,而是站在一邊一直嗑瓜子說閑話,不肯做飯。
肖氏對楊氏的做法,心里忿忿,張口道︰「大嫂,你這是啥意思,我們在這累死累活的,你在那兒嗑瓜子,你這麼辦可不地道吧?」
楊氏撫了撫額頭,「哎喲,三弟妹,我真是渾身沒有力氣,沒法做事啊。」
肖氏低低罵了聲裝蒜。
「老二媳婦,土豆好了嗎?若雪這等著吃吶!」屋子里,李氏一聲叫喊,傳入廚房。
蔣氏立刻回道︰「好了,我就端上來!」
蔣氏端起大碗的土豆往門口走去,「那啥,大嫂,你讓一讓,我得過去。」
楊氏意態閑閑的扭了扭身子,往一邊挪去。
然而,就在蔣氏邁出一步之後,楊氏突然伸出一只腳來,蔣氏哪里注意到楊氏這一動作,一大碗土豆就倒在了楊氏腿上。
「啪!」
「哎喲!我的腿啊!」
楊氏一聲哀嚎,蔣氏嚇了一大跳,趕緊把楊氏扶了起來,「大嫂,你咋樣了?沒燙到吧?」
「咋沒燙到,你快燙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蔣花茉!」楊氏抱著雙腿坐在地上罵道。
蔣氏一臉無措,有些內疚,有些憤怒,道︰「你這話說的,我能故意燙你嗎?再說了,明明是你自己伸出腿來想要絆倒我的。」
雖然叫楊氏被燙受傷,但是蔣氏看的分明,就是楊氏自己造成的,卻賴在她的頭上,她叫她無法忍受。
這時候,田暖菲從里屋跑了過來,一看到楊氏坐在地上哀嚎,立刻撲了過去,眼淚刷刷刷往下流,「娘,娘,你咋了?」
楊氏抱著雙腿,指向蔣氏,眼淚道︰「是你二嬸,你二嬸故意潑在我身上的,她一定是在報復我呢!一定是!」
田暖菲聞言,怒氣沖沖站起來,推搡著蔣氏,「三嬸,你太過分了,我娘就算做過錯事,你也不該這麼惡毒啊!」
蔣氏連連解釋,「這真不是我造成的,是你想自己要絆倒我,所以才潑在她身上的,你這孩子怎麼是非不分呢?」
這邊鬧鬧嚷嚷,驚動了屋里的一群人,田義山出來見自己媳婦受傷,又心疼又生氣,「二弟妹,你也……也太不應該了。」
田義山出來,田義德也跟了出來,對田義山道︰「大哥,事兒還沒弄清楚呢,你別上來就指責孩子他娘行不?」
田暖菲大喊著,「什麼沒弄清楚啊,就是二嬸故意的,看看我娘腿都被燙了,我娘那麼傻嗎?用熱菜燙自己?」
蔣氏心里委屈,不由得落下眼淚,拉了拉田義德的衣服,「他爹,這事真不是我,你了解我的,我不會這樣做的。」
南屋里,田暖昔把外面的動靜听得一清二楚,可她紋絲不動,聞若未聞,楊氏今天一改常態,撒潑找事,這就是故意引她呢,她就偏偏不上當,看她楊氏如何唱下去!
肖氏在一邊看熱鬧,看的心情舒暢,原來總是自己鬧騰,現在沒想到兩個嫂子也鬧騰起來了。
李氏許久不見上菜,出來一看,土豆被撒了一地,心疼又生氣,批道︰「老二媳婦,你也太大意了,你看看這一大盆土豆,多少錢哩!」
「娘,我不是故意的。」蔣氏小聲賠罪,「下次我會小心的。」
李氏本想再罵,可想起老二一家送她那些禮物,不免的手下留情,道︰「都算了,都進來吃飯吧。」
田暖菲不滿大喊,「女乃女乃,那我娘!」
李氏現在對楊氏沒有任何好感,隨口說道︰「你扶著你娘回去吧,不行就找個大夫,但是有一樣,別給我裝病!」
所有人都回到南屋吃飯,蔣氏雖然還是有些委屈,但田暖昔看的出來,這件事楊氏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而楊氏並不是那種潑辣的人,今天唱這出戲,估計只是個前奏,看來好戲還在後頭。
田暖昔默不作聲,繼續吃飯。
楊氏和田暖菲回到了自己屋子里,一關上門,田暖菲就湊到楊氏身邊,「娘,現在咱們怎麼做啊?」
楊氏撩開褲子,把里面早已經墊好的幾層布料拿了出來,扔在一邊,笑道︰「現在,你去小燕兒家把她給我買通,讓她守口如瓶就好。」
「那娘你呢?」田暖菲拿了一些錢,問道。
「你走的時候叫蔣氏給我過來就好。」楊氏吩咐。
「你是怎麼計劃的呀?」田暖菲好奇的問。
「這你不用管,你就等著看那些人吃苦頭吧!」楊氏惡狠狠道。
田暖菲出了自己的房門,經過西廂房的時候在門口叫了一聲,「二嬸,我暖菲,我娘叫你過去一下呢。」
蔣氏剛剛才停止了哭泣,便問道︰「你娘叫我什麼事啊?」
「我也不知道,你過去就知道了。」田暖菲說完,往大門口那邊去了。
蔣氏听罷,有些不安,兩只手不停的扯著帕子,「他爹,你說大嫂叫我過去干啥?會不會是因為今天吃飯時候發生的事?」
田義德想了想,「你先過去吧,都在咱家呢,我不信大嫂還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要是對你動手,你就喊我,我幫你!」
有了田義德這個後盾,蔣氏顯然有了底氣,「那好,我去。」
洗了把臉,蔣氏走向楊氏家的房門,在外面敲了敲門,「大嫂,我過來了。」
里面很快傳出楊氏和善的聲音,「二弟妹,你快來,我就等著你哩。」
蔣氏推門進去,見外屋沒人,又走向里屋。
然而,她剛剛進入里屋,就下了一大跳,因為此時此刻的楊氏已經衣著破碎,頭發散亂,臉上還有很多指甲印,看樣子是被人揍了一般。
「大……」蔣氏嚇壞了,「大嫂,你這是咋了?」
「二弟妹……」楊氏一張口便帶著哭音,淒慘無比。蔣氏心善,立刻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大嫂……」
楊氏見蔣氏湊近,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蔣氏的胳膊,目露驚懼,放聲大叫︰「啊!救命啊!快來人救我啊!來人啊!」
蔣氏被楊氏這一舉動嚇懵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用力掙月兌,卻根本掙月兌不開。
這時候,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田義山帶著兩個兒子踹門進來,一見楊氏狼狽不堪,而蔣氏正和她推搡在一起。田義山立刻怒了,一把抓起蔣氏扔向一邊,咒罵道︰「蔣花茉,你欺人太甚!我家做了啥最不起你的事,你要這樣惡毒!」
蔣氏慌亂,「我沒有啊,我進來的時候,大嫂就已經這樣了,我不知道啊,這跟我沒關系!」
田義山抱起楊氏,心疼的問︰「他娘,你這是咋回事,到底是誰給你打的……」
楊氏顫抖的身子,指向蔣氏,「是……是她……」
田義山盛怒之下,一腳踹上蔣氏,蔣氏當場暈掉。
這時候,田義德和田廉等人也進來了,田義德看到蔣氏昏厥,上去就給田義山一拳,兩個人你一下我一下就打了起來。
田廉氣的渾身發顫,「打!都打!你們都給我滾蛋!」
這件事徹底鬧了起來,田暖昔從西廂房趕來,看到蔣氏暈倒,心里氣焰騰升,恨不得上去就給楊氏幾個嘴巴。可她顫了又顫,抖了又抖,還是忍住了。
楊氏要對付的絕對不止是蔣氏而已,這只是楊氏的第二步,她一定要忍耐,最後才能一舉除掉楊氏!
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還記得蔣氏看她醒來時候那激動的模樣,記得蔣氏細心編筐時候的滿眼溫柔,記得蔣氏喂她吃點心的寵溺。
心里恨意翻涌,田暖昔在心里發誓,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楊蓮枝!
「爹,先不要打了,娘暈過去了,我們先把娘抱回去吧。」田暖昔道。
「好。」田義德回頭,抱起蔣氏回了西廂房。
田中磊看到蔣氏被人家打暈,緊緊攥的拳頭,咬牙,「大伯母太狠了!」
田暖昔冷冷回道︰「你現在才發現嗎?早我就跟你說過,對這種人無需顧及情面!」
在田暖昔的精心調理下,蔣氏很快醒了過來,蔣氏一醒來就是嚎啕大哭,「我沒想到,與楊蓮枝共事十五年了,她居然這麼對我,我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她對我最好的,現在想想,她一直都在利用我吶!」
田暖昔拍拍蔣氏的後背,「娘,你難受,你委屈,我都知道。但是,你相信我,你受到的委屈,我一定一百倍一千倍的為你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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