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章弱柳臉色微微有點發白,咬了咬唇,笑道︰「原來梁哥哥和這位姑娘也是認識的呀?」
梁少玉依舊帶著溫溫的笑容,「的確,我與田二小姐認識也確實認識很長一段時間了。」
章弱柳的臉色更加發白,最後她盈盈一笑,「哦,那,那我先進去看看碧水,我與碧水雖然是主僕關系,可是從小一起長大,就像親姐妹一樣呢。」
章弱柳推門進去,田暖昔也就跟了進去,碧水一見章弱柳到了,立刻停止了傻笑,站起來對章弱柳彎腰行禮,「小姐,對不起,碧水驚擾你了。」
章弱柳拉起碧水的手,細聲道︰「有什麼驚擾的,我們是什麼關系,你有沒有受傷啊?」
碧水搖頭,「小姐,奴婢好好的,沒事,只是這位田大哥為了救我被打暈了呢。」
章弱柳瞟了一眼田中磊,道︰「原來這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梁哥哥會幫我們致謝的。」
「那謝謝梁少爺了。」碧水又立刻給梁少玉行禮。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要不母親又要著急了。」章弱柳道。
「是,奴婢這就隨小姐回去。」碧水猶豫了一下,不舍的看了看田中磊,最後還是恭敬道。
章弱柳轉身,又挽上梁少玉的胳膊,「梁哥哥,你送我回去吧?」
梁少玉抽出胳膊,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弱柳,讓碧水陪著你回去吧。我得把田家兄妹送回落山村去,畢竟人家救了你的丫鬟。」
章弱柳柔柔的看向田暖昔,溫柔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點怒意,她蹙了眉頭,身子突然晃了一下,立刻捂住了額頭,「梁哥哥,我有點頭暈。」
梁少玉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耐,「這樣,你待在藥鋪,叫碧水回去叫人再派輛馬車來接你,你看怎樣?」
「那你……」章弱柳有些不甘。
梁少玉快道︰「我小妹少芝還在羅山村,無論如何我還是要過去接她的。」
章弱柳再找不到理由攔他,只得巧笑嫣然,「那好吧,既然小妹也在那兒,梁哥哥就早早就接她吧,可別讓她等急了。」
「那好。」梁少玉吩咐左右,「來人,把田家兄妹送上馬車。」
田中磊勉強坐起來對梁少玉作揖,「多謝梁公子了。」
過來兩個小廝,幫忙扶著田中磊出了藥鋪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坐定,田暖昔笑嘻嘻道︰「剛剛那個章弱柳你可還記得?」
田中磊道︰「應該記得吧,上次見面我們也沒看見她長什麼樣子。」
「其實章弱柳長得還不錯啊,有大家風範,跟那個梁少玉也算般配。」田暖昔說道,「只不過,看樣子梁少玉好像是不太喜歡人家。」
田中磊撇撇嘴巴,「這些事干咱們什麼干系?」
田暖昔哼了一聲,「這就沒關系啦?不知道是誰看上人家碧水姑娘了。」她把胳膊搭在田中磊的肩膀上,一只手伸到田中磊的腋窩下,喜滋滋的威脅道︰「快說,我不再屋里的時候,你跟碧水姑娘說了些什麼?」
田中磊滿臉羞紅,躲開了田暖昔,「你……你一個姑娘家家,能不能不這麼八卦,我們什麼也沒說。」
「誰信呢,那時候你一听見是碧水姑娘的聲音就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你那麼喜歡人家,剛剛就沒告訴人家嘛?」
「好了!」田中磊有些惱怒,「不要亂說了,人家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咱們攀不起的。」
田暖昔聞言,氣的直擰他的耳朵,「咋攀不起,她是大戶的丫鬟,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有什麼攀不起的,再說了,錢嘛好好賺就有,你可別自卑氣餒。」
「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別管!」田中磊惱怒道。
「不管就不管,你以後需要幫忙的時候可別找我!」
兩個人打著嘴架,車簾子突然掀開了,梁少玉往里面看了一眼,冷冷道︰「要吵回家去吵。」說罷,一抬腿上了馬車,與田中磊並排坐在一起。
田中磊對梁少玉的幫助感激在心,道︰「多謝梁少爺的幫忙了。」
「不必,本少也是去接小妹順路而已。」梁少玉道。
一段簡短的對話後,馬車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梁少玉的存在,叫田暖昔覺得非常壓抑,只能不斷透過窗口去看外面的風景。
知了聲聲鳴叫,燥熱的夏天,馬車里沉悶的很。梁少玉心中煩躁,無意間側目看到田暖昔的側臉。
她面龐白皙溫和,清澈的眼楮里啜著一絲笑意。兩個辮子因為馬車的顛簸搖搖晃晃,增添了一份可愛俏皮。
不知道怎麼的,見慣了章弱柳這樣柔弱的大家閨秀,再看田暖昔這樣淳樸的鄉下丫頭,心里倒是多了一份舒服愜意。
「小妹還是常常念叨你。」他不自覺的開口,嚇了田暖昔一跳,回過頭來,有些不自在的哦了一聲,二人再沒有其他對話。
在田暖昔看來,梁少玉的條件的確是非常吸引人,出身貴門,青年才俊,品德也不差,可是這樣的貴門少爺,並不是她的菜,因為再古代,哪一家貴門少爺不是三妻四妾。而她對未來的期許,就是有自己的藥鋪和醫館,靠自己努力發家致富,然後找一個能一心一意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就滿足了。
馬車飛快,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落山村,田中磊听到外面熟悉的聲音,便坐起來道︰「梁少爺,謝謝你送我們。現在已經到村頭了,我們自己走回去就好。」
田暖昔作勢要去攙扶田中磊,被梁少玉攔住,「送你們一下不會浪費多少時間。」
梁少玉堅持,田暖昔和田中磊便坐定了。
不大一會,馬車戛然停下,外面的車夫道︰「少爺,已經到了田家。」
梁少玉一掀開車簾子,率先躍下。
田暖昔扶起田中磊,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畢竟馬車太高,田暖昔只有13歲,才一米五的個頭,扶著田中磊往下跳還真是有點危險。
「我扶你。」耳邊響起那清冷的聲音,一只縴細的大手伸到她面前,她側目,竟然是梁少玉。
「不……不用了……」猶豫須臾,她搖頭拒絕,用力一躍,跳下馬車,又扶著田中磊下了車。
梁少玉的手在半空中懸著,有點尷尬,片刻之後,也從容的收了回來。
車夫早已經進去通知田家人,田家人一听田中磊受了重傷,都火急火燎的沖過來。
「中磊,你咋樣了?」最焦急的是蔣氏,一出來就拉住田中磊小心翼翼的撫模他臉上的傷口。
田中磊齜牙咧嘴,勉強的笑著,「娘,都是些皮外傷,你別太擔心了。沒啥的。」
田義德看見梁少玉,忙道謝。
梁少玉擺擺手,「不用,人已送到,本少就回去了。」
梁少玉說罷,轉身欲走,突然迎面一個穿著桃色份裙的女孩子撞上他的胸口。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田暖菲一邊道歉,一邊用帕子替梁少玉擦拭胸口那些茶漬。
田義東見田暖菲竟然把一杯茶水倒在了梁少玉的身上,眉頭深蹙,生怕得罪了這位梁家大少,「這孩子,你咋做事的,居然把梁少爺的衣服弄髒了!」
「三叔,我錯了。」田暖菲嚇得花容失色,連連解釋,「我只是給爺爺送茶著急,沒看到梁少爺在這。」
田中許站住來擋在田暖菲的面前,向梁少玉賠罪,「小妹莽撞了,梁少爺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梁少玉蹙了蹙眉頭,最後猛然甩袖,上了馬車。
車夫不好說什麼,揚起馬鞭拍在馬背上,馬兒奔跑,馬車很快駛離了眾人的視線。
梁少玉家的馬車一走,肖氏來了勁,指著田暖菲就批評起來,「你呀你,要是把梁家少爺得罪了,咱家還咋混,真是的,笨手笨腳的。」
現在楊氏不在,肖氏時常欺負老大家三個孩子,這又找到理由,又是一頓狠批。
田中許看不下去,拉起田暖菲,「沒事了,走吧,咱回家去了。」
「哎呀,這個中許啊,現在不知道是咋了,真夠能向著他妹的了!」肖氏嘖嘖道。
蔣氏對這些不放在心上,扶著田中磊回到西廂房去。一進屋,蔣氏就忍不住詢問這一身傷是什麼搞出來的。田暖昔實話實說,田中磊英雄救美。
田義德听了倒是沒說什麼,蔣氏道︰「你這孩子,咋不知道衡量一下再進去,萬一人家下了狠手把你給……娘可咋辦拿……」
蔣氏說著,又要落淚。
田暖昔偷偷的笑,「娘,你咋知道哥沒衡量,哥就是衡量了人家是個小姑娘,要是英雄救美,說不定能抱得美人歸哩!」
听田暖昔這麼一說,蔣氏破涕為笑,拉起田暖昔就問了起來,「那姑娘是哪里人?多大了?家里是做什麼的?人家有沒有說什麼啊?」
田義德聞言,咳嗽了幾聲,「他娘……我看暖昔就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
蔣氏一轉身,猛的打了田義德一把,「你知道啥?咋就不能當真了,咱家中磊都十五了,也快該說媳婦了,到時候生個孫子孫女的,咱倆也就享福哩。」
蔣氏越說越開心,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裂開嘴大笑。田義德雖然覺得蔣氏的想法不現實,可是這麼一想,要是好事成真,還真是美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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